她頓時石化了,我也石化了。
她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醒來呢?該死!
三個人目瞪口呆地僵在那里,像瞬間被凍結,空氣里冰碴輕聲地掉落了一地。
然而,顏緋出乎意料地沒有拎起箱子反身走開。她眼睛通紅,嘴唇有點顫抖,但隨即露出微笑,向這個滿頭亂發(fā)的女孩打招呼。
“你好!我是顏緋。”她向小晴伸出手,語氣是說不清的感覺,挑釁?不屑?禮貌?蔑視?都不是,但又都混合在里面。
小晴也不知所措地伸出手,然后怯怯地說著你好。
顏緋,這個名字她已經(jīng)很熟悉了。她跟著我一起傷感過,流淚過。她熟知我們的故事,更了解顏緋,以及她的家庭,唯獨不知道的是,我們家庭之間的糾葛。
顏緋看著我,丟過來一句噎死人的話:嚇著你了嗎?
嗯,我簡單應了一聲,還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兩年的夢境里,她有著各種樣子,唯獨今天的樣子,是我沒有夢到過的。
顏緋姐姐,你們聊,我先去睡了。小晴緊張兮兮地走開了。我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兩年是距離嗎?一直以為不是,現(xiàn)在看來不是想的那樣,更不是夢里那樣。
她的淚突然就流下來了,鼻子里發(fā)出抽泣的聲音。
“云凌,你個笨蛋,你有沒有腦子啊!”她哭著,還是那樣罵著我。
我把她攬過來,緊緊地抱著她。她身體發(fā)出輕微的顫抖,哭聲壓抑而凜冽,那委屈將要擊倒我,使我像掙扎在冰與火的交織煎熬中。
“你說得對,我是離家出走了?!彼曇衾镞€有哭泣的氣息,眼睛里還含著淚。
“哦,為什么呢?”我輕聲地問道,想得到答案又不想得到答案。
她沒有回答,一陣沉默。
“這兩年,還好嗎?”我試探著問她。
“不好,怎么會好?!”她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無言以對,握著她冰涼的手,眼睛一刻不離地看著她的臉。這張臉,兩年來一直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而今天,她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里,讓我措手不及。
有沒有一個圓夢島,讓我們白首不相離?有沒有那么一個去處,只有愛,而沒有俗事的糾葛,給我們清風徐徐涼如意的純凈?
“不用想那么多了,我已經(jīng)跟我媽解釋清楚并下定決心了。難道因為他們,我們就應該抱憾終生辜負到世上一遭嗎?他們沒有資格主宰我們的幸?!彼€是看著我,那雙灼灼的眼睛,還是帶著那種熟悉的執(zhí)著與堅定望著我,像是要硬生生地看透我的靈魂。
我還能說什么呢?圓夢島,只存在于我們的內心,那些堅定與執(zhí)著里,那些不言離不言棄的愛和信念里。
“你怎么知道你贏了呢?沒有興趣知道那個女生是誰嗎?”我朝小晴的房間努努嘴。
“不用知道,你抓住我的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結果了,我不想再把你弄丟?!彼龍远ǖ卣f著。
我仿佛看到了兩年前的顏緋,但又好像不是,她來了,不是在夢里,并且給我?guī)砹烁嗟臇|西,我,也絕不能再把她弄丟!
“餓了,不給點吃的嗎?”她撒起嬌來。
我立馬彈起來去給她弄吃的。圓夢島上,顏緋,你是我的女王。
她一邊吃,一邊還不忘記說話,看了一眼小晴的房間說:“你不是說這里沒女生來過嗎?你……”
她還沒說完,我就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上:“我是說,這里,這里除了你沒有女生來過?!?/p>
顏緋的笑,還是像兩年前一樣,融化了我所有的悲傷。
(作者:寒江,自由撰稿人,十年專業(yè)“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