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謎蹤

◎文／喂小飽

·01·

“楊小閱，你到底想干什么！”米菲大聲吼道。

此時，小禮堂的舞臺上站著四十多個人，大家整齊劃一地將右手放在左胸口，齊刷刷地看向站在最后排的楊小閱——唯獨他把手放在了右胸口上。

米菲繞到后面來：“楊小閱同學(xué)，還有三天就正式比賽了，你如果不想?yún)⒓拥脑捒梢愿嬖V我，但是請不要搗亂！”

“我、我沒有?！睏钚￠喕卮鸬?。

米菲氣呼呼地看著他：“行，那你就繼續(xù)吧，這活兒我不干了！”說完，她扭頭就走了。

四十多號人被晾在舞臺上，沒有了指揮，大家就像是群龍無首，很快就嚷嚷起來，慢慢地，大家就把不滿轉(zhuǎn)移到了楊小閱身上，紛紛抱怨，有意無意讓楊小閱聽到。

楊小閱不自在地扭過頭去，一抬眼，正對上一束冷冷的目光。目光來自一個叫田心心的女生，冷得可怕，讓楊小閱感受到了一股敵意。

中午放學(xué)的時候，楊小閱推著車子從車棚里出來，張元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他了。張元是楊小閱的好朋友，他倆簡直無話不說。

張元看到楊小閱一臉郁悶，問道：“怎么，還想著上午的事兒呢？”

“可不是嘛，這個米菲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說我。”楊小閱嘟囔道。

張元笑了：“你小子快別說了，明明是你的錯，不說你說誰！”

楊小閱也不再辯解：“你說，米菲下午會不會不來了？”

“不會的，我還不了解米菲？放心吧，下午她會來參加排練的?！睆堅f。

·02·

可是，米菲沒有來。

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半，米菲還是沒有出現(xiàn)在小禮堂。

此前，大家已經(jīng)分頭想辦法聯(lián)系米菲，可是誰都沒能聯(lián)系上。米菲的父母說，中午她就沒有回家吃飯，家里也很著急。

一直在一旁悶不吭聲的楊小閱開始有些擔(dān)心了。在他心里其實并不討厭米菲，也沒想過存心跟她過不去。

正胡亂想著，張元從外面走了進來。

楊小閱趕緊走上前，問他：“怎么樣，有消息了嗎？”

張元看了看周圍，憂心忡忡地說：“米菲很可能遭遇了意外?！?/p>

“意外？”楊小閱腦子里瞬間閃過幾個不吉利的詞匯。

張元點點頭：“她很可能遭到了綁架?！?/p>

楊小閱打了個哆嗦，驚訝地看著張元。

張元壓低聲音說：“米菲不見的事情學(xué)校里已經(jīng)知道了，剛才班主任牛老師告訴我，學(xué)校門口的監(jiān)控顯示，米菲中午離開過學(xué)校，但是半小時后，她又返回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似乎有什么急事。”

“你的意思是說，米菲現(xiàn)在還在學(xué)校里？”楊小閱問。

“一定還在學(xué)校，咱們學(xué)校圍墻出了名的高，四個大門只有一個放行，所以米菲肯定還在學(xué)校呢?！睆堅治龅?，“不過……”

“不過什么？”這個時候，楊小閱可不喜歡張元婆婆媽媽的。

“米菲現(xiàn)在是死是活就難說了?！?/p>

楊小閱又打了個哆嗦，他不經(jīng)意地朝旁邊看去，幾個班里的同學(xué)也正朝他的方向看過來，那眼神讓楊小閱十分不舒服，分明是把他當(dāng)成了嫌疑犯！

果然，班里的人很快達(dá)成了一個共識，楊小閱有重大嫌疑！米菲跟所有人的關(guān)系都很好，從不招惹別人，而且就算是上午的吵架，也是楊小閱犯錯在先。

楊小閱百口莫辯，他甚至有點委屈。

班主任牛老師把他叫到了辦公室，旁敲側(cè)擊地問了楊小閱幾個問題。牛老師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是那些類似警察做筆錄的問題已經(jīng)說明他也在懷疑楊小閱。最后，牛老師一臉嚴(yán)肅地說：“楊小閱，你要隨時和我保持聯(lián)系?！?/p>

從辦公室出來，楊小閱就做了一個決定：他要找到失蹤的米菲！

該怎么尋找呢？從哪里開始尋找比較好？楊小閱想到了一個人。

他匆匆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前，敲門走了進去。

曹郁老師正趴在辦公桌上睡覺。她是楊小閱的音樂老師，之所以來找曹郁，是因為她跟米菲的關(guān)系很不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曹老師為人親切，不像其他任課老師那樣嚴(yán)肅，完全沒有師長的架子。

曹郁穿著長袖衣服，她說：“我知道你為什么來找我，是因為米菲吧？”

楊小閱點頭，有些委屈地道：“大家都懷疑是我把米菲藏了起來?！?/p>

曹郁看著楊小閱：“我最近感冒發(fā)燒，身體不舒服，不然我現(xiàn)在也去尋找米菲了，真擔(dān)心她啊?！?/p>

“曹老師，您最后一次看到米菲是什么時候？”

曹郁想了想道：“大概是上午十點左右，我看見她在前面走著，我叫了一聲，她也沒聽見，看上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然后她就進了十三號樓?！?/p>

“什么？她居然進了鬼樓！”楊小閱差點叫了起來。

·03·

十三號樓，其實是學(xué)校的老圖書館。因為地處偏僻，而且整座樓年久失修，一進去就給人一種陰森壓迫的感覺，所以私底下大家都把這里稱為鬼樓。

此時，楊小閱一個人走在這座孤樓里，四周靜得可怕。盡管在此之前，曹老師已經(jīng)把看見米菲走進十三號樓的事情匯報給了學(xué)校，學(xué)校也派人來找過，但是楊小閱還是想來這里碰碰運氣，真要是能找到米菲，她只要把自己的經(jīng)歷說出來，楊小閱就可以洗掉嫌疑啦。他突然又想到張元的那句“米菲現(xiàn)在是死是活就難說了”，頓時心里一沉。

楊小閱從一樓找到四樓，連廁所都找遍了，壓根不見米菲的影子。不過在四樓的圍欄上，楊小閱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他看到一群螞蟻正圍著幾塊食物碎末。楊小閱撿起一小塊來，一捏，手指上就沾了黑黑的顏色。是巧克力威化餅！

可是，這么人跡罕至的地方，怎么會有餅干出現(xiàn)呢？而且如果這種甜食是長時間擱置在這里，肯定早被螞蟻們吃光了，可見這些餅干碎渣掉在這里不久。

會跟米菲的失蹤有關(guān)嗎？

楊小閱站在圍欄邊朝下張望，看見十三號樓的天井里一片雜草，由于長期無人打理，原本齊整的草叢已經(jīng)瘋長開來，大有吞沒整個天井的架勢。

楊小閱下樓，來到天井里，漫無目的地搜尋著。忽然，他發(fā)現(xiàn)了一塊撕開包裝的威化餅，里面的威化餅并沒有被咬過的痕跡，只是邊角上有些缺損。四樓上發(fā)現(xiàn)的碎渣應(yīng)該就是從這塊威化餅上掉下來的。

楊小閱趕緊去找張元，把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了他。張元看著威化餅包裝袋，激動地說：“這是米菲的！她最喜歡吃這個口味的威化餅！”

可是，威化餅被撕開，為什么米菲沒有吃掉？

張元看著一臉疑惑的楊小閱，告訴他一個秘密：原來米菲患有很嚴(yán)重的低血壓，一著急時就容易暈厥，為了降低危險，米菲就隨身帶著幾塊威化餅，犯病時吃一塊緩解癥狀。

“原來是這樣?！睏钚￠喨粲兴迹懊追片F(xiàn)在在哪里？還在不在十三號樓呢？”

張元說：“肯定不在了?！?/p>

楊小閱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張元神秘兮兮地看著他：“十三號樓下周就要重新翻修了，到時候大批建筑工人過來，那里哪能藏人呢。再說，我又發(fā)現(xiàn)了新的嫌疑人！”

·04·

第二天，米菲還是沒有消息。班里人心惶惶，因為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在學(xué)校里消失了，對其他人來說，這所學(xué)校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班主任牛老師在極力穩(wěn)定大家情緒的同時，重新指定了新的文藝委員——田心心。

坦白說，楊小閱并不喜歡田心心，她是個奇怪的女孩子，嫉妒心極強。所以，當(dāng)張元說田心心有嫌疑的時候，楊小閱并沒有感到特別驚訝，他總覺得，這個女孩為了自己的利益，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米菲成為班里的文藝委員后，田心心嘴上不說，但誰都能看得出她十分不開心，因為她早就想擔(dān)任這個職務(wù)了。并不是說文藝委員這個職務(wù)有多么好，而是，在各個公開場合里，女孩子能夠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是一件特別能滿足小小虛榮心的事情。

“雖然我也知道，如果米菲不能參加，田心心就是指揮的不二人選，但，就為了這個綁架米菲，也太勉強了吧?！睏钚￠喰÷暤卣f。

這時候，新任文藝委員田心心走到了他們跟前說：“請交本次演出的演出服制作費?！?/p>

楊小閱心里長吁一口氣，幸好對方?jīng)]聽見。他拿出準(zhǔn)備好的錢，交到田心心手里。張元在交錢時，忍不住抱怨：“就用學(xué)校租的衣服多好呀，非要另外花錢買新的?！?/p>

田心心沒理他，剛要走又轉(zhuǎn)過身來，突然對楊小閱說：“我知道你們懷疑我，我現(xiàn)在告訴你，米菲就是被我藏起來的，你能把我怎樣？”

田心心的一句話，讓楊小閱在大夏天里感到了一股窒息的涼意！

他決定跟蹤田心心。

中午放學(xué)的時候，田心心急匆匆地走出了校門。楊小閱騎著車子跟上去，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楊小閱回頭一看，是曹郁老師。

她還穿著長袖衣服，臉色看上去依舊不好：“你在十三號樓有發(fā)現(xiàn)嗎？”

楊小閱此刻心不在焉，于是隨口答道：“曹老師，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p>

曹郁也有些失望：“哎，這都一天過去了，警察那兒暫時也沒辦法立案，真讓人著急?！?/p>

楊小閱告別曹老師，飛快地騎著車子追了出來，他原本以為被剛才的事情耽擱，就找不到田心心了，沒想到在路口又重新看到了田心心。

田心心一直來到了一條胡同內(nèi)，楊小閱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把車子鎖在了胡同口，也跟了進去。

田心心走進了一家制衣店內(nèi)。

那是一家不大的制衣店，門口的招牌也有些破舊，看樣子經(jīng)營了有些年頭。透過窗子，楊小閱能夠清楚地看到里面。田心心進去，一番對話后，把錢交給了老板。原來是演出服的制作費，楊小閱突然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田心心會去一個什么地方，而那里就藏著米菲。要是米菲沒有失蹤，現(xiàn)在在這里跟老板對話的就該是她。

想到這里，楊小閱心里一驚，他突然想起張元跟自己說起的一件事情：昨天米菲失蹤前，曾經(jīng)出過校門，很快又再次返回。而這家制衣店距離學(xué)校不遠(yuǎn)，昨天中午，米菲會不會來過這里？

·05·

田心心走后，楊小閱走了進來。

制衣店的老板是個態(tài)度溫和的男人，楊小閱隨口說想要定制一件衣服，然后趁機在店里打量起來。店里展示著各式各樣的布料以及最新款式的演出服，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正趴在一旁的柜臺上寫作業(yè)。

開始的時候，老板還很熱情地詢問楊小閱的身高、三圍尺寸以及想要定制的衣服款式，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楊小閱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他似乎是在尋找什么，于是態(tài)度冷淡下來。

“這位同學(xué)，你最好把想要的衣服款式拍下來，再來找我?！崩习逡呀?jīng)開始下逐客令了。

楊小閱也不好繼續(xù)待下去，索性直接問：“請問昨天中午是不是有個女孩來過你們店里？”

老板說：”你說的是哪個？”

楊小閱趕緊拿出手機，登陸班級空間，找到了米菲的照片：“喏，就是她。”

誰知老板看過后，很肯定地說：“沒見過。”

楊小閱見不能再拖下去了，只好走了出來。

店老板絕對有問題，楊小閱想，但是到底哪里不對勁自己一下子也說不出來。

剛拐出胡同，楊小閱就愣住了，他看見田心心正在前方看著自己。

“你跟蹤我？”田心心說。

“我哪有。”楊小閱撒謊的時候很沒底氣。

田心心顯然不想糾結(jié)這個問題，問道：“你發(fā)現(xiàn)那家制衣店有問題了嗎？”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楊小閱又吃了一驚，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田心心說：“怎么，你真的以為是我綁架了米菲？”

楊小閱剛在心里嘀咕“難道不是嗎”，就聽到田心心說：“我跟你一樣，想要找到米菲，洗脫自己的嫌疑?！?/p>

楊小閱看著對方真誠的表情，說：“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田心心看了看四周，拉著楊小閱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你注意到老板的女兒了嗎？”

“嗯，她好像在寫作業(yè)，有什么不對勁嗎？”楊小閱問。

“小女孩寫作業(yè)的筆是米菲的?！碧镄男恼f道。

“什么？”楊小閱趕忙回想剛才在店里的情形，卻怎么都想不起來小女孩用的是什么筆了。

“小女孩用的是一種魔術(shù)鉛筆，筆頭上用指甲油涂上了藍(lán)色，那是因為米菲有咬筆頭的習(xí)慣，她媽媽為了糾正她，就在筆頭上涂了指甲油?！碧镄男恼f，“而且，那款魔術(shù)鉛筆國內(nèi)沒有賣的，是米菲爸爸去日本時帶回來的?！?/p>

楊小閱忍不住贊嘆：“你可真夠了解她的。”

田心心哼了一聲：“誰叫她到處跟人說的，一支破鉛筆也拿出來賣弄?！?/p>

“看來，咱們要從小女孩身上尋找米菲的下落了。”楊小閱說。

·06·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從制衣店里走了出來，身上的書包跟著她一顫一顫。

楊小閱和田心心從后面跟著。場面有點好笑，兩個高中生跟蹤一個幾歲的小學(xué)生。楊小閱小聲說：“她不會是去上學(xué)吧？”

“不會，你看小姑娘腳上穿的是拖鞋，學(xué)校怎么會允許呢。”田心心說。

楊小閱真有點佩服田心心的觀察力了。

兩人又跟著小女孩走了兩條街，來到了一個更加偏僻的地段，四周都是破舊的居民區(qū)，荒草萋萋，一個小女孩來到這種地方，看上去很是詭異。

正當(dāng)兩人想靠近一些的時候，從前面的拐角處突然閃出一個人，楊小閱和田心心趕忙藏了起來。

“怎么是他！”田心心幾乎要叫出來。

楊小閱看著那個人，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

只見張元正跟小女孩說著什么，小女孩從書包里取出一個盒子，遞給了張元。張元疼愛地摸摸小女孩的臉，示意她回去，自己則轉(zhuǎn)身朝那片居民區(qū)走去了。

楊小閱正要跟上去，卻被田心心拽住。

“你不能去?！碧镄男恼f。

“我要去問問張元，他到底在干什么！”楊小閱說，“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田心心說：“那是你自己認(rèn)為的，今天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說明張元很可能跟米菲的失蹤有關(guān)，如果他故意隱瞞你，還為你尋找米菲制造重重迷霧，那還算是你最好的朋友嗎？連朋友都不算！”

田心心的一席話，像一桶冰水，徹底澆滅了楊小閱心中的沖動。他冷靜下來，聽田心心繼續(xù)說：“在我們徹底做出判斷之前，一定不可以沖動?！?/p>

“沖動？米菲怎么辦？她現(xiàn)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能早一點，或許她還有生存的可能。哼，也許你并不希望她活著吧。”楊小閱從未說過這么刻薄的話，他確實生氣了。自己認(rèn)為最好的朋友，居然卷入了這場校園失蹤案中，他怎么可以保持淡定呢？

“對，我是嫉妒米菲，我希望可以比她強，但是我從沒私下里算計過她，我也希望她活著，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跟她競爭。”田心心說到這，眼眶里已經(jīng)含滿淚水。

楊小閱知道自己說話過分了，輕聲說：“對不起呀，我太著急了?！?/p>

田心心擦擦眼淚：“放心吧，如果張元跟米菲失蹤的事情有關(guān)，那么米菲現(xiàn)在還活著。”

“你怎么知道？”楊小閱問。

“剛才小女孩遞給張元的，應(yīng)該是個飯盒，大概是給米菲的午飯?！碧镄男恼f。

·07·

下午，張元去廁所的時候，楊小閱趁機翻看了他的書包。

他翻出了那個飯盒，里面確實是吃剩的飯菜。這下楊小閱心里又喜又怒，喜的是米菲還活著，怒的是，張元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他重新將飯盒放了進去，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一整個下午，張元都很少說話，一點不像平時那么活躍。楊小閱故意問他怎么了，張元搖搖頭，忽然又問楊小閱：“如果你是綁架米菲的人，你會怎么做，總不能一直綁著她吧？”

楊小閱說：“我會放了她，因為這樣頂多是綁架罪，而如果殺了她，那就是死罪。你不會就是綁架米菲的人吧？”

張元趕忙擺手：“別瞎說！”

可是楊小閱已經(jīng)從他慌亂的表情里判斷出，張元絕對有嫌疑！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xué)，楊小閱借口繼續(xù)調(diào)查米菲失蹤的事情，告別了張元。他從教學(xué)樓出來，早早就躲進了另一幢樓內(nèi)，從那里可以全方位地觀察教學(xué)樓里進進出出的人。

時間很快過去了，天色慢慢暗下來。楊小閱看到張元從教學(xué)樓里走了出來，很快又有一個人出現(xiàn)了，是音樂老師曹郁！

曹郁開著車，帶著張元離開了學(xué)校。

楊小閱已經(jīng)猜到他們要去哪，急忙跟出去，攔了一輛出租車。

楊小閱來到了那片破舊的居民區(qū)，跟著曹郁的車子，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廠區(qū)。楊小閱悄悄靠近，從門縫里觀察著里面的動靜。

米菲果然在這里！她被繩子綁著，神色憔悴不堪，嘴巴也被東西堵著。

一邊，張元正和曹郁爭吵著：“不，我們不能殺死她！”

曹郁大聲道：“放她回去，我們的事情就會暴露，到時候你我都沒好下場！”

楊小閱悄悄地后退，正準(zhǔn)備離開報警，卻不小心弄出了動靜。曹郁和張元趕出來，將他圍住了。

此時的曹郁完全沒了平日的溫柔，眼里露出猙獰的目光。

“曹老師，你根本沒得什么重感冒吧，之所以穿長袖衣服，是為了掩飾跟米菲打斗時留下的抓痕！”楊小閱的心里不再有恐懼，他直視著曹郁。

曹郁的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你說得沒錯，不過你也活不了了！”說著，一刀就刺了過去。

“曹老師快住手！”關(guān)鍵時刻，張元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曹郁。但她手里的刀，還是劃傷了楊小閱。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傳來。是田心心帶著警察及時趕到了。楊小閱被救護車送去了醫(yī)院，曹郁和張元被警察抓了起來。經(jīng)過審訊得知，原來，曹郁私下要求學(xué)生定制演出服，想從中謀取好處費，卻被米菲發(fā)現(xiàn)。那天中午，米菲在等制衣店老板回來的時候，送了店老板的女兒一支魔術(shù)鉛筆，結(jié)果意外發(fā)現(xiàn)了曹郁給店老板的回扣收據(jù)。米菲氣沖沖地趕回學(xué)校，質(zhì)問曹郁，卻被曹郁騙到了十三號樓。兩個人在爭吵中，米菲低血壓的毛病又犯了，準(zhǔn)備吃一塊威化餅，結(jié)果被曹郁趁機打暈。但是曹郁一個人無法將昏迷的米菲搬運走，于是找到了張元，用車將米菲偷偷載出了學(xué)校。張元為什么會幫忙呢？因為他正是制衣店老板的兒子，這筆收入關(guān)系到自己家的生活，心里一番掙扎后，他答應(yīng)了……

·08·

一個星期后，楊小閱出院了。

米菲和田心心一起來接楊小閱出院，經(jīng)過這件事，兩人成了關(guān)系親密的好朋友。

田心心說：“我去看管所見了張元，他只有一個心愿，就是出來以后還能夠跟你做朋友?！?/p>

米菲說：“張元是被利用的，他的心地不壞?！?/p>

楊小閱沒說話，他只希望張元能夠早點重返校園，他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打打鬧鬧，把所有的不開心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