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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奇章村在遙遠的遠方

      2013-11-16 06:20:35于燕青
      山西文學 2013年9期
      關鍵詞:紙人棗樹姥爺

      于燕青

      汽車,它是搭起我和遠方的第一座橋。8歲前,我沒有坐過汽車,我沒有離開過我的奇章村,我只是一次次地跟隨姥姥到村口,把從沈陽回家探親的大舅送上汽車。我一直羨慕能坐汽車的大舅,汽車的誘惑滋生了我的不安分,有一次我的一只小腳丫已經(jīng)隨大舅跨上了車,又被我的姥姥拽下來。姥姥說,我們只送到這里的。后來,8歲那年我還是踏上了汽車,我的姥姥終歸沒有拽住我,她豈是命運之手的對手。

      我的姥姥像生了根似的,哪里也不去,那顆齲齒疼得她翻天覆地,她終于被連根拔起,坐到獨輪車上被人推著去縣城看牙。她穿著從箱底翻出來的一件簇新的藍布衣,那是一種大跨度的遙遠的顏色,是天空的藍。我的姥姥盤腿坐在獨輪車上,盤坐,這個姿勢她這輩子太熟悉了,她年輕時最怕的是趕廟會,大姑娘小媳婦們都是粉緞銀綢裹著三寸金蓮,而我的姥姥八寸大腳踏一雙大蓮船??伤浑p大腳并沒有遮蓋她美麗的臉,這樣的反差也使她名聲在外。莊上的人給她起了一個雅號叫“半截牡丹”,于是十里八鄉(xiāng)無人知曉吳金花是誰,卻無人不知半截牡丹是誰。趕集或是走親戚時,她就盤著腿坐在驢背上,把一雙大腳掩藏住,可男人們大老遠見了還是要嚷開嗓子喊:“快看呀,半截牡丹來了!”盤坐,不僅僅是遮蔽她的八寸大腳,也是一個堅定的姿勢,她終生不曾背井離鄉(xiāng),奇章村是她的根,以至我的姥爺在南韓娶了漂亮的小老婆這樣的大動作,也未能撼動她。我的姥姥是奇章村的一棵樹,被土地捆鎖住了。

      奇章村,如今它離我太遠了,我說的不是地理的距離,是時光的距離,它離我的生活太遠,遠得就像舞臺上的幕布,它所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畫在上面的畫,仿佛不是真的。奇章村,它是該出現(xiàn)在我的文字里了。

      奇章村人是不說“遠方”的,他們說“外面”。他們說我的父母是外面的人,他們看我的眼光就與別的孩子有些不一樣了。外面,對于我來說是一個抽象的詞。我的一件衣服就是外面寄來的布料制作的,燈芯絨面,有無數(shù)個半圓組成的圖案,我看不出這燈芯絨布好看還是不好看,我還太小,還不具備審美能力??纱竽锎髬鹦」眯∫虃?,還有我的小伙伴們都說好看,說是外面的東西就是好看。外面,也有他們不看好的東西,我父母舍不得吃的桂圓膏,買來寄給親戚,他們吃出一股子藥味,就說這東西一定是外面人不吃的,才寄給他們。有鄉(xiāng)人見過新鮮桂圓,說得更嚇人,說像眼珠,說南方人怎么敢吃這樣的東西?

      我穿著外面的燈芯絨布做的衣服四處招搖。奇章村只有一條街,在這里用“街”這個詞,要有含糊和包容心。若也能用“繁華”這個詞,那么也就這一條街。街中央有一家百貨店,還有一家茶水鋪,我的二姥爺就常去那里泡茶。二姥爺是我姥爺?shù)牡艿埽覐奈匆娺^我的姥爺,據(jù)說他在韓國某地做到中華商會會長,開了好幾家的商號。當年二姥爺闖關頭去了東北,混得不好,又去投奔我姥爺,我姥爺把一家面粉鋪子和一間綢緞莊給了他,可我那嗜賭好酒的二姥爺,一夜之間就輸了個精光,天不亮人家就來搬面粉。他無顏見我姥爺,就回山東老家了。他住在靠北面的廂房,黑咕隆咚的,他倒是很疼我的。有一天他喝醉了,哭著說他還有兒子呀,在東北……姥姥聽得傷心,就說你把他們娘倆接回來吧,可一直沒見他接回誰來,他就一直這么孑然一身,晚年一直是我母親寄錢養(yǎng)他。

      奇章村還有很多內容,衛(wèi)生所、四季灣和一個廟,都是小小年紀的我所恐懼的,都是與生死有關的東西。四季灣是村頭的一個大水塘,每年總有人溺水而死,也有自殺的跳在里面,老人說那里有水鬼找替身,晚上的時候我總是蒙著被子睡覺,我害怕四季灣的水鬼跑進屋子里。還是那個廟,廟里站著一些高大的泥人,個個兇神惡煞,我總是不敢看,看了要做噩夢。人們說那是神,可我不知道為什么被稱為神的長相和惡人一樣兇。

      最讓我恐懼的還是衛(wèi)生所,衛(wèi)生所里掛著一條白幔子,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從里面閃出來,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針,后來針眼里不斷流出黃水,劇烈的疼讓我日夜哭啼,讓我記住了我這一世從疼痛開始,至今還留有深深的疤痕??梢哉f我對衛(wèi)生所的恐懼貫穿整個童年,它不僅是我肉體的恐懼,還有死亡,小云兒她媽,那么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忽然就被人從衛(wèi)生所抬出來了,她死了。死亡是心的恐慌。衛(wèi)生所,它讓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白色是一種恐懼的顏色,它的詭秘、幽冷和無邊的蒼茫挾裹了生命的起始與歸宿。那時,死亡也是以這樣的面貌出現(xiàn),超越了我所能理解的時間空間的界限,姥姥有很多這方面的故事??倸w我的童年是恐懼的,甚至姥姥家這座老屋也沒有保護我,陰霾的老屋給了我另一種恐懼,它漆黑的屋瓦檁梁,東西廂房里那些年代久遠的壁畫、家具器物,總能讓我嗅出一點非人間的意味。像是要以此見證我的家族神話。我的家族神話與水缸、棗樹、蛇、人參、紙人有些關聯(lián)。據(jù)說我好幾代上的曾姥爺打死過一條小黑蛇,后來我這曾姥爺癡迷起修煉術,他每天傍晚都到后山林去練功。林子里有楊樹、槐樹、柿樹和一棵數(shù)百年的棗樹。據(jù)說那棵棗樹生得翠冠秀茂,很有些仙風道骨。我的這位曾姥爺夜里就在這棗樹下下閉目盤腿練功,有一次他練著練著感覺起空了,也就是離開地面了。但只能持續(xù)一小會兒,于是他加緊修煉,果然每次起空的時間和離開地面的距離都見長,他于是在家族里宣告說,總有一天他要化成仙飛到天上去。這天夜里,族人們想要見證他是否真的修煉成仙,便偷偷尾隨其后,人們躲在樹叢后窺視,月色橫空,果見他漸漸起空,盤著腿起空了,同時,狂風大作,月晦云暗,正驚疑時,人們同時驚悚地看見棗樹上盤著的一條大蛇,黑紋青花,口如斗,身尾纏繞樹上,正垂首向下張口吸吮著我曾姥爺,曾姥爺離那蛇口據(jù)說很近了。族人驚呼,蛇隱遁。驚駭中曾姥爺也見了蛇隱去的身影,他這才如夢初醒,再也不去練功。一日,曾姥爺去外面辦事,凌晨上路,晨色朦朧中見一條花花綠綠的大道橫在眼前,他想怪了,這里從來沒有一條這樣的路,走近看,是一條大蛇的身子,蛇頭已過,隱入草叢。我的祖先抽刀斷蛇,蛇被斷成幾段,每一段蛇身都變身為一條重生的蛇,它們紛紛逃走了。幾年后的一天,晴和日麗的天忽起黑旋風,黑旋風直沖著家門來,我曾姥爺說壞了,蛇來報仇了。說完遂鉆進家里一口大水缸蓋上蓋子,并叮囑家人關好門。家人果然見進來一條蛇,不知從哪里進來的,是一條很小的小黑蛇,只繞水缸一圈就走了。家人慶幸,對著水缸喊喊說沒事了,快出來吧!不見動靜,就去掀開水缸的蓋子,水缸里就只剩人骨頭,血肉已被蛇吮吸了去。

      我說的都是我母親這一脈的。據(jù)說這一脈鼎盛時富甲一方,祖先經(jīng)商在外,得到一棵百年人參,形如一個孩子,參須密布著又大又結實的珍珠疙瘩,甚是稀罕物,就租船連夜運回老家。雖也請了鏢局的人,因路途遙遠,為保險起見就裝在一口上好的棺木里。途中遇到兵匪,避之不及,只說晦氣,死了人運回老家,也就放行。本以為可以安全到達了,誰知半路殺出程咬金,一個官方的檢查站,據(jù)說見扶棺之人皆無悲戚,就對那棺槨生疑,要開棺檢驗。這些人趕緊對那檢官說是主人家老爺子,極高壽也算喜葬,主人吩咐不能哭。那檢官半信半疑,說一定要開棺,若所說如實,就在棺槨加三道金箍,算是驚擾了老爺?shù)馁r罪。若不是,物品悉數(shù)沒收不說,還將重罰。一時間人人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棺木被打開了,只見那檢官笑瞇瞇地說,好福相的老太爺子,加三道金箍!一伙人都蒙了,也都探頭去看,果見里面躺著一白胡子老頭。說是百年人參會變化。

      關于紙人,說的是我姥姥的一個遠房表哥,這表哥手巧,能畫會寫,還會扎紙人。誰家死了人都找他去扎紙人、紙馬。他扎的紙人紙馬不僅為糊口營生,很多只是為了玩兒,所以紙人扎得好看得很,家里也總是堆著很多的紙人紙馬。一個天黑風高夜,下屋旮旯傳來窸窸窣窣聲,細聽,有人說:你拿刀、我拿槍,騎上馬……藝人爬起來點上燈看,原來是他扎的那些紙人兒全都活了,身披鎧甲,持刀荷槍地向創(chuàng)造了他們的主人殺來了。他趕緊點起一把火,燒了這些紙人才免于罹難。對于這些傳說,我姥姥是堅信的,她總是無限感慨地說,什么物件都能成精,都能變成呼風喚雨本領高強的精靈。也許她感慨生而為人還不如做了物品吧,也許她已經(jīng)弄不清楚現(xiàn)實和夢有多少區(qū)別了。

      離姥姥家胡同不遠的地方有個大宅院,院子里有新起的紅磚房,一溜的大玻璃窗,綠窗欞下種著一排紅玫瑰、白玫瑰、粉色玫瑰。宅院中有一棵碩大的胡椒樹,樹冠像一把撐開的陽傘,果實期那些小小的胡椒落滿地,發(fā)出很好聞的辛香。夏日,蝴蝶在花上翩飛,蟬在樹上鳴叫。院子非常大,可以在那平整結實的黃泥地上瘋跑。我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在我的印象中這個幾百戶的大村子再沒有這么好的地方了。且這大宅院的女主人有故事,女主人當年是富戶人家的女兒,兵荒馬亂的年代,她家藏金條和糧食多次躲過兵匪,安然無恙。她能使雙搶,智勇雙全。據(jù)我姥姥說,一次大規(guī)模的兵匪路過,村人得到消息已晚,擇路遁逃已來不及,整個村莊遍遭重創(chuàng),家家戶戶能吃能穿的被洗劫一空。我姥姥只在鍋灶灰里藏了些干糧,而她家顆粒無損。她不是急著掩藏東西,而是弄亂,撒幾把糧食于老宅子的院門內外,她就坐在撒滿糧食的地上號啕大哭:“把什么都搶光了,還讓人活不?”兵匪見狀連門也懶得進了。好一場空城計。

      還有一個地方我也喜歡去,那里有一個高高的臺階,臺階上一個高高的門樓,旁邊有一棵棗樹,這棵棗樹才是我喜歡來這里的原因,那不是一棵普通的棗樹,它結的棗很特別,像亞腰葫蘆,就是寶葫蘆的形狀,直到成熟也是青綠色的,好看極了,還好吃,咬一口生甜生甜的。我只是撿那樹上落下的吃,門樓的門開了,走出一個拄著拐的老頭,我驚了一下還沒緩過神,只見老頭頓著拐杖怒氣沖沖,我嚇得撒丫子就跑,回頭我看見他追來了,我跑得更快,一直跑出村子,在一條大路上,我看不見那老頭,但也找不到回村的路了,我迷路了,在一片開闊地迷了路,大道上有一些陌生人趕著馬車走過,我不知道該不該向他們求救,大道的兩邊是一些莊稼地,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看不到奇章村,我一邊哭一邊盲目地走著,又怕遇上那老頭。結果我走的是與奇章村背道而馳的路,幸好被村里的熟人帶回家。與村子背道而馳,我的生命早已有了暗示,我終將與我的奇章村背道而去。幾十年過去了,我知道奇章村還在那里,可我卻回不去了。

      照片改變了我的運命軌跡,從山東到福建,照片有叫魂的功能。姥姥若知道了一定不會帶我去照相。那件我父母寄來的燈芯絨被制作成袍子般寬大的衣服,罩著我弱小的身軀,卻罩不住破舊的褲子和那雙穿了幫的鞋,大拇指像烏龜伸出了頭,最不堪的是那悲苦騫促的鄉(xiāng)村表情,我何來這樣的表情。據(jù)說在困難的時候姥姥自己餓得剩一把骨頭,也沒讓我受苦,也許那又是命運的啟示,我常會忽然地、莫名地憂傷起來,哼哼唧唧地哭幾聲,姥姥問我怎么了,我無法回答,我自己也不知道緣由的。千里之外我的母親看到照片上的我,眼淚流出來了,說不能再把我放在鄉(xiāng)下了!于是,我隨來故鄉(xiāng)接我的陌生的父母和弟弟們踏上汽車。父親說福建有一種玩具,一個盒子上站兩個人,一個拿著槍對另一個說:你是什么人?對方回答:我是壞人。另一個好人舉槍,呯呯就把壞人打倒了。父親用這樣弱智的謊言欺騙了弱智的我,我無法想象會說話的玩具,那個時候科技還不發(fā)達,外面的世界以一種無與倫比的神秘吸引了我,于是我興高采烈地跟隨父母踏上南下的路。臨走時我對姥姥說:“姥姥,等我拿了玩具就回來,我還回來和你過!”可是那么愛我疼我的姥姥沒有說話,她甚至沒有流淚,她一動不動坐在炕上,就那么望著我,又好像不是望著我。我臨出門時的一回頭,我看見透過混沌的窗玻璃姥姥那張蠟黃的臉,這張臉在我心底保存了幾十年,這張臉被我一年一年地品讀著,直至肝腸寸斷。姥姥是一棵樹,我也是一棵樹,但我和姥姥又不是兩棵樹,我這棵小樹嫁接在姥姥這棵老樹上,我是姥姥樹身上的一根枝條,一片葉。分離怎能不撕心裂肺地痛,但起初,生離死別是悄然地發(fā)生,我從姥姥身上的剝離是輕松的,是被打了麻藥的剝離,疼痛注定要在麻藥醒來之后。我的二姥爺去送我們上車,母親說他是哭著回去的。我當時因為要坐汽車很興奮,根本沒注意他。我終于踏上了一輛汽車,我有生以來坐的第一輛車。我的五臟六腑不安分地騷動起來,我嘔吐,吐得肝腸寸斷,那是我對命運下意識的抗拒。可是,誰有力量阻擋汽車,這兇猛冷硬的大機器,我只能以自戕的方式進行。向南!向南!一路向南,命運流向直指南方,我看到樹木列隊一齊向后退,一齊向后退的還有我的奇章村,它們一點一點地變小、模糊、隱藏。下了汽車,上火車,車輪與鐵軌的合唱:“空洞!空洞!”單調的歌曲,專為歌唱生離死別的苦難,“空洞!空洞!”敲打著我的骨頭一路而去,直至我的心也有了一個“空洞”,一個沒有人可以彌補的空洞。

      我跟隨父母來到福建閩南的一個軍營里。我放學回家終于有母親可叫了,可我害怕她,她從沒有碰觸過我。我渴望母愛,但母愛對于我像是過了春天播種期的種子,施肥再多,我這顆種子也突圍不出泥土的限制。母親的話常常像一把刀傷害著我,我更加想念姥姥,我夜夜以淚洗面。曾經(jīng)一次次地想要記下我的心痛,來自親人的心痛,又一次次落荒而逃。太習慣了,習慣被一個“忠孝溫良”的理念逼到命運的懸崖上。對于親情家庭,這棵植物背陰的那一面,我們總是三緘其口,我們只談溫暖與愛。卡夫卡要是生在中國,是要被看作大逆不道的,他竟敢把親情寫得那么不堪。一切描寫家庭罪惡的影片都只在國外。我們是一個炫福的民族,我們竭力將自己裝扮得無比幸福,在苦難的外面披上幸福的華服,盡管常常捉襟見肘。

      在那漫長的歲月里,我一邊受著思念之苦,一邊修煉著自己的遺忘。我必須忘掉我的姥姥,麻痹自己,因為我要活下去。直到有一天,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一天,我的姥姥去世了。我卻哭不出來了,我默念著“姥姥死了,我的姥姥死了……”,我竟找不到一點悲傷的感覺,心里連“咯噔”一驚也沒有。我必須找到一點悲哀的感覺,可我無論怎么努力,“姥姥”二字只是一個僵硬的代名詞,一種社會關系的稱謂。自我強迫后的內心,悲哀是那樣的蒼白。我知道了,時間的流逝已經(jīng)讓我找不到傷口的痕跡了。很早以前我就在心里一點一點地把我親愛的姥姥埋葬了。痛苦也是一點一點地,情感的觸須被一層層的塵埃覆蓋了。這是我向命運屈膝的結果,也是上帝對我的仁慈,否則我怎能擔當那樣生猛的悲愴。

      多年后,我在我母親身上發(fā)現(xiàn)我姥姥身上那曾使我熟悉到發(fā)痛的東西,我母親晚年的聲調、動作、脾性、氣味等等電流般撞擊著我。讓我看見我的姥姥看見我的奇章村,可我卻無法走近,遠方,逼迫我用一生去縮短這個距離,我走得很累。我對母親的恨成了難以治愈的痼疾。以至于她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都被我忽略了。后來我一次次的腿部損傷,其實就是上天給我悔悟的機會,讓我感受母親殘疾之腿的艱難。我想起太多她為我所做的犧牲,她那么愛我的兒子,付出了那么多。她已是風燭殘年了,加上一條腿的不便,那是怎樣的老境?母親茍延殘喘的生命,其實是陪伴我于這孤獨的世界。我最近總是夢著同一個地點的夢,回到從前,回到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我知道終身的遺憾已經(jīng)鑄成。可夢還在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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