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威寧
馬爾克斯在《百年孤獨》的開頭寫道:“許多年后,當邦迪亞上校面對行刑槍隊時,他便會想起他父親帶他去找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痹尺屣L云的李斯在被腰斬前,則對其子慨嘆:“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人在最脆弱的時候,難有心思向前看,而是本能地回頭,定格生命中最美好的畫面。
瓊樓玉宇與海市蜃樓其實只在一念之間,起了執(zhí)念的人除了懊悔什么也留不住。唯有真正覺悟的人才能在疾馳的生活列車中牢牢記得自己是誰,驀然回首,面對的是自己年少時那雙澄澈的眼睛。懂得天意的人,在春去春又來的曠野里坐看花開花落,既不為花開欣喜,亦不為花落嘆息,眉宇之間有簡單的寂寞與快樂。
(云 菲摘自《講義》201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