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符號學角度解讀扁平化設計趨勢

侯景艷+++熊傳鵬+++葉根軍

摘 要：文章提出了圖形界面的扁平化設計趨勢是圖形界面符號進化的必然結果的觀點。通過對圖形界面的符號化進程的分析，最終得出如下結論：擬物化的圖形多屬圖像符號，而扁平化的圖形多屬指示符號；扁平化界面的符號由擬物化界面的符號發(fā)展進化而來。擬物化圖形界面與扁平化圖形界面是并存而不可相互取代。在進行設計時，設計師應當根據(jù)兩種風格界面的優(yōu)缺點取長補短，共同為圖形界面設計服務。

關鍵詞：扁平化；圖形界面；符號學

引言

卡西爾曾說過“人是符號的動物?！闭Z言，工具包括思想，都隸屬于符號系統(tǒng)。人類文明的發(fā)展史，即是符號體系的發(fā)展史。文學、數(shù)學、計算機編程....人們不斷發(fā)明各種新符號，在生活與實踐中新的符號得到認同或被改造，漸漸形成一個龐大而豐富的符號體系，傳遞著各種信息。而巖壁作畫，結繩記事，以及龜甲刻字，都表明了圖形化信息實際是人類信息傳遞的本源。用戶界面從字符發(fā)展到圖形，可以看作是一個圖形化的過程。以手機界面為例，1983年摩托羅拉生產(chǎn)了第一臺商用手機DynaTAC 8000X，此時的手機界面上都是字符；進入21世紀，諾基亞的塞班系統(tǒng)獲得巨大成功，手機界面充滿各種圖形元素。而自2007年蘋果和谷歌相繼推出IOS和Android系統(tǒng)后，手機圖形界面的擬物化設計風格便愈行愈盛。2010年，微軟推出Windows Phone，獨具一格的瓷片風格令人耳目一新。此時，扁平化設計風格已漸漸進入人們的視野。2013年，蘋果推出IOS 7，拋棄了以往追求極致的擬物化設計，而選擇了無陰影和漸變效果的扁平化設計風格。擬物化與扁平化之爭終于塵囂甚上，倍受關注。

1 界面與符號學的聯(lián)系

用戶界面在圖形化的過程中，設計師用字母、圖標等符號代替各類功能及操作信息，用戶根據(jù)自身經(jīng)驗及主觀聯(lián)想對這些符號作出認知判斷，完成圖形界面人際交互的過程。這個過程也被稱為界面的符號化過程?？梢?，界面設計與符號學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

1.1 符號與符號學

1.1.1 關于符號學

意大利著名符號學家艾柯這樣定義符號“根據(jù)既定的社會習慣，可被看作代表其他東西的某種東西”?，F(xiàn)代符號學形成于20世紀初，主要包括信息符號、句法學、語義學和語用學。符號學涉及文化、藝術、媒體、自然科學等領域，有眾多分支，如圖文設計符號學，計算機符號學等。符號存在的意義在于信息傳達，傳達的信息并非臨時、短暫或私人性質的。符號學旨在建立一種為人類文明所認同，有著廣泛和可應用意義的信息交流規(guī)則。這與用戶界面建立的意義是相互吻合的。正因如此，界面的圖形化發(fā)展過程可看做界面符號的進化過程。這個過程對數(shù)碼時代的人機交互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1.1.2 能指與所指

戰(zhàn)國時如姬竊魏王虎符，成功控制魏國軍隊而破秦救趙的故事眾所周知?；⒎m小，卻象征著封建帝王的絕對權威，因而能調動十萬大軍?；⒎鳛橐环N符號，其形象與象征意義共同構成了符號本身，這便是符號的能指與所指。虎符的造型紋理等形象要素可理解為“能指”，是人能看到、聽到或觸摸到的對象；而虎符代表了中央的權威，可作為調兵的憑證，便可理解為“所指”，是生活在當時社會，相關環(huán)境中的人所公認的事實。

各個朝代的虎符，其形狀、數(shù)量、刻銘以及尊卑都不盡相同。雖然虎符的外形變了，但其代表的含義卻不曾改變。由此可見，能指與所指的關系也并非一成不變。對某個符號而言，不同時空環(huán)境，不同的能指其所指可能是相同的，如虎符隨朝代的外形演變；不同時空環(huán)境，相同的能指其所指也可能是不同的，如 字符在中國佛教意味著吉祥，在歐洲卻是納粹的表征，是殘暴的代名詞。

1.2 界面與符號學

1.2.1 界面的特質

界面即指人機界面，是人與機器傳遞信息、相互影響的媒介和區(qū)域。它包含物理硬界面和數(shù)字軟界面，本文的界面主要針對計算機系統(tǒng)中的軟件人機界面，它涉及計算機科學，認知心理學，圖形藝術學等等，它既是鋪陳信息的窗口區(qū)域，也是響應操作的二維媒介，更是反映人機環(huán)境與情境，強調用戶體驗的界面。如圖所示，是人機系統(tǒng)模型。

圖1 人機系統(tǒng)模型

1.2.2 圖形界面

圖形界面是軟件人機界面的可視組成部分，它包括信息的輸入和輸出，是用戶和設備之間的信息界面。它可分為三個層面：第一是視覺層面，包含圖形界面上的一切可視元素，如文字、圖形、圖標和空白；第二是交互層面，是指人在對界面進行操作時，機器對人的反饋，包括文字、圖標等的各種反饋狀態(tài)，如選中和非選中，還包括緩沖、延遲和出錯等，也包括動效；第三是體驗層面，是指基于視覺層面和交互層面，圖形界面帶給用戶的總體感受，它關注人的情感。

1.2.3 圖形界面的符號本質

從視覺層面來說，圖形界面的一切具有意義的可視元素都是以一定的符號方式構成，如文字、圖標、圖形；從交互層面來說，界面所有的信息反饋都符合符號的信息交流規(guī)則；其實，圖形界面的設計過程就是一個將界面符號化的過程。界面是以信息交流為目的，是一個源起于設計師，延續(xù)到用戶的思維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圖形界面帶給用戶不同的情感體驗。

2 符號語言的特性

2.1 符號的三種類型

美國哲學家皮爾斯將符號分成三種不同的類型，反映出符號與它指涉對象的關聯(lián)程度。即圖像符號、指示符號和象征符號，這在圖形理論領域得到廣泛認可。這三種符號類型之間是一個層次遞進，信息量增大的過程。

（1）圖像符號（ICON），是通過模擬對象或與對象的相似而構成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肖像。因為它與原始形象的相似度，使人可以憑直覺辨認出來。值得注意的是，圖像符號只是復制或模擬原始形象的部分視覺信息。

（2）指示符號（Index），與所指涉的對象之間具有因果或時空上的關聯(lián)。典型例子就是道路上的指示牌。這類符號往往是借由幾種圖像符號的組合或再造，來詮釋新的意義，并且這種意義得到群體的認同，是社會約定的結果。指示符號的形成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為了形成群體約定，人們需要付出一定的學習成本。endprint

（3）象征符號（Symbol），與所指涉的對象間無必然或內在的聯(lián)系，它是約定俗成的結果，是有長時間多個人的感受所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是社會習俗集合而來。例如，龍象征著帝王的權力，梅蘭竹菊象征著四君子。

2.2 符號類型的演變與進化

圖像符號、指示符號和象征符號是圖形符號的三個層次，共存而不可相互取代。從圖像符號到象征符號，其蘊含的信息量不斷擴大，對人類社會的影響程度不斷加深。例如我們所熟知的雷鋒頭像，它最初出現(xiàn)在畫報上，只是代表雷鋒的肖像。但歷經(jīng)幾十年，由于人們不斷發(fā)揚其人其事，發(fā)展到如今，它則象征一種助人為樂的精神。一個單純的圖像符號經(jīng)由長時間多個人對其的感受聯(lián)想，最終變?yōu)橄笳鞣?，這就是符號不斷深化的過程。

3 圖形界面的符號進化

3.1 擬物與扁平

擬物就是模擬現(xiàn)實世界中物體的外形和行為，它使用隱喻這種綜合性的手段。一個經(jīng)典的例子就是蘋果曾經(jīng)的圖形界面設計。蘋果的擬物追求極致的細節(jié)，這是它所追求的品牌視覺風格。

圖2 蘋果媒體播放器上的仿真金屬按鈕

而對于扁平化，Shawn Adrian這樣定義它：“扁平化設計意味著設計時不用通常意義的漸變，像素級完美的陰影，還有近年來流行的擬物化，而形成一種類似‘扁平的界面。”例如微軟公司推出的win8操作界面，如圖3。

圖3 微軟window 8.0操作系統(tǒng)界面

許多設計師用形式主義和功能主義來對應擬物化設計風格和扁平化設計風格。Allen Grinshtein認為界面的美在于簡潔，不應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和細節(jié)。Sacha Greif舉了一個例子，真實世界的溫度計有玻璃外殼，那是為了容納水銀；而擬物設計中，一個模仿溫度計的控件，玻璃材質卻完全是裝飾。這些設計師認為，正因摒棄了所有多余裝飾而注重功能，扁平化界面的可用性更高。

有的設計師則持有不同觀點，“說‘擬物化是壞設計就像說‘紫色是一個骯臟的顏色或者‘在Web app中沒有橢圓的地兒，它沒有任何意義?！彼麄冋J為，擬物化設計關注用戶的情感，為界面帶來個性?！敖缑嬖O計中的細節(jié)對于用戶能否順暢的使用界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崩?，界面中的按鈕和導航欄，如果將漸變、圓角和陰影效果都去除，那每個元素都會被置于同一平面上。這時，如果不能進行更細致明確的提示，用戶便會在使用時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疑惑——這究竟是一個按鍵還是一個提示圖案，這是否可以被點擊等等。

3.2 扁平化是圖形界面的圖像符號向指示符號進化的必然結果

用戶界面面向廣大人群，其所建立的符號系統(tǒng)必須具有廣泛的認知性。而符號之所以為符號，其根本也在于廣泛的認知所形成的社會約定，人們對符號的認知大致經(jīng)歷了：生活→習慣→規(guī)范的發(fā)展過程。在圖形界面發(fā)展初期，各種視覺元素的設計尚未形成規(guī)范，界面圖形符號的能指與所指并未在人群里中形成約定，這是一個設計師不斷嘗試構建并修正兩者關系的時期。

設計師須保證用戶對界面圖形符號的“能指”和“所指”具有普遍性認知：對界面圖形熟悉，對圖形所包含的信息、操作方式及結果擁有經(jīng)驗上的普遍認識，從而建立起界面圖形符號系統(tǒng)的廣泛認知性，使界面信息得以在用戶間暢通的傳達。于是，這個時期的設計師在設計界面圖形時，圖形符號的“能指”往往源于人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形態(tài)，這有助于用戶對符號的形態(tài)與其所指代的內容間產(chǎn)生聯(lián)想，通過反復操作獲得正面經(jīng)驗，從而在符號的“能指”與“所指”之間建立起普遍聯(lián)系。

擬物化設計，因為使用戶能迅速且輕松地識別出符號的能指所指涉的生活中的原始形態(tài)并產(chǎn)生對應聯(lián)想，便成為了主流設計。可以認為，大多數(shù)擬物圖形是一種圖像符號，它只是復制或模擬原始形象的部分視覺信息，如擬物圖標中的“撥號”圖標。

早期的撥號圖標是一個逼真的撥盤電話，其形象與功能在當時為大多數(shù)用戶所熟知，從而能輕松聯(lián)想到撥盤電話圖標代表“打電話”。這種圖像符號經(jīng)過長時間的發(fā)展，后來簡化為聽筒的輪廓填充配合模擬聲波的弧線，組合表現(xiàn)“打電話”，然后又延伸為，綠色傾斜聽筒輪廓圖形表示“撥號”，而紅色水平聽筒輪廓圖形表示“掛斷”。其實，這個時候的撥號圖標已經(jīng)成為一種指示符號。它不再只是單純模擬原始形象，而是由幾種圖像符號通過某種方式組合表現(xiàn)“所指”。如，聽筒與聲波線輪廓的組合，紅色綠色與聽筒的組合。這種圖形不再是擬物，它明顯削弱了表現(xiàn)形式，而更側重表現(xiàn)意義。這是界面符號的進化，因為在形象上所受的束縛更少，所能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也更多，其所包含的信息量就更大了。

于是，扁平化界面應運而生，其圖形符號多為指示符號，這類符號往往是借由幾種圖像符號的組合或再造，來詮釋新的意義，并且這種意義得到群體的認同，是社會約定的結果。其形成花費了一定的時間和學習成本。扁平化設計是圖形界面的圖像符號向指示符號進化的必然結果。

然而，圖像符號、指示符號和象征符號總是共存并且不可相互取代。因此，扁平化界面并不能取代擬物化界面。因為圖像符號與指示符號各有其優(yōu)點，也各有其社會意義。圖形界面上的圖像符號因為生動而精致，注重個性與情感，在數(shù)碼設備分辨率越來越高的今天，能為人們帶來良好而獨特的視覺體驗；而指示符號有著更復雜的組合規(guī)則，蘊含了大量信息，且設計成本更低，其界面的功能性也更強。它們都隸屬于圖形界面的符號系統(tǒng)，為界面的圖形化進程服務。

4 結束語

在圖形界面的符號化進程中，界面的圖形經(jīng)歷了從圖像符號到指示符號的進化過程，由此分別誕生了擬物化風格界面設計和扁平化風格界面設計。這兩種風格的界面是共存而不可相互取代的，它們各自有著其符號學意義，都符合界面的信息交流規(guī)則?？梢灶A見的是，擬物化界面不會消失，而扁平化界面的應用會越來越廣泛。

參考文獻

[1]王建輝.圖形符號與設計學[J].ART AND DESIGN，2012.

[2][法]路易讓·卡爾韋.結構與符號—羅蘭.巴爾特傳[M].車槿山，譯.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

[3]宋冬慧，葛俊杰.符號學在圖形設計中的意義[J].桂林電子工業(yè)學院學報，2002.

[4]孫奕穎.圖形用戶界面的符號學解讀[J].鄭州輕工業(yè)學院學報，2008.

[5]韓曉墨.繼承與發(fā)展并重—論扁平化設計的席卷[J].現(xiàn)代裝飾理論，2012.endprint

（3）象征符號（Symbol），與所指涉的對象間無必然或內在的聯(lián)系，它是約定俗成的結果，是有長時間多個人的感受所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是社會習俗集合而來。例如，龍象征著帝王的權力，梅蘭竹菊象征著四君子。

2.2 符號類型的演變與進化

圖像符號、指示符號和象征符號是圖形符號的三個層次，共存而不可相互取代。從圖像符號到象征符號，其蘊含的信息量不斷擴大，對人類社會的影響程度不斷加深。例如我們所熟知的雷鋒頭像，它最初出現(xiàn)在畫報上，只是代表雷鋒的肖像。但歷經(jīng)幾十年，由于人們不斷發(fā)揚其人其事，發(fā)展到如今，它則象征一種助人為樂的精神。一個單純的圖像符號經(jīng)由長時間多個人對其的感受聯(lián)想，最終變?yōu)橄笳鞣?，這就是符號不斷深化的過程。

3 圖形界面的符號進化

3.1 擬物與扁平

擬物就是模擬現(xiàn)實世界中物體的外形和行為，它使用隱喻這種綜合性的手段。一個經(jīng)典的例子就是蘋果曾經(jīng)的圖形界面設計。蘋果的擬物追求極致的細節(jié)，這是它所追求的品牌視覺風格。

圖2 蘋果媒體播放器上的仿真金屬按鈕

而對于扁平化，Shawn Adrian這樣定義它：“扁平化設計意味著設計時不用通常意義的漸變，像素級完美的陰影，還有近年來流行的擬物化，而形成一種類似‘扁平的界面?！崩缥④浌就瞥龅膚in8操作界面，如圖3。

圖3 微軟window 8.0操作系統(tǒng)界面

許多設計師用形式主義和功能主義來對應擬物化設計風格和扁平化設計風格。Allen Grinshtein認為界面的美在于簡潔，不應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和細節(jié)。Sacha Greif舉了一個例子，真實世界的溫度計有玻璃外殼，那是為了容納水銀；而擬物設計中，一個模仿溫度計的控件，玻璃材質卻完全是裝飾。這些設計師認為，正因摒棄了所有多余裝飾而注重功能，扁平化界面的可用性更高。

有的設計師則持有不同觀點，“說‘擬物化是壞設計就像說‘紫色是一個骯臟的顏色或者‘在Web app中沒有橢圓的地兒，它沒有任何意義。”他們認為，擬物化設計關注用戶的情感，為界面帶來個性。“界面設計中的細節(jié)對于用戶能否順暢的使用界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崩?，界面中的按鈕和導航欄，如果將漸變、圓角和陰影效果都去除，那每個元素都會被置于同一平面上。這時，如果不能進行更細致明確的提示，用戶便會在使用時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疑惑——這究竟是一個按鍵還是一個提示圖案，這是否可以被點擊等等。

3.2 扁平化是圖形界面的圖像符號向指示符號進化的必然結果

用戶界面面向廣大人群，其所建立的符號系統(tǒng)必須具有廣泛的認知性。而符號之所以為符號，其根本也在于廣泛的認知所形成的社會約定，人們對符號的認知大致經(jīng)歷了：生活→習慣→規(guī)范的發(fā)展過程。在圖形界面發(fā)展初期，各種視覺元素的設計尚未形成規(guī)范，界面圖形符號的能指與所指并未在人群里中形成約定，這是一個設計師不斷嘗試構建并修正兩者關系的時期。

設計師須保證用戶對界面圖形符號的“能指”和“所指”具有普遍性認知：對界面圖形熟悉，對圖形所包含的信息、操作方式及結果擁有經(jīng)驗上的普遍認識，從而建立起界面圖形符號系統(tǒng)的廣泛認知性，使界面信息得以在用戶間暢通的傳達。于是，這個時期的設計師在設計界面圖形時，圖形符號的“能指”往往源于人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形態(tài)，這有助于用戶對符號的形態(tài)與其所指代的內容間產(chǎn)生聯(lián)想，通過反復操作獲得正面經(jīng)驗，從而在符號的“能指”與“所指”之間建立起普遍聯(lián)系。

擬物化設計，因為使用戶能迅速且輕松地識別出符號的能指所指涉的生活中的原始形態(tài)并產(chǎn)生對應聯(lián)想，便成為了主流設計?？梢哉J為，大多數(shù)擬物圖形是一種圖像符號，它只是復制或模擬原始形象的部分視覺信息，如擬物圖標中的“撥號”圖標。

早期的撥號圖標是一個逼真的撥盤電話，其形象與功能在當時為大多數(shù)用戶所熟知，從而能輕松聯(lián)想到撥盤電話圖標代表“打電話”。這種圖像符號經(jīng)過長時間的發(fā)展，后來簡化為聽筒的輪廓填充配合模擬聲波的弧線，組合表現(xiàn)“打電話”，然后又延伸為，綠色傾斜聽筒輪廓圖形表示“撥號”，而紅色水平聽筒輪廓圖形表示“掛斷”。其實，這個時候的撥號圖標已經(jīng)成為一種指示符號。它不再只是單純模擬原始形象，而是由幾種圖像符號通過某種方式組合表現(xiàn)“所指”。如，聽筒與聲波線輪廓的組合，紅色綠色與聽筒的組合。這種圖形不再是擬物，它明顯削弱了表現(xiàn)形式，而更側重表現(xiàn)意義。這是界面符號的進化，因為在形象上所受的束縛更少，所能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也更多，其所包含的信息量就更大了。

于是，扁平化界面應運而生，其圖形符號多為指示符號，這類符號往往是借由幾種圖像符號的組合或再造，來詮釋新的意義，并且這種意義得到群體的認同，是社會約定的結果。其形成花費了一定的時間和學習成本。扁平化設計是圖形界面的圖像符號向指示符號進化的必然結果。

然而，圖像符號、指示符號和象征符號總是共存并且不可相互取代。因此，扁平化界面并不能取代擬物化界面。因為圖像符號與指示符號各有其優(yōu)點，也各有其社會意義。圖形界面上的圖像符號因為生動而精致，注重個性與情感，在數(shù)碼設備分辨率越來越高的今天，能為人們帶來良好而獨特的視覺體驗；而指示符號有著更復雜的組合規(guī)則，蘊含了大量信息，且設計成本更低，其界面的功能性也更強。它們都隸屬于圖形界面的符號系統(tǒng)，為界面的圖形化進程服務。

4 結束語

在圖形界面的符號化進程中，界面的圖形經(jīng)歷了從圖像符號到指示符號的進化過程，由此分別誕生了擬物化風格界面設計和扁平化風格界面設計。這兩種風格的界面是共存而不可相互取代的，它們各自有著其符號學意義，都符合界面的信息交流規(guī)則?？梢灶A見的是，擬物化界面不會消失，而扁平化界面的應用會越來越廣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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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法]路易讓·卡爾韋.結構與符號—羅蘭.巴爾特傳[M].車槿山，譯.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

[3]宋冬慧，葛俊杰.符號學在圖形設計中的意義[J].桂林電子工業(yè)學院學報，2002.

[4]孫奕穎.圖形用戶界面的符號學解讀[J].鄭州輕工業(yè)學院學報，2008.

[5]韓曉墨.繼承與發(fā)展并重—論扁平化設計的席卷[J].現(xiàn)代裝飾理論，2012.endprint

（3）象征符號（Symbol），與所指涉的對象間無必然或內在的聯(lián)系，它是約定俗成的結果，是有長時間多個人的感受所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是社會習俗集合而來。例如，龍象征著帝王的權力，梅蘭竹菊象征著四君子。

2.2 符號類型的演變與進化

圖像符號、指示符號和象征符號是圖形符號的三個層次，共存而不可相互取代。從圖像符號到象征符號，其蘊含的信息量不斷擴大，對人類社會的影響程度不斷加深。例如我們所熟知的雷鋒頭像，它最初出現(xiàn)在畫報上，只是代表雷鋒的肖像。但歷經(jīng)幾十年，由于人們不斷發(fā)揚其人其事，發(fā)展到如今，它則象征一種助人為樂的精神。一個單純的圖像符號經(jīng)由長時間多個人對其的感受聯(lián)想，最終變?yōu)橄笳鞣?，這就是符號不斷深化的過程。

3 圖形界面的符號進化

3.1 擬物與扁平

擬物就是模擬現(xiàn)實世界中物體的外形和行為，它使用隱喻這種綜合性的手段。一個經(jīng)典的例子就是蘋果曾經(jīng)的圖形界面設計。蘋果的擬物追求極致的細節(jié)，這是它所追求的品牌視覺風格。

圖2 蘋果媒體播放器上的仿真金屬按鈕

而對于扁平化，Shawn Adrian這樣定義它：“扁平化設計意味著設計時不用通常意義的漸變，像素級完美的陰影，還有近年來流行的擬物化，而形成一種類似‘扁平的界面。”例如微軟公司推出的win8操作界面，如圖3。

圖3 微軟window 8.0操作系統(tǒng)界面

許多設計師用形式主義和功能主義來對應擬物化設計風格和扁平化設計風格。Allen Grinshtein認為界面的美在于簡潔，不應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和細節(jié)。Sacha Greif舉了一個例子，真實世界的溫度計有玻璃外殼，那是為了容納水銀；而擬物設計中，一個模仿溫度計的控件，玻璃材質卻完全是裝飾。這些設計師認為，正因摒棄了所有多余裝飾而注重功能，扁平化界面的可用性更高。

有的設計師則持有不同觀點，“說‘擬物化是壞設計就像說‘紫色是一個骯臟的顏色或者‘在Web app中沒有橢圓的地兒，它沒有任何意義?！彼麄冋J為，擬物化設計關注用戶的情感，為界面帶來個性?！敖缑嬖O計中的細節(jié)對于用戶能否順暢的使用界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崩纾缑嬷械陌粹o和導航欄，如果將漸變、圓角和陰影效果都去除，那每個元素都會被置于同一平面上。這時，如果不能進行更細致明確的提示，用戶便會在使用時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疑惑——這究竟是一個按鍵還是一個提示圖案，這是否可以被點擊等等。

3.2 扁平化是圖形界面的圖像符號向指示符號進化的必然結果

用戶界面面向廣大人群，其所建立的符號系統(tǒng)必須具有廣泛的認知性。而符號之所以為符號，其根本也在于廣泛的認知所形成的社會約定，人們對符號的認知大致經(jīng)歷了：生活→習慣→規(guī)范的發(fā)展過程。在圖形界面發(fā)展初期，各種視覺元素的設計尚未形成規(guī)范，界面圖形符號的能指與所指并未在人群里中形成約定，這是一個設計師不斷嘗試構建并修正兩者關系的時期。

設計師須保證用戶對界面圖形符號的“能指”和“所指”具有普遍性認知：對界面圖形熟悉，對圖形所包含的信息、操作方式及結果擁有經(jīng)驗上的普遍認識，從而建立起界面圖形符號系統(tǒng)的廣泛認知性，使界面信息得以在用戶間暢通的傳達。于是，這個時期的設計師在設計界面圖形時，圖形符號的“能指”往往源于人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形態(tài)，這有助于用戶對符號的形態(tài)與其所指代的內容間產(chǎn)生聯(lián)想，通過反復操作獲得正面經(jīng)驗，從而在符號的“能指”與“所指”之間建立起普遍聯(lián)系。

擬物化設計，因為使用戶能迅速且輕松地識別出符號的能指所指涉的生活中的原始形態(tài)并產(chǎn)生對應聯(lián)想，便成為了主流設計。可以認為，大多數(shù)擬物圖形是一種圖像符號，它只是復制或模擬原始形象的部分視覺信息，如擬物圖標中的“撥號”圖標。

早期的撥號圖標是一個逼真的撥盤電話，其形象與功能在當時為大多數(shù)用戶所熟知，從而能輕松聯(lián)想到撥盤電話圖標代表“打電話”。這種圖像符號經(jīng)過長時間的發(fā)展，后來簡化為聽筒的輪廓填充配合模擬聲波的弧線，組合表現(xiàn)“打電話”，然后又延伸為，綠色傾斜聽筒輪廓圖形表示“撥號”，而紅色水平聽筒輪廓圖形表示“掛斷”。其實，這個時候的撥號圖標已經(jīng)成為一種指示符號。它不再只是單純模擬原始形象，而是由幾種圖像符號通過某種方式組合表現(xiàn)“所指”。如，聽筒與聲波線輪廓的組合，紅色綠色與聽筒的組合。這種圖形不再是擬物，它明顯削弱了表現(xiàn)形式，而更側重表現(xiàn)意義。這是界面符號的進化，因為在形象上所受的束縛更少，所能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也更多，其所包含的信息量就更大了。

于是，扁平化界面應運而生，其圖形符號多為指示符號，這類符號往往是借由幾種圖像符號的組合或再造，來詮釋新的意義，并且這種意義得到群體的認同，是社會約定的結果。其形成花費了一定的時間和學習成本。扁平化設計是圖形界面的圖像符號向指示符號進化的必然結果。

然而，圖像符號、指示符號和象征符號總是共存并且不可相互取代。因此，扁平化界面并不能取代擬物化界面。因為圖像符號與指示符號各有其優(yōu)點，也各有其社會意義。圖形界面上的圖像符號因為生動而精致，注重個性與情感，在數(shù)碼設備分辨率越來越高的今天，能為人們帶來良好而獨特的視覺體驗；而指示符號有著更復雜的組合規(guī)則，蘊含了大量信息，且設計成本更低，其界面的功能性也更強。它們都隸屬于圖形界面的符號系統(tǒng)，為界面的圖形化進程服務。

4 結束語

在圖形界面的符號化進程中，界面的圖形經(jīng)歷了從圖像符號到指示符號的進化過程，由此分別誕生了擬物化風格界面設計和扁平化風格界面設計。這兩種風格的界面是共存而不可相互取代的，它們各自有著其符號學意義，都符合界面的信息交流規(guī)則?？梢灶A見的是，擬物化界面不會消失，而扁平化界面的應用會越來越廣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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