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宇明

在國人眼中，慈禧集一切獨裁者的丑惡人性于一身，然而在美國畫師凱瑟琳·卡爾的筆下，慈禧卻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模樣。

慈禧待卡爾非常友善?？柍踹M頤和園時，慈禧親自為她安排住處。第二天，慈禧又將卡爾叫到身邊，問她休息得怎樣，住處是否舒適，并希望兩人相處時卡爾能感到愉快。慈禧囑咐卡爾，如果有什么特殊需要，務(wù)必告訴自己，一定會安排人為她辦妥。

此后，慈禧對卡爾始終關(guān)照有加。一次午睡時，卡爾覺得床上的墊子太硬，睡得不舒服，就弄了個鴨絨墊子帶進宮里。某天，她回到臥室，突然發(fā)現(xiàn)多了兩只藍色綢子面。里面放了茶葉的軟枕墊。原來這是慈禧派人送來的，卡爾感動不已。

一日，卡爾給慈禧畫像，畫了個把小時，卡爾看出慈禧已有倦意，便請她先去休息。慈禧說自己坐著都累，卡爾一直站著豈不更累，以后還有很多時間，讓她別把自己累病了。

這天下午，慈禧一邊在園里散步，一邊讓太監(jiān)摘蘋果。她挑了一只嘗后感覺味道很好，讓卡爾也摘一些帶回去吃。慈禧又叫太監(jiān)將蘋果放在籃子里，給她送回住處。

卡爾愛狗，常常到住處不遠的狗合去看，她最喜歡一只白色與琥珀色相間的北京巴狗，這只狗也是慈禧喜歡的。一天傍晚，卡爾剛吃過晚餐，太監(jiān)把那只巴狗帶來了，說慈禧將這只狗送給了她。顯然慈禧早已知道卡爾去狗合的事，甚至知道她看中了那只狗。

還有一天，慈禧跟卡爾一群人一起游玩，卡爾穿得有些單薄。慈禧見她沒穿外套，便讓太監(jiān)取一件自己的外套，親手披在她身上。慈禧讓卡爾留下這件外套，還叮囑她以后好好照顧自己。

慈禧對卡爾友好，當(dāng)然有卡爾是美國駐華大使夫人推薦進宮的因素。外交無小事，慈禧既應(yīng)承了讓卡爾來給自己畫像，自然會想給卡爾留個好印象。不過，如果再進一步考察慈禧對宮中其他人的態(tài)度，對慈禧的心態(tài)可能會看得更加清楚。

慈禧喜歡文學(xué)。同治有一位聰慧過人，很有文學(xué)天賦的遺妃，深得慈禧寵愛。這位妃子每次來請安時，慈禧總要她多待一會兒?？栍H眼見過這樣的場景：慈禧坐在御案旁，手里擺弄著一些小玩意兒，兒媳站在旁邊，兩人一首一首地輪流背詩，臉上閃現(xiàn)出快樂的神情。

宮中規(guī)矩，只要慈禧在場，貴婦們吃飯就得站著，慈禧每次吃完飯會馬上離開餐桌，或坐到屏風(fēng)后面，以便貴婦們坐下來慢慢用餐?？栐吹酱褥谫F婦們吃飯的時候，想回到寶座間，便一個人悄悄地走過，而不讓太監(jiān)引路，免得貴婦們見她進門馬上起立。

慈禧對太監(jiān)也會顯出幾分善意。某次，慈禧在園中散步。太監(jiān)所提的鳥籠中的一只小鳥飛了出來，落在樹上，一群太監(jiān)拿著長桿，想將它捉住，卻總是不能如愿。慈禧問明情況后說：“我把它叫下來。”慈禧拿著一根用剛砍下的小樹剝掉皮做成的形似手杖的長棍，高高舉起，嘴里模仿著低低的鳥叫聲。說來也怪，那只小鳥一根一根樹枝地跳過來，直到落到樹棍的彎鉤處，最后竟跳到了她的指尖上。隨后慈禧將鳥兒交給了太監(jiān)。

在卡爾眼里，慈禧無論是對外賓還是宮中的人都相當(dāng)客氣、厚道，就像鄰家善解人意的老太太。道理其實很簡單：慈禧“善待”的這些人都是沒有執(zhí)掌權(quán)力的，既不能指揮軍隊，也無法調(diào)動財力、物力，她再“善待”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威脅到她擁有的至高權(quán)力，奪取她的江山，所以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大作特作親民秀。

編輯 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