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背著像山一樣的背包,站在路邊舉個寫著地名的牌子,一臉燦爛的笑容,看見有車駛來便豎起大拇指或揮揮手——這就是搭車旅行常出現(xiàn)的情景。紀錄片《搭車去柏林》的風靡引發(fā)了搭車旅行的熱潮,在越來越多年輕人的稱贊和踐行中,搭車旅行已初成氣候。
窘迫時的堅持,面對困難時的樂觀,還有搭車成功時的成就感,都是搭車旅行帶來的無價之寶。而路上陌生人的善意,也會讓人對世界的認識多一分美好。
搭車第一天的得與失
拿著一張寫著“昆明”二字的紙,王震站在路邊,舉起右手伸出大拇指——人生第一次搭車旅行正式開始。去年清明節(jié)期間,這個不想待在宿舍里“發(fā)霉”的貴州師范大學的大三學生開始了他計劃已久的307元云南9日游。一路上,他和伙伴阿松搭了16輛車,從貴陽出發(fā),途經(jīng)昆明、大理、香格里拉、德欽、飛來寺、麗江、大理,又經(jīng)昆明返回貴陽,行程2871千米。
還沒有搭到第一輛車,一陣大風就把王震手上那張寫著搭車目的地的紙吹走了。捏緊手中的紙也許是王震和阿松在搭車旅行中學到的第一個注意事項。十幾分鐘后,一輛私家車停在他們面前。司機搖下車窗時,王震屏住呼吸,時間仿佛停了一秒鐘。王震上前很客氣地說:“您好,我是貴州師范大學的學生,因為快要畢業(yè)了,打算利用放假的時間多走走。請問您要去哪兒,能不能免費載我們一程?”“臺詞”背得略微生硬,氣氛不算輕松,王震急忙拿出學生證給司機看。經(jīng)過交談,這個司機的行車路線與他們的不符,搭車未能成功。
這就算“開張”了。不一會兒,又有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沒想到,這個司機爽快地讓他們上了車。這個年輕的司機之前就載過像王震這樣的游客,趁年輕多出來增長見識的心態(tài),他挺欣賞的。途中,大家聊得也很愉快。
然而,運氣不會一直都好,有時整整一個下午,王震和阿松一輛車也搭不到。這天,天在夕陽的余暉中漸漸暗了下去,沮喪和失望一起襲來,王震甚至動搖了全程搭車的想法。晚上搭到車的可能性較小,若是在服務(wù)區(qū)休息便會耽誤行程。思來想去,他們還是決定到最近的車站搭火車或汽車,但不幸的是,步行到車站會趕不上末班車。王震和阿松背著20千克的大包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穿過一個隧道,眼前豁然開朗。阿松提議,站在離隧道口四五十米處招手搭車,這樣可以給司機一個反應(yīng)的時間。終于,一輛拉泥子粉的貨車停了下來,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8點多了。
第一天的搭車經(jīng)歷是整個旅途的縮影,有苦有甜,有搭車成功的欣喜和激動,也有被拒絕的沮喪和失望,還有搭不到車的疲憊和焦急。這種考驗也給了他們繼續(xù)走下去的信心和面對未知事物的勇氣。
9天的經(jīng)歷比在學校待一年學到的還多
在奔向大理的途中,王震和阿松在昆明西收費站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搭上車。兩個人一商量,便放棄舉牌搭車的策略,分頭在兩個站口一輛車一輛車地詢問。
王震走到一輛越野車前,輕輕地敲了一下車窗。車窗搖了下來,車上坐著一個姐姐和一個大哥,開車的是那個大哥,大哥瞟了一眼王震和他身上的大包,大手一揮:“上車!”王震說,這是他搭車旅行中最痛快的一次搭車經(jīng)歷。熱情豪爽的大哥還帶他們到飯館一起吃了午飯,不斷地給他們夾菜。
在去德欽的路上,一輛越野車停在了他們面前,里面的大叔操著蹩腳的普通話問:“你們要去哪里?”王震說要去德欽,大叔想了一下,便讓王震和阿松上車了。他們從塞滿食品和裝備的座位上挖出了一小塊地方來坐。大叔姓徐,來自韓國,是一位熱愛攝影的建筑師,在中國已經(jīng)自駕旅行6萬千米了。徐大叔的英語和中文都不太好,他們交流起來有些吃力,普通話講得快一點大叔就聽不懂了。遇到好風景,徐大叔就會停下車,讓王震他們一起下來拍照,這也是與攝影愛好者同行的便利。
搭車旅行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經(jīng)歷各種意外和驚喜。王震說:“聽了一路的故事,雖然只有9天,但這9天經(jīng)歷的比我在學校里待一年學到的還多?!弊x萬卷書,讓心靈遨游,或者像王震一樣,行萬里路,用身體和眼睛去丈量世界。
在路上為自己積累無形的財富
在王震看來,搭車旅行的路上一切都是未知的,連目的地也是不確定的,所以他很期待每天將要發(fā)生的事情。
出發(fā)前,王震對安全問題也有顧慮。他準備了一把軍刀防身,萬一遇到危險,肉搏雖然不行,但也可以反擊一下。事實證明,這把軍刀最大的作用是“搭車的時候幫開大貨車的魏師傅修了一下車載發(fā)電設(shè)備,給自己開了一包壓縮餅干”,其余的時間它則安靜地躺在背包里。
在大理,他們就住在“驢友”諍哥家。諍哥帶他們到姑姑家吃飯,并在家里支了張床給他們。走在大理古城燈火輝煌的夜色中,看著人們載歌載舞,渴望遠游的心被熱情的城市感動著。
每搭一輛車,下車后王震都會和司機微笑合照,表示感謝。他說:“我覺得有一顆感恩的心是最重要的,司機不會在乎你有什么能留給他,而是看重人與人之間的真誠?!泵看蔚玫絼e人的幫助,王震都會在本子上記錄下來,并在后面寫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2000多千米的旅程中,王震到了梅里雪山主峰卡瓦博格。當金色的陽光灑滿潔白的雪山時,他們被“日照金山”的神圣景象震撼住了。他們在香格里拉認識了“驢友”小金,大家說說笑笑地同行,在然烏分別后又在返程途中相遇,奇妙的緣分和友誼是從天而降的驚喜。嘗過了大理的餌絲,品味了白族的湯圓,王震和阿松搭乘一輛奔馳直達貴陽,用王震的話說——“運氣好到爆!”
一路搭車,王震積累了一筆無形的財富,內(nèi)心也變得更強大。對于為什么會選擇搭車這種方式旅行,王震說:“首先,最重要的原因是這樣可以省去一大筆費用;其次,這種方式可以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每個人都有一段屬于自己的故事,我就是奔著一路上每個人的故事出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