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 旋
(寧夏大學人文學院,銀川750021)
明(天啟)《同州志》述略
穆 旋
(寧夏大學人文學院,銀川750021)
同州,古三輔之地,歷史悠久,文化深厚。同州一地從明至清編修了明天啟五年(1625)《同州志》、清乾隆六年(1741)《同州府志》、清乾隆四十六年(1781)《同州府志》、清咸豐二年(1852)《同州府志》、清光緒七年(1881)《同州府續(xù)志》等五部地方志,為研究同州的歷史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史料價值。然而對于同州地區(qū)的方志研究,卻沒有系統(tǒng)的研究成果問世。明(天啟)《同州志》為該地傳世的第一部方志,為研究同州的歷史發(fā)展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馬樸;《同州志》;史料價值
同州府即今天的陜西省渭南市大荔縣,居晉、陜要沖,黃、洛、渭三水環(huán)流,據(jù)蒲關(蒲津渡)要沖,處在守衛(wèi)京畿長安的險要位置,故有“三輔重鎮(zhèn)”“三秦通衢”之稱?!肚逡唤y(tǒng)志》卷一九〇載:“馮翊故城,今同州府治,本古臨晉也?!瘪R樸在《同州志·輿地·沿革》中系統(tǒng)地梳理了同州從周至明的地名更迭、轄屬區(qū)域變更等,這一詳備的考述有利于后人對古同州的歷史沿革有更加清晰的認識,也為后世地方志的編修提供了可資借鑒的重要資料。
(天啟)《同州志》,張一英裁正,馬樸纂,成書于明天啟五年(1625),明朝名志之一,是同州傳世的第一部方志。《東洋文庫地方志目錄》《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中國地方志總目提要》《中國善本書提要補編》等對其均有著錄。《東洋文庫地方志目錄》著錄較為簡單,“《同州志》,十八卷,明馬樸,天啟五年,四冊”[1]75,僅述及著者、時間及卷冊數(shù)。《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著錄內(nèi)容相似,并提及館藏地點和版本,“北京刻本和膠卷、旅大、臺灣、上海膠卷、南大膠卷”[2]173,可見其版本流傳并不多,因而筆者在諸多古代目錄文獻中未發(fā)現(xiàn)對其著錄,并且,該志未見影印出版和點校整理本,所以說,對該志的整理研究尚處于初始階段,沒有重要的成果問世。
(天啟)《同州志》是馬樸獨立完成的志書,張一英是名義上的裁定者,故其生平略敘。
張一英,字佅之,慶都(今河北望都)人,舉人,天啟二年(1622)任同州知州。
馬樸(1558—1634),字敦若,號澶宇,陜西大荔人。馬樸出身于“文獻世家”,堂祖父馬自強是介于前七子和后七子之間的文學大家,著有《馬文莊公文集》二十卷。馬自強是馬氏文化的開創(chuàng)者,為馬氏文化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石。馬樸是馬自強的堂孫,是馬氏家族在明代時期文化的集大成者,代表著當時馬氏文化的最高水平。
馬樸之所以是馬氏家族在明代時期文化的集大成者,與其經(jīng)歷不無關系。馬樸于萬歷四年(1576)考中舉人,但他并未立即入官,而是舉辦進修學院從事講學。萬歷二十六年(1598),任直隸景州知州,開始仕途生涯。他歷任直隸易州知州、刑部員外郎、郎中、湖北襄陽府知府、云南布政司副使,后誥封中憲大夫,宦跡遍布南北各地。長期在外為官,促使其了解和接受任職地的文化和傳統(tǒng),開闊了馬樸的視野。其次,馬樸舉人出身,具有較高的學術修養(yǎng),在家鄉(xiāng)時就注重對各方面文化研究,對各種文化分析能力較強,在任職期間注意加強與當?shù)匚幕瘷C構的聯(lián)系,在景州時“改辟叛宮,并建魁閣,制大成樂器,選子弟習肄,為新進士加冠,明倫堂庀射圃器,躬教習而文教興,拓召公祠,以桓、侯、昭王配享,仍做樂章”[3],在洱海時“頒祀典考及課時日程,訪舉孝友節(jié)義”[3]。這一系列舉措是對當?shù)匚幕恼J真審視,也是自我學習的進步過程。因此說,他家學的淵源和開闊的視野為其學術著述提供了堅實的根基。
馬樸學術根基堅實,著作頗豐。本志卷十七《藝文》部分有馬樸本人對其著述的記載,主要有:《圣諭解說》一卷、《先師祀典考》四卷、《歷代公移》二十四卷、《客問》九卷、《譚字》九卷、《譚誤》三卷、《譚名》三卷、《日省近言》四卷、《近取譬言》一卷、《人鑒編》八卷、《雜錄》四卷、《同州志》十八卷、《馬氏族譜》六篇等。除此之外,明代黃虞稷《千頃堂書目》載其著述:卷八《襄陽名跡錄》二卷;卷十一《譚誤》四卷、《譚物》三卷;卷二五《閬風館全集》六十二卷,惜已不存;卷三一《四六雕蟲》三十一卷、《七匯》四卷。筆者以為,《千頃堂書目》所錄《譚誤》卷數(shù)比馬樸記載多出一卷,以及其他多出的著作應是馬樸晚出之作,故志中未載?!蹲T誤》為訓詁學著作,是清道光李元春所輯《青照堂叢書》之一,現(xiàn)已收入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出版的《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7冊,此書對古書之義解釋有誤的部分作了考據(jù)及糾正,有重要的訓詁價值。
馬樸著述涉及史學、文字學、訓詁學、詩文等各個方面,共計18種。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大荔縣志》卷十著錄《閬風館詩集》二十二卷,錄《王驥德序》,略曰:“關中故稱多才,自康、李、王諸君子方駕并起,雄視中原,乃今有馬敦若使君者,而關中益重使君?!盵4]對馬樸在關中的文化地位給予了肯定。
(一)編纂情況
馬樸自序曰:“同州舊固有志,然疏漏舛訛,夙稱天府重輔者遂為滅,醫(yī)弗熛于觀,馬君敦若乃傳采故實而精研之。”概括了馬樸編纂《同州志》的原因是同州以前志書中的錯誤須加辨明。在他看來作為“天府重鎮(zhèn)”的同州,必須有符合自己身份的地方志。在自序中馬樸還提到:“余蒿木焦心凡三十三年而后成,又五年而始付梓,蓋一人之作也?!盵5]不難想象,他獨自完成該志,其編纂問世不可謂不艱難。正文在每卷標目之下都注明“明云南按察副使里人馬樸撰”,明其作者,故《同州志》又習稱馬志。
張一英《同州志序》詳細記載馬樸編纂《同州志》的緣由及經(jīng)過?!坝^察使馬公蓋狹小之,自績學時慨然以一代文獻為己任,曰班孟堅、司馬子長皆西京良史,彼何人者邪,予生也晚,終不忍以不成史為吾郡羞,于是窮搜極覽,凡有關涉,輒手自編記。自上公車宦守司,歷騫帷攬轡,未嘗釋經(jīng),營三十年始編就,公之于文可謂勤矣;為帙卯,為卷十有八,為言一萬二,公之于學可謂洽矣;事兼載五邑,可謂備矣;記必覆故實,可謂真矣?!?/p>
(二)編修思路
《同州志》的編修,既有對前志的繼承,也有其獨特的纂修方式,《凡例》即可見其大概,此不贅言。筆者就志書本身所反映的編修思路擇要予以說明。
志書在提及本朝時,為表示尊崇,將其頂格書寫,故表示朝代的“明”字凸出。著者作解釋說明時,用雙行小注標識。如卷十七《藝文》“漢合陽令曹全碑”,雙行小注曰“八分隸書,萬歷中掘出”,說明此碑的字體和出土年代。此二例皆為志書修纂的傳統(tǒng),馬樸非常審慎地遵循之。
正文開始,各卷小目與正文同一豎行,部分是單行標識。唯有卷十八在編纂過程中,獨立出豎行在偏下部分寫“右紀秩”“右紀異”等內(nèi)容,將各目內(nèi)容分開,這是不同于各卷常規(guī)標目的部分。各卷開始,都有一段說明性文字闡明該卷內(nèi)容,卷終有“志曰……”等概括性文字作結,也是著者對于該卷內(nèi)容的評說,類似于《史記》每篇末有“太史公曰……”的文字。但是卷六《秩官〈前代上〉》、卷七《秩官〈前代下〉》、卷十一《人物〈名賢州〉》三卷卷末無“志曰”等評價性文字。這些文字是著者編修意圖的體現(xiàn),有助于讀者對這部分內(nèi)容的宏觀認識,試舉二例說明之。
卷十八《雜志·壽民》開篇記載:“自古帝王莫不尊高年重養(yǎng)老,國朝恩注尤隆。凡民八十以上,洪武初令月給食米酒肉,天順中詔不分男女有司給絹帛米肉,九十倍之,則百歲以上可知然?!盵5]這段文字表明當朝對于長壽之人的優(yōu)待,體現(xiàn)出尊老重孝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可見時人對于傳統(tǒng)道德的繼承與發(fā)揚,故馬志設《壽民》一目記載當?shù)厮龅拈L壽之人,以成傳世佳話。
卷十七《藝文》卷末載:“志曰:‘觀人文以化成,天下文之不可以已也;顧古之文以晰理,今之文以競辭。辭勝則實衰,實衰則風漓焉。在其成化也乎,馮翊于漢魏勝矣,唐宋諸家文多散逸,我朝先達懷文抱質,論著彬彬,副墨具在,庶幾典刑若恭簡之勸,名理學文莊之品,望經(jīng)綸又非童堇。以文鳴者矣。'”這段文字對《藝文》的編寫意義做了說明,并結合同州一地的人文實情給予價值肯定。這也為后人對同州文化的了解做了提要式介紹。
《同州志》記事始于上古,迄于天啟四年(1624)。全書四冊18卷,木刻本,分十門五十一目,約15萬字。圖之后,依次為:《輿地》《建置》《秩祀》《食貨》《秩官》《人物》《選舉》《異祥》《藝文》《雜志》。馬志對同州所轄五縣(朝邑、合陽、澄城、韓城、白水),有綜合寫,也有分縣寫?!锻葜尽し怖吩?“五邑事較略于州者,以邑各有志也,惟邑所掛漏,訛誤者僭為增正。”因此該志主要是對同州一地的介紹。又《凡例》言:“馮翊,自魏始建,故建安以前馮翊事皆不書。”作者言明本志記載馮翊(古同州)的歷史范圍。“御諱應避,故志中字以璋為墇……校為較”,故志中所出的錯別字是避諱所致。避諱不僅避當朝者諱,亦避其家諱,“《同州志》為馬樸所撰,馬樸為馬自勉之孫,故本志中,凡稱‘諱'者,全是他的祖上”[6]。王重民亦評價:“卷內(nèi)明太祖至熹宗之諱,闕避惟謹,在地方志中尚不多見?!盵7]91據(jù)此可見編者清晰的編修思路和嚴謹?shù)木幮迲B(tài)度。筆者按照目錄和正文的順序對該志作以介紹,《凡例》涉及本志的編纂方法和原則,筆者將之貫穿于對志書的考述之中,便于我們的比較認知。
(一)《同州志目錄》及《圖》
馬志目錄詳細注明了各卷的標題及類目,非常清晰。然在與正文的校勘過程中存在一些不一致的現(xiàn)象。例如《目錄》中卷九為《本朝五縣》,而第二冊書衣中卷九為《秩官》,正文則為《本朝下》。卷九標題在書衣、目錄和正文中的著錄均有出入。類似情況還有,《目錄》卷十一《人物》下有小目為《名賢州》,然正文中只作《名賢》;《目錄》卷十六《災祥》,第四冊書衣和正文皆為《祥祲》,這是筆者所發(fā)現(xiàn)的三處目錄中存在的問題。另本志書末有暢應登《同州志跋》,然目錄并未著錄。
目錄中著錄該志附圖有四:《州縣總圖》《州境圖》《州城圖》和《州治學官圖》。這四類圖對同州所轄五縣(朝邑、合陽、澄城、韓城、白水)均有詳細的介紹,并標注出具體的轄域范圍、山川河流等。以馬樸一人之力而完成如此精細的地域考證,且記載詳備,確屬難得。
(二)志書內(nèi)容
第一冊共5卷,卷一至卷五:卷一、卷二為《輿地》,共9目:《星野》《沿革》《封域》《山川》《渠堰》《古跡》《阨塞》《風俗》《陵墓》?!遁浀亍非傲星?以重水利,作者對于農(nóng)業(yè)灌溉的重視可見一斑;其志《古跡》,如朝邑的長春宮,合陽的有莘國、韓城的龍門等,多做考證,在行文中雙行小注扼要說明。《陵墓》部分書之不詳,只列作者所知的當?shù)剜l(xiāng)賢?!傲昴共荒鼙M書,書所知顯且賢者,即往牒所載而今湮,與諸志傳疑而無征者,皆附書以識之?!盵5]卷三《建置》有8目:《城隍》《洽廨》《學宮》《公署》《鎮(zhèn)堡》《郵鋪》《津渡》《市集》。志中對集會、廟會的記述,可窺其舊時城鄉(xiāng)貿(mào)易之盛。如“城內(nèi)集市月各三市”,同州古有城鄉(xiāng)集會,除縣城每月逢三、七為會,逢一、五、九為粟集外,其他鄉(xiāng)鎮(zhèn)均有會無集。而且這樣的傳統(tǒng)一直延續(xù)至今。卷四《秩祀》有3目:《壇壝》《廟祠》《寺觀附》。卷五《食貨》有4目:《戶口》《田畝》《賦役》《方產(chǎn)》,其中的《戶口》《田畝》兩目,對后世研究自晉到明同州府的戶口和耕地變化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斗疆a(chǎn)》載:“土產(chǎn)紀其良與特有余,不悉書?!瘪R樸擇要述之,也因是一己之力完成此志,搜羅窮盡有一定的困難。
第二冊共4卷,卷六至卷九:卷六至卷八為《秩官》,有3目,《前代上》《前代下》《本朝州》。“秩官自秦漢歷金元名置互更,繁簡遞異,各列官制于一代之前,崇卑以次書,淑慝以實錄,無跡可述者為勒其名氏”[5],言明其設《秩官》一門的原因及著錄情況。又“有功德于州邑者雖不官其地,亦附秩官而書”[5],“志即古列國之史,非一家言,故秩官人物皆書名,即前輩不敢尊稱,惟余先人加諱字,不忍斥稱也”[5],馬樸編修志書方法靈活,不拘泥于傳統(tǒng),故“可作當?shù)刂涊d皆有書”。卷九《本朝五縣》主要是記載同州所轄五縣的當朝人物。
第三冊共4卷,卷十至卷十三,皆為《人物》,共7目:《帝紀》《名賢州》《名賢五縣》《孝友》《義行》《隱逸》《列女》?!叭宋镒缘奂o外,毋論為功業(yè),為氣節(jié),為理學,為文章,總置一簡,署曰名賢。一鄉(xiāng)之善士,固不必盡踔絕人群,要皆州邑之煢煢者也。其它獨行一節(jié)之士、女足示風勸者,各以類書。為其人存不書,蓋棺而后論定也?!盵5]述其所以安排這七類人物的緣由?!胺蛎奘?子名母氏,略之其事。典型者,則書之”[5],談及人物介紹的體式安排,如“王友妻董氏,董三才妻王氏”,“成化中副使韓紹宗母張氏”等皆如是。對于詳細記述的烈女事跡,則多依照傳統(tǒng)倫理道德觀念,言及婦德貞操,在此不作舉例說明。
第四冊共5卷,卷十四至卷十八。卷十四至卷十五為《選舉》,共6目:《科貢》《武科》《胄監(jiān)》《掾史》《方伎》《封蔭附》。“選舉不詳,前代惟書,其所可知于各簡之前”[5],說明他對選舉的記載情況。卷十六《災祥》:“災祥皆雜采往牒,匯哀邇事非有據(jù)不書,日月星云之異不獨關州邑者不書?!盵5]《災祥》部分的記述不從日月星云的角度穿鑿附會,講究科學有據(jù)。卷十七《藝文》:“藝文不勝稇載,略仿唐宋史志,勒先達纂者之標帙,諸古今碑碣,別為征文錄。以備考覽?!盵5]《藝文》仿照唐宋史志,只志作者及著作名而不錄詩文,另外,還有相當數(shù)量的碑文、石刻,這些內(nèi)容具有鮮明的地方特色,富有生活氣息。這些資料對研究同州的歷史和碑刻都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卷十八《雜志》共7目:《紀秩》《紀異》《僑寓》《釋道》《戚畹》《宦官》《壽民》?!秲S寓》中記載杜甫過白水一事,文曰:“天寶十四載,避祿山之亂,攜妻子赴三川過白水。至德二載,又至白水,依其舅崔尉,有《彭衙行》及《崔少府高齋》《舅宅喜雨》。九日,楊奉先會崔明府諸詩,邑人為立廟?!鳖愃频挠涊d頗多,有補正史之缺,具有珍貴的史料價值。
另外,卷八《秩官》的第12頁和卷十二《人物》的第8頁,版心中頁碼之下有“劉進刊”三字,故筆者以為“劉進”當為刻工姓名,在此補充說明之。
后人對馬志評價曰:“是志體例嚴整,考據(jù)精詳,史料翔實,對后來志書的修纂有較大影響?!盵8]這一評價中肯而恰當?!笆菚填H精,具蘇杭刻風,然應印于關中,疑亦刻于關中者也。卷內(nèi)明太祖至熹宗之諱,闕避惟謹,在地方志中尚不多見”[7],贊譽了馬樸編纂志書的嚴謹和細致,同時說明該志刊刻精良,為人所道。同時代人所作的序跋對其評述全面而精當,并非溢美之詞,充分說明其史料價值。
一則,從地方志自身價值而言,地方志作為一種特殊的地方性史料,是全面了解某一地方基本情況的直接材料,是一種文化繼承,修志是地方文化積累的過程,在文化的傳承和創(chuàng)新上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和作用,并且還有對正史糾誤補缺的重要作用。《同州志》是具有承上啟下意義的一部地方舊志,從中人們可以深入系統(tǒng)地了解同州地區(qū)明代以前的歷史及其演變過程,洞悉其發(fā)展規(guī)律,縱向地了解該地的歷史與社會變遷,從而使歷史文化資源及其精神財富得以世代相傳。誠如本志盛以弘序言:“蓋志雖一郡一邑之乘,其紀載實有類于國史?!毖悦骶幮抟饬x之大。作為同州傳世的第一部方志,對后世方志的編修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具有較高的指導意義。另外,馬志在“《人物》門下,設《帝紀》一目,皇帝入州、縣志,自是志為始”[8]25,一方面為我們提供了珍貴的史料,另一方面則是體例上的創(chuàng)新。其開創(chuàng)之功不可謂不大。
二則,從志書內(nèi)容而言,該志諸多內(nèi)容詳細地介紹了該地的歷史人文情況,為后人的整理研究提供線索依據(jù)。筆者在《州志概覽》中已多次提及其價值,在此略舉數(shù)例說明之:《食貨》門下的《戶口》《田畝》二目,記述了自晉至明的戶口、耕地的變化,對于研究這一歷史時期的農(nóng)業(yè)問題提供了較高的史料價值。《賦役》《方產(chǎn)》等內(nèi)容,也為研究明朝時期同州地區(qū)的民生、物產(chǎn)等情況保存了珍貴的資料,《封域》《山川》等內(nèi)容,為了解同州地理狀況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資料,也為后世志書的編纂和地理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材料?!冻勤颉贰秾W宮》《公署》《市集》等內(nèi)容,為了解明朝時同州地區(qū)的祭祀崇拜、人文教育、貿(mào)易情況等提供了第一手的研究資料,而有關《古跡》《風俗》的內(nèi)容,則為后人了解同州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習俗等提供了可知可感的素材。值得注意的是,該志所講的馬氏家族的情況,特別是輩分,因是其家人所寫,所以可信度極高。且馬氏家族為回族,因此,這就為回族人物研究及馬氏家譜的梳理提供了比較重要的線索。
(天啟)《同州志》是陜西大荔縣歷史上傳世的第一部方志,在該志目錄之前有盛以弘、張一英、李玄、王弘祖等序言和書末暢應登跋文,皆作于天啟五年(1625)。它們都對該志的編修意義、編修質量、纂修人等作出評說。王弘祖序稱:“志何為而作也,所以述跡征文獻,使后之君子有所趨焉而弗迷也。”言明志書編纂的意義?!坝^察馬大夫敦若氏鴻覽著聞,三長合美,編纂垂三十幾至望都張使君而授梓,為卷若干,附以屬邑于舊志”,對編纂情況作出介紹,并頌其功績之大,“張使君以為吾州不朽,使君功德不可殫述,即其不朽吾州也,亦可不朽使君也”。盛以弘序言褒獎該志:“確而不遺,闡而不炫,當而不嗇,備而不穢。”時人評說可以直接反映該志的價值,也為我們深入研究同州歷史提供較為可靠的資料,所以《同州志》保存資料之功不容忽略。
[1]東洋文庫.東洋文庫地方志目錄[M].東京:東洋文庫, 1935.
[2]中國科學院北京天文臺.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M].北京:中華書局,1985.
[3]韓爌.誥授中憲大夫云南按察司副使洱海道敦若馬公墓志銘[Z].世行錄卷十一.
[4][清]賀云鴻.大荔縣志[M].國家圖書館藏,影印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刻本.
[5][明]馬樸.同州志[M].國家圖書館藏,影印明天啟五年(1625)刻本.
[6]楊大業(yè).明清回族進士考略(八)[J].回族研究,2007 (1):75-89.
[7]王重民.中國善本書提要補編[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1.
[8]金恩輝,胡述兆.中國地方志總目提要[M].臺北:漢美圖書有限公司,1996.
【責任編輯 賀 晴】
Summary of the Record of Tongzhou in Tianqi of Ming Dynasty
MU Xuan
(College of humanities,Ningxia university,Yinchuan 750021,China)
Tong Zhou with an important location has a long history and culture.From Ming dynasty to Qing dynasty,Tong Zhou has compiled Record of Tongzhou in 1625 and 1741,Record of Tongzhou Fu in 1781,1852 and the seventh year of Qing Guangxu, and The Eequel of Record of Tong Zhou Fu.In the total five records offer important materials about Tongzhou's history and culture. However,no systematic research results on the local record of Tongzhou were found.However,Record of Tongzhou complied in Ming Tianqi is the first local record and offers an important clue for studying the history of Tongzhou
Ma Pu;Record of Tongzhou;historical value
K291
A
1009-5128(2014)06-0060-05
2013-11-29
穆旋(1989—),女,陜西渭南人,寧夏大學人文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古典文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