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馬右各原名駱同彥,1966年出生在冀魯交界大運河邊的一個小村莊。16歲參加工作成為峰峰集團某煤礦的一名采煤工。業(yè)余時間,堅持閱讀、寫字,閑來喜歡冥想。
1
我記住了疼痛,卻忘記了疼痛的原因。先是肢體的,然后這疼痛像閃電一樣灼傷了眼睛。
我不知到自己已經瞎掉了,還努力地讓眼睛長出觸角撫摸。那些發(fā)燙的記憶再一次灼傷了它。
這疼痛像閃電撕開了我肉體里的黑暗。然后,它在那里熄滅了。我聽見一枚紐扣落地,它快樂地喊叫著躲進沙發(fā)下的陰影里。
2
我是在大街的一個角落和自己相遇的。我躲不開。他站在角落里,看著我微笑。
陽光多么的明亮。我在一個角落里和自己的另一個交換著錢幣。他點錢的動作很熟練,顯然,他對這次交換也很滿意。我只是有點驚愕。大街上人很多,汽車不停地喊著喇叭。一切跡象表明,我們的存在被忽略了。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冬天的上午,很多事容易被忽略。我和自己的一次交易完成了。同樣,交易的細節(jié)被忽略。很短的時間,像盛夏時節(jié)短促的陣雨。
我轉身離開那里的時候,感到陽光很陌生。我轉身走了的時候,沒有看他是否還留在那里。
3
那個人騎著馬從我的身體里離開,他騎著一匹黑色的馬。純黑的那種,黑得看不見了顏色。所以,我沒有看清他怎樣從我的身體里出來,只看見他的韁繩一抖,馬和他就消失了。
遠處有一些小黑點,它們在移動中逐漸肥大,那是一群鴿子。它們不是從我的身體里飛出去的,它們也不會再回到我這里。但是,那個人還會騎著馬回到我的身體里,對此我深信不疑。
每個人的身體里都有這樣的一個人,騎著一匹馬。
4
每個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去天堂,那是誰改變了他們的道路。讓他們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和去了不同的地方。去天堂的路上也有岔道?
我走過一條又一條的道路,但我知道那些我走過的路,沒有一條是通往天堂的。即便是在科學發(fā)達的今天,我們去天堂的路仍然是那樣的虛無。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感到幸福。我心中的天堂早已存在,雖然還缺少一個完美的穹頂。
即便是這樣,我的熱愛還是那樣偏執(zhí)。
5
一天
一杯茶搬運來遙遠的香味。
在你的記憶里,茶是來了客人才喝的。記憶是神秘的,一個裝著茶葉的小鐵盒是神秘的。
在一年中也許只有一個客人,也許這一個客人來時,恰恰是沒有茶葉的時候。茶在你的記憶里,就像它本身那樣稀少。
但你記住了茶。
現在,一杯茶在你的手上。那上面浮著的熱氣有點虛渺。你小口啜飲著,生怕嚇跑了曾經的記憶。
多么不真實的敘述。茶還在那個小鐵盒里,那只有點銹斑的小鐵盒。它困住了你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