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

程思良

那天黃昏，夕陽的余輝將天空渲染得異常美麗。住在湖邊小木屋里的那對無兒無女的老夫妻，又搬出了小馬扎，在湖風(fēng)輕拂中，默默地凝望著對方。

“老頭子，天空多美??！”老婆子驚喜地說。

“真美！”老頭子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附和道。

“只可惜——”老婆子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這美景很快就要消失了?！?/p>

老頭子望著滿頭白發(fā)的老婆子，想說什么，卻又將話咽下去了。

空氣凝滯了似的，惟有水波在呢喃細(xì)語。

突然，老婆子打破了寧靜：“老頭子，我想問你一件事，你現(xiàn)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老頭子遲疑了片刻，說：“希望你走在我前面，因為我不忍心你一個人——”

“不！”老婆子打斷老頭子的話，流著淚說，“我也不忍心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世上。何況，你還有高血壓，要是發(fā)作了，引起癱瘓，誰來照顧你啊？”

老頭子強(qiáng)忍眼中的淚，緩緩牽起老婆子的手……

暮靄中，兩只歸巢的白色水鳥，高一聲低一聲地啁啾著，隱入湖畔的蘆葦叢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