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條件
在《人類的條件》中,“從屋內看窗前的位置,我放了一副畫架,正好讓畫架上油畫中的景色跟窗外景致融合起來,觀看者的角度既在屋內,也可以說在自然景色中”。
這次展覽由MOMA、休斯敦梅尼爾收藏博物館及芝加哥藝術學院共同舉辦,主要呈現馬格利特1926年至1938年的作品,而這段時期也是其藝術生涯的黃金時期。
1927年,郁郁不得志的馬格利特從布魯塞爾搬到了巴黎。此前一年,他加入比利時的“神秘協會”(比利時的超現實主義團體的成員們都聚集于此),并完成了自己最為得意的第一幅超現實主義畫作《迷失的騎士》,宣揚要借此“挑戰(zhàn)真實世界”。誰曾想,其畫家生涯在布魯塞爾的首次亮相就遭遇滑鐵盧,各種批評與嘲笑紛至沓來。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匆匆逃離。
對馬格利特來說,苦難早已不是新鮮事。1912年,也就是馬格利特14歲那年,他的母親雷吉娜·伯蒂夏姆斯投河自殺。兩周后尸體才被打撈起來,她身上的衣服被水撩起纏繞在臉部。這一幕永遠留在了馬格利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于后來在其創(chuàng)作中常常會莫名地畫出這樣的圖像—畫中人的衣物包裹著面孔。這次展出的作品《情侶》(1928年),就是再現這一場景的作品。
然而,更為深重的苦難在十多年后來臨。1939年9月,納粹德軍空襲波蘭,二戰(zhàn)正式爆發(fā)。1940年,比利時與法國相繼投降,“異鄉(xiāng)人”馬格利特再次無家可歸。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他決定返回故土,回到并不歡迎他并已被納粹占領的布魯塞爾。
1922年,馬格利特看到了契里柯的《愛之歌》,從此確定了自己的方向。他后來說:“(這幅畫)對我比未來主義畫家更具影響,未來主義畫家開啟了我對一種繪畫風格的認識,契里柯卻讓我明白首要的事是知道要畫什么?!?928年,馬格利特加入巴黎超現實主義社團,在這個專門研究刺激、吸引注意力的絕招、政治糾紛、性的丑聞、友誼的破裂、激烈的半宗教性危機的運動當中,馬格利特顯得異乎尋常地冷淡。他的作品最大的特點是恐怖,所有的畫面都充滿了特殊構想的形象,并且他不受流行的新技巧的影響,一直堅持寫實的、精確的“具象風格”。所以超現實主義領袖人物布勒東稱馬格利特的作品是“最清晰的超現實主義”。
馬格利特就像一個謎,極其神秘。他詩意般的創(chuàng)作,為人們打開了了解悲觀主義的大門。2014年2月,共展出80多幅油畫、抽象拼貼、攝影照片及早期商業(yè)作品的馬格利特大型回顧展“日常生活中的神秘:1926-1938”,將移師美國休斯敦繼續(xù)展出。
馬格利特最具代表性的超現實主義畫作,是一幅寫有“你看到的不是煙斗”的煙斗畫作,創(chuàng)作于1929年,名為《形象的叛逆》。此畫經常被用來解釋超現實主義的觀點,并用于書籍和教學中。
此次展覽也展出了這幅作品。這幅畫的畫面中央是一支煙斗,精細得像一張廣告畫,畫的下方有一行文字:“你看到的不是煙斗。”在這里,馬格利特想用一種善意的幽默來提醒人們:不要混淆了物體本身和它的概念。在他看來,以現實主義手法描繪的圖像,其實毫無具體的現實性可言。馬格利特以幽默的方式打破了觀者的常規(guī)邏輯:這是一幅描繪一支煙斗的畫,是一個煙斗的形象符號,而不是煙斗本身。
宮殿帷幕3 1928-1929年
1929年12月,馬格利特發(fā)表《詞與圖》宣言,首先提出了圖像與文字之間的關系。在馬格利特看來,人的眼睛只是一面錯誤的鏡子,因為它所得到的只是自然的幻影,而不是自然本身。世界上沒有眼睛看得見的“真實”,因此繪畫的“真實”只是圖解了人眼睛的幻覺而已。
1928年,馬格利特見到當時的攝影家曼·雷所拍攝的一張眼睛的特寫照片,受到啟發(fā)而創(chuàng)作了《錯誤的鏡子》—這是一幅繪畫,不是鏡子,也不是大自然。在這幅作品里,馬格利特的描繪更加具體化:眼睛在觀看大自然時,瞳仁中反射出白云和藍天的影像,成為一面“錯誤的鏡子”。這使得極其平凡的最常見的現象,由于彼此之間的對比關系,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從而進入超現實的“藝術境界”之中。
又如作品《被刺穿的時間》,馬格利特在談到這幅作品時說道:“我想要畫火車,并且為了喚醒它的神秘感,用了另外一個讓人習以為常的形象—讓它闖入一個餐廳的壁爐?!?/p>
又如作品《人類的條件》中,“從屋內看窗前的位置,我放了一副畫架,正好讓畫架上油畫中的景色跟窗外景致融合起來,觀看者的角度既在屋內,也可以說在自然景色中”。
馬格利特曾在一封信中提到:“我認為繪畫的藝術是這樣的一種科學,它將諸多色彩并置在一起,使它們原來的表象消失,而浮現出一種詩般的意象……在我的繪畫里是沒有‘主體’,沒有‘主題’的。它是一種想象的意象,它使那絕對無知也不可知的事物復活而成為可知的?!?/p>
馬格利特的作品多半是故事和繪畫的結合,描繪的東西都是普通的、日常的,形象也都是具象的,我們再熟悉不過。但是馬格利特把這些我們熟視無睹、認為不可能湊在一起的東西共同放在某個時間或場景里,就產生了一種恐懼、神秘感。
此次展出的《肖像》,是馬格利特創(chuàng)作于1935年的作品。這是一幅靜物,一只玻璃杯、一只酒瓶、一副刀叉、一片火腿放在一只盤子中,畫得極為逼真,但物體似乎不是放置在一個視平線上,而是懸掛在一個灰色的空間中,造成一種夢境的感覺—可不知為什么,火腿的中心瞪著一只眼睛。馬格利特沒有在這幅畫上表達什么深刻的主題,而是通過這種出人意料的構思達到某種心理感應的效果。
馬格利特一生的創(chuàng)作風格變化不大,他不受流行的新技巧影響,專注于創(chuàng)作奇幻的、神秘的、充滿特殊構想的形象。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馬格利特一直是個充滿爭議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爭議之處在于他作品的晦澀難懂,
肖像
這幅創(chuàng)作于1935年的作品,是一幅靜物,一只玻璃杯、一只酒瓶、一副刀叉、一片火腿放在一只盤子中,畫得極為逼真,但物體似乎不是放置在一個視平線上,而是懸掛在一個灰色的空間中,造成一種夢境的感覺??刹恢獮槭裁?,火腿的中心瞪著一只眼睛。馬格利特沒有在這幅畫上表達什么深刻的主題,而是通過這種出人意料的構思達到某種心理感應的效果??偸窃诩て鹑藗兊亩虝涸u論后便從大眾眼中褪去。這次馬格利特的回顧展,也收到了一些無力的贊美和自然的埋怨。評論家科特(Holland Cotter)在《紐約時報》撰文說:“作為一個技術嫻熟的藝術家,馬格利特是當之無愧的。這可能是他受歡迎之處。但是,對于馬格利特的藝術,你永遠都不會產生崇敬感。因為你只要稍加一點練習,也許你也可以成為馬格利特。與馬格利特相比,我們會將這種崇敬獻給另一位藝術大師達利。”
雖然這種論調也有一定的道理,但顯然有所偏頗。就當下來說,我們不應該糾結于他的繪畫形式,因為在馬格利特眼里,畫什么比怎么畫更重要。而這種對繪畫的哲學思辨,可能是我們今天重新認識馬格利特所需要特別強調的。
就像一個評論家所說:“MOMA的這個展覽在提醒我們用另一種眼光去看馬格利特—暫時忘記他的畫家身份吧,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神秘的布道者?!瘪R格利特曾說過:“不專注地觀看事物就不會有所發(fā)現,人們將永遠看不見所想要的東西。對于奧秘,人們不必去談論它,而應該去捕捉它?!?/p>
情侶
馬格利特14歲那年,他的母親雷吉娜·伯蒂夏姆斯投河自殺。兩周后尸體才被打撈起來,當時她身上的衣服被水撩起纏繞在臉部。這一幕永遠在馬格利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于后來在其創(chuàng)作中常常會莫名地畫出這樣的圖像—畫中人的衣物包裹著面孔。這次展出的作品《情侶》,就是再現這一場景的作品。
憲宗元宵行樂圖卷
明 絹本設色 37×624cm 國家博物館藏
此畫卷出自明代宮廷畫師之手,又名《憲宗行樂圖》,署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仲冬吉日。所畫為明代宮廷模仿民間習俗放爆竹、鬧花燈、看雜技的情景。
馬格利特:日常生活中的神秘
文/偉欣 圖/M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