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續(xù)增
看清當前的國際政治須從分析各國的民族性開始
世界的一體化趨勢勢不可擋,為了在這個前所未有的歷史時期保持住已有的資源和利益,不讓自己成為落伍者,每一個民族都要在這個過程中的每一個關鍵時點不斷地做出抉擇?,F(xiàn)在,發(fā)生在這個動蕩的世界的每一個重大事件都會影響到所有民族的切身利益。尤其是大國,必須在事件發(fā)生之初就要做出最有利于自身長遠利益的判斷。否則,將會在猶豫不決和反復變換政策時,自身遭受損失并受到他人的責難。中國人歷來習慣于“對策思維”,這個習慣從蘇秦張儀時代就開始了,具體講就是就事論事,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每遇一事,謀士參議們都會給主子們獻上上中下三策供領導選擇,以應付眼前局勢。中國人無法把思維的起點放到事情的起點,這就使得思維難以保持一貫性。我以為,必須從宏觀上、根源上看問題,才能使得看法和見解始終保持基本一致和前后貫通,因為觀察者面對的研究對象是個渾然的巨型復雜系統(tǒng),因而真正的觀察家也必須具有深邃的目光和清晰的邏輯思維。
有著很高威望的國際事務專家、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最近有一段講話評述當前復雜的國際政治,標題叫“國際秩序大崩潰”,他認為國際秩序的崩潰,使得人們面臨一種自相矛盾的局面:它的成功取決于全球化的成功,但全球化過程引發(fā)的政治反應常常有悖于初衷。
我想批評這位資深的政治家,你怎么就沉不住氣了?怎么在面對局部的暫時的偶發(fā)事件時,忘卻了使用“大歷史的眼光”來觀察問題了?再說了,你說的國際秩序難道真是那么莊嚴不容違抗么?
“大歷史的眼光”是從大處著墨看問題,高屋建瓴,統(tǒng)御全局,但是分析問題的起點和所持有的依據(jù)卻是事物真實確鑿的細節(jié),從這里開始的分析才具有堅實的基礎。我認為當前的國際政治雖然錯綜復雜盤根錯節(jié),但其根源卻無一不受各個民族的民族性制約和驅使,尤其是那些實力足以影響世界形勢走勢的大民族,就特別值得研究和反復認識。于是,我就想花費點精力好好做一下民族性與當前的國際政治之間關系的分析。
不同的民族性是導致民族間沖突的根本原因
民族性是指一個民族的精神世界的總和,只是在中國,由于是個歷史悠久的多民族國家,往往就被另一個詞——“國民性”代替了。但是民族性與國民性是有區(qū)別的,即使在中國,偌大的國土上,中國內部各地不同的民族也存在因為民族性差異引起的諸多問題。
按照純粹的歷史哲學,每一個民族都應當是一個獨立的人類單元,其前提是,各個民族都有邊界清晰的生存空間。在這個獨立單元的生存空間內,那個特定的民族的民族性是一切生活理念的根基,實施著那個民族特有的一套制度,他人不容置喙,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各民族的相對穩(wěn)定的生活空間。
但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類歷史遠不可能那么純粹。自從人類成為地球主宰者的一萬年來,人類已經結束了與“毒蛇猛獸”進行抗爭的歷史了,而是都把最大的精力用來進行內部“火拼”了。火拼的結果是,弱小的、不適宜動蕩社會環(huán)境的民族被消滅或者被同化,強悍的民族發(fā)展壯大或者成為其他民族的“宗主”。地球上所有適合人類生存的空間雖然在幾千年前就已經被瓜分完畢,在火拼中幸存下來的民族都為了擴大和鞏固自己的生存空間,一直與相鄰的民族處于戰(zhàn)亂的狀態(tài)之中,整個過程在有的地方一直延續(xù)至今。“以鄰為壑”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是普遍存在的,你舉不出哪兩個相鄰的民族在歷史上沒有發(fā)生過為土地而發(fā)生殘酷的戰(zhàn)爭的。這樣,在世界的很多地方,很難以歷史上的治理地域為依據(jù)劃出每個民族的領土,其實就是劃出來,也不足以成為依據(jù)來解決不同民族之間千百年來的土地之爭。因為在不同的時期,那塊地方被不同的民族占領著?,F(xiàn)在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國家都是多民族雜居,尤其是不同宗教信仰的民族雜居越來越成為引發(fā)沖突的根源。雜居的國家和地區(qū)無法實施其中某一個民族的文化理念,于是民族國家就依靠憲法和法律成為統(tǒng)御各民族不同生活方式的戒條,當然,民族國家還必須以武力為后盾維持秩序,否則那個國家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紛爭甚至戰(zhàn)亂。
在民族國家之間,由于歷史上的仇殺和領土爭議,幾千年了不同民族間、不同宗教間、不同國家間的戰(zhàn)爭一直沒有間斷過,即使在今天這個看似文明的世界,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還可能在一瞬間又回到原始的野蠻的仇殺時期,例如當今的烏克蘭。
當前國際上所有的煩心事的根源都源于各個民族的民族性的差異,其中影響最大的是集合了眾多民族性的國家(即多民族國家)利益之間的沖突,在這個沖突發(fā)生時,如果深陷于沖突的國家內部的民族間的矛盾乘機突顯,就造成一連串深層次的連鎖反應(例如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中極度消耗國力的俄國爆發(fā)了布爾什維克革命終結了沙皇羅曼諾夫家族的統(tǒng)治,而奧匈帝國則解體為好幾個國家),當前的國際政治的危險性也在于,弄得不好,參與沖突的某一方自身也面臨被搞垮的危險?,F(xiàn)在的伊拉克就是面臨這個局面。我們中國人在處理國際政治事務時,切切應當謹慎從事,不要輕易卷進危險的國際爭端的漩渦當中,同時也要不斷地研究民族性與國際政治之間的關系,強化自己的機體,對我們中國人來說,攘外的目的永遠是為了安內。
花費點精力梳理一下這方面的故事,不但能讓人們看清事物的本源,也能把自己的心態(tài)放寬,別指望當前的國際政治能在短時期內得到解決,也別幻想某一天能有一個偉大人物橫空出世引領人類走出戰(zhàn)亂的淵藪。
哪些東西鑄就了中國人的民族性,它的特征和缺陷的根源
先說說我們中國人的民族性。占中國絕大多數(shù)的漢人,其主體農人,這是指形成華夏民族文化的中國人,時間為炎黃二帝以降的五千年以來的這段時間。農人的精神世界有似于農人的勞動對象——植物的特征,植根于土地,靠天吃飯,崇拜土地和水源(尤其是河流)厭惡殺戮和征戰(zhàn),不到不得已就決不愿意走向戰(zhàn)場。有人會說,所有“文明開化”的民族不都應當是這樣嗎?——不是的,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民族就不是這樣,下文中會說到的。
中國人有句俗語說“故土難離”,過去的一般中國人出于農人本性都愿意在祖宗留下的土地上了此一生,以“四世同堂”、“五世同堂”為幸福指數(shù)最高的目標追求。那些以冒險為榮耀,以戰(zhàn)場為生涯的民族,就不會有這樣生活的哲學,像印度人那樣癡迷于宗教文化的民族也不會是這樣。
中國人的生活哲學,在我們自己人看來是天經地義的,是可以用來夸耀的本錢,是用以鄙夷那些“野蠻民族”的文化優(yōu)勢。
但是很少有中國人能想到,這樣的生活哲學,其“先進性”、“進步性”是值得認真質疑的,不少文化淺薄人自以為是地以為凡是文明發(fā)達的民族都應當具有我們民族這樣的優(yōu)雅,其實這是很天真的想法,是表現(xiàn)在文化上的“夜郎精神”,從這里生出來許多性格弱點和思維缺陷。
即如發(fā)生在當下的中日間的“冷水戰(zhàn)”中,我們先放下日本人的民族性缺陷不提(本文的后面講會好好說說日本人的民族性,——明明是在人家的國土上殺人放火,卻有一套什么“亞洲思維”的說詞),只說說我們中國一方的思維盲區(qū)。我們真不該在這個問題上死鉆牛角尖,非得讓對方老老實實地低頭認罪不可,如果達不到目的就板起面孔剪斷所有經濟聯(lián)系。這都是從自己的生活哲學出發(fā)得出的結論和結果。中國人總是愛說“歷來如何如何”,你捉摸過對方的心底想的是什么嗎?——“你們那么慫,要不是老美幫助你們,你們連南京都拿不回來,這也算是戰(zhàn)勝國?”——你能限制他們這樣想么?不能。因此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先做強自己,處理好自己的內部事務,有了這一條,在以后中國的文化和國力真正強大以后,會有機會讓對手知道我們想要說的是什么。真正的強大是最終的本錢,而不必把強勢時時處處都表現(xiàn)在語言上,爭一時之短長。
中國人也真是應當想想,在沒有波斯坦公告以前,哪個民族的土地不都是以自己能守得住為邊界么?作為中國人,人數(shù)是挺多,土地爺算是不少,但是如果你沒有能力守土,就意味著那塊土地就不應當是你的。會有憤青在一旁說三道四,其實只有這樣認識國土問題,才能從中找出中國人文化上的短板,不做大做強自己,中國永遠是讓人瞧不起的“泥足巨人”。我不欣賞中國人到國外大講友誼和伙伴關系,每一個民族每一個國家的根本利益都是獨一無二的,大國間尋找國際政治的支撐點可以理解,但是誰也不是傻子,友誼永遠不是國際政治的第一要素。國際政治永遠都是各國利益的焦點。季米特洛夫在萊比錫審判中有一句著名的辯論詞:“不做鐵錘,就做鐵砧?!边@話說得最透亮。
再說得深邃一點,大象為什么長得那么大?長頸鹿為什么長得那么高?犀牛為什么那么壯?還不是“得益于”獅子豹子鬣狗們的長期侵擾和“欺凌”?
只有跨越過思維的閾限,觀察者才能站在更豁達更客觀的角度恰當?shù)卦u論當前國際政治的復雜局面,尤其在對待和思考中國所面臨的國際問題時(包括中日島嶼和海域爭端和南海領海主權),才能把握好一貫的政策思路,不失大國風范。
俄羅斯人的民族性和當前的烏克蘭危機
鑒于現(xiàn)在國際上最為引人注目的事件是烏克蘭危機,有必要先把俄羅斯的民族性放在前面來細說。
俄羅斯有著世界上最遼闊的國土。他們占領了那么多的地方,是他們的人口太多而需要這么大的生存空間么?不是,是他們經營“土地”的時間很久,從而多年來積攢下來這份家當?不是,是他們的祖先彪悍勇敢,能搶敢搶,到處伸手把所有能搶到手的土地都納入自己的版圖。俄羅斯版圖最大時橫跨歐亞美三大洲,這些國土都是俄羅斯人在不到幾百年的時間里,以鐵血手段“征服”來的。俄羅斯人對土地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即使根本用不著,也沒有俄羅斯人去那里生活,也要插上它的國旗,為的是讓那里的原住民成為俄羅斯人的奴隸。
說到當前烏克蘭危機的爆發(fā)原因,用一句話簡單說,就是俄羅斯人對領土的貪婪,這是最根本的原因,再說得細致一些,話就長了。
公元882年,在中國,則是在盛唐已經過后的100年,維京人奧列格在現(xiàn)在的基輔這地方建立了“羅斯公國”。只從這個事實,就能透露出現(xiàn)在的俄羅斯人心底的難言之隱——俄羅斯人祖先的發(fā)源地竟然不在現(xiàn)在的俄羅斯境內,這是一個令俄羅斯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在張擇端妙筆寫汴梁那個時代,俄羅斯人的祖先剛剛從巴倫支海登上岸來,從打劫商船的海盜“改行”為攻城略地的強盜。那時世界上還沒有“俄羅斯”這個詞,他們發(fā)現(xiàn),在陸地上做打家劫舍、攻城略地要比在海上做海盜油水大風險小,于是以殺人為先導,占領了現(xiàn)今的烏克蘭這塊地方。那時,那些維京人根本不知道在烏克蘭以東是山還是海,也就是說,俄羅斯的大塊國土,就是從那時開始擴充的。
記得中蘇交惡時,赫魯曉夫說了一句話,說“你們中國的國土就應當以長城為界”意思是長城以北就不是中國人的土地了。十足的強盜邏輯,因為以這個邏輯推理,俄羅斯人根本就沒有資格踏上烏拉爾山脈以東的荒原。
俄羅斯人在12世紀受到了挫折,是蒙古人成吉思汗打斷了“基輔羅斯”向東進犯的進程。在蒙古人建立的暫短統(tǒng)治終結以后,俄羅斯人再次開始了搶占土地的歷史。
從那時起,歐洲東部那些以務農漁獵為生的民族就成了這伙強盜搶劫和奴役的對象。再后來,幾百年來征服了黑海和里海各國。再向南,遇到了當時強悍的土耳其奧斯曼帝國的強力阻擊(他們因此而互為仇敵幾百年),轉而向東一路殺來。越過烏拉爾山占領整個西伯利亞,在現(xiàn)在的黑龍江流域受阻,康熙皇帝時期的中國軍隊給了他們強烈的阻擊并打敗了這伙兵員數(shù)量很少的匪徒(根本不是俄羅斯帝國的正規(guī)軍)。沙俄當局只好與中國訂立了“尼布楚條約”(1689年),條約規(guī)定整個黑龍江流域、外興安嶺和庫頁島,都是中國的領土。德國總理不久前送給習近平主席的禮物——一幅德國人繪制的1735年的中國地圖記錄的就是“尼布楚條約”簽訂后的中俄國界走向。再次向南受阻后俄羅斯人接著再向東擴展,直到跨過白令海峽抵達今天美國的阿拉斯加。
俄羅斯歷史上有個特殊的群體,叫“農奴”,這些農奴都是被他們征服的民族的后代。征服者自己——俄羅斯人則成為了農奴制度中的貴族群體。
提到俄羅斯文化的特征,所有學者都會認同這樣一個詞:粗獷——是的,俄羅斯人是最崇拜武力的民族,最講究現(xiàn)實利益的民族,絕沒有歷史悠久的“老民族”的文化積淀,例如中國人優(yōu)雅的田園文化和印度人的慈悲情懷。
要徹底說清楚俄羅斯人的民族性,必須要說關于它的歷史的許多話,才能讓旁觀者知曉事件的背景。例如車臣問題。西方人一直不愿意把車臣人與中東的其他恐怖主義聯(lián)系起來同等對待,就源于車臣問題的歷史淵源的復雜性。1859年,沙皇俄國經過長達50年的殘酷戰(zhàn)爭才吞并掉車臣。車臣人本來就是一個剽悍的民族,很好斗,自車臣這塊地方成為俄羅斯帝國的領土后,車臣人一直反抗不斷,是沙皇俄國的心腹大患。十月革命時,趁亂鬧了一陣,被新政權殘酷地鎮(zhèn)壓了下去。到了1941年蘇德戰(zhàn)爭爆發(fā)后,斯大林借口車臣人與德國人相互勾結,強行武裝押送幾乎全部車臣人(50萬)遷往西伯利亞,途中很多車臣人死于饑餓和疾病。直到1957年赫魯曉夫當政時才允許被遷移的車臣人回到故土。車臣人與俄羅斯人的世仇和仇殺,有此背景,不能不讓旁觀者心存惻隱,把那些爭取民族自治為目的的車臣人與參加到基地組織和所謂“伊斯蘭國”的車臣人分別來對待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有歷史學者這樣描述俄羅斯人的民族性:俄羅斯人信奉的是“拳頭硬就是大爺”,你對我好,我都不一定對你好,更何況你要是對我不好,那我肯定要揍你。不存在什么以德報怨的心態(tài),我沒有以怨報德就算便宜你了。所以為了利益,俄羅斯人是可以翻臉就不認人的。
再看看普京最近的兩句話,人們也就不應當感到意外:——“納扎爾巴耶夫做了一件獨一無二的事情,——在從來不曾有過國家的土地上建立起一個國家。”(2013年9月1日《環(huán)球時報》)何等的強勢言論,像是在夸獎一個人,口氣雖然輕松委婉,實則在表現(xiàn)出一副俄羅斯人一貫的霸道心態(tài),——根本從心里就沒有把哈薩克斯坦當成一個國家!
——“如果我愿意,俄羅斯軍隊在兩天之內不僅可以占領基輔,也可以出現(xiàn)在里加、維爾紐斯、塔林、華沙或布加勒斯特?!边@后一句話,是在普京與歐盟委員會主席巴羅佐的電話中說的,顯然他沒有把烏克蘭當成一個獨立國家,也沒有把歐盟的“侵略烏克蘭”的指責當一回事,就連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脫維亞、波蘭、羅馬尼亞的存在也應當慶幸于普京的仁慈。(見《參考消息》2014年9月3日頭版)
造成今日烏克蘭危機的原因,還有一個不能不提到的事情,那就是在赫魯曉夫當政時,把克里米亞從俄羅斯劃歸烏克蘭版圖內(赫魯曉夫是烏克蘭人)。在蘇聯(lián)解體后居住在克里米亞的俄羅斯人希望重歸俄羅斯,于是兩個民族間的矛盾一直潛藏著,一俟機會到來就不可能不爆發(fā)。俄羅斯人在領土問題上一直是強硬者,在克里米亞問題上吃了虧,讓他們耿耿于懷。此時,大俄羅斯沙文主義的爆發(fā)就不可避免了。
記得在60年代初,我曾經收藏過一幅印制的油畫,那幅油畫畫得氣勢磅礴,技法也相當精美,讓我很是喜愛。那是某一期《蘇聯(lián)畫報》的中間頁,幅面很大,畫的名稱是“永遠和莫斯科站在一起”。畫面上是基輔大公和彼得大帝一起接受民眾的歡呼。當時我就意識到這個宣傳畫無非是想掩蓋一些什么東西,例如兩個民族間的長期的不和睦。果然,當前的俄羅斯危機驗證了我當年的揣測。
民族性是個自然的存在,是從動物天性和人類天性繼承下來的,不宜過多地以道德為尺碼進行評判。但是由民族性生成出來的民族主義則是非自然的產物,它是非自然的文化存在,必須進行道德追問。否則,泛濫的民族主義思潮和失控的情緒會讓一個民族走向歧途,即如十分理性的德國人也不例外。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慘敗而激發(fā)出來的日耳曼民族主義的狂熱就催生出了希特勒那樣的一群狂徒,借助狂熱的民族主義思潮和納粹精神讓全世界人都吃盡了苦頭。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