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生生
學校:沅陵縣第一中學
外婆橋
作者:張生生
學校:沅陵縣第一中學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看著這座白色的石板橋,我又想起了那個夜晚,你牽著我的手在黑暗中慢慢前行。
——題記
那個寒冬,我們回到了鄉(xiāng)下的老家。外公外婆早早地在村口的橋上等我們。當我們下了車,外婆就拄著拐杖(外婆有多年風濕)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一把搶過我手上拎的東西,再叫外公提著。我們讓外婆走前面。她走得慢,每走一步都很艱難??粗澏吨郎狭似?,我們都提心吊膽的。所以我們緊跟在她后面,生怕她摔倒。
到了老屋,外婆趕緊扶著椅子坐了下來,休息一下,喘了口氣兒。等她休息好了,把一旁的我輕輕攬入懷里?!熬椭滥阋貋?,我炕了一屋子的臘肉,還做了你愛吃的糍粑,等會兒就給做飯吃。”說完這句話時外婆笑得眼睛瞇成了縫兒,那像曬干的橘子皮一般的臉皺縮起來,我則小心翼翼地依著她不停點頭。隨后,我就坐在火爐旁一邊烤火一邊等飯吃,當我得知離吃飯還有一會兒時,我便一個人跑到小溪邊玩兒去了。雖然氣溫很低,但溪里的水還是沒有結冰,我踉踉蹌蹌地走在窄窄的田埂上,想要走到不遠處的石橋上去,看看橋邊的小小水磨坊還在不在。我艱難地爬上橋,探身望去,發(fā)現(xiàn)它還在!不斷流動的溪水帶動木制的車轱轆盤子,上方的石磨盤便緩緩地動了起來,遠遠地站在橋上就能聽見石磨不斷碾壓谷子的嘎吱聲。潺潺流水從橋下穿過,還記得以往的多少個夏日里,我都和小伙伴一起在溪里摸魚,當外婆做好了晚飯就會站在橋上呼喚我,我就會馬上提起這一天的收獲,飛奔到身邊。每到這時候她都會不厭其煩地問我“摸魚好玩嗎?”“當然好玩啦。”我也總是很高興地回答。橘紅色的夕陽下,我右手提著柳條串起地魚兒,左手攙著外婆,走在狹窄的田埂上,看著外公在屋前向我們招手……
正想著,一陣冷風吹來。我定下神來,覺著饑腸轆轆,便跑回家發(fā)現(xiàn)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巴馄?,臘肉和糍粑呢?”發(fā)現(xiàn)有些不妙的我不太耐煩地問道?!芭?,本來是打算弄的,你爸說還有早上剩下的菜別浪費,吃完了明天再弄。”外婆邊說邊盛飯,我從她的聲音里明顯聽出了些許的小心?!皝?,快吃吧?!薄拔也怀粤耍愠园??!蔽绎@得有點不耐煩?!霸趺蠢??”“不想吃?!蔽易叱鑫葑?,蹲在院子里,外婆先是在那兒定了幾秒,然后端著那碗飯進了屋?!翱爝M去吃飯?!卑职謴奈堇镒吡顺鰜??!安怀浴!蔽曳€(wěn)穩(wěn)地蹲在院子中央就是不去吃飯。“再說一遍,進去吃飯!”爸爸有些火了。“就不吃!”“好,那你今天就別吃了。”“不吃就不吃!”我把院門一甩跑了出去,聽見老爸在后面吼道:“讓她走,我倒是看她能怎樣!”
我一路狂奔到了石橋上,寒風呼呼地吹著,我才想起現(xiàn)在是冬天。冬日的夜晚就是這樣寒冷寂寥。漆黑的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風也比白天狂躁,我蹲在橋頭只聽見哀號聲。雖然我的手腳已經(jīng)凍僵了但固執(zhí)的我不愿意回去?!盎厝サ扔谡J輸,我才不會去……”我嘀咕著,時不時的回頭張望著,希望能看見燈光。大概一袋煙的工夫,我發(fā)現(xiàn)田埂上出現(xiàn)了一道亮光,那光亮移動得很慢,每移動一小段就會停下來一會兒再移動。我的心開始有些不安,有些……
我知道是外婆。我的心動搖了,腳開始移動,這時耳邊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妮兒,快跟外婆回去,外邊冷噢……”我乖乖走到外婆跟前,外婆用手拽住我生怕我再跑了似的?!巴膺吚?,感冒了可就不好了,我給你熱了糍粑還有飯菜,快回去吃哦。”說完外婆便拉著我,顫微微地走在田埂上,借著手電筒的光亮我注意到外婆的額頭有細小的汗珠泛著光。耳邊清晰傳來外婆的喘息聲。“外婆……”我用顫抖的聲音叫她,她沒有聽見,常年的病痛折磨已經(jīng)讓她有些迷糊了。
寒假過去了,我們又該回城了。每當我們離開時,外婆就會挪動她不太方便的身子來送我和爸媽。留在我腦海里的總是她站在橋頭目送我們遠去的聲影。也不知她有多少次立在橋頭期盼著我們的歸來!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蔽液螘r才能再回到外婆的臂彎里,回到那溫暖的外婆橋上。
張雪云老師點評:一段歲月里磨滅不去的記憶,一座凝結著愛與牽掛的石板橋。小作者用樸實無華的語言敘述了外婆對我的關愛及我對外婆的思念,娓娓道來,敘述詳盡,將濃濃的親情融入看似平淡的語言里,給人以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