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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幾年的月亮(外一首)

      2014-11-17 07:58:51蘇儀
      中國詩歌 2014年1期
      關(guān)鍵詞:之河白菜月亮

      蘇儀

      八幾年的月亮,在我們的眼里,

      就是沒有受過一絲污染的月亮。

      我和我的小伙伴們,齊刷刷,

      坐在月影里。

      游戲規(guī)則里是這樣規(guī)定的:

      年幼者,充當(dāng)白菜。

      在游戲過程里不能開口說話。我心里

      抱著疑問。依舊

      充當(dāng)無聲的白菜。一直

      到離開姥姥和姥爺?shù)纳磉叀?/p>

      那個時候,世界很小,

      像是一只熱乎乎的鳥窩。

      回憶里的盆劉村,像是一座用黃土

      和干凈的雪堆起來的雕塑群。

      粗布衣裳、掃帚苗、窩窩頭,河溝里

      縱橫交錯的荊條,又老又駝背的榆樹。

      ——深夜,讓人胡思亂想的幾聲狗吠。

      霧,無聲無息地打濕發(fā)梢。

      幼小的我一伸手,摸到

      腳邊一小塊冰涼的碎瓦片,

      再一摸,心里覺得更涼。

      ——游戲散了。

      春日黃昏

      春日黃昏,不只是

      靜謐和植物傳來的素美。

      在這塊畫布上,一株樹,

      已經(jīng)先于黃昏存在。

      我已在窗前站了很久,我不清楚

      心底的焦慮從哪里來,又如何消除。

      只好靜靜地站著。分辨一下

      鳥兒的晚唱,或者是一群——

      它們仿佛是從地底下升起,

      抑或從天空之河傾瀉而來。

      暮色里的天空,有些發(fā)藍,

      安靜、沉穩(wěn)、無比干凈。

      一絲風(fēng)也沒有的黃昏。只有歌聲,

      自不知名的地方傳過來,越過

      空無的林子。天空

      又高又開闊。尖頂?shù)?/p>

      房屋,靜靜佇立在

      天和地的一隅,接受著黃昏里的命運。

      (我也不再為生活沮喪、或者長時間地苦悶)

      隔著玻璃,只望見

      它們模糊的輪廓。和它們

      一起消失的,勢必

      還有這——

      不為人所知的、流水匆匆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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