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瑩倩
蘇有朋從沒想過做導演
文/馬瑩倩
談及蘇有朋,所有人都應該是熟悉的。他是那個在舞臺上又唱又跳的“乖乖虎”,是我們記憶里的五阿哥。不少他的忠實粉絲想必現(xiàn)在還收藏著蘇有朋出道那會兒的海報、卡貼、照片……照片里那熟悉的青澀微笑還掛在他的嘴邊,但我們卻發(fā)現(xiàn),近些年活躍在大銀幕上的蘇有朋開始有了變化……《風聲》里拿腔拿調的白小年,《銅雀臺》里郁郁不得志的漢獻帝,完成了導演處女作《左耳》……蘇有朋一直在尋求突破,而這一回他索性徹底脫掉了“演員”的外套,拿起導筒,換個方式重新登場。
推出處女作《左耳》,從演員跨越到導演,蘇有朋當然免不了要被問問其中緣由?!蹲蠖返那捌谛麄饕恢笔撬粋€人在撐場子,作為剪輯花絮的《導演日記》系列、獨角戲似的內心獨白……那股賣力勁兒與他這句“一開始我是拒絕的”開場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也許是這句話聽著像極了最近網絡上流行的某種語體,正以為他是在開玩笑,蘇有朋自己倒是認認真真地接下去了:“光線當時找我加入新導演計劃的時候,我當時覺得這個想法很不可思議,因為我從未想過做一個導演。”
雖然從未想過,但蘇有朋最終還是心動了。“導演”兩個字勾起了蘇有朋的另一層雄心,這個念想始終在他的心尖撓,“后來我覺得與其一直推測,不如去看下事情發(fā)展之后是什么樣子?!睓M了橫心的蘇有朋開始動真格了。但到底講個什么故事給觀眾聽?觀眾又會喜歡什么樣的故事?讓他不得不拋開演員的思維定勢,第一次以一個導演的立場出發(fā),去思考問題。
和《左耳》對上眼的過程,蘇有朋有點廢寢忘食,就像是一個急于知道答案的小孩,一個晚上一口氣就把小說看完了。同所有人一樣,“好看”是他的第一感覺,可讀著讀著,他就找到自己有興趣的東西了,“我發(fā)現(xiàn)我有話想說”。在把小說改編成劇本后,蘇有朋想講述的并不只是一個閉合結構的愛情故事?!斑@故事是從一個高三的壞孩子張漾利用對他投懷送抱的酒吧駐唱女黎吧啦,去實施一個復仇計劃開始的。你想想,一個高三的孩子,能有這樣的心計,拿自身的魅力當成籌碼,和另一個世故早熟的壞女孩談條件,來達成自己的陰謀,這得有多么陰暗的心理?我開始對他們好奇,對他們的處境好奇,對他們的內心世界產生了興趣。這就是《左耳》原作者饒雪漫筆下疼痛青春系列的魅力?!背诉@點,故事里還有個好女孩李珥也引起了蘇有朋的興趣。這個李珥,也就是讀者們熟知的左耳聽力有障礙的“小耳朵”。從小溫順乖巧的“小耳朵”并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在遇見了黎吧啦后,她開始向往壞女孩的生活,認為只有學壞了才會得到她所擁有的一切。但“變壞”的道路并不平坦,一路跌跌蕩蕩的“小耳朵”在歷經磨難后終于形成了自己的判斷,獲得了“新生”。
在懵懂的年紀里,一邊是對這個世界不斷探索的青澀少女,一邊是復仇心切的早熟少年,互相碰撞的兩種情緒,讓他忍不住問道:“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但光“有趣”還不足以完全抓住蘇有朋。這段夾雜著殘酷、暗黑、疼痛等情感的歲月用“真實”喚醒了他對現(xiàn)實青春的認知。而這也是《左耳》最吸引蘇有朋的特質:“我愿意相信小說中大部分的情節(jié)是真實的人生里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那些青春期的迷惑、自我認同和價值觀的追尋,還有在問題家庭中成長的不快樂的孩子們,這些命運的沖突和不得已,抓住了我的情緒?!?/p>
雖然早早出道,但蘇有朋的17歲既沒有感受到明星的光芒耀眼,也沒有經歷過小說里“李珥”的尋常生活。用他自己的話說,17歲時的他“有點蠟燭兩頭燒,兩頭都有點夠不著的感覺”。和普通的學生不太一樣,學生時期的蘇有朋通常會在周末被抓去做通告。那時候,小有名氣的他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鮮亮麗,“寂寞”反而是他常常提及的,“因為在學校里面,下課或者周末的時候,有的同學可能會一起出去玩,去做社團活動,但是我沒有時間,我要趕去練舞。當我練完舞,公司的其他同事們結伴出去玩的時候,我又要回家念書了?!?/p>
也正是缺乏這種經歷,蘇有朋才會被《左耳》吸引,才會執(zhí)著地想要剝開在電影市場中已經被同質化的青春的“殼”,去敲一敲青春的“核”,“青春的核,就是青春期我們的心理、心情。売就是它外化后,我們干過的事。我認為我拍攝的電影《左耳》,主要描述的是在那些成長的日子里,你我可能都出現(xiàn)過的迷茫、寂寞、摸索、掙扎等等內心狀態(tài),而不光是渲染那些干過的事?!?/p>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青春亦然。狂野、瀟灑是青春留給我們的最初記憶,但在這些情緒背后,還藏著疼痛的一面。懵懂歲月,我們急于探索,有著頭破血流的無畏,卻缺乏處理的能力,尾隨而來的“疼痛”情感被蘇有朋放大。因為在他看來,那時候我們所經歷的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失戀、第一次被背叛、第一次跟朋友分別等等,都是青春的資本?!拔覀儗κ澜绾妥约河刑嗖涣私夂秃闷?,有些事情你沒有準備好它就來了,有些事情你準備好了它卻又走了,然后你措手不及。所以那時候的某些疼痛會特別深刻,你必須自己走過,然后長大。”
而對疼痛的關注,也與他的生活有著扯不斷的聯(lián)系。翻翻他最近的微博,你不難發(fā)現(xiàn),蘇有朋對佛法很有興趣,即使在電影的宣傳期,置頂?shù)奶舆€是關于如何禪修。問到生活,蘇有朋坦言,其實從高中開始他就對佛法很有興趣,佛法對世界和人生的闡述讓他內心平靜,對那個年紀就要作為公眾人物面對社會的他很有用,“佛是很有智慧的,他洞悉了宇宙的真相,和了解了我們的‘心’的運作方式。他只對人們的苦感興趣,然后找到了苦的對治方法,希望我們離苦得樂,就這么簡單?!唷菑摹摹a生的,禪修就是一套心的訓練方法,讓心離開原本貪嗔的習性,那自然不再產生苦。當然,要改變心的習性需要下很大工夫?!?/p>
通過禪修獲得內心平靜的蘇有朋如今面對處女作電影的上映,面對職業(yè)身份的轉變,顯得很平靜。雖然是新人導演,但他倒是多了份隨遇而安的淡然。談到個人得失,他笑著說:“最大的收獲就是又收獲了一個第一次,失去的,應該是一年多的心情焦慮和多長出的白頭發(fā)吧。”這些因“第一次”長出的白發(fā),想必,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