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宏

(隴南師范高等專科學校,甘肅 成縣 742500)

[歷史·文化]

孫寰鏡生平及著述略考

唐海宏

(隴南師范高等?？茖W校,甘肅 成縣 742500)

孫寰鏡;生平;著述;考述

清末出現(xiàn)了一部署名寰鏡廬主人的《新水滸》,其實寰鏡廬主人即《二十世紀大舞臺》創(chuàng)辦者之一孫寰鏡。從現(xiàn)有資料看,對孫寰鏡的生平及著述進行研究的人很少,但同那個時代大多數(shù)革命者一樣,孫寰鏡先加入興中會投身革命,后入同盟會,并積極參與辛亥革命。他曾任上海《警鐘日報》主筆,后與南社成員陳去病同創(chuàng)《二十世紀大舞臺》雜志。辛亥革命失敗后,他選擇了隱退,創(chuàng)辦了《鶯花雜志》。他曾積極參與學術與文學創(chuàng)作活動,一生留下了許多著述。

對于在《二十世紀大舞臺》上僅發(fā)表兩回《新水滸》的作者寰鏡廬主人,知者甚少,多數(shù)研究者沒有將其《新水滸》列入到《水滸傳》續(xù)書中。對其生平、著述,中國近現(xiàn)代文學史及其有關論著中也鮮有提及,或語焉不詳。本文旨在對孫寰鏡的生平、著述做一簡單的考證,以希對他的研究的深入起到拋磚引玉之功效。

一、孫寰鏡的字號、生平、婚姻

孫寰鏡的字號 對孫寰鏡字號的記述,主要有三處。一是《新建設》編輯部編的《文史》(第1輯)曾記載:“孫寰鏡,字靜庵,號寰鏡廬主人?！雹購堨o廬,李松年.辛亥革命時期重要報刊作者筆名錄[M]//《新建設》編輯部.文史:第1輯.北京:中華書局,1962:99.二是《20世紀中華人物名字號辭典》記述為:“孫寰鏡江蘇無錫人。辛亥時期曾任《警鐘日報》主筆,又曾與陳去病同創(chuàng)《二十世紀大舞臺》雜志。著有《明遺民錄》。字:靜庵、靜安;別號:民史氏、寰鏡廬主人。”②周家珍.20世紀中華人物名字號辭典[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0:723.三是《中國近現(xiàn)代人物名號大辭典》記載:“孫寰鏡,江蘇無錫人。字靜庵,一作靜安,別號民史氏、寰鏡廬主人,室名棲霞閣?！雹坳愑裉?中國近現(xiàn)代人物名號大辭典[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252.另外,在查檢《二十世紀大舞臺》時,有署名“靜極思動庵”的翻譯小說《銷草魂》,這很有可能是孫寰鏡的又一筆名,去掉“靜極思動庵”中間三字,剩余二字剛好為“靜庵”?？梢?孫寰鏡,字靜庵,一作靜安,別號民史氏、靜極思動庵、寰鏡廬主人,室名棲霞閣。

孫寰鏡的生平 對其生平,鄧紹基主編的《中國古代戲典文學辭典》記為:“孫靜庵近代戲曲作家。名字不詳,號靜庵,別署寰鏡廬主人。所著戲曲今知有《安樂窩》、《鬼磷寒》2種?！雹汆嚱B基.中國古代戲典文學辭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693.《中國曲學大辭典》僅推測其生年約為1880年。而《中國文學家大辭典》則輯為:“孫寰鏡(生卒年不詳)字靜庵,號寰鏡廬主人。江蘇無錫人。光緒三十年(1904)加入興中會,任《警鐘日報》及《二十世紀大舞臺》記者,以文字鼓吹反清革命。著有雜劇《鬼磷寒》、《安樂窩》及小說《新水滸》等,皆傳于世。生平事跡見馮自由《興中會時期之革命同志》(載《革命逸史》第三集)。”②梁淑安.中國文學家大辭典近代卷[M].北京:中華書局,1997:126.《中國近代傳奇雜劇經(jīng)眼錄》記載為:“孫寰鏡,字靜庵,號寰鏡廬主人。江蘇無錫人。光緒三十年(1904)加入興中會,任《警鐘日報》和《二十世紀大舞臺》記者,以文字鼓吹反清革命。著有小說《新水滸》等。有雜劇二種?！雹哿菏绨?姚柯夫.中國近代傳奇雜劇經(jīng)眼錄[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6:156.

上述著述對孫寰鏡的字號、生平的記述都極為簡略。陳玉堂《中國近現(xiàn)代人物名號大辭典》、《中國古代戲典文學辭典》、《中國文學家大辭典》、《中國近代傳奇雜劇經(jīng)眼錄》等均未注明其生卒年;《中國曲學大辭典》中“孫寰鏡”條目之下注其生年為“約1880”,很顯然這只是編者的一種猜測。相對于上述幾種簡略的記載,趙永良主編的《無錫名人辭典》則較為詳盡,此書著錄為:“孫寰鏡(1878—1943),南明史學家。字靜庵,無錫石塘灣人。青年時期就離家投身辛亥革命,弱冠入同盟會,從事反清運動。曾任上?！毒娙請蟆分鞴P,和章太炎,蔡元培,柳亞子等過從甚密。又曾與南社主要成員陳去病同創(chuàng)《二十世紀大舞臺》雜志,在無錫提倡創(chuàng)辦為民歡迎的戲館業(yè)。又在城中北禪寺巷創(chuàng)辦園藝研究所,為無錫地區(qū)較早從國內(nèi)外引進和推廣多種名貴花木。著有《明遺民錄》、《夕陽紅淚錄》、《棲霞閣野乘》等?！睹鬟z民錄》四十八卷,為記述由明入清的南明史籍,為遺民立傳八百多人,收羅頗廣,受史學家推重,1912年初版,1985年再版行世?！雹苴w永良.無錫名人辭典[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89:145.趙永良曾在無錫教育學院工作,其主編的《無錫名人辭典》共收集無錫一城三縣(市)古今著名人士3 159人,對人物的記載是較為準確詳盡。此書不僅給出了孫寰鏡的生卒年,而且對他的青年時期的事跡、創(chuàng)辦戲館以及創(chuàng)辦園藝研究所引進名貴花木也有所記述。那么,趙永良記述的孫寰鏡的生年是否準確呢?筆者在翻閱1985年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明末清初史料選刊《明遺民錄》時發(fā)現(xiàn)了一條佐證材料,在孫寰鏡所著的《明遺民錄》附錄中收取了錢基博作于中華民國紀元元年(1912年)正月的一篇序文。其序文中記載:“今孫子錄明遺民,殆什伯之,何其多歟……豈不以夷狄入主中原,亡國之感,人心逾久不衰,故不隨世運轉(zhuǎn)移也哉!吾于是益有感于孫子之所云為也。孫子年三十七矣,方其生也,在光緒二年,正當滿清盛日,削平洪楊,西辟玉關,士夫方歌舞升平,于以贊揚清庭盛休,大夫《黍離》之什,久已不道人口。于是時也,蓋明亡二百三十七年,已甚久矣!孫子生當斯世,不休明盛朝,而追錄勝國遺老,其亦猶程氏之意也夫!”⑤孫靜庵.明遺民錄[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371.從錢基博的序文可以推知孫寰鏡應當生于光緒二年丙子(1876年),到民國元年(1912年)正好是37歲?？梢娳w永良記述的孫寰鏡的生年是不準確的。

創(chuàng)刊于1915年2月1日的《鶯花雜志》第一期,孫寰鏡的友人對其有較為詳細的介紹,“十五年前”孫靜庵拋棄八股文,潛遁上海廁身報界,“鼓吹共和宗旨”,“頗著聲于當時”;一段時問后返回故鄉(xiāng),整理前朝秘集說部叢書,著作甚豐,“多發(fā)揮匡攘之意”;辛亥八月,孫靜庵參與湖北起義;袁世凱專權(quán)后,孫靜庵知機隱退,“今也又將以泉石遨游之暇,為鶯花雜志之編。相將紅袖,攜手騷壇”。關于孫靜庵創(chuàng)辦《鶯花雜志》的心態(tài),無名氏認為:“夫不問理亂,盤谷素懷;茍全性命,草廬初志。靜安其有同情乎?漆園曼衍窮年,坡老荒唐說鬼,其百無聊賴可想也,亦足慨矣!”意為孫靜庵于亂世隱身,無聊之際辦刊物自娛。對于孫寰鏡創(chuàng)辦《鶯花雜志》之事,1939年1月13日的《申報》“春秋”專欄所刊沆瀣齋主《上海掌故譚》之“附記”里曾記載:“《二十世紀大舞臺》中之靜庵,茲據(jù)友人見告,系無錫孫靜庵,著有《明遺民錄》,曾在民元間,編輯《鶯花雜志》。”

孫寰鏡與夫人胡無悶 對孫寰鏡的婚姻狀況,謝國楨在《瓜蒂庵小品》中有所記載:“他(指孫寰鏡)的夫人胡無悶女士還著有《凝香樓奩艷叢話》等書,寫的也很雋永?！雹僦x國楨.瓜蒂庵小品[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8:152.可見孫寰鏡的夫人胡無悶女士亦是一位文化人士。

在《鶯花雜志》第一期的“雜俎”欄目下載有“甲寅冬月”,即1914年冬孫寰鏡為胡無悶《玉屑清言》所作小序,云:“閨人無悶,小字玉兒。余性喜玉,所蓄多美玉,明窗幾凈,羅列布置,篆香居中,佳人玉立相映,極觀摩之樂,不知身居人世。是境也,閬苑瑤池,未必是過。余故囑無悶隨事隨物,沿流討源,成書二卷。”胡無悶在《鶯花雜志》上還發(fā)表了多篇著作,如《閨秀詩傳》、《歷朝宮詞匯錄》、《香艷詩話》、《北雅正音譜》、《凝香樓臆乘》、《凝香樓外史》、《曲史》、《梨園瑣志》(含《笛譜》、《舞史》)、《閨秀年譜》等。另外她還著有《凝香樓奩艷叢話》四卷,蔣寅《清詩話考》稱其有民國元年(1912年)中華圖書館石印本等;戲曲創(chuàng)作有傳奇《玉管姻》和《章臺柳》。

1915年,孫寰鏡與妻子胡無悶女士共同主持編輯《鶯花雜志》(1915年2月～5月間共出版三期),被時人評為“今也又將以泉石遨游之暇,為鶯花雜志之編。相將紅袖,攜手騷壇”。

可見,孫寰鏡,字靜庵,一作靜安,別號民史氏、靜極思動庵、寰鏡廬主人,室名棲霞閣。江蘇無錫石塘灣人,生于清光緒二年丙子(1876)。1900年就離家赴上海,在上海報界棲身,以鼓吹共和為宗旨,在當時就很有盛名。光緒三十年(1904)加入興中會,投身革命,后入同盟會,從事反清運動。一段時間后返回故鄉(xiāng),從事整理清代秘集說部叢書,著述頗多。后曾任上海《警鐘日報》主筆,和章太炎,蔡元培,柳亞子等過從甚密。又曾與南社主要成員陳去病同創(chuàng)《二十世紀大舞臺》雜志,并任記者,創(chuàng)作有《安樂窩》、《鬼磷寒》雜劇二種,發(fā)表于該刊。辛亥革命時,孫寰鏡參與了武昌起義;1912年3月袁世凱竊取辛亥革命果實后,建立起北洋軍閥政府,面對混亂的時局,孫寰鏡選擇了隱退。1915年,與妻子胡無悶女士共同主持編輯《鶯花雜志》。1912年至1913年間,在上海《大共和日報》發(fā)表筆記小說《寰鏡廬野乘》、《松窗漫筆》、《棲霞閣筆記》、《江湖異人傳》,小說《煙花阱》、《楷理亞復國記》、《女兒魂》、《第五弦》、《晨星記者》等。還著有筆記小說《斜陽紅淚錄》(上海中華圖書館,1913年5月出版)、《棲霞閣野乘》(上海中華圖書館,1913年10月20日出版)、《新水滸》、《桃花扇演義》、《明遺民錄》等。在家鄉(xiāng)無錫提倡創(chuàng)辦為民歡迎的戲館業(yè)。又在城中北禪寺巷創(chuàng)辦園藝研究所,為無錫地區(qū)較早從國內(nèi)外引進和推廣多種名貴花木。孫寰鏡卒于1943年。

二、孫寰鏡的著述

對孫寰鏡著述的記載相對也較少。《中國近代傳奇雜劇經(jīng)眼錄》曾記載有其創(chuàng)作的雜劇兩種:“《鬼磷寒》,原署‘寰鏡廬主人’。載《二十世紀大舞臺》第一期,光緒三十年(1904)刊。北京圖書館藏。此曲為反清之作。凈作滿裝,紅頂花翎扮曼殊國親王,‘帶了數(shù)萬如狼如虎之兵,無法無天,有聲有勢,浩浩蕩蕩,一路殺奔前來?！ハ鲁浅?奸淫燒殺。僅成第一出《陷城》。以[杏花天]開場:‘萬山深處豺狼群,腥風血雨迷魂陣。從來歷數(shù)全無憑,村中無犬狗稱尊?！訹石榴花]作結(jié):‘一聲鼉鼓萬靈號,斧鉞倩人膏。爭些遠近和遲早。想城中那些百姓呵,無窮餓鳥,沒數(shù)饑熬,眼睜睜盼不的王師到。做一個飽齋僧把血肉齊拋。這是千年一度遭逢好,抵多少湯網(wǎng)澤鴻毛?！Y(jié)詩云:‘逢城攻打逢人剁,尸橫遍野血流河。眼前無非新地獄,燒家劫舍搶嬌娥?！栋矘犯C》,原署‘靜菴’。載《二十世紀大舞臺》第一期,光緒三十年(1904)刊。北京圖書館藏。主要劇情為揭露慈禧太后窮奢極欲,不管人民死活。僅成第一出《唱歌》。以女丑滿裝扮西太后上場。以[皂羅袍]開場:‘梧桐深院,秋風容易,暗換流年。星星華發(fā)老紅顏,曉來怕伺妝臺見。早是個輕霜草上,短燭風前。能幾回看春花艷艷,秋月娟娟。正好向華堂筵宴,莫放金樽淺?！Y(jié)詩云:‘莽莽黃塵里,中藏安樂窩。不知門外柳,迎送近如何。’”①梁淑安,姚柯夫.中國近代傳奇雜劇經(jīng)眼錄[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6:156-157.

關于《安樂窩》的作者,說法不一。阿英在《晚清文學期刊述略》中認為“作者亦姓王,但非王國維?！雹诎⒂?阿英全集:第6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249.但通過對孫寰鏡字號、生平的考述,筆者認為《安樂窩》作者“靜菴”即“靜庵”孫寰鏡,阿英之說疑誤?！办o庵”孫寰鏡的說法較為可信。

謝國楨對孫寰鏡的著述也有記載,他在《瓜蒂庵小品》中曾說:“當時大江南北人士聞風而起者,像黃鴻壽編著的《清史紀事本末》八十卷,有上海進步書局石印本,雖然簡略一些,但是到現(xiàn)在還沒有其他的專著。又如無錫孫靜庵著《明遺民錄》四十八卷,一九一二年上海新中華圖書館鉛印本,雖然抄撮了些資料,然保存了明季遺民可歌可泣悲壯事跡。孫氏所著除《明遺民錄》而外,尚著有《續(xù)明史》、《棲霞閣野乘》、《太平天國人物志》、《夕陽紅淚錄》、《荊駝泣血錄》、《異人奇女志略》等書。”③謝國楨.瓜蒂庵小品[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8:151-152.

另外,孫寰鏡對自己的著述情況也有自述?！洞蠊埠腿請蟆?912年4月9日曾載有《孫靜安先生致本社記者錢芥塵書》一文,文中有他的自述云:“故仿《宋遺民錄》之例,旁征博采,搜羅舊聞,間及稗官野史、家乘墓志,取明季諸遺民之遺聞軼事,可驚可愕、可悲可憤、可痛可悶、可歌可泣者,人自為傳,窮意掇拾,時出己見,縱橫論列,斐然成章,輯成《明遺民錄》二十四卷。其行潔,其志哀,其跡奇,其幽隱郁結(jié)、無可告訴之衷,可以感鬼神而泣風雨。黍油麥秀,箕子亡國之痛;鐵馬金戈,放翁中原之夢;搜彼井史,發(fā)揚國光;昭垂直筆,有美必揚,以供當世愛國諸君子采覽焉。倘大雅宏達,而有以賜教之,當沒世不忘大德。昔方思作《宋遺民錄》,所載止謝皋羽、吳思齋、方鳳、龔開、鄭思肖數(shù)人而已,及程敏政作《廣宋遺民錄》,羅列至四百馀人之多。今《明遺民錄》所載雖八百有馀人,而其所遺漏者,方汗漫而不可紀極也。茍?zhí)旒僦?賈其馀勇,將差次成帙,得列于所南《心史》,死不恨矣。其馀雜著有《夕陽紅淚錄》六卷(皆明季軼聞)、《鏡廬野乘》八卷(所載皆二百六十馀年之逸事)、《太平天國人物志》(列傳體,共一百有馀篇)、《江湖異人錄》十二卷(皆雍乾時之俠客)。以上數(shù)種,皆已脫稿,因無資刻印,尚未出版。明年擬先將《明遺民錄》二十四卷先行設法出版,其馀只可暫緩。他日倘得陸續(xù)出世,則雖堰臥桑陰,長暝無恨矣?！睆闹胁粌H可知曉孫寰鏡撰寫《明遺民錄》的有關情況,而且還有他的《夕陽紅淚錄》、《鏡廬野乘》、《太平天國人物志》、《江湖異人錄》等多種著作的重要信息,對認識其人其書的思想特點亦頗有價值。

孫寰鏡有駢體小說《駐鳳村》,曾刊于《鶯花雜志》第一期,故事發(fā)生于明亡的背景之下,且人物與明王室有直接關系;另有駢體小說《煙花阱》刊于《鶯花雜志》第二期,其基本屬于是對清代曾衍東《曹月帆》的刪節(jié)作品。在《駐鳳村》、《煙花阱》這種衷情小說中也融入了作者濃郁的歷史意識和家國意識,這與孫寰鏡曾參加辛亥革命和反對袁世凱專制的經(jīng)歷息息相關?？梢哉f孫寰鏡的政治熱情和社會責任感在革命失敗之后所創(chuàng)作的小說中并沒有完全消退,而是以一種變相的方式呈現(xiàn)在了作品之中。

孫寰鏡的筆記小說《松窗漫筆》是以事為綱,記錄了許多發(fā)生在宋故宮、靈巖寺、鸚鵡洲、馬嵬坡、黃鶴樓、古驛站、南京白門、相如琴臺等地的詩歌創(chuàng)作情況,流露出濃厚的歷史興亡感嘆④陳維昭,羅書華,周興陸.黃霖先生七秩華誕師門同慶集:上[M].南京:鳳凰出版社,2011:633.。

今人李西寧、唐桂艷編著的《唐弢與讀書》中記述了孫寰鏡的札記小說《夕陽紅淚錄》。其述:“孫靜庵的札記小說,1913年由中華書局印行。作者以小說的形式,通過一段段故事的描寫,反映了轟轟烈烈的明末革命戰(zhàn)爭。作品塑造了一系列人物形象,不僅有農(nóng)民起義領袖李自成,剛烈佳人李香君、陳圓圓,還有艱苦卓絕的張煌言,才華無雙的夏完淳。作者在這些英雄人物身上,寄寓了強烈而樸素的民族情感,同時對那些民族敗類,如吳三桂、洪承疇等給予了有力的鞭撻?！雹倮钗鲗?唐桂艷.唐弢與讀書[M].濟南:明天出版社,2001:241.可見,《夕陽紅淚錄》亦是通過明事來抒寫孫寰鏡的民族情感的作品。

四十八卷本的《明遺民錄》成書于清末。主要輯錄清初明遺民的各方面人物的事跡,凡八百余人。意在激發(fā)反清意識,表彰抗清氣節(jié)。在南明史研究中具有較高史料價值。書前有章炳麟、錢基博、病驥老人、孫卿等序及自序《民史氏與同志書》,有民國元年(1912年)上海新中華圖書館鉛印本。

可見孫寰鏡的著述情況大致如下:在《大共和日報》發(fā)表的筆記小說有《寰鏡廬野乘》、《松窗漫筆》、《棲霞閣筆記》,小說《駐鳳村》(刊于《鶯花雜志》第一期)、《煙花阱》(刊于《鶯花雜志》第二期,其基本屬于是對清代曾衍東《曹月帆》的刪節(jié)作品)、《楷理亞復國記》、《血淚花》、《一線天》、《女兒魂》、《第五弦》、《晨星記者》等。曾創(chuàng)作雜著《續(xù)明史》、《太平天國人物志》、《江湖異人錄》等。此外還有筆記小說《斜陽紅淚錄》(上海中華圖書館,1913年5月出版)、《棲霞閣野乘》(上海中華圖書館,1913年10月20日出版)、《荊駝泣血錄》、《異人奇女志略》、《新水滸》、《桃花扇演義》等。戲曲作品有《安樂窩》、《鬼磷寒》雜劇二種,均發(fā)表于《二十世紀大舞臺》雜志。影響最大的是四十八卷本《明遺民錄》。

三、結(jié) 語

孫寰鏡的一生,誠如那個時代大多數(shù)有良知的知識分子踐行的人生軌跡一樣,“青年時投身革命并積極鼓吹共和;革命失敗后,選擇退隱而著書立說;晚年時積極投身于抗日御侮?！雹谔坪：?孫寰鏡生平及劇作考述[J].中央戲劇學院學報,2015(3):96.他的著述中都融入了濃郁的歷史意識和家國意識,寄寓了樸素而強烈的民族情感。

A Study on the Life and Works of Sun Huanjing

TANG Haihong
(Longnan Teachers College,Chengxian,Gansu 742500)

Sun Huanjing;life;works;investigation and verification

Toward the end of the Qing dynasty,there appeared a novel New Water Margin authored by Landlord of Huanjinglu,who is actually Sun Huanjing,a co-founder of The Great Stage of 20 Century.Present publications indicate research on him and his works are scarce.Like many revolutionists of his time,Sun Huanjing joined Renew China Society first and then Chinese Revolutionary League.He was once the main writer for Warning Bell Daily in Shanghai before he cofounded The Great Stage of 20 Century with Chen Qubing.After the failure of the 1911 Revolution,he retired from politics and founded Bird an d Flower Magazine.He left behind many academic and literary works.

G256 [< class="emphasis_bold">文獻標識碼]A [

A [文章編號]1009-9506(2015)06-0050-05

2015年3月22日

唐海宏,碩士,講師,主要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中國近現(xiàn)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