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光 曾虹佳
(西華大學人文學院 四川成都 610039)
近幾年,在浙江省金華市艾青研究會和浙江師范大學的推動下,艾青研究取得了不小的成績。金華市艾青研究會會長葉錦先生在“艾青研究”上用力最勤,2010年他連續(xù)出版了三部高質(zhì)量的史料性著作。2013年7月,艾青研究會與安徽師范大學成功舉辦了“中國艾青研究學術峰會”。2014年6月,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成功舉辦了“《艾青研究》首發(fā)式暨艾青學術研討會”?!栋嘌芯俊?第一輯)[1]有許多創(chuàng)新性的艾青研究文章。這些,都似乎預示著新一輪的“艾青研究”將逐漸熱起來。但我想,真正要把“艾青研究”推向深入,必須要有問題意識,必須及時發(fā)現(xiàn)和正面回答“艾青研究”中社會和學界提出的問題,有效回應各方關切。本文擬就一些學者提出的“艾青研究”問題談談我自己的看法。這些問題主要是:關于建立“艾青學”的問題,關于是否可以研究艾青個人情感生活的問題,關于“艾青形象”的整體評價問題,關于艾青詩歌解放前后質(zhì)量落差的問題。下分述之。
近來,有人提倡建立“艾青學”。在“艾青研究”上提“學”,我認為要慎重。首先有一個什么是“學”的問題?!皩W”應該具備幾個必備的條件:一是研究對象足夠豐富和重大,它可以給研究者提供巨大的研究空間;二是對研究對象的研究具有較長時間的歷史積淀,研究對象與研究成果能夠經(jīng)得起時間的檢驗;三是研究成果本身已經(jīng)形成完整的知識體系,有穩(wěn)定的概念系統(tǒng)、富有特色的研究團隊甚至學派。此三者缺一不可。如我們所熟知的“儒學”、“紅學”就是經(jīng)典的“學”。還有一種“學”是按照學科知識體系的建構(gòu),研究一個對象的客觀規(guī)律的學問,如社會學、心理學、符號學、美學、歷史學、文學、建筑學、醫(yī)學等等,它們是以客觀事物為具體研究對象的學問。這種“學”也是在長期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逐步形成和豐富發(fā)展的,它涵括的范圍更廣泛、具體研究對象更豐富,社會影響和普及程度更高,應用的效果更明顯。很顯然,我們文學和文化研究界提到的“學”不是這個“學”,而是上一種我們說的那個更專門的“學”。
如果按照上面的標準來看,我個人認為“艾青研究”界還不宜創(chuàng)建“艾青學”,原因有以下幾點。一是艾青雖然是20世紀中國最偉大的詩人之一,但艾青的詩歌創(chuàng)作和詩學理論是否能夠給我們提供巨大的研究空間呢?我們的研究者是否能夠滿足終身以“艾青研究”作為唯一的學術歸屬?這些都還是問題。艾青的詩歌創(chuàng)作總量有限,史詩式的、里程碑式的作品不多,詩歌理論比較單薄,這些都難以支撐“艾青學”的大廈。同時,中國新詩發(fā)展的歷史并不長,新詩本身還有許多問題,還需要歷史的檢驗,而一門建立在此基礎上的學問就更不宜過急,因為還有許多更為基礎的問題沒有解決。二是艾青及“艾青研究”距離今天時間還不長,需要歷史積淀和歷史檢驗。艾青作為現(xiàn)當代中國詩人,可以說是我們時代的詩人,對他的認識和評價,許多問題需要時間的檢驗。我們需要真正的學術爭論,需要正面探討一些核心的問題?!鞍嘌芯俊睅资?,雖然也出現(xiàn)了許多研究成果,但這些研究成果本身是否經(jīng)得起歷史的檢驗、是否是真學問,也還需要經(jīng)過時間的淘洗才能篩選出真金。三是“艾青研究”的成果并沒有形成完整的能夠自洽的知識體系,有比較知名的研究專家,但并沒有形成學派?!鞍嘌芯俊币栽u傳、傳記、譜注、譯著為主,文本研究和理論研究的專著很少,研究文章解放前不多,新時期以來比較多,國外的不多,且大都各自為陣,難以形成體系和流派。如果在這樣的狀況下推出“艾青學”,實在是不利于扎扎實實搞“艾青研究”。
雖然我們不提倡建立“艾青學”,但“艾青研究”本身仍然具有重大的意義,艾青作為一個世紀詩人仍然無愧于他的偉大。一個研究對象,能夠被冠以“研究”二字就已經(jīng)是很高的評價了。“艾青研究”的價值就在于艾青作為詩人的偉大上。在20世紀的中國詩歌史中,艾青是一個超越流派的詩人,在他的身上,融合了多種文化審美因素,這些因素值得研究。艾青在20世紀中國不同歷史階段知識分子的歷史選擇上具有一定程度的代表性,他的典型性值得研究。艾青是一個國際詩人,他的詩歌的現(xiàn)代性和國際性值得研究。國際國內(nèi)許多人都喜歡艾青,因為艾青的詩歌有一種精神氣質(zhì),這種精神氣質(zhì)也值得深入研究。艾青的價值,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中國現(xiàn)代詩歌的一種價值,它的民族性、審美性、藝術技巧,他的悲憫的胸懷、弱小民族的嚎叫、高度的正義感、真誠的情感表達,都是典型的、現(xiàn)代的和中國的。
有的學者覺得,“艾青研究”有點干巴巴的,只能看到艾青的“事業(yè)”,看不到活生生的艾青的人。早在1991年就有學者提出這個問題,那時艾青還在世,但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回應,也沒有在以后的一段時間看到相關研究的明顯推進。2014年6月,浙江師范大學的學者又提出了這個問題。②其實,許多研究者心里都有這個感覺,也或多或少有些疑問。我認為,我們今天不應該再回避這個問題,而應該正面回應和積極研究這個問題。關于“艾青個人情感生活”的研究,我認為有幾個問題首先要弄明白:一是“艾青個人情感生活”范圍的界定;二是對于“艾青個人情感生活”的研究態(tài)度;三是“艾青個人情感生活”研究的意義和價值。
浙江師范大學的裘樟清教授說,“艾青情感生活,包括國家情、赤子情、男女情感等”③。確實,一個人的情感生活是非常豐富和復雜的,一個詩人就更是如此。艾青作為一個詩人、一個公眾人物,他的所有情感生活應該都是可以研究的,而其中最主要的情感就是他的民族情感、愛國情感、悲憫情懷、抗爭意識、正義與真誠,最有個人特色的情感就是他的處事行為習慣、男女感情糾葛以及詩人的創(chuàng)作情感。以上這些情感生活都屬于研究的范圍,至于涉及艾青個人隱私的情感,我認為不在我們的研究之列,這不僅因為有的當事人還健在,而且按照法理法規(guī)和學術倫理的要求,我們也不應該將人家的隱私作為學術研究的對象。
目前,有兩種研究艾青情感生活的態(tài)度是不正確的。一種是為了要把“艾青形象”塑造得高大全,故意回避艾青的個人感情生活,尤其是愛情生活。譬如對艾青的第二任妻子韋熒,許多研究著述都以“w”相稱,談起那段感情也往往輕描淡寫、諱莫如深。對艾青的第一任妻子張竹如要么說是包辦婚姻,要么干脆連名字都不提。因此,在一個時期中,艾青研究給人的感覺確實有點干巴巴的,不知情的人往往覺得艾青只是一個偉大的詩人,沒有多少個人情感生活可言。相反,另一種研究態(tài)度是為了艾青研究的“熱鬧”,急于發(fā)掘艾青鮮為人知的個人情感生活,尤其是艾青的愛情生活。特別是在口頭傳播上,有的大學和中學教師在講授艾青的時候,對艾青的愛情生活添油加醋,描繪得有聲有色,給學生的感覺是艾青好像是流氓一樣。以上兩種態(tài)度都不好。我們研究艾青的個人感情世界,目的是為了對艾青文學創(chuàng)作的研究更加深入,因此,我們的態(tài)度應該是學術的、科學而嚴謹?shù)模粦撌谦C奇似的、隨意而夸張的。只有對研究對象懷有尊重之心,出于正義的目的,我們的研究才有可能得出正確的結(jié)論。
關于“艾青個人情感生活”的研究不僅應該是嚴肅認真的,而且其本身具有很好的意義和學術價值。第一,關于“艾青個人情感生活”的研究可以還原一個真實而且更加血肉豐滿的艾青,把艾青從讓人供奉的“詩神”變成讓人更加親近和敬愛的“詩人”。第二,從根本上來說,詩人研究尤其是詩人的情感世界的研究,本來就應該是詩歌研究的主要內(nèi)容之一。對詩人個人情感的研究,更有利于深入研究他的作品。譬如解讀《大堰河——我的保姆》,如果不了解艾青的經(jīng)歷,尤其是不了解艾青幼年時期的感情生活,怎么能夠深入理解這部作品呢?我們知道,只有一顆受過傷的心,才能對無私的愛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第三,艾青的感情世界是豐富深厚的,實際上我們到今天為止對它的研究還很不夠。以前“艾青研究”確實過于偏向于社會學的研究,從心理學、美學、情感論的角度研究得還不夠。艾青的精神世界里有哪些情感要素?它們的主從關系、運行規(guī)律是什么?這些情感因素是如何構(gòu)建詩人的人格,并進而影響詩人的創(chuàng)作的?這些都是值得我們研究的重要問題。第四,艾青作為一個世紀詩人,他的情感生活具有時代的典型性。他的情感的玄音,同時也是時代的共鳴。艾青又是一個世界詩人,他的情感也常常能夠引起世界的共鳴。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艾青個人情感生活”的研究就不僅僅是關乎艾青個人的事情,而是中國現(xiàn)代詩壇和20世紀世界詩壇關于詩人研究的共同話題。
2012年《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第12期刊登了一篇批評文章,該文批評了2010年艾青研究的一部力作《艾青年譜長編》。文章的結(jié)論認為,年譜長編的作者為了塑造“艾青形象”,有意遮蔽了許多真實的歷史事實,因此“年譜所呈現(xiàn)的艾青形象顯得相當曖昧”,“作者似乎無意于全面呈現(xiàn)艾青的歷史形象,而有意對艾青形象進行并不恰當?shù)乃茉臁保?]186。當然,年譜所呈現(xiàn)的“艾青形象”肯定是正面的。按照批評者的說法,這個正面肯定的“艾青形象”可能存在問題,“相當曖昧”。這可是個大問題。但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看到學界對這個問題的回應。有一位學者對這篇文章進行了反駁,文章發(fā)表在《西華大學學報》(哲社版)2014年第4期上,但該文主要是談“年譜長編”的材料問題,沒有涉及到關于“艾青形象”的整體認識問題,而我認為,恰恰是這個問題才是“艾青研究”更為重大的問題。
批評《艾青年譜長編》的文章,題目是《年譜材料的誤用與譜主形象的塑造——對于<艾青年譜長編>的批評》,該文說年譜中有利于艾青的材料就用,不利于艾青的材料就不用。作者舉出的一個重要例子就涉及到艾青的“個人情感生活”。作者說,艾青的第一任妻子在年譜中“基本上是一個沉默的形象”,第二任妻子“處于一個更加不利的位置”[2]182-183。按照批評者的意思,如果能夠更多地使用一些“私性材料”,譬如艾青和他的幾任妻子之間甚至和其它女人之間的情感糾葛材料,可能“艾青形象”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至少沒有那么光鮮了。什么意思?是不是正面的“艾青形象”會因為艾青的“個人情感生活”而變得灰暗甚至走向反面?姑且我們不論站在今天的道德層面來批評一個歷史的他者,是否應該做到“設身處地”和“知人論世”,即使如此,我們也應該知道,一個人的自由意志與判斷選擇應該是他自己的事,當一個人在權利與義務的矛盾中掙扎時,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滋味。在一個現(xiàn)代婚姻家庭中,尤其是夫妻之間的感情糾葛,往往具有高度的私密性和個體性,外人是難于加以客觀評價的。就是這樣的一些所謂“私性材料”就可以改變整個“艾青形象”,我認為這種看法還遠遠缺乏說服力。
實際上,對待艾青個人感情生活的認識有一個基本態(tài)度問題。我們在上文已經(jīng)說過,我們研究艾青感情的出發(fā)點是學術目的,不是社會批判,更不是道德審判。一些“私性材料”不是用來攻擊他人的資料,而應該是揭示作者內(nèi)心真實和文本審美奧秘的工具。對這些問題諱莫如深與曲意利用都是不利于學術研究的。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研究中,這樣的例子是很多的,因此,我們的現(xiàn)代文學研究應該清理一下思想,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下我們的學術初衷。
關于“艾青形象”的整體認識,我認為至少應該含有以下幾個主要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歷史的認識,是否是進步的,是否符合歷史的要求;二是作為詩人的藝術成就是否得到社會公認,是否能夠經(jīng)得起歷史的檢驗;三是作為一個社會活動家,他帶給社會的影響是否是正面的、有利于社會進步的;四是作為一個“個人”,他是否具有高度的社會正義感和社會責任感,是否具有較高的社會良知。也就是說,我們評價一個人,尤其是評價一個公眾人物,應該堅持歷史的態(tài)度,應該從總體上站在一個認識的高度上來評價。從這個角度,把艾青放在20世紀的中國以及20世紀的中國詩壇,“艾青形象”應該得到更加準確的評價。應該說,艾青是一個20世紀中國知識分子中追求思想先進性的人物。他的思想的動因是反抗的、愛國的,他因反抗而出國,又因愛國而回國;他的思想是符合歷史進步的要求的,他因反抗正統(tǒng)而親近在野,又因為親近在野而最終走向新的思想主流。作為詩人,他的藝術成就迄今為止得到了國際國內(nèi)的充分肯定。他代表了20世紀中國新詩的一座高峰,為新詩的發(fā)展做出了歷史性的貢獻。作為一個社會活動家,他把中國的影響帶向了世界。溫家寶總理常常吟誦他的詩歌表達崇高的愛國情懷,包括總理在內(nèi)的許多人都受到了艾青的影響。作為一個“個體”,他有強烈的社會正義感和社會責任感,擔當著一個個體知識分子應該具有的社會良知。尤其是在天安門事件中,他表現(xiàn)出了大無畏的精神,在歷史的緊要關頭做出了正確的抉擇??傮w來看,艾青不是神,他是一個普通的人。他脾氣急躁,在個人感情上常常迷失自我,個人情愛生活要求強烈;他性情孤僻,喜歡獨處,不大喜歡交流溝通,尤其不喜歡寫信。年輕時的他脾氣很大,年老時的他非常和藹。他一生堅持藝術良知,堅持說真話,但應景趨時有時也難免偶為。他大節(jié)不污,小節(jié)不拘。艾青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艾青解放前后的詩歌創(chuàng)作從總體質(zhì)量上來看是否有一定落差,即解放前的詩歌創(chuàng)作質(zhì)量要高些,解放后的詩歌創(chuàng)作質(zhì)量要低些?1991年,在艾青國際學術研討會期間,我提出了這個問題,當時學界有些重要的論者還不同意這個看法,事實上,這一看法今天已逐漸成為學界的共識了。其實,也不只是艾青一個人,他們那個年代的詩人,許多人都是如此,所以有所謂的“何其芳現(xiàn)象”。不可否認,艾青是一個不斷追求突破自己的詩人。從解放前到解放后,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從內(nèi)容上逐漸由感性過渡到偏重理性,在形式上由自由詩逐漸過渡到偏重于新格律詩,但我們讀者卻往往更欣賞他解放前的詩歌,認為那個時期的詩歌才真正代表了艾青的水平。其實,問題的關鍵還不在于艾青的詩歌解放前后是否有一定落差,而在于我們今天應該如何認識這種落差才是客觀的和正確的。
關于艾青這一代詩人,對他們的認識和理解,政治的維度是不可避免的。近現(xiàn)代中國歷史大家都很熟悉。艾青青少年時期身處的時代,正是軍閥割據(jù)、國共黨爭、外患連連的時代,到艾青學成歸國、正式融入社會的時候,中國社會實際上已經(jīng)陷入了外敵入侵、內(nèi)亂不止的狀態(tài),直至1949年,都是連綿不斷的戰(zhàn)爭年代。在這樣一種生存環(huán)境中,艾青的詩歌當然也打上了深深的時代烙印和民族烙印。在此過程中,中國社會的意識形態(tài)也逐步形成了鮮明的具有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思想主流。這種思想主流在解放后成為整個社會的統(tǒng)治思想,并固化為國家層面的具有強制約束力的意識形態(tài),并且通過國家機器具體控制每一個人,尤其是文化、教育部門對意識形態(tài)的忠誠度要求更高。直到1980年代,由于改革開放、思想解放,意識形態(tài)的開放程度和包容程度才更高。1949年以前,艾青為民族解放而歌,為戰(zhàn)爭的偉大而歌,為生命的悲憫吟唱,那時他更加自我,更加雄渾,更加豪放不羈,因此,他的詩歌也更有個性。解放以后,他的身份、地位變了,再也不能率性而作,因此,他的詩歌從形式到內(nèi)容都收斂了許多。因此,我們不得不承認,如果單純從詩歌藝術上來講,艾青解放前的詩歌更加奔放、更加感性、更有沖擊力,人們當然會更喜歡一些。
當然,我們不能在時代、環(huán)境都變化了的時候,在艾青年齡增長、情感變化,對社會的認知逐步深入的情況下,我們還要要求我們的詩人仍然是我們心目中喜歡的樣子而永遠不變。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作家。我們要求作家不變的只是要他始終忠于藝術的良知,這是我們讀者的權力。何其芳在一個時期沉默了,這正是他忠于藝術良知的表現(xiàn),所以我們要同情和理解“何其芳現(xiàn)象”。同樣,我們也應該以相同的理由同情和理解艾青。事實上,即便如此,解放后的艾青還是在不斷尋求突破自我。譬如,他對長篇敘事詩歌的追求,寫了《藏槍記》;對智性詩歌的追求,寫了《礁石》、《珠貝》等詩歌;對新詩格律的嘗試,大大地收斂了過分散文化的詩歌創(chuàng)作形式;對題材有意識的突破,寫了大量國際題材的詩歌作品等等。因此,我們不能無視詩人個人的努力,更不能脫離詩人生活的歷史時代和特殊環(huán)境而過高地要求詩人。我們在看到一個時期詩人的優(yōu)點時也應該看到他的不足,同樣,當我們看到他在另一個時期的不足時,也應該看到他的優(yōu)點。我們反對那種用詩人的一個時期去否定另一個時期的做法,也不主張那種放大和利用詩人的弱點而去達到攻擊其它的目的的做法。
注釋:
①安徽師大新詩研究中心楊四平教授在《艾青在海外的接受》一文中提到過這個想法,葉錦先生在《艾青研究》第一輯的序言中強化了這個提法,浙江師大的裘樟清教授在“《艾青研究》首發(fā)式暨艾青學術研討會”上也提到這個問題。
②③參浙江師范大學內(nèi)部資料《〈艾青研究〉首發(fā)式暨艾青學術研討會會議綜述》。
[1] 葉錦,主編.艾青研究(第一輯)[M].北京:團結(jié)出版社,2014.
[2] 易彬.年譜材料的誤用與譜主形象的塑造——對于《艾青年譜長編》的批評[J].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