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好
陽光,最好的怕是冬天的吧。澄澈,透明,讓人心生向往,當(dāng)然,還有更重要的——帶給人最自然最體貼的溫暖。
天氣是如此的真誠,如此的美好,讓人恨不得一把塞入懷中盡享。真想,躺在還有星星綠意的草地上,什么也不用想,或看看書,或聽聽音樂,靜享午后的安謐。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時間能夠倒流,我們能重歸小時候,帶著不大的身體、不笨重的心、不復(fù)雜的心情,和家人、小伙伴們一起跑跑玩玩笑笑,舒活舒活筋骨,讓生命在陽光中涌動。
江南冬天的河是不結(jié)冰的,它喜歡靜靜地、柔和地向前流動,像老人們娓娓道來的故事、家常或續(xù)續(xù)唱出的咿呀咿呀的民謠,空曠清淺,卻不失樸實熨帖的味道。
也正因為如此,它成了婦女們的最愛。婦女們冬天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家中的被子、枕頭、窗簾之類的家什,天氣好了,就急急忙忙笑著、互相招呼著將滿滿一桶的衣物送到河邊去洗。這些浣衣婦們雖干著活,可心里卻像吃了蜜一樣。今天曬了被子被單暖洋洋,明天又洗這洗那的,心里甭提有多滿足了。一聲聲棒槌敲打衣物、石塊震動、流水流動的聲響,構(gòu)成了冬日里最嘹亮悅耳的旋律。
男人們此時也閑來無事,支一根魚竿在水中,靜等魚兒的到來。深邃的目光里含著對生活的思考,偶露的笑臉更是在這樣的冬日、這樣的環(huán)境中所表現(xiàn)出的一種釋然。待家中的女眷們洗好衣物后,就收了線,收了思緒,抬著重物與家人一同回家。只要回家,別的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當(dāng)然,最歡樂的還是要數(shù)孩子們了。一個個蓬頭稚子,或一本正經(jīng)地在母親旁邊遞這洗那的,或累了靠在父親身邊聽聽教訓(xùn),或三五結(jié)伴一起往水中扔石塊、打水漂,不過得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否則就會遭到父親的轟趕、母親的嘮叨。如果運(yùn)氣好,還能在淺水處捉到小魚。先把手彎曲向魚兒小心靠攏,然后快速但不能動靜太大地將兩手相碰,合攏成碗狀后,魚兒就到手心里了。水是一點(diǎn)兒也不冰的,反倒暖暖的,孩子們的手在水中擺動著,比魚兒還靈活。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這句歌詞的最好詮釋就是在農(nóng)家小院里了。陽光打在小院里,照在老人們平和、安詳?shù)哪樕?,一道道溝壑顯示出生命的蒼勁。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身后是一棵不怎么高大的老樹,腳下四周是散落了一地的落葉,一片又一片平穩(wěn)地棲息著,像一張又一張被歲月見證而泛黃的老照片,訴說著遙遠(yuǎn)、古樸的故事。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一個個陽光中的日子即是一輩子的承諾。
悠悠的天空,干凈得沒有一片云,只是偶爾有鳥兒飛過,落下聲聲啼鳴。那是誰的希冀,填滿了鄉(xiāng)村的每一個縫隙?
指導(dǎo)老師 黃忠 吳夢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