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出生,天津人。1997年7月畢業(yè)于天津美術學院繪畫系版畫專業(yè),獲學士學位。 2002年3月畢業(yè)于日本京都精華大學版畫大學院,獲碩士學位。現為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文聯(lián)美術藝術中心大型活動部副主任、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創(chuàng)作中心辦公室主任、中國畫學會理事、中共中央直屬機關青聯(lián)委員、文化部青聯(lián)美術工作委員會委員、中國人民大學畫院教授、中國長城書畫院常務理事、九三學社社員、玲戈藝術基金會(澳門)藝術顧問、關山月藝術基金會名譽理事。
《藝術沙龍》:您怎樣評價“70后”“80后”畫家的藝術創(chuàng)作?
杜松儒:總體來說,我認為“70后”“80后”的這些年輕畫家,在創(chuàng)作方面,還是基本關注個人感受和追求個性,但是真正地把藝術當作一種責任來做的畫家,我個人以為還不是特別多。大家主要還是一種模仿,對市場的關注度過高,深層次的東西大家還沒考慮到或考慮得不多,我想跟每個人的經驗和條件有關吧。但總體面貌還是呈現出多種多樣的現象,我認為這種感覺挺好。年輕人做自己的東西,追求個性,力求創(chuàng)新,中國的畫壇應該是一種百花齊放的面貌。我希望大伙交流得更廣泛一些,所以我認為《藝術沙龍》能提供這個平臺,讓大伙看看“70后”“80后”畫家在做什么,這一點非常好。
《藝術沙龍》:您覺得“新水墨”會成為未來的主流嗎?如何看待“新水墨”的發(fā)展?
杜松儒:個人認為,其實沒有主流和非主流一說,我也不認同“新水墨”這個詞語。藝術沒有新舊,只有好與壞。藝術應該表現出各種流派,也可能探索型水墨不會成為主流,那么希望在中國藝術發(fā)展進程中有一些探索的痕跡,也是值得的。它作為一種現象發(fā)生,就有它存在的價值。
對待“新水墨”的發(fā)展,我認為也不必考慮得太多、太嚴肅。它是健康的、有生命力的,自然就能發(fā)展,如果它是造作的作品,不是從生活中有感而發(fā)的,就肯定沒有生命力,打動不了觀眾,就沒有發(fā)展的可能。大家潛心地去做自己的東西就好了,我沒把這個問題想得那么深遠,是否能成為主流或是否有深遠發(fā)展,只要在做,肯定就會有成果出來。
《藝術沙龍》:怎樣理解中國畫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關于時代性,您有什么看法?
杜松儒:關于中國畫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我現在想得也不是那么清楚,因為有長期實踐的人,才有真正的發(fā)言權。就我自身感受,所謂創(chuàng)新,就是當代畫家跟所處社會的一種交流,呈現出一種新的圖式,這種交流最好能用畫筆表現出來,表現的是自己的一種想法和感受。所謂傳承,我認為不是一味在形式上和圖式上的傳承。我在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工作,全國大展見到很多,每次評選看到的也很多。但是說實話,多是千人一面,只是把皮毛傳承了,這種皮毛傳承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因為古人的高峰已經高山仰止,我們如果按照古人對藝術的評判標準來做的話,我們是超越不了他們的。在某些方面,特別是在文化方面,無論從文化背景到心態(tài),再到個人素質我們真的超越不了古人。所以這種傳承,我個人理解更重要的是對中國文人氣質的一種傳承,而不是對于技法的傳承。
至于創(chuàng)新,我個人認為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產物,那么就“新水墨”這一代對中國畫的創(chuàng)新,幾十年來一直在說,老藝術家一直在鼓勵,但究竟創(chuàng)新了多少,每人有每人的看法。就我而言,我認為現代中國畫在人物畫方面,可能有所創(chuàng)新,那也是一點點,但是真的好嗎?也未必。這個問題我也沒有想清楚。
《藝術沙龍》:老一代批評家和青年一代批評家誰對您的影響更大?
杜松儒:老一代評論家也好,新一代評論家也好,說實話,我在工作和生活中接觸他們都很多,有很多機會和他們在一起,我個人認為對我影響都不大,因為我更尊重個人的感受。記得在日本留學的時候,我的老師跟我說:“想做一個獨立的藝術家,有些人的話不要聽,盡量遵循自己的藝術感受,尊重自己所認為的藝術規(guī)律,搞自己的東西?!彼晕液苌倏催@方面的評論。另外,中國的藝術評論我個人認為價值也不大,基本都是套路。我認為真正有學術價值的東西,在中國很少很少。相對而言,對新一代評論家,我有意識地接觸和靠攏,因為他們有新的情報和資訊,有時讓我感覺眼前一亮。所以,我認為新一代評論家對我影響更大一些,但是原則上,我想做一個有獨立精神的藝術家。
《藝術沙龍》:您更在意市場認可還是學術認可?
杜松儒:就我個人而言,市場我根本就不考慮。因為我認為適應市場,那只是一個低級畫家所做的事情。我不想追市場,我也不想被市場追。我追求和重視學術認可,我尊重的、我認可的一些畫家對我畫的一種肯定,遠遠高于我賣了幾張畫所帶來的喜悅感。所以我完全尊重學術認可,市場認可我根本不考慮。
《藝術沙龍》:您怎樣看待學生比老師的畫價高?
杜松儒:我認為價格只是一個很短暫的事情,能否在美術史上留下名字這才是更長久的事情。而且我認為真正的金子是遲早會發(fā)光的,這個會有時間來考驗的,并且等待的時間不會太長。我記得有一個例子就是黃胄,黃胄去世以后價格一直很低迷,但這些年大家終于認識到了黃胄在中國人物畫上的價值所在,并被市場認可,價格不斷走高?,F在中國市場糟糕就糟糕在,好的東西未必有價錢,沒有價錢的東西也未必不是好東西。有價位沒學術,有學術沒價位,這個在中國太正常了,所以我對今天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可以理解。
《藝術沙龍》:媒體宣傳對您有意義嗎?您覺得報紙、雜志、電視、廣播、網絡等哪種媒體更適合展示您的作品?
杜松儒:我認為媒體宣傳當然很有意義了,無論紙媒、電視媒體、網絡都有它的價值所在。現在是個信息的時代,無論什么樣的媒體都有它強大的生命力和作用力。所以說,我非常關注和重視媒體的宣傳。我認為這不是一種商業(yè)的宣傳,因為畫家創(chuàng)作完作品后,還是需要通過包括書籍、展覽、數字媒體等各種各樣的途徑來宣傳自己,我認為這是非常必要的。對于我自己的作品更適用于哪種媒體,我認為沒有一個定論,只要是適合的媒體都可以。非常感謝這次《藝術沙龍》給我這樣一次機會,因為本身我也有幸在人民美術出版社工作過七年,對人民美術出版社是比較有感情的。《藝術沙龍》這些年做得也是非常學術,非常到位。之前的《藝術沙龍》我每期都看,每期的關注點都不一樣,最近幾期重點關注了青年藝術家,我認為這是非常好的點子和開端,更全面和全方位地介紹當下中國美術的現狀,以及各個群體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這是非常有意義的。
《藝術沙龍》:您訂閱期刊嗎?近期關注的報刊有哪些?
杜松儒:因為工作的關系我不訂閱期刊,各種美術期刊我也能看到,因為我畢竟在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工作,這方面的資訊我們還是比較發(fā)達的。要說我現在最關注的,不是紙媒,而是微信。微信給我的信息量很大,因為朋友圈很龐大,所以說各種咨詢、各種展覽,國內的、國外的,古代的、當代的,都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也是一種學習的過程。所以說我認為微信這個平臺真的是很強大,對于傳統(tǒng)紙媒期刊來說是一種挑戰(zhàn)。
《藝術沙龍》:您如何評價“為藝術家在雜志上辦展覽”的期刊立意?您認為在當下,這種期刊是否仍有存在的意義?
杜松儒:我認為為藝術家在期刊上辦展覽這件事,需要看是什么樣的期刊。如果這個期刊的發(fā)行量、覆蓋面足夠大、足夠廣,那么就有意義,反之就沒有意義。而且說實話,我認為一個藝術家做展覽還是應該在美術館做,但是也不反對、不排斥這個期刊做展覽的概念,它也是一方面,有利于不能到現場的觀眾觀看。但是不能否認有些作品只有在現場才能看出它的真正內涵和畫面的直觀感覺,這些東西是在電腦和紙面上體現不出來的。所以我個人以為這個問題還要進行更深層面的探討。
《藝術沙龍》:您經常在網上購物嗎?有作品在網絡上成交嗎?
杜松儒:因為工作的原因,我沒有時間購物,也不會在網上購物,平常購物最多的地方在機場。我的作品銷售主要還是通過畫廊和展覽,網絡銷售還沒有涉及。
《藝術沙龍》:相比隨時可被刪除的電子郵件、140字的微博、符號化的短信,手書信件在當下已具有了別樣的意義。如今,您還會提筆寫信嗎?
杜松儒:我現在很少提筆寫字了,唯一寫字的時間是晚上回家練練書法,那也不是為了傳達信息,只是一種對毛筆運用的訓練。平常寫得最多的就是書法,其他也沒有什么了,現在寫字的時間越來越少。
《藝術沙龍》:您有拖延癥嗎?日常生活中您如何管理時間、提高效率?
杜松儒:我沒有拖延癥。我大學一畢業(yè)就去日本,一呆就是五年。在日本艱苦的留學生活,使我練就了一種非常強的安排時間的能力。我先前的專業(yè)是版畫,版畫家對版畫的制作會有很系統(tǒng)、很詳細的設計方案,第一版做什么,第二版做什么,第三版做什么……經過這樣內外的訓練,我是肯定沒有拖延癥的,而且我對時間的運用真的要優(yōu)于很多人,這是我很自信的一方面。我現在離開出版社到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工作也已經七八年了,在這樣繁重的、大量的行政工作中,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擔任多個活動的總策劃、執(zhí)行,包括寫生、采風、展覽、支教、志愿者服務以及送活動下基層。我們美協(xié)大型活動部,常常會同一個時間幾項活動疊加在一起推進,所以,在這方面我很自信地說絕對沒有拖延癥,因為工作、生活都不允許我有拖延癥。
《藝術沙龍》:過去的一年中,您邂逅了哪些好書?
杜松儒:在過去的一年當中我讀的書很多,但好書也不多。讓我真正能夠讀進去的是一本叫《南畫十六觀》的文字書,寫得非常精彩,我也想把這本書推薦給大家。
《藝術沙龍》:對未來一段時期的創(chuàng)作,您有何打算?
杜松儒:對于未來自己的創(chuàng)作,我有很多想法,但是總是沒有時間實現,這也是我工作和生活的矛盾所在。在外人眼里我可能有一些光環(huán),其實我自己還是比較痛苦的。我內心還是想做一個藝術家,但是現在工作需要我,我也只能充當好我應該做的角色。內心深處對于藝術的追求,時時刻刻都沒有中斷過,所以說我也一直在思考,雖然沒有動手,但是我腦子一直在轉。對于未來一年的打算,我想是一個解放自己的過程,具體地說就是打破我以前創(chuàng)作的固定模式。我現在在家用各種材料做一些拼貼的創(chuàng)作,然后主要是練書法,其他的沒有考慮。在適當的時候,時機成熟了,我也會拿出新的作品,但是總體來說,我沒有一個固定的框框。作為一個藝術家,其實材料真的不是最重要的東西,我今天可以用中國畫材料來表現,明天用油畫材料來表現,后天用綜合材料來表現,這些都是呈現的手段。真正重要的是思想,對藝術的認識和自身思想的錘煉。所以我也沒有把自己固定為一種模式,不斷嘗試和完善自己,希望有好的作品在明年呈現。但繁重的工作量壓得我喘不過氣,我每天只能晚上創(chuàng)作。我總開玩笑,這輩子注定我必須做兩份工作,沒有辦法,因為我愛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