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穎
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教師的愛心是成功教育的原動力。作為一位人民教師,肩負著培養(yǎng)人才的重任。與教育條件優(yōu)越的城市不同,在鄉(xiāng)村,能夠上學的孩子都是幸運的,農(nóng)村教育條件差,很多方面都很落后,直到現(xiàn)在教育地點仍然是平房,供暖的設(shè)施是一個大鐵爐子,學生們就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學習的。條件的艱苦并沒有影響學生的學習積極性,每天你都能看到孩子們的笑臉,這對鄉(xiāng)村老師來說也是一種欣慰吧!
我從事教育事業(yè)二十余載,遇到過很多類型的學生:有活潑的,有安靜的;有認真的,有馬虎的,但我從來沒碰到過像“爐子”這樣的學生。
剛從農(nóng)村調(diào)到鎮(zhèn)上的小學,學生一下多了許多,我有些不知所措,學校還任命我為一年一班的班主任。學校委以重任,我必竭盡全力,我做了充分準備走進一年一班,看到了一個個稚嫩的面孔。全班共有四十三人,我向他們打招呼問好,并進行了自我介紹,學生們齊齊地對我說“老師好”,但卻有一個學生從我進來就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對我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就是小俊杰同學,我們喜歡叫他的昵稱“爐子”。
我輾轉(zhuǎn)從別的家長口中了解到,“爐子”四歲才會說話,并且會說了也不愿意說,沒有人喜歡和他玩,他也從不主動找小朋友玩,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不管上課還是下課,隨自己的想法,他一直很孤僻,是一個自閉癥兒童。那時家長的思想閉塞,沒有重視,就一直拖到現(xiàn)在,致使他的病情加重。
教師的天職就是教育好每一位學生,無論他是好是壞,我一直對他“不拋棄,不放棄”。
“爐子”很不喜歡回答問題,一堂課也說不了幾句話,從不主動舉手回答問題。我悄悄對他說:“爐子你要是會就舉右手老師一定叫你,要是不會但想舉手時,就舉左手,行嗎?”就這樣,爐子還算聽我的話,當他舉手時我準叫他,并給他一個全班同學都沒有得到的“你真棒”的手勢,爐子也會對我笑笑。
“爐子”不受同學的歡迎,因為他有些“壞”,比如往女生身上扔紙團,塞雪,偷襲男生和女生等,他的“劣跡”真的是數(shù)不勝數(shù),一到這時候同學們就會不和他玩,遠離他,孤立他,他反而更使壞主意對同學下手。看到這樣的現(xiàn)象,我便會讓同學們帶上他,鼓勵他和大家和平相處。
作為班主任,要比別的任課教師更忙,比如上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即使不是我的課,我也要等到最后,到班級查看一下學生是否都回家了。這一看就是六年,年年如此,日日這樣。記得有一天,天公不作美,紛紛揚揚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我照例來到班級,卻發(fā)現(xiàn)“爐子”還在班級。這時天已經(jīng)漸黑了,孩子也該餓了,家長也會惦記呀!我問他怎么了,他一言不發(fā),沒有辦法,我?guī)汀盃t子”穿好大衣拉著他的手送他回家。我和“爐子”說了一路的話,夸了他一路,把他的小手都捂出了汗,可他一個字也沒和我說。到他家門口時我說:“爐子跟老師說再見!”他竟然沒有反應(yīng),頭也沒抬的和媽媽進屋了。后來我了解到他因為沒有完成作業(yè),被老師批評了,他沒接受批評而是任性地選擇不回家。找到了原因,我又和他進行了一次長談,開導他老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學生好的,而作為學生就要虛心接受老師的批評,更不能放學不回家,讓家人擔心。他聽了我的一番話,用小手緊緊拉住了我的手,說下次不會了。
雖然“爐子”不愛說話,人際關(guān)系也不是特別好,但他卻有一個讓大家都羨慕或者說嫉妒的能力,他很聰明。
他平時不屬于學習認真的孩子,上課時偶爾會開開小差,人在班級里,心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就算這樣,他的成績?nèi)匀辉诎嗉壍闹杏?,尤其是?shù)學堪稱一絕,計算題從不錯。有句話說得對,當上帝關(guān)上了一扇門的時候,自然會為你開一扇窗,上帝是公平的。
“爐子”要是犯起病來真是嚇人。他的心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和正常人一樣,不好的時候就像“神經(jīng)病”似的。這屆學生臨近小學畢業(yè)的最后半年,孩子們的個頭長高了,力氣也大了,“爐子”發(fā)病時的危害也大了。一次因為身體不適,我休息了四天去北安看病。就是這短短的四天,他鬧得班級沒法上課,各科老師的電話都打到我的病床前,事情還驚動了校長。校長通過向我了解知道“爐子”的實際情況,主張與其家長溝通帶他去心理咨詢室做檢查。我病好后與校長來到他家,征求他父母的意見,他母親當時就拒絕了,她不認為這是病。一次不行,我們又去了幾次,與家長做深入談話,從為人父母的角度,從孩子今后的生活角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終于說服了家長,通過家長又說服了孩子,但孩子不肯去。在學校我又找他談心,幾番努力,他終于同意了。校長聯(lián)系了縣里的心理咨詢室,我與校長陪同家長帶著孩子同行。“爐子”從第一次的不配合,不與心理老師搭話,問也是低著頭,到第二次的只言片語,又到后期的自己開門就進,主動和心理老師時而聊天時而說笑。這個過程對于我來說真是悲喜交加,為自己這些年的辛勤付出,我的心里暖暖的,但也酸酸的,禁不住轉(zhuǎn)身偷偷拭去眼中的淚水。在校領(lǐng)導的關(guān)心愛護下,我們連續(xù)去了四次,通過專家的心理輔導,“爐子”與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
轉(zhuǎn)眼間六年過去了,我的這批學生即將告別小學升入中學?;叵脒@六年,我與學生們朝夕相處,共同學習與生活,我的心中充滿感慨。 “爐子”從一個剛?cè)雽W的一言不發(fā)到現(xiàn)在的“間接談話”,我知道他進步了。每一個學生的點滴進步,都是我人生最大的欣慰!
(責任編輯 史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