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雅濤
我想,我一定是生了個“小怪物”!
別人家的孩子每天中午雷打不動地睡兩三個小時,她卻一刻不睡;別人家的孩子每晚九時準會犯困,她不到十點半絕不上床。但她也有一點與別人家的孩子相差無幾——每天早上八時,她一定會重新睜開大大的眼睛,不管前一天晚上多晚才睡。
我絞盡腦汁,想出各種辦法,試圖讓她中午睡一會兒,或是晚上早睡一些。
講故事——從“狼來了”到“小貓釣魚”,再到“拇指姑
娘”,我昏昏欲睡,她卻翻出一本更厚的故事書塞到我手里:“媽媽,你再給我講這個吧!”
唱搖籃曲——我自信五音皆全且聲音柔美,果然,唱到嗓子干啞時終于見她睫毛輕垂,安然如美麗的天使。但下一刻,她那細密的睫毛輕輕一抖,一雙黑亮的眼睛像盛滿了一湖秋水,聲音里滿是意猶未盡:“媽媽,你怎么不唱了?”
打屁股——事實證明這也是一個失敗之策。打得輕時,丫頭完全不在意,一副“打是親,罵是愛”的悠然;打得重了,柔弱嬌氣的小丫頭瞬間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浪費大量紙巾,卻于事無補。
體能消耗——我想盡辦法哄著不愛運動的她圍著小區(qū)不大不小的公園跑一圈。她果然因此在下午有些倦意,我瞅準時機哄她睡覺,依然無果。她卻對應(yīng)地開啟了“中午不睡,下午崩潰”模式,困極了,她便找個由頭,發(fā)一通脾氣或哭上一陣,我更是欲哭無淚。
于是,兩歲多的她繼續(xù)制造著全家共同的難題,我們無從解決,她卻樂在其中。
轉(zhuǎn)機忽然出現(xiàn)。那天,我和老公帶女兒到動物園玩,因為起得早,回到家后我們都很累。正是下午兩點多,老公倒在床上酣然入睡,我躺在床的另一側(cè)歇息。女兒坐在我們中間,時而摳摳爸爸的手表,時而玩一下手中的小汽車。陽
光和煦,我很快進入夢鄉(xiāng)。
迷迷糊糊中,女兒騎到我身上,然后趴到我肚子上,我下意識地摟著她。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清醒。懷里的小身體漸漸放松,呼吸均勻平穩(wěn)!此刻,她細軟的頭發(fā)輕輕貼著臉龐,白里透紅的臉蛋潤澤如玉,黑而密的睫毛彎彎地垂著,多漂亮的小女孩呀!
欣喜之余,我不忘反思,難道是兩個人制造的瞌睡蟲多一些,順利傳染給了她?這似乎不太科學!我試圖從女兒的角度還原這一神圣的過程:小女孩獨自坐在午后的陽光里,片刻便對玩具失去了興趣,父母近在身側(cè),卻完全不理會她的百無聊賴。她便爬到媽媽身上尋找安慰,不料聽著媽媽悠長的呼吸聲竟慢慢睡著了!
我恍然大悟,我們試了多種方式幫助她入睡,卻從沒想過用裝睡來引導(dǎo)她睡覺!想到這一點,我驚喜萬分。晚上,我督促著女兒,提前了半小時上床,她在床上拽著被子藏貓貓,我陪她玩了幾分鐘,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好困呀,你玩會兒吧,媽媽先睡了?!闭f著,我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女兒見我沒了動靜,隨即湊上前來摳我的眼睛,我始料不及,趕緊翻個身,躲在被子里。
這下,小丫頭徹底沒了脾氣,沉默了一會兒,她試著拍拍我的背,又騎在我身上待了會兒,
而后似乎太過郁悶,“嚶嚶”地哭起來。不到一分鐘,小家伙的哭聲變成了哼哼聲,最后竟唱起了兒歌。十來分鐘后,小家伙拉過我的胳膊,往我懷里使勁鉆了鉆,漸漸安靜了下來。我試探性地摸摸她的小手,她絲毫不動。哈哈,果真是睡著了!
首戰(zhàn)告捷的我從此用上了“裝睡大法”,一路屢戰(zhàn)屢勝。雖然女兒依然很少睡午覺,但晚上她基本都會在九時前入睡。而我,只需陪她一同躺在床上,以逸待勞地“睡”一會兒,有時則是她在被窩里翻騰,我躺在另一個被窩里偷偷刷微博,悠然地等她睡著。
現(xiàn)在,倚仗著“以逸待勞”的大計,女兒每晚都能輕松入睡,不僅改善了睡眠質(zhì)量,還養(yǎng)成了自主睡眠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