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書畫的鑒藏是一項依托實物載寄精神情感的活動。自從書畫成為“可寶之物”始,歷代的私人、皇家對法書名畫競相裒求,他們或作為權力、財富、文化品趣的標志,或作為某種身份象征以及射利目的,亦或作為純粹的藝術范本去規(guī)模和尋求某種精神訴求,并反映歷史與文化藝術心理。明末清初的書畫藏品聚散、流動與不同群體的賞鑒趣味印證了這是書畫鑒藏史上的一個特殊時期。
關鍵詞:賞鑒;趣味;流動;私家收藏
一、藏品聚散的背景及易代之際的賞鑒心理
明末清初在我國書畫鑒藏史上,可謂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時期。這可從元末以來的官、私二類鑒藏情況及書畫鑒藏三個中心的形成窺見一、二。
魏晉六朝以來的江南就有文人雅集唱和,閱玩書畫的傳統(tǒng),至宋蔚然成風而使這一地域成為文化發(fā)達的重鎮(zhèn)。到元末,因社會政治矛盾的激化而掀起的江南地方割據(jù)勢力興起中,集聚了大批于政治上失意而情寄書畫賞鑒的文化精英,他們?yōu)樵摰貐^(qū)的文化注入了新的活力。此時,李郭傳派的曹知白(1272-1355)“所蓄書數(shù)千百卷,還鑒有法書墨跡數(shù)十百卷。”他在“日展誦之”中深感“所得者深廣也?!痹偃缭募抑坏哪攮懀?301-1374),其“平生無他好玩,惟嗜蓄古法書名畫,持以售者,歸其直累百金無所靳。”在他廣泛的交游中,文人雅集是主要形式,其中一項重要活動就是品鑒書畫。昆山的顧阿瑛(1310-1369),其性格豪爽,誠延天下名士于玉山草堂詩賦雅集。顧阿英的玉山草堂成了當時具有賞鑒雅懷的書畫家、詩人與當朝權貴中交往的橋梁。從顧阿瑛的《草堂雅集》中的《題玉山中所藏趙千里畫金碧山水圖》、《題玉山中錢舜舉畫五栁莊圖》等大量題畫詩中,可以發(fā)現(xiàn)賞鑒書畫是玉山雅集中的重要活動之一。
明代,一方面內府承接了元內府白書畫典籍,延續(xù)了皇家收藏。另一方面除永樂、宣德二位帝王雅好書畫充實公藏外,其他皇帝常以內府收藏賞賜功臣、蕃王。晉王朱棡、魯王朱檀、黔寧王沐英家族藏品中的一大部分來自皇室賞賜。到了明中期,出現(xiàn)宦官盜取內府書畫的情況,沈周在《客座新聞》里記載“成化末,太監(jiān)錢能、王賜在南都,每五日舁書畫二柜,循環(huán)互玩?!钡郊尉?、萬歷朝由于庫銀空虛,又出現(xiàn)了以內府藏書畫充當俸祿分發(fā)給朝臣的“折俸事件”,使大量書畫流向民間。江南的私家書畫鑒藏之風承襲前代的同時又因此有了新的發(fā)展,到明中后期逐漸形成了一個圍繞太湖,北從長江,南至錢塘江,西到皖南,東達沿海的收藏群體,伴隨這一地域文人書畫風氣的盛行,書畫鑒藏之風延續(xù)至明末清初。
就書畫藝術本身的發(fā)展來看,宮廷藏品在民間的流動為宮廷之外的畫家研習經典傳統(tǒng)、延續(xù)傳承古代畫風,梳理畫學譜系帶來了直觀的視覺范本資源。明代江南文人畫學中心的確立,吳門畫派的興起與歷代傳世藏品從皇家收藏流向民間有直接的對應關系。同時繪畫創(chuàng)作的昌盛又推動了民間賞鑒傳閱書畫風氣的盛行。蘇州的文徵明家族,韓世能、韓逢禧父子及張丑,無錫的華夏、安國家族,嘉興的項元汴家族及李日華、郁逢慶,松間的董其昌、莫是龍、陳繼儒一系,常州的王世貞、王世懋兄弟等。地域性的書畫鑒藏風氣及鑒藏群體的形成代表性鑒藏家的出現(xiàn),標志著明中后期書畫鑒藏中心在江南的確立。
就明末清初書畫鑒藏的地域而言,徽州地區(qū)因徽商的崛起而使地域性書畫鑒藏之風伴隨經濟的日趨繁榮而興勝?;丈痰膮^(qū)域性的網(wǎng)絡商業(yè)結構使文化藝術隨其特定的傳播方式影響著書畫鑒藏群體對藏品及其等級的選擇。
徽州素有“東南鄒魯”之名。明中后期其經濟的繁榮又催化起興教辦學之風,出現(xiàn)了“十戶之村,無廢誦讀”“賈而好儒”的現(xiàn)象,這為地域性書畫鑒藏風氣形成打下了基礎。一方面,徽商的逐利發(fā)展走出了徽州原有的區(qū)域,他們以商、學、仕等方式融拓到鄰近的江浙地區(qū)。另一方面,徽商巨賈對江南經濟的介入的同時,其文化品趣也受到江南文風陶染并形成互動之勢?;丈探槿霑嬭b藏逐步成為一支重要的力量,涌現(xiàn)出歙縣汪氏、西溪南吳氏、休寧詹景鳳等活躍于書畫鑒藏界的家族。他們的鑒藏趣味對整個徽州地區(qū)乃至江浙地區(qū)的鑒藏風向產生影響。由此,徽州成為了明清之際的又一書畫鑒藏中心。
在北方,北京作為政治中心的都城具有特殊的地緣優(yōu)勢。至明末,都城二百多年的文化、經濟發(fā)展使之成為古物集聚與書畫交易的中心。明朝開國之初,皇室內府的書畫藏品被洪武帝分賜太子,太原的朱棡,山東的朱檀得以擁有大量的書畫庋藏,但隨著地方叛亂,大批的古代書畫藏品在北方流動,并成為北方的私家藏物。作為私家收藏,北方的文人宮僚依據(jù)所具有的特權位置裒集了大量的書畫珍品。十七世紀的北方逐漸興起鑒藏之風,出現(xiàn)了著名鑒藏家。
明崇禎十七年(1644年)3月,李自成率起義軍攻克北京城,崇禎帝自縊而亡。明內府所藏的歷代書畫名跡遭受了空前的流失、毀滅現(xiàn)象。鑒藏家宋犖頗為悲嘆“圖史寶玩,銷沉于兵火者不少也?!盵1]而此時許多私家收藏的藏品也因兵燹戰(zhàn)亂散佚市上,成為古董商人手中的射利之物??陀^地講,古代書畫在市場上的頻繁流動使鑒藏活動更加便利,孫承澤在《庚子消夏記》中說:“近從舊內,得名畫以數(shù)百計,序時代以遞閱之?!边@使清初的私人鑒藏家有更多的機會參與書畫的收藏、鑒別、品評活動。這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清初的書畫鑒藏活動的發(fā)展,并最終達到歷史的鼎盛。而藏品,及圍繞書畫藏品發(fā)生的買賣、品鑒、收藏、研究主要集中在北方鑒藏家身上。清著名鑒藏家曹溶亦感嘆:“二十年來內府真跡流落人間,自右軍以下至于子昂、伯機所見五、六百卷,大有古今不相及之嘆?!盵2]
由于歷代鑒藏家對書畫古物鑒藏的研究,到明末,鑒賞家賞鑒書畫古物已達到相當高的水平,有了明確的品級趣味分級。如晚明的李日華在《紫桃軒雜綴》中對古物書畫的鑒賞把玩就作了層次分級,他說:晉唐墨跡第一,五代唐前宋圖畫第二,隋唐宋古帖第三,蘇黃蔡米手跡第四……瑩白妙磁秘色陶器不論古今第二十三。外是則白飯綠韲、布袍藤杖亦為雅物。士人享用,當知次第。如漢凌煙閣中值次,明主自有灼見。若僅如俗賈,以宣成窯脆薄之品驟登上價,終是董賢作三公耳。[3]
同時期的董其昌對賞鑒中如何展示、保護古玩書畫也非常謹慎,他說:凡法書名畫,古帖古琴,至梅月、八月、先將收入窄小匣中鎖閉。其匣以杉板為之,內勿漆油、糊紙,可免濕霉。以紙四周糊口,勿令通氣,庶不至霉白。過此二候,宜置臥室,便近人氣;置高閣,裨遠地氣乃佳。又書畫帖,平時十余日一展玩。微見風日,不至久卷作霉。琴則盛以錦囊,掛板壁透氣處,勿近來墻壁風露日色。收藏之法,過人遠矣。展玩書畫有五不可,渭:燈下、雨天、酒后、俗子、婦人也。[4]
明末清初的書畫鑒藏活動得以歷史性的呈現(xiàn),并構成時代性特點,除了與官、私兩類收藏品的流動、政權更迭的歷史機遇和傳統(tǒng)文化習尚在三個中心產生的延續(xù)等因素有關以外,還與明清之際不同鑒藏群體的心理冀求有關聯(lián)。
從鑒藏者身份構成來說,明末清初的鑒藏家主要可分為三種類型。一類是集官僚文人與鑒藏家于一身的鑒藏家。如清初的孫承澤、曹溶、粱清標、宋犖等。一類是集商人與鑒藏者于一體的鑒藏家。如明末的張丑、吳其貞,清初的安歧等。這兩種類型對明末清初時期書畫鑒藏品的選擇,藏品的流動,起著關鍵性的主導作用。還有一種類型則是以書法繪畫名世的文人書畫鑒定家。他們或以官僚身份活躍于官場,或以官場閑職寄情在書畫創(chuàng)作與賞鑒的世界中。他們因對藝術本體有精深的造詣而掌握書畫鑒定理趣與方法的話語權,并對他們的周圍世界產生重大影響,如明末的董其昌、李日華,清初的王鑒、王時敏、王翚、王原祁等。
由于清初特殊的政治社會條件,使許多委身于清廷的“貳臣”官員在政治上的失意,他們不得已以書畫古董鑒藏來消解精神渴求,在古物中超越世俗現(xiàn)實,清初如曹溶、孫承澤等他們本人具有很高的文化、藝術素養(yǎng)與學術水平,具有真正鑒賞書畫的認知能為。這一群體因歷史和現(xiàn)實原因形成微妙的“貳臣”心理。他們從舊朝而來,委身在新朝任官,強烈的政治抱負與新政權對漢人官僚的懷疑,使他們看不到政治上發(fā)展的曙光。不僅如此,貳臣的身份又使其在在文人交游圈中被人詬病。如王鑒在其所畫的《夢境圖》中就流露出對梁清標與曹溶這二位在新朝中任職的官僚鑒藏家一絲不屑的態(tài)度。而粱清標與與曹溶是當時著名的官僚鑒藏家。
有趣的是,曾同官一朝的文人官僚之間,其關系微妙,畫家身份的鑒賞家對官僚鑒藏家的態(tài)度亦頗為冷落,王鑒在《夢境圖》中跋曰:曾見其《南邨草堂圖》,為得意之筆。真跡向藏新安吳氏。后王越石持一贗作售之閑仲叔祖,得值甚厚。余正其非,遂欲退還。而越石狡甚,返謂余欲得此畫,故造此論。叔祖信之,復珍重如天球拱璧。乏具眼而好古,未有不受人欺者。雖賞鑒小事,其中亦難言也。客歲游燕,真定粱大司馬玉立、曹少司農秋岳,皆屬余作《草堂圖》,尚未有以應之。蓋兩先生方作長安貴人,籌邊計國,何暇及此,更俟幾年,寫以寄之,代《北山移文》可耳。[5]
米南宮在《畫史》中將書畫收藏把玩者分為“賞鑒者”和“好事者”兩類。而在爭奪名跡的現(xiàn)實中,“好事者”又表現(xiàn)為多種類型,其中之一類是借豪權強勢,取奪名跡諂媚權貴。而又一類體現(xiàn)在那些以“射利”為目的的畫商身上,他們在“利”未達、“畫”未得時,竟然因特別的心理而做出某些極端的損畫行為?!昂檬抡摺钡倪@兩種類型有時十分巧合地集中于同一件藏品之上,其“賞鑒”心理可見一般。清初的鑒定家顧復在《平生壯觀》中記述了巨然《蕭翼賺蘭亭圖》在明末傳藏中遭遇的見聞:
《蕭翼賺蘭亭圖》,二尺六絹,中軸。淺絳。層領重溪,茂林古剎,主賓抵掌于水亭之上,賓作指示狀,主僧作吝惜狀,騎馬顯者攜從度橋而來,諸僧寺門出迎,此“賺蘭亭”故實也。上蓋“宣文閣寶”紹興小璽,稽察司印。巨然,山水高手,茲以人物、鞍馬、宮室羅列于山水中,筆墨古而絹素完,洵為登峰造極之跡。吾宗青霞所世藏,中州袁環(huán)中榷滸墅,饋兼金三百而不與也。迨夫馬士英枋國,爭名利者挾勢力購去,以媚士英。士英敗,流落全陵,質諸陳以御,取贖時以御欲拒之,于理不可,欲舍之,于情何堪,竟將諸人面目擦損矣。綠珠之隕墜樓前,不足喻也;戚夫人髡鉗春室,庶幾似之。[6]
為謅媚權臣馬士英,巨然畫跡被豪奪。馬士英政敗失權名跡被質典,商人利不得情又不舍,于是磨損畫中人物面目。“好事者”人為的損害傳世名跡這在明清之際可算為典型。
二、以書畫鑒藏為紐帶的南北文化互動
在商業(yè)文化逐漸興盛的過程中,書畫作品的庋藏日益融入到官僚文人與士紳商賈的日常生活之中。在明中后期形成了,徽州、江浙、北方三個書畫鑒藏中心圍繞著希缺的傳世藏品展開角逐,而官僚階層因自身特殊的身份原因,使他們在宮廷內府與民間私家之間游走,同時也因仕宦生涯而在南北的三個鑒藏中心之間得以裒覽、戢藏心儀的書畫名跡。傳世的書畫作品在明末清初的政治、經濟、歷史文化的多重合力之下處于聚與散不斷的流動狀態(tài)。就總體而言,明中后期,書畫藏品由內府官藏的聚合逐漸分散至南北私人鑒藏家手中。到清初,藏品則呈現(xiàn)為由南方的分散向北方聚合的態(tài)勢。
明末的社會政治動蕩和內府書畫管理的失控致使書畫流向社會,這為南北鑒藏家通過各種途徑擁有歷代書畫珍品創(chuàng)造了機會。董其昌在得到郭忠恕的《越王宮殿》后將作品的來路作了記錄:“郭忠恕《越王宮殿》,向為嚴分宜物,后籍沒,朱節(jié)庵國公以折俸得之,流傳至余處。其長有三尺馀,皆沒骨山也?!盵7]清初書畫商人吳其貞在《書畫記》中的《董北苑風雨歸莊圖》后記曰:“上有金章宗印璽,此觀于莊淡庵先生吳門園上,先生諱冏生,字玉驄,武進人,應會先生仲子也,癸丁亥進士,長于臨池丹青,雅好古玩,家多收藏,大都得于舊內者,是日購予李唐《風雨歸牛圖》、蕭照《瑞應圖》、盛子昭《烈婦剌虎圖》、錢舜舉《蘭亭圖》,時壬辰(1652年)三月八日?!盵8]
皇家藏品的外流使明中后期的江南出現(xiàn)了許多著名的私人鑒藏家。如太倉的王氏兄弟,擁有極為可觀的古字畫,加之王世貞在文壇的地位使他的藏品處于江南的優(yōu)勢地位,其對藏品與鑒定方法的博通使之取代了文嘉、文彭的地位。在嘉興,項元汴以財力之勝與書畫名家交游,廣收歷代珍品。在休寧,詹景鳳成為徽商好事者鑒藏趣味的引領者而頗具影響。明代中期的南方書畫鑒藏圈逐漸形成各自的地域集團,在文化、經濟與政治的合力下參與到對藏品的褫奪之中。
另外,伴隨明中后期新興城市工商業(yè)的蒙發(fā),社會中低普通階層的士、商、官訴求各種古玩的藏玩、交流并多少因商業(yè)之目的而泛化為市民熱衷的“雅事”,以鑒藏書畫標韻于特定人群成為一種時尚。在江浙一帶,“有錢人始終處于一種參與時髦的文化物品經營的永恒的商業(yè)驅動力之下。藝術家兼政府官員李日華(1565-1635)在他的日記里無意中記下了1603年先后十三次古董商向他兜售古董字畫的事。”[9]由此可見,商業(yè)的驅動亦成為書畫的交易、流動的社會動因。
私家進行書畫鑒藏的必備條件是足夠的經濟支撐。收藏鑒賞家如高士奇,出身貧窮,后因做官而財產驟增?!肚迨犯濉じ呤科?zhèn)鳌分姓f其彈劫時“有虎坊橋瓦房六十余間,價值八千金”。而且在“順城門外斜街并各處房屋,令心腹出名置買。”“又于本鄉(xiāng)平湖縣置田產千頃,大興土木?!痹凇昂贾菸飨獜V置園宅”。明末清初商業(yè)經濟的發(fā)展中,在商業(yè)中心發(fā)達的南北區(qū)域出現(xiàn)了新起的商賈巨富,在物質生活充足后,追求精神的充實。特定的文化環(huán)境熏染和獵奇心理在充夠的經濟后盾下投入到書畫鑒藏領域,與士紳、官僚、書畫鑒賞家廣泛的交往中,對書畫鑒藏逐漸有了獨到的見解,并著書立說,從而也成為書畫鑒藏名家。如清初安歧,本為鹽商, 有富甲天下之稱,年輕時在揚州以鹽業(yè)起家,在經濟富足的同時濟身于書畫鑒藏。袁枚在《續(xù)子不語》卷六中記載“鹽商安麓村請河道總督趙世顯飲十里之外,燈彩如云。至其商,東廂西舍,珍奇古玩,羅列無算”。可見其時安歧的經濟實力和藏品之多。名士朱竹垞過揚州,安岐濟贈百金。書畫鑒藏圍繞的多是前人遺存的物質與精神之物,因物希而貴,因積淀文化、精神而珍,是超越俗世的精神載體。官、商在權力與財富的無盡止追逐中產生思想與精神上的困頓,使他們在紛雜的塵世中尋求超越。因而,他們在一定的環(huán)境中會投身鑒藏。加之自身的文化藝術素養(yǎng)和經濟后盾,使得他們有能力介入賞鑒、收藏書畫,盡管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附庸風雅。
注釋:
[1]盧輔圣.中國書畫全書(第1冊)[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93:8.
[2]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匯考.卷二十五
[3][明]李日華.六研齋筆記 紫桃軒雜綴[M].鳳凰出版社,2010:308.
[4][明]董其昌.《筠軒清閟錄》(與陳繼儒:《妮古錄》合冊)[M].商務印書館,1959:25.
[5]單國強.王鑑精品集[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1999.
[6]顧復.平生壯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250.
[7]董其昌.畫禪室隨筆[M].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7:43.
[8]吳其貞.書畫記(上)[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63:246.
[9]加拿大·卜正民.縱樂的困惑——明代的商業(yè)與文化[M].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5:257.
作者簡介:
劉春,南京藝術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國美術史、書畫鑒藏及山水畫創(chuàng)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