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璐璐
剛走出仰光機場的大廳,我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們,發(fā)現(xiàn)緬甸男人都沒有穿褲子,而是圍著一塊布,布從腰蓋至腳踝,再在腰前打一個結,當?shù)厝斯苓@叫“籠基”。
“原來緬甸的男人都穿‘裙子!”這是緬甸給我的第一印象。
街上沒有路燈,黑乎乎的,一輛破舊的面包車載著我駛向旅館,車子在馬路邊的一棟四層小樓房前停下。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嶄新的美元遞給旅館的前臺小姐,前臺小姐接過去一看,說:“這張美元我們不要哦。”
“為什么?”
“你看,這里有污點?!彼钢鴰讉€針眼大的圓珠筆漬給我看。我早就聽說過緬甸對美元的要求很高,但沒想到竟然到了這么變態(tài)的地步。
“難道上面多了個小黑點它就不是美元了嗎?”我問臉上抹著一層白色樹皮粉的前臺小姐。
“好吧?!彼α诵?。
隔天早上,我出門逛街,穿著籠基的男人和抹著樹皮粉的女人來來往往。
街角的雜貨鋪門口擺了幾張矮桌,一群人圍坐著嚼檳榔,地上一攤攤“血漬”。繼續(xù)往前走,經(jīng)過了幾個電話攤,木桌上擺著幾臺老式家用電話機,幾個人正在排隊,昂貴的通訊費使得手機在緬甸成為了奢侈品。
我在一家小店里買了幾樣零食,走出店門沒一會兒,聽到后面有人在“哎哎”地大叫,我轉過頭,發(fā)現(xiàn)胖乎乎的店主正在追我,原來是我落了東西。他把袋子往我手里一塞就急忙走了,生怕我要跟他道謝一樣。
我摸到了規(guī)律,這里沒有站牌,只要看見有一堆人聚集在一起大概就是車站了。果然如此,我把寫著緬文的紙條遞到隨車小弟眼皮底下,他抓起來看了看,搖搖頭。又一輛車子停下,我又一步跳上前詢問……如此反復,我終于搭上了一輛車。
車內(nèi)很擁擠,幾個婦女坐在一排,她們一看見我,仿佛商量好似的擠成一團,給我騰出了一個空位,然后笑吟吟地看著我,我只好坐下了。
“掛”在門口的隨車小弟向我招手示意,意思是我到站了。我起身欲走,聽見后面有人在使勁地跺腳拍手,原來我又忘記拿零食了!看來想在緬甸丟東西是很難的,因為善良的人們總是會提醒你。
我突然意識到我喜歡上了這里,它觸及了我的心靈。
(摘自《間隔年,一個女孩在游行》江蘇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