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宗源,1992年出生山西省朔州市應(yīng)縣,朔州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散見于《延河》、《黃河》、《都市》、《散文詩》、《天津詩人》、《山西日報》、《三晉都市報》、《雜文報》等百余家報刊。作品入選《2013年中國詩歌排行榜》等選集?,F(xiàn)任《天涯詩刊》執(zhí)行主編,《文學月刊》編輯。
大地,大地
大地有酒,有肉,有生長的太陽
那些被銅錢孔釘在祭壇的靈魂
在三千畝的土地上,沒有家園
大地上居住著好多夜里捕光的人
人類灰暗的墳塋
藏著比其一生還長的省略號
從一只囚鳥的眼里看世界
每寸土地卻是生命的跋涉
大地,大地
以筆為犁
耕出一個四月天
燃 ?燒
時間編織的風箏
在春天,卻被風燃燒
在白晝癡望星月
那是絕望的人,燃燒在半夢半醒之間
潛伏的光明啊,在深淵的深處
那是一團火,逃竄于猛虎的瞳仁
我一直在燃燒,卻沒有熱量
像極了生活——
除了白天黑夜,沒有任何顏色
自 ?由
今夜
我睡在天空的幔帳里落淚
有一群白鴿被寫進一首詩
從此,倦鳥歸巢,活在一幅畫卷
收攏了一雙翅膀,卻張開了喘息的網(wǎng)
凄美自由的流星,消隕
勝過萬千紅顏睫毛上的潮汐
像一顆燈痣,只有夜里才望得見
渴求遼闊草原下的筆尖
將我還原成一匹野馬
站成騏驥一躍的姿態(tài)
哪怕是雕塑,都是一座奔騰的豐碑
我悲戚:“自由女神,天怎么還沒亮”
與冬天對峙
歌聲被寒風撕碎
掛在光禿禿的樹枝,等待侯鳥拾撿
別讓陽光欺騙,空氣已被凍僵
當一場風暴與我對峙
想以一顆零度左右的心同歸于盡
可,于心不忍
就是因為心熱才會經(jīng)常著涼
零度以下的靈魂,陌生與野性同居
溫一壺烈酒,御寒
總有陣寒風,《狂人日記》似的吞噬——
一切生靈涂炭的難民
那些立在冬日里最忠誠的烈士
要什么你都拿走,除了這顆熱心
我身體都是冰冷的
這個冬天,無論天氣多惡劣
我最避寒的武器,依舊是微笑
把這個冬天捂熱,人間的春天也將
不期而遇
畫 ?心
該把什么畫到這顆不結(jié)果實的樹上呢
又想了整整一夜
那三千畝的秋已瘦成一支筆
我摸摸心,也看看月亮
白嘩嘩的宣紙樹上有了初稿
咬著你的名字就想呻吟
抱著一棵樹,我酩酊大醉
千里江山此刻與我無關(guān)
除了我,沒有誰是暗夜里的畫家
把一顆心畫成你將要走的夜路
走著走著,天就亮了
那棵鐵樹長了新葉
比青草更青,比時間更遼闊
愛情或者高于愛情
那天,割草的少女躺在母牛背上
天空放晴,遠處的白云貼著羊群
牧童在奏無名的情曲,聲音漸漸溫婉
他血液的溫度接近沸點
那頭牛已被誘的發(fā)情
少女在笑,冰點左右的心也朝著太陽
看此刻的她,像極了蒙娜麗莎的姐姐
風吹草低見牛羊
這個秋天,世間只有一個牧童和少女
在彼此心里的春天,蘇醒
我渴望荒原與河流,和一個裸著的女人
荒灘戈壁上,我就是王,和忠實的情郎
歸 ?來
每次動情,筆尖下總有摩擦
像那個美麗世界的孤兒
從比遠方還遠的地方,歸來
一顆開花的石頭
置身于梅雨季搖晃的光線之中
哦,我曾在夢里的伊甸園見過
秋天來了,枯禿的鉛筆再描不出一顆雨花石
一個正逝去,一個正歸來
塵封的黑白相框暗示了一個故事
凄美而又遙遠
帶著時間飛不出的悲傷
春草十分之一的綠嘲諷了整整一個秋
而我,像極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