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民
到處堆積著碎銀
滿眼白花花的
沒有人彎下身去撿拾
我仿佛從一個夢走進另一個夢
母親的房門半開著
那耀眼的光芒灑了進來
她用枯瘦如柴的手揉了揉昏花的眼睛
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她試圖從病床上爬起來
卻好像身子不是屬于她的
此時多想有一雙手將自己托起
望著在床邊轉著圈的老黃狗
不爭氣的淚水呵模糊了彼此的視線
想起了母親說給我的話語
每一塊土地都能生寶
就看你愿不愿意彎下腰
我急忙從夢中伸出手去
母親和雪卻一同消失
走近一朵雪花
一個勁的對著我笑
多像夢中的那個她
那熱烈而舒心的笑容
分明是一團徐徐燃燒的火
我身不由己的挪動腳步
與其在寒冷中死去
不如做一只撲火的飛蛾
即使是美麗的陷阱
也要用完美的身姿作最后一跳
我死了嗎 ?在雪花的心房
仿佛被無數(shù)雙陽光的手緊緊擁抱
那一燈如豆
母親走了
老屋站在風雨中
沒有丁點兒走的意思
非要等到母親回來
我是個不孝子
母親一走我就出了遠門
東奔西闖地打自己的所謂的一片天地
十年沒有回家拜望獨自躺在黃土里的母親
今年回家老屋還是那樣深情的站在那兒
床頭柜上那盞油燈看上去還是那樣精神
我從她如豆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母親縫補日子的身影
醒來看見臺燈正用詫異的眼神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