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之
閱讀《夏洛的網(wǎng)》時,我還在念小學。一切都將從這本書說起。
在那以前,我的藏書不是家喻戶曉的童話,就是作文選和兒童圖畫;在這以后,是文史哲、社科和心理學。
《夏洛的網(wǎng)》是少兒頻道介紹的,講述了小豬威爾伯和蜘蛛夏洛之間的友情故事。昔日愛不釋手的書籍,今天已經(jīng)吸引不了我了,唯有閱讀的情景,依舊徘徊于歲月的夢境之中,合上的書殘留著指尖的溫度,耳邊是爸爸的鼾聲,小屋的光很亮,融入黢黑的夜里也不顯孤單。從那以后,我開始閱讀文學作品,尤為鐘愛外國小說。
那是一個網(wǎng)絡(luò)不夠發(fā)達的年代,身邊的同學和朋友都還在看童話和作文,我在沒有人指點的情況下尋覓書籍,《悲慘世界》一類的世界名著就是那時候接觸的。實在不知道要看什么,看懂了沒有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記得有一次爸爸喊了許久我都不肯吃飯,因為正看到冉·阿讓救馬呂斯的章節(jié)。
隨著年齡增長,學會了上網(wǎng)和網(wǎng)購,收集了不少讀書網(wǎng)站,注冊多家網(wǎng)上書店的賬號,買書讀書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楊紅櫻、曹文軒等寫的陪伴一代人成長的書籍我也看過,除此之外還有周銳、黃春華和李志偉也是我喜歡的兒童文學作家。我遇見他們時已站在青春期邊兒上,我曾經(jīng)覺得自己的青春是錯位的,一直都以格格不入的姿態(tài)細數(shù)年華:女孩子們看韓國言情小說的時候,我手里捧著茨威格;大家討論饒雪漫的時候,我桌上出現(xiàn)了沈從文;同學們拿手機上小說網(wǎng)站,我抱著《叔本華論說文集》如獲至寶……后來身邊看書的人越來越少了,我房間的書卻泛濫成災(zāi),并且愈發(fā)不可收拾。
有一次和朋友聊起往事,他說家里有一整套馬小跳系列,是媽媽特地托人從外地帶回來的。因為她跑遍了小城里所有書店都找不到全套書籍。在媽媽的監(jiān)督下,他把書看完了,還寫了長長的讀后感,書是喜歡的書,只是覺得味道變了。
驀然回首,發(fā)現(xiàn)《夏洛的網(wǎng)》已經(jīng)在我家呆了十余年。這些年里,書頁伴隨歲月老去,變得泛黃而陳舊,它見證了一本一本圖書在我書桌上流進流出的過程,有人問我是否真能讀懂那些書,說實話,由于閱歷和理解能力的不足,有些書我只能看懂情節(jié),有些只明白大意。
然而,我讀過的每一本都沒有被父母驚擾。他們從未要求我讀什么或者不讀什么,當我還沒有足夠的稿費買書之前,他們幫我結(jié)了買書的賬單;當我的稿費足夠買書后,他們替我簽下網(wǎng)上書店的收貨單,卻不過問里面是些什么書。
一個同學說我的青春是被這些書點亮的,我在最好的年華與被認為的“好書”在一起,而她的青春閱讀史由言情和網(wǎng)絡(luò)小說堆砌起來,可讀書不就是為了取悅自己的嗎?讀得高興,就沒優(yōu)劣之分,更沒悲喜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