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錦
隨即筆錄
︳楊 錦
背井離鄉(xiāng),從大槐樹開始。
許多人的根都長在遙遠的大槐樹下。記憶的繩,系在大槐樹。
為了尋根,我走過洪洞大槐樹。
便如無數(shù)繁衍生息的后代一樣前來祭拜。
年年四月,大槐樹下,有一種相思鳥會如期飛來,深灰色的羽毛如深灰色的天空一樣凝重,聲音凄厲,綿延年年。
相思鳥,聲聲啼血。
大槐樹下,綿綿不絕的鄉(xiāng)愁,從相思鳥的啼鳴聲開始。
隱匿了白日的嘈雜與紛擾,
疏淡了幾許香客的步履匆匆。
客船到時,暮鼓敲過已久。夜晚的普陀深沉而寧靜。所有的墻都停止了呼吸,所有的凡塵都等待著凈心,會留的自然留,能住的自然住……
夜的深處,海浪喧哮著,撕扯著普陀孤獨的衣角,潮起潮落如潑墨,沙灘若宣紙寫了一代又一代的往事與梵音。
裊裊的香火在山的一角閃爍,傾聽著佛國的高度,不倦的寺院里,千手的觀音守護著不變的慈悲,一千只眼睛注視著點亮的心燈。
今夜,我是漂泊的行人,夢里幾度踮起輕輕的腳尖,聆聽蓮花里的普陀……
也許,晨曦中,詩意的普陀,朝圣的腳步,
會從一朵蓮花開始。
陽光溫暖的呼吸,
已泊在冥冥夜色中,
藍色的歌謠,在無言的風中紛紛飄落,迷彩服緊緊裹著你的浪漫與柔情,闖入夜與晝之間一個恐怖的意境。
面前的一切都充滿未知。
也許,那個被通緝的名字,正向平安的城市講述一個危險的故事;也許,有一個黑黑的槍口,正對著那尊圣潔的雕像……
后來,在你走過之后,
你身旁的那尊雕像依舊完好無損。
那一晚,天崩地裂。災難從高原背后襲來。夢中的舟曲被裹挾、被傾覆、被掩埋……
當災難之城浸滿淚水,
當風停止了低哀,
當雨不再哭泣,
當痛苦凝固成記憶
我看到瘡痍的泥濘中,那一簇簇小花綻放著生命的無畏與燦爛。
有人說,她叫格桑花,有紅色,粉色,也有黃色。她生在雪域高原,美麗而不嬌艷,柔弱而不失挺拔,耐得住風寒……
呵,圣潔的高原之花,在風雨中挺立,不放棄綻放,讓希望在高原上盛開……
格?;ǎ陉柟庀率赝?,讓所有路過的人,都看到了高原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