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 木
情 殤
□雙 木
那晚的月亮好圓好亮。
很遠,鳳嬸就看見鄱湖灘上一對兒偎坐在一起的身影,心一沉,喊,月?沒人應(yīng),心里一喜,但愿不是月。
又喊,月。哎,月應(yīng),真的是月。近了,看清了,依偎在月身邊的竟真的是他,那個安徽木匠。
木匠叫,嫂子……
鳳嬸冷冷地說,你的本事真大,臉皮也挺厚呢……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能做人家的父親了……
嫂子……木匠想說啥,卻沒說。
鳳嬸不理他,木匠便走了。月也想走,被鳳嬸厲聲喊住了。娘,啥事?月沒事樣地問。
還啥事?聽聽村人咋說你?啥難聽的話都有了。剛才我來這洗衣服,她們說得好有勁……
她們愛咋說就咋說,嘴巴長在她們身上,我們能管她們不說話?
鳳嬸聽了,心里躥起一股火,你咋這樣不知恥?想著村人的閑話,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你咋能愛上一個可以做你父親的男人?
愛是說不清楚的!娘,我已不小了,你就別為我的事操心了。
月說完就走了。
鳳嬸木木地立在那,她的淚撲簌簌地淌。女大不由娘,鳳嬸并不想干涉女兒的婚事,可女兒愛的男人比自己都小不了兩歲。
村里的人就講那木匠有心計,不但弄了個嫩老婆,而且又能撈一大筆錢財。
鳳嬸很有錢,男人開車跑了幾年運輸,后來,因為疲勞開車,車就掉到山澗里去了,車毀人亡。鳳嬸就只有月這么一個女兒,這樣想心里更不是滋味,悔不該請那木匠來家里打家具。
木匠是去年從安徽來村里的。木匠在村里租了一間小屋,打家具的工錢比當(dāng)?shù)厝说偷枚?,可開初沒人敢請。后來那木匠說家具打得不滿意,不但不收錢,還倒賠錢。
第一套家具打出來了,村人都贊嘆不已。
開初鳳嬸想去城里買一套組合式的,可月執(zhí)意要請木匠打,鳳嬸便請了,哪知沒半個月,他們就好上了。
開初鳳嬸還不信,聽了村人的閑言碎語也不信,如今親眼見了才相信,可月竟不聽她的。風(fēng)嬸又深深嘆氣。
到了家,月還沒睡,鳳嬸又勸。
月仍不聽。
鳳嬸跪下了。
月把鳳嬸扶起來,說,娘,你阻攔不了我。你不理解我,你不想我與他好,除非把我殺了。
鳳嬸像不認識月似的看月。
躺在床上的鳳嬸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真的讓女兒與那木匠好?不,絕不能!
這天一早,風(fēng)嬸對月說,月,你姑媽病了,你買點東西去看看她。
月走后,鳳嬸對木匠說,你還是放棄月吧。你如果真愛她,真的為了她幸福,你就放棄她吧,她還小,不懂事。
木匠搖搖頭,說,我愛她,我會給她幸福的。
鳳嬸心里冷冷一笑,臉色卻很平靜,說,你如放棄月,我可給你一大筆錢。
木匠“哼”了聲,你以為錢能買到一切?
兩萬怎么樣?三萬?不,五萬行吧?
木匠像沒聽見似的,仍干他的活。
鳳嬸心里一怔,看木匠的眼光變得陌生起來。
中午,鳳嬸特意買來兩瓶糯米酒,與木匠對飲起來。
糯米酒進口的味道好,甜;進了肚,后勁就大。
木匠開初不肯喝,說從來不喝酒,后來經(jīng)不住鳳嬸的熱情相勸,就一杯一杯地喝。木匠喝了一瓶,就啥也不知道了。
鳳嬸便把木匠扶到自己床上睡,鳳嬸先把木匠的衣服脫了個一干二凈,后來自己也脫光了衣服。木匠緊緊抱住鳳嬸,唉,月,月,我好想你。
當(dāng)木匠上了鳳嬸的身時,鳳嬸狠狠一巴掌把木匠的酒打醒了。木匠驚了,木匠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扯自己的頭發(fā)。
鳳嬸冷笑著說,做給誰看?
木匠便走了,永遠地走了。
后來月嫁給一個各方面條件均不錯的小伙子。
月出嫁的那天,陽光挺燦爛。
(原載《小說月刊》2015年第4期 湖北韓玉樂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