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中國,大事連連,節(jié)慶不斷。相比起恢弘壯觀的大閱兵盛況,歡歌喜舞的西藏自治區(qū)成立50周年慶典,還有即將到來的中秋國慶“雙節(jié)”,中國少數(shù)民族作家學會成立30周年的紀念日,似乎被“淹沒”了。
但要提起中國的少數(shù)民族文學,即便你不是個文學愛好者,大致也能知道藏族史詩《格薩爾王》,倉央嘉措的浪漫情歌,阿來的《塵埃落定》。如果將《狼圖騰》也可歸進民族文學之列的話,能順口說出的就更多。
將文學作品及作家類型按民族來劃分,大概也是最鮮明的中國特色之一。
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是對中國境內(nèi)除漢族以外的各兄弟民族文學的總稱。它包含著幾方面的含義:一是相對漢族文學而言的;二是由歷代各少數(shù)民族人民創(chuàng)造;三是包含了民間口頭文學和書面文學兩部分。就中國文學發(fā)展史來講,漢族文學是其主體,但各少數(shù)民族文學也有不可忽視的地位和作用,它反映出中國文學的豐富性。
民族文學對中國文學的豐富性有多大,倒不是最重要的。其重要性主要是體現(xiàn)新中國成立后,國家民族政策的成功設置與實踐,因而有著較大的政治考量。民族文學,因而也打上了特定的烙印。
打上烙印的民族文學及其作家,在民族政策的護佑下得到了有力扶持與飛躍發(fā)展,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古代近代的不用列舉,光是現(xiàn)代的少數(shù)民族作家,令人耳熟能詳?shù)木陀幸淮蟠晒抛宓募{·賽因朝克圖、巴·布林貝赫、瑪拉沁夫、阿·敖德斯爾、朝克圖納仁,彝族的李喬,壯族的韋其麟,白族的楊蘇、曉雪,赫哲族的烏·白辛,藏族的饒階巴桑、伊丹才讓,土家族的汪承棟等。到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更有鄂溫克族作家烏熱爾圖連獲3次全國短篇小說創(chuàng)作獎,回族作家張承志的小說聲名鵲起,藏族作家扎西達娃的小說別具一格。越來越多的民族不僅有了標志性的作家和作品,有些民族還形成了自己的作家群。少數(shù)民族文學,在那個階段可謂達到高峰。
可不容忽視的現(xiàn)象是,少數(shù)民族文學盡管有著鮮明的本民族特色,大多作家卻不約而同地使用了漢字寫作。許多作品除了作家的民族身份外,與其他文學已別無二致了。進入21世紀,少數(shù)民族文學這個概念日漸式微,于讀者來講只要作品好看,作家是什么民族身份不再重要。
更有不少文學愛好者認為,沒有必要再設少數(shù)民族文學這樣一個類型。在神州大地上,56個民族就是一個中華民族;56個民族的兄弟姐妹,都是中華兒女。
這樣的提法不是沒有道理。從世界范圍來講,有國家文學、民族文學、地域文學,卻很少有少數(shù)民族來區(qū)分文學類型的。
當然,按此邏輯而讓少數(shù)民族文學自然走向邊緣化,也是不公平的。一項國家舉措得失的衡量,關鍵看其是否起到過積極作用。我國對少數(shù)民族文學與作家的特殊關照,一個階段里促進了民族文學的繁榮與作家的成長,它的積極意義就不應被忽視。
要不被讀者所忽視,關鍵還是民族作家自身的作為與堅守。只靠國家的政策與文學圈的關照,注定不可能出現(xiàn)偉大的作家與作品。而只有真正根植自己民族土壤上的潛心創(chuàng)作,才會在文學史上占上應有的地位。
人們歷來將文學藝術稱為百花園。要成為百花園中最絢麗的鮮花,只能在最適合的氣候與土地上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