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義星 李言英
一場足球比賽直播,令鐵桿球迷如癡似狂,喝著啤酒直喊加油。一部優(yōu)秀的關于足球的文學作品,如同一場驚心動魄的“世界杯”,叫人無不拍案叫絕,即使看到下半夜、凌晨,也毫無倦意。齊文化博物院院長馬國慶先生的這部長篇歷史小說《神鞠》(山東人民出版社2015年1月出版。由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著名作家莫言封面題字,國際足聯(lián)執(zhí)委、亞洲足聯(lián)副主席、中國足協(xié)副主席張吉龍撰序),就是一場奪人眼球的“世界杯”。
齊國故都臨淄是一片燃燒過的土地,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這個神奇的地方,誕生了一個個神奇的人物,譜寫了一篇篇神奇的故事,創(chuàng)造了一卷卷神奇的歷史。山東淄博臨淄的蹴鞠是全國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神鞠》就是寫蹴鞠的。生于齊長于齊、并且作為蹴鞠傳承代表的作者,潛心“逮住”這一重大題材,利用大眾喜聞樂見的小說這一文學形式,以蹴鞠為線索,敘述神奇的蹴鞠故事,塑造神奇的蹴鞠人物,展現(xiàn)神奇的蹴鞠風貌,而且把種種神奇置于泱泱齊風、牛山巍巍和淄水浤浤,置于2000多年前戰(zhàn)國時期的風云滄桑,置于燕國樂毅伐齊、田單復國的歷史背景,置于齊地齊人齊俗齊物齊景的毓秀鐘靈,置于王孫賈、鐘離北溪、東方暮云諸位英雄壯士的勇武報國,置于南妮和鐘離北溪的悲歡離合,置于天潤、天澤兄弟與可怡、可心一對雙胞胎的愛情故事,力求達到一種“聆聽遙遠的回響,輝映歷史的車輪”之藝術效果,使歷史和文化,文化和歷史,歷史和民情風俗以至蹴鞠競技和人的精神生活,有機貼合,相得益彰,“并給它穿上民俗民藝美麗的衣衫,用以安慰自己的生命,補償自己的命運,消除現(xiàn)實強加給自己的苦難,并使生活有滋有味”(馮驥才語)。
《神鞠》社會背景凝重、氣勢恢弘灑脫、故事奇崛瑰麗、篇章構思縝密、情節(jié)跌宕起伏、人物形象豐滿、文化底蘊深厚,其中涵蓋的東西是說不盡的。本文擬就小說成功地以景述情、緣情敘景的景物描寫和濃而醇地表現(xiàn)戰(zhàn)國時期臨淄地區(qū)的民情風俗略作評述。
優(yōu)秀的小說離不開成功的景物描寫。小說中的人物總是生活在一定的環(huán)境里,離開了環(huán)境,人物就沒有了活動的天地,人物的思想性格就失去了人的本性本質和社會根源。沈從文先生說:“善于使用手中一支筆為山水傳神寫照,令讀者如身蒞其境,一心向往?!闭蛉绱耍髡邇A情于齊天齊地齊景齊境,讓遠隔兩千多年前的日月星辰、風云雷雨、山川河溪、樹木花草、蟲魚鳥獸,皆活在文字里,使讀者一經(jīng)開卷,就沉浸濃郁,被它所吸引,所陶醉,所美化?!耙磺芯罢Z皆情語”,小說對“雨”的描繪與運用,可謂匠心獨具,巧妙得很。許多故事情節(jié)的展開和篇章結構的推進皆緣于這個“調皮的精靈”。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陳天澤與可心這對少年男女的偶然相遇就是因為一場暴雨:“天上已經(jīng)烏云密布……雨來得很快、很猛……四處一片昏暗,電閃雷鳴”,被暴雨澆淋在野地里迷失了方向的可心只好躲到大樹下捂著臉抽泣。這時,天澤來到了她的面前。他把自己身上的蓑衣讓給了她。事情突然,情境特殊,最后兩個人同披一件蓑衣,共頂一個斗笠,在大樹下避雨。半個時辰過去,終于等來了“漸漸地,雨變小了,仍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雨后天黑,為躲山洪,兩人一起穿過樹林和灌木叢,來到了林木遮掩的“嬌人洞”。是天澤點起了篝火,到小溪里逮來了紅翅魚,燒出了茼葉香魚,并為可心烘干了衣服。就這樣,一對天真無邪的少年情竇初開、兩情相悅,由此開始了相互的傾慕與愛戀,自然也就有了之后的“月亮灣相會”:“清風白云為伴,綠樹紅花偎依。蟬息蛙藏為之而沉,鳥歡蟲飛因之而醉”,“風兒,輕輕的;花兒,艷艷的;鳥兒,歡歡的”,“大樹下,溪流邊,鋪滿綠草、鮮花的蠟條叢邊,有一個用茼葉和花瓣做成的花床?;ù采?,一對幸福的戀人在酣眠”。愛情的花兒終結碩果,“金童玉女雙雙喜”,在小年后三天的一個良辰吉日,天澤、可心與天潤、可怡雙雙結為鸞儔,燕爾新婚,魚水和諧。因為“躲雨”而相識相戀,到喜結伉儷,這樣的大團圓結局,正是眾望所歸,皆大歡喜,尤為切合中國人的傳統(tǒng)審美觀和人性的善良:“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天澤與貴族公子王孫賈的交往,也是因為大“雨”作媒。經(jīng)鐘離北溪的引見,天澤與王孫賈初識于蹴鞠比試。王孫賈對天澤的蹴鞠技藝欽佩不已,許諾要將所騎“雪獅子”饋贈給天澤。一番切磋之后,他們眾人正在淄河河畔品嘗薄荷香茶,敘舊話新。鐘離北溪忽然在不經(jīng)意之間發(fā)現(xiàn)天上“燕子鉆天”,“剛才晴好的天空云層在逐漸聚集,風也開始變硬了”。于是,鐘離北溪建議王孫賈趁著大雨未至、山洪未到,提早趕回臨淄城。王孫賈欲兌現(xiàn)贈馬的承諾,徒步回城,而天澤擔心他徒步返程會耽擱時間將被淋在路上,堅辭不收。眼看天邊的云層越積越厚,風也越來越大。王孫賈“認蹬上馬”,招呼隨從揚鞭而去,但“天澤這個兄弟我認定了”的主意卻堅定不移。正是“大雨將至”,使王孫賈對天澤認得那么真,那么深,那么確??梢栽O想,如果沒有“暴雨傾注”,怎能使天澤和可心一對好因緣的故事綺麗動人,纏繞于讀者指間?如果沒有“大雨將至”,王孫賈怎能“認定”天澤這位刎頸之交,以至后來患難與共,保家為國,酣戰(zhàn)沙場,成為田單復國的中堅砥柱?作者精心運籌小說中的“雨”,用來展開、勾連故事情節(jié)和推進篇章結構,同時也有著暗示人物“風雨人生”的作用,可謂“雨”意深遠,妙筆生花,甚是精當。細心的讀者還會發(fā)現(xiàn),小說中的“雪”、“云”、“風”和“雨”一樣,也有著相同的妙處。
小說景物描寫的成功,還在于作者頗費心機地用以渲染環(huán)境氣氛,烘托人物的心情,暗示人物的命運。其中當數(shù)“鳥兒”寫得最有靈氣,最讓人感覺意境幽遠?!疤栠€很高,林間的蟬鳴不絕于耳,偶爾傳來幾聲婉轉的鳥叫,更顯得林子里幽靜了幾分”——這里山幽林靜之美的意境顯然得益于唐代詩人常建“山光悅鳥性”和南朝詩人王籍“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的千古佳句,既凸顯描景繪物富有文采,更烘托了天澤此時的興致;淄河畔,藍溪邊,“鳥兒在林間呼朋引伴,叫個不?!?,頑皮的可心趁母親不在家,像只快樂的小鳥,自個兒轉悠到了稷山腳下的馬蓮臺,因為又熱又困,在清新的花草叢中“安然地睡著了”;因為可心的酣眠誤了回家的時間,和天澤在大雨中相遇,兩人在大樹下避雨,斗笠做頂,蓑衣為欄?!氨苡旮邸敝械倪@對少年男女,不得不互相靠近距離,“遠處的樹椏間有一個樹洞,兩只避雨的小鳥也在那里互相依偎在一起,相互梳理著羽毛,呢喃個不?!?,刻畫得太細膩了!這時的天澤和可心,也“依偎著在蓑衣里抬頭望天,像兩只雨中蜷縮在窩里探頭探腦的小燕子”。人的活動是一種自然的生命的活動,以人比燕,以燕喻人,燕語即人語,這無疑是在暗示二人鶯儔燕侶的幸福美好的未來。避雨之后的第二天清晨,“蛙聲和蟲鳴漸漸聽不到了,林間的鳥兒開始歡唱起來”,“各種鳥開始在林間歡唱,奏著屬于自己的曲調”,因為這時的天澤和可心已經(jīng)心有靈犀,初遇的羞澀已經(jīng)化為燕語鶯呼。小說《暮云代戮王孫賈》一章中的“夜”,亦頗為值得咀嚼,“暮色漸濃,晚風陣陣,離人衣袂飄飄,淚痕始干”,如此悲壯的情景,將燕軍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的東方暮云毅然決然代王孫賈受戮,果然被燕軍釘死在絞刑架上。當王孫賈身負東方暮云的尸體,帶著一行人等殺出燕軍重圍,來到牛山腳下,將東方暮云安葬之時,“天色已經(jīng)很晚,眾人擎著火把”,“幽幽的火苗將兩人(王孫賈和尚巧兒)的身影拉得很長,隨風飄曳,一直到天亮”,意在告訴人們,東方暮云雖為國捐軀,長眠九泉,但他的赤膽忠魂猶如萬物之源的熊熊之火,激勵著眾位志士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劉勰《文心雕龍》曰:“夫綴文者情動而辭發(fā),觀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討源,雖幽必顯?!毙≌f中多次描寫放河燈,而小說結尾的“放河燈”最為精彩?!耙股畛痢?,南妮、可怡、可心母子三人在為東方暮云等掃墓后,在淄河畔放河燈,“河燈隨水漂流,漸漂漸遠,宛如一顆顆星星在河水里蕩來蕩去,閃爍著漂向遠方”,“是夜,天空繁星點點,星漢燦爛……”洋洋灑灑40萬字的小說就此打住,言已盡而意未窮。細心揣摩,乃感到耐讀,耐品,猶如吃橄欖一樣,越細嚼越有味道。放河燈又稱放荷燈,是一種民間祭祀及宗教活動,用以表達對逝去親人的悼念,對活著人們的祝福,常在每月初一、十五和逝世忌日進行。隨著河燈的漸逝漸遠,在天有靈的壯士對南妮他們的無盡悼念一定幽幽地感到欣慰。仰望星空,繁星點點,璀璨晶瑩,每個星星都訴說著一個熠熠動人的故事,一切都那么神圣,那么神秘;星漢燦爛,暗示著后人將秉承愛國志士們篳路藍縷的精神,薪火相傳,勇往直前。
因為小說摹景抒情、烘托氣氛、塑造人物、推定情節(jié)發(fā)展、增強語言音律美和修辭美的需要,在小說中,尤其是在小說的前半部分,精致純美、如詩如畫的景物描寫隨處可見:“牛山腳,有一處常年噴涌溫水的清泉,泉水冬溫夏涼,清澈甘甜……;溪水從山中迤邐而出,出山后地勢平緩,水流就平穩(wěn)下來,加上藍天的映襯,就形成了一條淡藍色的水域,當?shù)厝朔Q之為‘藍溪。藍溪一帶,美得令人神往”。“漩渦宕開的方向正好是淄河的河床,綠綠的瓜田之間,隱隱約約地露出了大大小小、長長圓圓的瓜來,又點綴了無數(shù)的小花,真像一片綠毯上撒了無數(shù)的珍珠;遠處是一條墨綠色的絲帶,那是淄河水在靜靜地流淌,伴著落日的余輝,熠熠閃光”?!跋_?,在陽光的映襯下,泛著金光,淙淙地向遠處流去。溪邊的花草樹叢都濕漉漉的,掛著晶瑩的露珠,映著陽光,晶瑩透剔,像一顆顆珍珠灑落在上面……薄薄的輕霧在四周泛起升騰,陽光透過樹葉照射下來,形成一根根五彩的光柱,如夢幻一般環(huán)繞在可心的周圍”。“淄江之春很是嫵媚,東風過處,像一個妙齡少女展現(xiàn)著她秀美的容顏和曼妙的身姿”?!跋襁@樣散文化、詩化的描寫景色的語言,只要某個地方需要,作者一定悉心遣詞運句,聯(lián)類不窮,摹聲狀情,繪聲繪色,以少總多,情貌無遺,清音有余。寫小說最重要的就是寫人物,描寫景物實際關注的乃是人物的心靈,所以小說中許多的景物描寫都有一點浪漫,筆下頗具人情風情。正因為小說的自然風光、人文環(huán)境貼著人物描繪,貼著性格描繪,故而韜晦出了陳天潤的憨厚淳樸、陳天澤的鞠藝高強、可怡、可心的清純靈巧、南妮的敢愛敢恨、王孫賈的愛國忠君、鐘離北溪的豪氣瀟灑、東方暮云的大義殉國、穆陽的扛鼎取信等眾多個性鮮明的人物。上述人物都凝聚著先秦以來齊人堅毅不拔、好勇足智、俠義豪爽、開放豁達、富有活力的正義力量,也非常切合那一歷史時代臨淄人重教化、講德義、尚節(jié)操、重義士的典型性格和社會風習。又因為這些有血有肉的人物,或系家人親情,或是男女戀情,或為同志友情,關系密切無間,于是人物與人物之間自然產生一種烘云托月、相映生輝的人格魅力和人性光輝,強烈地生發(fā)出一種豪情悲壯、蕩氣回腸、感人至深的文學效應,直沁讀者心扉?!把灾疅o文,行而不遠”,山水有情,煙云供養(yǎng),情思如夢,摹景飽滿了人物,人物成就了小說。撥離冗雜與浮躁,靜心閱讀《神鞠》,讀者會時時感到,齊山齊水總關情的溫馨浪漫,家園河山的不可分割,國難家仇恨未消的悲歡離合,皆飽含著歷史的凝重和人性的美好,可圈可點,可評可贊。正如作者在后記中寫道:“我的故事不是歷史,卻源于歷史;不是歷史原貌,卻是歷史的風貌,是藝術化的歷史和文化,或者說是歷史和文化的藝術化?!边@是作者與讀者之間的呼應,是審美共鳴的體驗,也是作者思想境界和文學才華的顯現(xiàn)。
在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中,民情風俗是中華文化歷經(jīng)幾千年而歷久彌新的遺傳密碼,折射著歷史和時代的精華,是中華文化之根。法國著名小說家巴爾扎克說,小說是一個民族的歷史。從某種角度,也可以說小說也是一個特殊地域人們的民俗文化史?!渡窬稀匪憩F(xiàn)的齊地民情風俗,呈現(xiàn)出醇郁的抒情氣息,可謂很有特點,自然逼真。比如對每年農歷三月三和九月九牛山廟會的介紹。每逢廟會,在六天的時間里,人們或游春踏青,或秋日登高,或酬神祭祖,或以鞠會友,或買賣交易,或相知相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牛山,位于今臨淄區(qū)齊陵街道境內,海拔 174米,山體植被豐茂,山頂林木秀美,日間云氣蒸騰,入夜水氣凝聚。自春秋戰(zhàn)國以來即負盛名,被視為臨淄名山之一,膾炙人口的“臨淄八大景詩”將“春回牛山雨蒙蒙”列入八大景之一。相傳公元前26世紀,黃帝在涿鹿大戰(zhàn)蚩尤,屢戰(zhàn)不勝,遂命令大將神荼、郁壘在東海流波山捉了一只夔牛,在淄河岸邊一座山下,用牛皮做了一面大戰(zhàn)鼓,而把牛頭、牛骨埋在了山上。以后,每年夏天雨季、淄水爆發(fā),夜間,就會聽見山上凄涼的“哞哞”牛叫。因此,人們稱此山曰“牛山”。當?shù)厝舜焊颓锸蘸螅记巴郎桨菖?,祈禱山川、神牛保佑平安幸福和取得好收成。又如天潤與可怡相識時的“吃冰”,在齊地臘月里吃冰,來年肚子里是不生蟲的。為了討個吉利,所吃之冰,還須是雪化后順著房檐凝結成的“龍墜”。冰肌雪腸、冰肌玉骨、冰潔玉清,寓意太豐富了。又如天潤、天澤兄弟與可怡、可心一對雙胞胎雖已定終身,但合巹婚禮前,仍要按照齊地民情風俗一一做來:提親、合八字、下聘禮、請期、送嫁妝、鋪房、花車親迎、過門、拜堂、合巹共飲、入洞房、鬧房、祭祖、回門。史載,周代以后,婚姻禮俗日趨繁瑣,而姜太公建立了齊國,采取“因其俗、簡其禮”的治國政策,又較多地沿襲了原土著東夷人的婚姻禮俗,于是形成了齊地自己的風俗特點。當年的齊地齊人,還沿續(xù)著從先秦時就有的獨特習俗,青年男女私定終身后,到俗稱“洞房”的馬蓮臺“嬌人洞”去入洞房、過蜜月,過完了蜜月,才該成家。小說中,南妮和東娃(鐘離北溪)、天澤和可心的愛情婚姻都有這樣本真、原始的經(jīng)歷。從姜太公首封建齊始,臨淄作為春秋戰(zhàn)國時期齊國都城近800年,如果算上作為秦末復辟齊國都城和漢朝齊國王城,歷史約1200年之久。“齊地方二千余里……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彈琴、擊筑、斗雞、走犬、六博、蹋鞠者?!保ā稇?zhàn)國策·齊策》) “蹋鞠”就是蹴鞠。語言是和內容粘在一起的,小說寫南妮從偏遠的山村第一次進臨淄城“去王孫府走親戚”時,“打鐵的、鑄銅的、做骨架的、做陶器的、玩雜耍的、蹴鞠的、斗雞的、賣小吃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呈現(xiàn)出了臨淄城的集市和手工作坊聚集的地方——莊岳之間的繁華與熱鬧。悉心讀思,使人向往之,憧憬之,感嘆之。這正顯示出作者手中那支會敘事、善體物、富感情、講文采的筆的學養(yǎng)與功力。其他民情風俗,還有“天齊淵”、“白兔丘”、“金山”、“峰山”、“公冶長懂鳥語”、“皮狐子娘好狠心”等民間傳說,“小妮子,細溜溜,走起路來扭三扭”、“三月里呀青草青,我和哥哥放風箏”、“大羅盹,賣胭脂,蒸個饃饃咱倆啃”等臨淄民謠,以及“柏寢臺蹴鞠王南北爭霸”、“八蠟之俗”、“新婚夫婦拜天地”等盛況描述和“吃田螺、金絲野鴨蛋”等細節(jié)描寫,這些都是齊地民情風俗的典型表現(xiàn),有著濃郁的鄉(xiāng)土氣息,都與蹴鞠文化息息相關,讓人們看了以后,備感親切、溫馨、美好、鮮活、安適。民俗是文化的活化石,這些對民情風俗的敘寫,都準確細致地再現(xiàn)了兩千多年前戰(zhàn)國時期齊地齊人的社會生活。
豐富厚重、種類繁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蘊涵著中華民族特有的精神價值、思維方式、想象力和文化意識,凝聚著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精髓,體現(xiàn)著中華民族的生命力和創(chuàng)造力。臨淄是齊國故都,齊文化的發(fā)祥地,數(shù)千年的歷史與文化沉淀,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留下了豐富的文化遺產。保護非遺,匹夫有責?!拔恼潞蠟闀r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神鞠》正是以比較成功的景物描寫和表現(xiàn)民情風俗,為頑強地訴說臨淄的輝煌凝聚了亮麗的色彩?!渡窬稀窞槿绾伪Wo和利用好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了新的嘗試與突破;為繼承和發(fā)揚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實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實現(xiàn)中國夢增添了正能量。
李言英:山東人民出版社。
畢義星:淄博市臨淄區(qū)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