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供羅 雷興龍 余曉聰

(1.昆明學院人文學院,云南昆明650214;2.雷躍龍紀念館,云南玉溪653100)

雷躍龍年譜(下)

朱供羅1雷興龍2余曉聰3

(1.昆明學院人文學院,云南昆明650214;2.雷躍龍紀念館,云南玉溪653100)

雷躍龍;玉溪;明末;年譜

從歷代方志、碑石、譜牒、文物及明清史籍與今人研究來看,雷躍龍是明朝末期、南明時期的一位重要歷史人物。他出生于明神宗朱翊鈞萬歷三十年壬寅,17歲中舉人,18歲中進士,并以不交魏黨受崇禎帝重用。南明永歷時期,入閣宰輔,后隱居山林。雷躍龍文學優(yōu)長,《昆池篇》是其代表作。

(接上編)

崇禎十七年甲申(清順治元年,1644年),四十三歲

一月,(南京)吏部右侍郎改(北京)吏部右侍郎,教習庶吉士。

清代談遷《國榷》:“崇禎十七年正月乙未(正月庚寅朔,乙未即正月初六),雷躍龍改吏部右侍郎,張維機為禮部右侍郎,各教習庶吉士?！雹賉清]談遷.國榷[M].北京:中華書局,1958:6014.

三月,北京失守,崇禎自縊。雷躍龍先后被大順軍、清軍所俘獲,未為所用。

雷申《先祖石庵公傳》:“甲申,神京失守,屢次殉節(jié),為人解救。冒死回滇,間道往沅江征兵,謀復舉?！雹赱清]雷申.先祖石庵公傳[M]//方樹梅.滇南碑傳集.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3:44-45.

《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載方樹梅后記:“陵谷變遷,闖賊陷京師,迫受公卿偽職。公抗節(jié)不屈,賊令士卒堅守一夜。墻倒,易服而逃,全節(jié)歸里?！雹墼颇鲜∥氖费芯筐^.云南叢書: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M].北京:中華書局,2009:21375.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北京陷,被掠未死,乘間南歸?！雹苠X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7-2678.

五月,南明弘光皇帝朱由崧在南京登基,以明年為弘光元年。

十一月,張獻忠攻克成都,建立大西國政權。

南明安宗朱由崧弘光元年乙酉(清順治二年,1645年),四十四歲

逃離北京,回到云南。間赴沅江,征兵謀恢復。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北京陷,被掠未死,乘間南歸。間赴沅江,征兵謀恢復?！雹馘X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7-2678.

按:1644年三月至五月間,雷躍龍先后被大順軍和清軍所俘,被困北京。后輾轉離京回到云南,并曾往沅江“征兵謀恢復”。后于1647年被入滇的孫可望征用。此間有幾大疑點:(1)雷躍龍?zhí)映霰本┑木唧w情形如何?(2)甲申之變時,有不少明朝官員棄離北京,投奔南京,如“故御史汪承詔自言偽政府點用,堅拒南奔”,“成國公勛衛(wèi)朱元臣奔自北京,自言雜擔夫以出”等②[清]談遷.國榷[M].北京:中華書局,1958:6090、6100.。南京既為明朝陪都,虎踞龍盤之地,又是雷氏祖籍地和雷躍龍任過官職的地方,逃出北京后,他為何沒到距離比云南近很多的南京輔佐弘光帝,而是舍近求遠,回到事態(tài)不明的云南?(3)雷躍龍征兵的具體情形如何?待考。

五月,南京失守,弘光帝被清軍俘殺于北京。閏六月,南明隆武帝朱聿鍵于福州登基。創(chuàng)作《秋思四首》《綠珠樓》等作品。

按:《葵谷草》《逸余集》的具體創(chuàng)作時間難以確定,但其中有些作品應寫于甲申年國變之后。茲舉二首:一、《秋思四首》之四:“露下月茫茫,蓬壸夜未央。于今千劫夢,在昔一方航。香靄長橫霧,花開不見霜。何緣有秋興,也賦暮云黃?！笔茁?lián)寫凄清月夜,奠定基調;頷聯(lián)寫古今對比,無限感慨;頸聯(lián)寫花霧朦朧,前路未卜;尾聯(lián)問而不答,引人深思。大體看來,此詩應寫于北京失守后不久。二、《綠珠樓》:“前年傾國去年休,三月煙花四月愁。一自香消今古冷,只今誰羨綠珠樓?”昔日傾國傾城的綠珠已死,就像暮春三月繁花處處,到了四月就花殞香消使人惆悵。美人已逝,無限冷清,如今還有誰會羨慕綠珠樓的昔日風光?詩中的“前年傾國去年休”似乎暗指寫作的時間是乙酉年(1645)。

十二月初一,沙定洲發(fā)動叛亂,突襲沐府。軟禁王錫袞。

1644年,中華大地風云變幻。三月,李自成攻陷北京城,崇禎帝自縊;五月初,李自成逃離,清軍入京,紫禁城再次易主,半年之內,紫禁城的龍椅上坐過三個皇帝。緊接著,五月,南明弘光帝(朱由崧)在南京登基;十一月,張獻忠在成都建立農(nóng)民軍大西國政權。世襲鎮(zhèn)守云南的明黔國公沐天波則與明云南巡撫吳兆元、巡按吳文瀛會商征調漢族和土司軍隊,防止大西軍入滇,準備接受南明朝廷調遣。次年,1645年9月,武定土司吾必奎趁機發(fā)動叛亂,全滇震動。沐天波調集石屏土司龍在田、嶍峨土司王揚祖、蒙自土司沙定洲、寧州土司祿永命、景東土司刁勛等部,于九月間平息叛亂。此后,沙定洲仍滯留于昆明,暗中謀劃發(fā)動政變。1645年十二月初一,沙以告辭為名,率兵突襲沐府。沐天波在龍在田、祿永命等人保護下逃到楚雄,來到金滄兵備道楊畏知處。沐天波的母親陳氏、妻子焦氏未能隨行,逃入尼庵自盡③“其母陳氏、妻焦氏亦走城北普吉村之金井庵,當夜舉火自焚死?！?云南省文史研究館.滇考校注[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 2002:357.)。

沙定洲想要取代沐天波在云南的地位,下令凡是接受自己指揮的各府、縣漢族流官一律留任。并脅迫、偽造吳兆元、王錫袞給遠在福州的南明隆武朝廷上疏稱:“天波反,定洲討平之。宜以代鎮(zhèn)云南?！蓖蹂a袞崇禎年間官至吏部左侍郎,隆武時晉升東閣大學士兼禮、兵二部尚書,督師云、貴、湖、川、廣五省軍務。此間他由故鄉(xiāng)祿豐來到省會昆明,恰逢沙定洲叛亂,遭到軟禁①參見: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348-351.。

南明紹宗朱聿鍵隆武元年丙戌(清順治三年,1646年),四十五歲

八月,福州失守,隆武帝在汀州被清軍殺害。

十一月,南明紹武帝朱聿钅粵即位廣州。十二月為清軍所敗,絕食殉國。

十一月,明桂王朱由榔即位廣東肇慶,以明年為永歷元年②謝國楨.南明史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230-233.。

南明昭宗朱由榔永歷元年丁亥(清順治四年,1647年),四十六歲

三月,孫可望、李定國入滇。

據(jù)顧誠、南炳文《南明史》:大西軍首領張獻忠于1647年初戰(zhàn)死于四川西充后,其部將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率部由遵義進入貴州。之前(崇禎11年)擔任明湖廣總兵時即與張獻忠、孫可望、李定國等大西軍高級將領結識的龍在田派人去貴州面見孫可望,告知滇亂,請大西軍入滇平定叛亂。孫可望等得知這一情況后,立即決定進軍云南③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346.遵義當時屬四川省;另見:南炳文.南明史[M].北京:故宮出版社,2012:237.。大西軍“利用漢族官紳、部分土司對沙定洲的不滿情緒和黔國公在云南長期享有的威望,散布假情報,說行將入滇的大西軍是沐天波妻子焦氏家族的武裝,來云南為沐氏復仇?！雹茴櫿\.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346.此計收到奇效,一路無阻,三月二十五日,大西軍占領平彝(今云南富源),進入云南。

《石屏州志》:“沙定洲反,沐鎮(zhèn)(指沐天波)被圍楚雄,(龍)在田實左右之。及李定國入滇,在田聲勢大振?！雹蒉D引自: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337-341.可見龍在田對大西軍的入滇起了關鍵作用。

龍在田(?～1652),云南石屏龍朋舊寨人,彝族。一生南征北伐,戰(zhàn)功顯赫,歷任坐營都司、副總兵,崇禎朝官至一品榮祿大夫、左軍都督府都督。永歷六年(1652),龍在田歸里,病卒于家?！睹魇贰妨衅鋫鳍轠清]張廷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6948-6949.。

沙定洲殺害王錫袞。

據(jù)顧誠《南明史》:三月二十八日,大西軍占領交水(沾益),次日移兵曲靖。為迷惑沙定洲,孫可望占領曲靖后,不是向西進攻省會昆明,而是南下直趨沙定洲老巢阿迷州(今開遠)。沙定洲被迫于四月十八日放棄昆明,逃回蒙自故里。行前命部將杜其飛將軟禁于云南貢院(遺址在今云南大學校園內)的王錫袞殺害⑦參見: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347-348.。

沐天波與大西軍合作。

據(jù)顧誠《南明史》:四月下旬,大西軍經(jīng)宜良順利進入昆明。五月,孫可望以“盟主”身份部署兵力,李定國向南攻打沙定洲叛軍,劉文秀向北平定滇西北地區(qū),孫可望親自領兵進攻楊畏知、沐天波據(jù)守的楚雄、大理等滇西地區(qū)。明守將楊畏知在祿豐獅子口兵敗被捉,堅持不與大西政權合作。經(jīng)談判,雙方達成妥協(xié):一、不用大西年號;二,不妄殺人;三、不焚廬舍、淫婦女。孫可望接受楊畏知意見,暫以干支紀年,為后來的“聯(lián)明抗清”鋪平了道路。九月,劉文秀領兵進抵永昌(保山),以“共扶明后,恢復江山”為條件同退守永昌的沐天波談判。沐天波遭沙定洲之亂,家破人亡,決定借大西軍復仇,雙方達成合作協(xié)議。沐天波招撫各土司,到1647年十月,全省只剩下阿迷、蒙自、東川不受大西軍控制①參見: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348-351.。

雷躍龍在孫可望軍中任幕僚。與方神生(方于宣)、簡鐘交往密切并有詩文唱和。

按:這一時期,雷躍龍與方神生、簡鐘之間多有詩詞唱和。先后創(chuàng)作《鐘楷士兼寄方神生四首》、《寄懷方神生兼答情問》②《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玉溪文征》記為:“兼答情問”,《新興雷氏宗譜》記為:“兼答清問”。、《偶懷簡鐘楷士兼寄方神生四首》。

《先祖石庵公傳》:“時值流兵入滇,四府蹤跡之,差官征公,逼就道,優(yōu)禮相遇,資訪一切?！雹踇清]雷申.先祖石庵公傳[M]//方樹梅.滇南碑傳集.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3:44-45.此處“流兵”指孫可望、李定國之大西軍余部,即原張獻忠麾下的農(nóng)民起義隊伍?！八母奔磳O可望“東府”、劉文秀“南府”、李定國“西府”、艾能奇“北府”,此四人為大西軍四大部將。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記載:“孫可望入滇,(雷躍龍)與馬兆羲、丁序琨、張重任、姜之璉、閃仲侗皆逼受職。躍龍為育英館大學士用事?！雹苠X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8.

南明永歷二年戊子(1648年),四十七歲

十月,沙定洲叛亂被平息。

據(jù)顧誠《南明史》:永歷二年五月,艾能奇征東川,中毒箭身亡。孫可望派兵平定東川。七、八月間,李定國、劉文秀南征沙定洲控制的阿迷、蒙自,將沙定洲圍困在其老寨佴革龍,控制水源,沙被迫投降。十月,沙定洲在昆明被處死、剝皮⑤參見: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351-352.。孫可望控制云南全境。

撰寫《龍在田將軍之母李太夫人贊頌碑》。

原碑已無存,立碑年代及碑文來源無考(暫定永歷二年)。1992年4月?lián)队裣恼鳌匪毡?由牛永元補書、夏光興刻石重立。仿碑現(xiàn)存玉溪瓦窯村元代古窯遺址碑廊,碑文末尾署名:“賜進士第育英館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經(jīng)筵日講前吏部左侍郎新興州雷躍龍頓首拜撰?！贝吮姆謨蓚€部分,第一部分寫撰碑緣起,第二部分寫龍母李太夫人能耕善織、博學多才、堅貞不屈的懿德,為培養(yǎng)出龍在田這樣的大明將才推燥居濕、不求同甘的勞苦功績?？祭总S龍被封“禮部尚書”為南明永歷十年(1656),文中提到他曾在石屏與龍在田見面“班荊一話、捫虱而談”。龍在田卒于1652年,兩人會面應在1652年之前。故,此碑文應寫于龍在田過世之前,而署名“禮部尚書”應為后人刻碑時補加。存疑備考。

南明永歷三年己丑(1649年),四十八歲

孫可望向在肇慶的永歷帝請封秦王。

為節(jié)制李定國和劉文秀,孫可望想通過永歷加封,使自己的爵位高于二人。永歷三年(1649)二月,孫可望派使者前往廣東肇慶,同永歷朝廷聯(lián)系。永歷帝接受堵胤緒的建議,勉強同意封孫可望為平遼王(二字王,郡王)。而潯州守將陳邦博與中軍胡執(zhí)恭出于私利,利用永歷帝頒發(fā)的空白敕書私封孫可望秦王(一字王,親王),并先于朝廷派遣的

使者冊封孫可望。孫可望接到兩封不同的敕書,極為不滿①參見: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612-621.。

六月,任孫可望政權宰相。

計六奇《明季南略》載:永歷三年乙丑,六月,孫可望“以(前)吏部侍郎雷躍龍為宰相……(前)禮部主事方于宣(方神生)為翰林院編修……”②[清]計六奇.明季南略:卷十二[M].北京:中華書局,1984:417.;錢海岳《南明史》載,孫可旺“既有云南,恥名不雅,改為可望,自稱平東王。任僎、方于宣倡議尊為國主,制鹵簿,定朝儀,設六卿。以雷躍龍為相,用甲子紀年,撤呈貢、昆陽二城磚石為王府。”③錢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5493-5494.

按:雷躍龍擔任宰相應為孫可望所逼,與《先祖石庵公傳》“時值流兵入滇,四府蹤跡之,差官征公,逼就道,優(yōu)禮相遇,資訪一切”記載相符。

南明永歷四年庚寅(1650年),四十九歲

正月,清軍攻占廣州,永歷帝由肇慶遷往廣西梧州。孫可望控制貴州。

大西軍進入云南后,在與沐天波合作、平定沙定洲之亂、控制云南全境后,再向貴州進軍。貴州全省迅速被大西軍控制,為北上抗清奠定了基礎④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641.。

雷躍龍、嚴似祖、吳宏業(yè)等滇籍明朝官吏與大西軍聯(lián)合作戰(zhàn),西南一度國泰民安⑤尤中.云南民族史[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4:451.。

十二月,清軍陷桂林,瞿式耜不降被殺,陳邦傳不戰(zhàn)請降。永歷帝遷往南寧。

南明永歷五年辛卯(1651年),五十歲

在貴州、云南輔佐孫可望。

五月,孫可望在貴陽殺害明云南巡撫楊畏知,永歷帝被迫封孫可望“秦王”。

孫可望占據(jù)貴陽,欲遷永歷帝至貴陽“挾天子以令諸侯”,永歷臣僚多憚懼孫可望,建議或逃海濱依靠李元胤,或入安南(越南)避難,或渡海到臺灣投靠鄭成功,而馬吉翔、龐天壽主張入黔。永歷帝深知孫可望跋扈,不愿依靠,而海濱又相距遙遠,難以決斷,兩次廷議未果。

年底,清軍進逼,相距僅百里。永歷帝倉惶南奔至黔、桂交界處的廣南。

南明永歷六年壬辰(1652年),五十一歲

向孫可望力陳匡扶大義,迎永歷帝至貴州安隆駐蹕。

雷申《先祖石庵公傳》:“公歷陳匡扶大義,乃奉圣于安隆。”⑥[清]雷申.先祖石庵公傳[M]//方樹梅.滇南碑傳集.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3:44-45.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躍龍為育英館大學士用事,力陳匡扶大義,可望卒奉駕安龍?！雹咤X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8.

永歷六年(1652)正月,孫可望遣總兵王愛秀至廣西迎朱由榔入貴州。二月初六,永歷朝廷自廣西南寧府移至南盤江上游滇、黔、桂三省結合部的貴州安隆千戶所(今貴州省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安龍縣)⑧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665.。因嫌“安隆”不雅,改稱安龍府。安龍由此成為南明“黔都”。

同年,以李定國(東路軍)、劉文秀(北路軍)為主將的云南聯(lián)明抗清大軍展開北伐。李定國入貴州、湖南、廣西;劉文秀入四川,勢如破竹。清廷“大為震動,甚至打算放棄對南方的繼續(xù)進攻而退保北方,造成南、北對峙的形勢?！焙笠驅O可望擁兵作梗、自立,削弱了北伐軍力量,李定國首尾難顧,未能收復失土,導致北伐流產(chǎn)①尤中.云南民族史[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4:451.。

南明永歷七年癸巳(1653年),五十二歲

清廷命洪承疇經(jīng)略湖、廣、云、貴,兼理糧餉,便宜行事。

任命洪承疇為五省經(jīng)略是在永歷七年(清順治十年,1653年)五月。開初經(jīng)略范圍是湖廣(今湖北、湖南二省)、廣東、廣西、云南、貴州等處地方②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741.。

孫可望陰謀稱帝,在貴陽建立政府,設立文武百官。

永歷帝播遷安龍之后,朝廷大權已經(jīng)被孫可望掌握,“軍國大事都由孫可望在貴陽裁決”③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849.。據(jù)李天根《爝火錄》卷二十二記載:“時可望假天子名號令中外,調兵催餉,皆不上聞。生殺予奪,任意恣肆。帝在安龍,一不與聞?！雹躘清]李天根.爝火錄:卷二十二[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6:882.

孫可望在貴陽自設內閣、六部、科道等官,地方文臣武將也一概自行任命……實質上是帝制自為⑤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853.。

促成丹陽賀王盛等復明力量與永歷王朝的南、北聯(lián)合。平一統(tǒng)、賀王盛復明案發(fā)生。

賀王盛,字周兼,號無黨,鎮(zhèn)江府丹陽縣(今江蘇省丹陽市)人,崇禎中天津巡撫賀世壽子。天啟元年(1621)舉人,崇禎元年(1628)進士。歷官山東諸城知縣、兵部職方主事、大理寺副使、太仆寺丞、太仆寺右少卿?！皣L擾疏論閣臣溫體仁、閹巨王坤,直聲震天下。”李自成克京師,賀王盛迎降,任驗馬寺丞,后逃歸。入清以后,賀王盛拒絕出仕,暗中從事復明活動⑥何齡修.平一統(tǒng)賀王盛復明案始末[J].歷史檔案,1994(1):78-82.,并在原弘光朝禮部尚書錢謙益的策劃支持下,力圖在內地、海上義師和云、貴大西、永歷朝之間建立聯(lián)絡與呼應。

永歷七年(1653)三月,身在丹陽的賀王盛主動聯(lián)絡永歷政權,永歷帝也委派楊聲遠(黃表)到江南一帶活動⑦何齡修.平一統(tǒng)賀王盛復明案始末[J].歷史檔案,1994(1):78-82.。因孫可望在貴陽建立政府,“以吏部侍郎雷躍龍為宰相”⑧[清]計六奇.明季南略:卷十二:孫可望脅封謀禪本末[M].北京:中華書局,1984:417.,而雷躍龍原是賀王盛的房師(事見崇禎元年條目),賀王盛認為應該經(jīng)由高居宰相之位且曾是自己房師的雷躍龍與永歷政權直接溝通。于是派睦本、姚志卓前往貴州,帶書給雷躍龍,“(睦)本行至湖廣湘潭縣,因病不能前進。姚志卓自己去了,后回來帶得永歷三件偽敕并孫可望札檄、雷躍龍回書五件,十一月交付與(賀)王盛”⑨江南總督馬國柱殘題本[M]//臺灣中央研究院.明清史料:己編:第2本.北京:中華書局,1987:186-188;何齡修.平一統(tǒng)賀王盛復明案始末[J].歷史檔案,1994(1):78-82.。在五件文書中還有孫可望寄給賀王盛的“兵部侍郎敕諭一道”。姚志卓此行成功,標志著賀王盛與永歷政權之間直接聯(lián)系的建立(10)何齡修.平一統(tǒng)賀王盛復明案始末[J].歷史檔案,1994(1):78-82.。一個多月后,張煌言率領的南明義軍水師艦隊大舉進入長江,三次逼近南京,清廷甚為恐慌。據(jù)此可知,以雷躍龍為中介的南、北聯(lián)合取得了實效。

南明永歷八年甲午(1654年),五十三歲

在貴州輔佐孫可望?！笆讼壬z”事發(fā)。

永歷帝在孫可望的逼脅下,處境非常困難,一再派使者攜帶密詔讓李定國領兵救駕①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860.,進而引發(fā)出“十八先生案”②永歷八年(1654),永歷帝派密使敕令李定國救駕,后不慎泄密,被馬吉翔告發(fā)。謀劃諸人為避免牽連皇上,謊稱是部分朝臣勾結內監(jiān)、瞞著永歷帝所為。孫可望遂脅迫朱由榔定以“盜寶矯詔,欺君誤國”之罪,于永歷八年四月初八,將大學士吳貞毓等18人全部處死,時人收遺骸葬于西山麓之馬長壩。這就是南明史上著名的“十八先生案”。。

平一統(tǒng)、賀王盛領導的復明運動失敗。

據(jù)《平一統(tǒng)賀王盛復明案始末》,平一統(tǒng)原是活躍在山東樓州(今河南范縣攫城鎮(zhèn))、范縣(今河南范縣東)一帶榆園軍的綠林好漢頭目,或在清軍進入山東時投向明朝。他主要活躍于南京附近,在長江以南廣泛串聯(lián),收聚從事復明運動人員,為南明軍隊斂取軍餉。永歷八年(1654)正月,平一統(tǒng)、賀王盛伙黨,闞名世的部下副將吳鼎到鎮(zhèn)江,拿著督師閣部的委牌去找程龍、葉方,不巧被徽州府休寧縣(今屬安徽)生員程揚察覺并告發(fā),全案由此而被清朝破獲。除少數(shù)人逃脫外,案內絕大多數(shù)人被捕,關押在南京明故宮內。清兩江總督馬國柱等進行了殘酷刑訊,并于四月前后,將吳鼎、闞名世、平一統(tǒng)等十人處斬。睦本“被系不屈,觸階死?！标懸还?、黃文燁自殺身亡。八月間,馬國柱又奉旨在南京將賀王盛、冷應祥二人處斬,趙成甫、江之龍等八人處絞③何齡修.平一統(tǒng)賀王盛復明案始末[J].歷史檔案,1994(1):78-82.。平一統(tǒng)、賀王盛領導的復明運動慘遭失敗,賀王盛等隨身秘藏之孫可望札檄、雷躍龍回書五件下落不明(據(jù)說已被燒毀),書札內容不得而知。該案為清初全國性復明運動中的要案之一。

南明永歷九年(1655年),五十四歲

在貴州輔佐孫可望。

五月,孫可望遣白文選赴安龍遷永歷帝至貴陽,白文選以等待李定國到來而未移駕。

朱由榔第五子朱慈煒(封涪悼王)、第六子朱慈熠(封沔殤王)、第七子朱慈焯(封澧沖王)先后夭亡,葬于安龍城郊玉屏山麓,陵墓稱“三王墓”、“皇墳”④“三王墓”,原以石板砌成八方形,每面刻有龍紋浮雕,墓頂系仿宮殿式石刻筒瓦。民國32年(1943),安龍縣培修古跡委員會在整修古墓時發(fā)掘出三塊墓志銘,據(jù)墓志銘得知所葬為永歷帝之三位幼子。。

十二月,孫可望復遣葉應楨至安龍,催促永歷帝移駕,因白文選出面力阻未行⑤貴州省安龍縣志編纂委員會.安龍縣志[Z].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

南明永歷十年丙申(1656年),五十五歲

李定國奉迎永歷帝入云南,駐蹕昆明。

永歷八年(1654)冬,新會之戰(zhàn)李定國大敗,撤至廣西南寧休整,聯(lián)合“東勛”(鄭成功)共扶明室的希望落空。永歷十年正月間,李定國親赴安龍并從孫可望控制之下救出永歷帝⑥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861.。三月二十六日,永歷帝在李定國軍隊護送下進入昆明。昆明自此成為南明的“滇都”⑦尤中.云南民族史[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4:450-456.。雷躍龍回到云南,輔佐永歷,入閣宰輔。任永歷朝禮部、刑部尚書(正二品)、東閣大學士①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M].北京:中華書局,2006:1372.。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永歷十年三月入朝,拜禮、刑二部尚書、東閣大學士?！雹阱X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8.

《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方樹梅題識:“迨永明王入滇,復起,入閣辦事?！雹墼颇鲜∥氖费芯筐^.云南叢書: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M].北京:中華書局,2009:21375.

據(jù)顧誠《南明史》,1656年四月,永歷封文武百官,“朝廷的文臣有大學士扶綱、雷躍龍、吏部尚書張佐宸、吏部文選司郎中汪蛟、工部尚書王應龍、戶部左侍郎龔彝、兵部左侍郎孫順、刑部左侍郎冷孟銋、通政使尹三聘、詹事府正詹事楊在、大理寺寺丞張重任等?！雹茴櫿\.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867-868.

永歷帝封雷躍龍?zhí)由俦?加封光祿大夫,褒封四代。

據(jù)《新興雷氏宗譜》“褒封四代”圣旨:雷躍龍封“光祿大夫”,元配李氏贈“一品夫人”;雷躍龍的曾祖父雷霄、祖父雷鳴元、父雷一聲贈“光祿大夫太子少保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曾祖母姜氏、祖母李氏、母梁氏贈“一品夫人”。一道圣旨,封贈八人。

按:“太子少保”、“禮部尚書”都是正二品,“東閣大學士”雖與皇室關系親近,卻僅為五品。但永歷封雷為“光祿大夫”,是從一品,這體現(xiàn)了永歷帝對雷躍龍的恩寵。褒封四代,堪稱雷躍龍數(shù)十年仕宦生涯所獲之最高政治榮譽。又,按“生封死贈”常規(guī),雷躍龍原配李氏此前已經(jīng)去世。

又按:“褒封四代圣旨”中有“風神肅穆,器宇淵泓”、“當年變起滄桑,潛身霧豹,際此云從風起,式咨浴月補天,若涉巨川,實賴操舟之力,譬成大廈,端賴奠礎之平……逢商室之甘盤……皇祖知卿固厪多壘之恥……”等語,可以看出永歷朝廷對雷躍龍十分倚重和信任,甚至將雷躍龍比喻為商朝之賢臣名相甘盤⑤甘盤,生卒年不詳,中國商朝名相,甘姓始祖之一。殷之賢臣,是當時全國知名的有道德者。,將他甲申之變,身陷北京,遭逢生死考驗,爾后逃回云南的那段坎坷經(jīng)歷和隱情,視為霧豹之潛身⑥“霧豹”,典出《列女傳》卷二《賢明傳·陶荅子妻》:南山有一種黑色的豹子,為了能夠長出花紋,躲避天敵,甚至可以在霧雨天氣里連續(xù)七天不吃東西。后因以“霧豹”指隱居伏處，退藏避害的人。。圣旨最后說“愿言殫心,尚有后命,欽哉?！贝文?永歷十一年正月),永歷果然將雷躍龍升任為太子太保。(詳見永歷十一年條目)

擴修新興州研和大塋莊雷氏家族墓地。

按:永歷封雷躍龍為“光祿大夫”,褒封雷家四代之后,命禮部按一品規(guī)制擴修大塋莊雷氏家族墓地:重修墓室墳塋,增加冥器,新辟神道,立誥封碑一座、石獅、石象、石馬、石鹿各一對。按明代墓葬規(guī)定,四對石獸正是一品官員的規(guī)格⑦據(jù)考,明代對官員封贈、葬儀都有一整套嚴格規(guī)定。封贈,通常不過三代;墓前石獸,二、三品官員立三對(6只,如保山張志淳墓地),四、五品官員立兩對(4只),六品以下禁止立石獸。褒封四代、大塋莊墓地立四對(共8只)石獸,為一品規(guī)格葬制無疑。。

永歷朝廷大量鑄造南明官印,雷躍龍持有“云龍州印”等待頒發(fā)。

1990年8月,玉溪高倉梁王壩雷氏祖墳墓地出土了一枚南明官印“云龍州印”(注:云龍州即今大理白族自治州云龍縣)。此印為黃銅鑄造,橢圓柄方印,上窄下寬,印面有邊框,印文為“云龍州印”,字體筆畫回環(huán)重疊,充滿印面,系“九重篆”。印背面有二十字陰文楷書“永歷十年八月□日、禮部造、永字三仟肆佰肆拾玖號”,為雷躍龍掌管永歷朝禮部事務的實物證據(jù)。

沐天波為雷躍龍立“天朝柱石”牌坊一座。

據(jù)清代康熙《新興州志》,“天朝柱石,在州城內,明黔國公沐天波為禮部尚書雷躍龍立”①[清]任中宜,徐正恩.新興州志[M].梁耀武,點校.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60.。

按:《新興州志》未記載沐天波為雷躍龍立牌坊的時間,推測是在朝廷對雷躍龍褒封四代之后。先有皇帝封賜,后有勛臣表彰,體現(xiàn)出雷躍龍在永歷朝廷的地位和重要性。

南明永歷十一年丁酉(1657年),五十六歲

永歷朝宰輔。

一月,晉升太子太保(從一品)、文淵閣大學士。上呼先生而不名。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十一年正月,晉太子太保、文淵閣,上呼先生而不名。”②錢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8.

雷申《先祖石庵公傳》:“上眷寵非常,每呼先生而不名。褒封四代,贈榮祿大夫、太子太保、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如故。”③[清]雷申.先祖石庵公傳[M]//方樹梅.滇南碑傳集.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3:44-45.

按:2014年12月底,雷躍龍紀念館曾對部分大塋莊墓地出土殘碑進行還原,其中一塊碑石落款為“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孝男躍龍立石”(詳見康熙二十年條目)。據(jù)此推斷,永歷十年,雷躍龍受永歷帝褒封四代,之后擴建大塋莊墓地。工程完工或為永歷十一年正月。此時雷躍龍升任太子太保,但仍為“東閣大學士”,還不是“文淵閣大學士”。雷躍龍從“東閣”轉“文淵閣”的時間,或在升任太子太保之后不久,有可能正月初升太子太保,正月末轉文淵閣。而大塋莊墓地的修建正好完成于這一時段。故此,碑文有“太子太保、東閣”而無“文淵閣”?？紤]到永歷朝廷所在地“滇都”昆明距離新興州(玉溪)并不遠,此種假設可以成立?！皹s祿大夫”,依《新興雷氏宗譜》或為“光祿大夫”之誤。備考。

孫可望內犯,兵敗降清。

據(jù)顧誠《南明史》:八月初一,孫可望親率十四萬大軍從貴陽出發(fā),進犯云南。李定國、劉文秀奉永歷帝詔令統(tǒng)領三萬大軍阻止孫可望入滇。八月十九日,雙方大戰(zhàn)于曲靖三岔口。因師出無名,白文選、馬惟心等人陣前反戈,孫可望十幾萬大軍頃刻瓦解,僅率十五、六騎逃往貴陽。此后一路后撤,退至湖廣,只剩下家人及四百人的衛(wèi)隊。十一月十五日,在追兵窮追不舍,部下眾叛親離的情況下,孫可望向清廷湖南當局投降。孫可望盡泄永歷朝廷虛實,幫助清朝招降舊將、瓦解南明抵抗力量④參見: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877-894.。孫可望的內犯與降清,嚴重削弱了永歷朝廷實力,并加速了永歷政權的滅亡。

南明永歷十二年戊戌(1658年),五十七歲

永歷朝宰輔。

正月,永歷帝追贈吳貞毓等人,遣使至安龍為“十八先生”昭雪、樹碑,永歷帝親題碑文:“明十八先生成仁之處”①貴州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貴州省志·文物志[Z].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六月,清軍大舉進攻云、貴。

十一月,清將卓布泰擊殺鎮(zhèn)守安龍的明將李成爵,攻取安龍,改為“安籠所”。清三路大軍進逼昆明,永歷朝臣就移蹕路線產(chǎn)生分歧。

據(jù)顧誠《南明史》:永歷十一年(1657),清廷命信郡王多尼總統(tǒng)三路之師,大舉伐明。十二年(1658),清軍從湖廣、四川、廣西三路進攻貴州、云南,南明軍隊節(jié)節(jié)敗退。李定國建議移蹕,永歷帝和晉王李定國決定北上四川,而馬吉翔、馬雄飛、金維新等人卻密謀西撤永昌。在已有部將進入四川后,李定國被馬、金等人蒙蔽向永昌西撤,造成力量分散與人心渙散,加快了永歷政權的覆亡②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900-922.。并且西撤之后再入緬,直接造成永歷帝身邊缺少兵馬而任由緬人宰割的悲慘結局。

按:馬吉翔等人在秘議移蹕時曾提及雷躍龍“此老(文安之)非扶(指扶綱)、雷(指雷躍龍)之比,我安得不避賢路”③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913.,說在四川的文安之如迎駕有功,就會有一批人士進入內閣,勢必排擠馬吉翔等人。由此可知,雷躍龍、扶綱等人雖為朝中大臣,卻勢單力薄,對馬吉翔等奸人無力約束。

隨駕抵廣通,為亂兵所執(zhí)。送至洪承疇處,不屈,被釋。

雷申《先祖石庵公傳》:“……闕后隨駕抵廣通。亂兵紛紛起,遂為所執(zhí),送于洪經(jīng)略,中途痰疾作而卒,時庚子(1660)十月二十八日也?！雹躘清]雷申.先祖石庵公傳[M]//方樹梅.滇南碑傳集.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3:44-45.

《新興雷氏宗譜》載有另一篇《石庵祖?zhèn)鳌?落款:“裔孫雷申謹序”),稱:“隨駕抵于廣通,亂兵紛起,又值痰疾發(fā)作,避難于山中,我朝大師入滇,經(jīng)略洪公差官尋訪,送回新興,辛丑(1661)正月一十八日卒于家。”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上幸緬甸,扈從至廣通相失。清兵執(zhí)至洪承疇所,不屈?！雹蒎X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8.

按:“廣通兵亂被執(zhí),因痰疾死于庚子(1660)”與“被洪承疇尋訪送歸,辛丑(1661)卒于家”這兩種說法都站不住腳,而錢海岳的《南明史·雷躍龍傳》與《新興雷氏宗譜》所記“享年七十九壽”不謀而合,或更接近真相⑥參見:朱供羅,余曉聰.雷躍龍卒年考辨[J].玉溪師范學院學報,2014(7):28-32.。

南明永歷十三年己亥(1659年),五十八歲

永歷朝宰輔。

按:雷躍龍雖在永歷十三年仍名列宰輔,但他未必和永歷皇帝一道進入緬甸,情況與郭之奇相似。永歷五年(1651)二月,朝廷以“禮、兵二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召(郭之奇),未至”⑦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M].北京:中華書局,2006:1369.,但從永歷五年(1651)至十五年(1661),郭之奇卻一直名列宰輔。直到永歷十五年(1661)八月,他在交趾(今越南)被清兵所執(zhí)⑧參見: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M].北京:中華書局,2006:1375.。所以,名列宰輔未必和永歷帝在一起。反之,如果雷躍龍進入了緬甸,就應該會延續(xù)他的宰輔官職,除非他死亡、被殺或被

罷免。但考證結果,雷躍龍并沒有名列永歷十四年、十五年宰輔名單,也沒有“卒”或

“罷”、“免”等記錄。由此亦可見,雷躍龍并沒有追隨永歷帝進入緬甸。

閏正月二十六,永歷帝逃入緬甸。

據(jù)顧誠《南明史》:閏正月二十五日,朱由榔率文武官員至中緬邊境。馬吉翔與人密謀趁夜黑縱兵擄掠,連永歷皇帝也遭搶劫,不少將士趁亂逃散。二十六日,永歷同意守關緬兵“盡釋甲仗”之要求,下令自行解除武裝、進入緬甸,從此在外邦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李定國既要在邊境地區(qū)繼續(xù)抗擊清軍,又擔心永歷帝的安危,顧此失彼,心力交瘁①參見: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968-971.。

南明永歷十四年庚子(1660年),五十九歲

隱居,為僧騰越雪山。

《明新興雷石庵尚書遺集》李根源跋:“躍龍薙發(fā)為僧,隱于騰越雪山中。同時隱于雪山者尚有宦游三人、騰士三人,曰周東華、曰徐宏泰、曰蕭道明、曰葉奕、曰段真、曰吳茂桂,皆騰陽士人,與周東華同隱于雪山者。此外隱于寶峰山尚有鄉(xiāng)賢胡二峰先生?！雹谠颇鲜∥氖费芯筐^.云南叢書: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M].北京:中華書局,2009:21380.另見:陳垣.明季滇黔佛教考[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409-410.兩處所述的言辭略有差異?？箲?zhàn)時期,李根源寫有一首七絕《吊北齋公房陣亡團長覃子斌》,也表明雷躍龍隱居騰越雪山,具體地點為騰云寺。詩云:“不顧昂藏百戰(zhàn)身,拼將熱血洗煙塵。騰云寺是表忠觀,香火又增覃子斌?！雹垴颖?1892～1944),湖南人,民國2年(1913)畢業(yè)于云南陸軍講武堂。滇西抗戰(zhàn)時任中國遠征軍第54軍198師598團團長。民國33年(1944)5月11日,在指揮北齋公房戰(zhàn)役(此時他晉升副師長、陸軍少將的委任狀正在下達途中)時兩只手被炸傷,一條腿被炸斷,仍令戰(zhàn)士背負其指揮戰(zhàn)斗,一舉攻下日軍堡壘。6月2日因傷勢過重犧牲,歸葬湖南。電視連續(xù)劇《我的團長我的團》中的團長原型。《表忠觀》原為北宋詩僧法照(1185～1273)為紀念五代十國吳越國錢氏諸王而立的一所祠廟所作的一首七言絕句:“錢王古廟鎖莓苔,華表秋深鶴不來。昨夜石壇風露重,凌霄花落鳳仙開?！贝嗽姼接凶⑨?“騰云寺為明末遺臣逃隱聚會之所,舊祀有太仆寺卿胡璇、戶部(應為“禮部”之誤)尚書雷躍龍、云南布政使徐宏泰、諸生葉奕、段真、吳茂桂暨先十世祖指揮僉事鎮(zhèn)雄公(指李根源第十代先祖李鎮(zhèn)雄)諸神主,清宣統(tǒng)一年(1909)余赴片馬(即北齋公房,為連接緬甸之古道。今屬怒江州瀘水縣片馬鎮(zhèn)),道經(jīng)山尖拜謁之”④萬仁元,方慶秋.中華民國史史料長編:中央社密芝(支)那十四日專電[M].臺北: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民國34年(1945):104-105.。

陳垣《明季滇黔佛教考》,將雷躍龍與唐泰、錢邦芑、鄧凱等26人一道列為“遺民之逃禪者”⑤陳垣.明季滇黔佛教考[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409-410.。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為僧騰越雪山?！雹掊X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8.

按:雷躍龍隱居山林一事,為數(shù)種史料所證明。雷躍龍當年與胡二峰、徐宏泰等隱居于遠離騰沖縣城二百里、海拔3000多米的騰越雪山(今高黎貢山)騰云寺一帶。騰云寺始建于南詔,明代擴建,距離中緬邊界線約50里,距離永歷帝駐蹕之地瓦城1000余里。清宣統(tǒng)元年(1909),李根源去片馬途經(jīng)此地,曾往騰云寺拜謁,并親眼見到寺內供奉著的雷躍龍神主牌位。寺內還供奉有胡二峰、徐宏泰、葉奕、段真、吳茂桂及李根源第十代先祖李鎮(zhèn)雄,他們都不是逃緬或與咒水之難有關的人士。作《杯湖亭憶舊》。

《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載《杯湖亭憶舊》:“杯湖亭上不勝思,為憶年年秋早遲。同是好花開落處,可憐明月缺圓時。參橫斗轉雞鳴矣,人去臺空室遠而。誰道離別千古恨,悠悠此際即天涯?！秉S膺以為,此詩即“尚書赴難絕命詞也。杯湖亭……舊為尚書所建……蓋少壯釣游,從此一去不返,故托言憶舊耳。曰:別離千古恨,此際即天涯。誓不生還,聲淚俱下矣,主辱臣死,今古同悲?！雹僭颇鲜∥氖费芯筐^.云南叢書: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M].北京:中華書局,2009:21368.此詩應作于永歷帝西逃前后。

吳三桂借對緬甸用兵,欲鞏固其“云南王”的地位。

據(jù)顧誠《南明史》:永歷十四年(1660),清廷命吳三桂留鎮(zhèn)云南。吳三桂以“云南王”自居,極力主張用兵剿滅流亡緬甸的永歷帝及南明在云南的殘余勢力。四月三十日,清廷同意吳三桂進剿。八月,清廷決定出兵緬甸,迫使緬方交出永歷,并清剿在云南邊境地區(qū)繼續(xù)抗清的李定國軍②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1005、1008、1014.。

南明永歷十五年辛丑(1661年),六十歲

七月十九日,咒水之難事發(fā),永歷帝四十二位隨行官員被殺,無雷躍龍。

吳三桂親率大軍逼近中緬邊境,發(fā)生政變的緬甸當局不愿開罪已立穩(wěn)腳跟的清廷,決意“配合清兵,消滅殘明勢力,以便保境安民。”③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1008.據(jù)《明史》:“時緬甸弟弒兄自立,欲盡殺文武諸臣,遣人來言曰:‘蠻俗貴詛盟,請與天朝諸公飲咒水。’……至則以兵圍之……凡殺四十二人……惟都督同知鄧凱以傷足不行,獲免。時(清)順治十八年七月也?！雹躘清]張廷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7168.

據(jù)鄧凱《也是錄》、劉茝《狩緬紀事》、劉健《庭聞錄》,咒水之難發(fā)生的具體日期是永歷十五年(順治十八年)七月十九日⑤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1012.。

按:咒水之難,作為南明史上影響深遠的重大事件,明清史籍、后人著述及國外學者多有記載,其中夾帶有雷躍龍去了緬甸并死于咒水之難的傳說。如嚴天駿《明故太子少保經(jīng)筵講官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雷公石庵神道碑》:“桂王走緬,公實與黔國公沐天波從亡,同殉咒水之難,此說近確?！雹轠清]嚴天駿.明故太子少保經(jīng)筵講官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雷公石庵神道碑[C]//玉溪市檔案局(館).玉溪碑刻選集.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9:62-64.但更多的史料(包括最新發(fā)現(xiàn)的《新興雷氏宗譜》)則無此記錄。如幸存者鄧凱撰《也是錄》載,咒水之難發(fā)生之時,共有42名永歷帝大臣、隨從殉難,其中沒有雷躍龍的名字。鄧凱是永歷帝的護衛(wèi)總兵,因不滿馬吉翔分發(fā)緬王所送稻谷不公,被“打翻在地,傷足不能行走”⑦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976.,以此未渡河飲咒水,得以幸存。后獲釋歸滇,出家晉寧普照寺。作為咒水之難的當事者與見證人,若事發(fā)時雷躍龍在場,鄧凱不可能漏記。這一點,從其他史家所記,如《明史》、《爝火錄》、《小腆紀傳》、錢海岳、顧誠、南炳文三部《南明史》、清光緒《騰越州志》等,所記事發(fā)經(jīng)過,殉難人數(shù)、姓名基本相同,唯獨不見雷躍龍,也可得到印證。也有人否定或持有懷疑,如明末清初史家番禺屈大均(1630-1696)《安龍逸史》:“其未扈從者(指未跟隨永歷帝入緬甸者),如東閣大學士雷躍龍、大冢宰(吏部尚書)張佐宸、大司農(nóng)(戶部尚書)龔彝、司馬(兵部尚書)孫順、司寇(刑部尚書)尹三聘、左都御史錢邦芑等皆輔弼大臣,或扶病投清,或潛蹤茍活,或祝發(fā)沽名。”①[清]屈大均.安龍逸史:卷下[M]//任可澄.黔南叢書:第五集:第一冊.貴陽:貴陽文通書局代印,民國27年(1938):21、37.《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方樹梅按語:“明亡,公隱雪山,殉咒水諸說,公族譜中未載,今附注于此,以備參考?！雹谠颇鲜∥氖费芯筐^.云南叢書: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M].北京:中華書局,2009:21375.屈大均將雷躍龍列入“未扈從者”,而方樹梅則稱,他所見之雷氏族譜沒有“咒水之難”的記錄,他本人或對此傳說持有懷疑。國外學者的著述里也未見記載③[美]司徒琳.南明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日]小野和子.明季黨社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綜上可以確定,雷躍龍當年或曾隨永歷帝西撤,但并沒有進入緬甸。咒水之難發(fā)生時他滯留于國內而不在緬甸,“咒水之難”與雷躍龍無關。

十二月初三,緬甸國王向吳三桂交出永歷帝。

據(jù)顧誠《南明史》:永歷十六年(清順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初一,清軍逼近緬甸國都阿瓦城(今曼德勒),緬王大驚,下令送出朱由榔父子,以避免卷入明、清之爭。初三日,吳三桂向緬甸國王發(fā)出交出永歷帝的檄文,并索要咒水之難中死難諸臣尸首,緬甸國王照辦④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1017-1018.。永歷帝及隨身眷屬被押解回國,三個月后回到昆明⑤[美]司徒琳.南明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67.。

南明永歷十六年壬寅(清圣祖康熙元年,1662年),六十一歲

四月二十五日,永歷帝父子被殺害于昆明金蟬寺。

據(jù)顧誠〈南明史〉,“四月二十五日……(吳三桂派人)把朱由榔父子和王維恭子抬到門首小廟內,用弓弦勒死?！雹揞櫿\.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1020.

今昆明翠湖邊,華山西路(俗名“逼死坡”)原金禪寺舊址,立有民國元年(1912)石碑一塊,上書:“明永歷帝殉國處民國元年季冬月下澣三迆士民恭建”。該碑于2003年被公布為文物保護單位。

李定國病逝(1621～1662)。

永歷帝父子被清軍殺害的噩耗傳來,李定國傷心備至,憤郁不已。六月二十七日暴病死于景線(亦作錦線,現(xiàn)泰國境內)⑦顧誠.南明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1024-1026.。李定國之死標志著大西軍余部抗清斗爭的結束。

清圣祖康熙十七年戊午(1678年),七十七歲

題“善”字留贈后人。

據(jù)雷氏族人傳說,雷躍龍出家后,其裔孫曾往隱居處探訪。雷躍龍告誡家人要與人為善,并題寫一個“善”字交由裔孫帶回老家,后被人制成一字匾收藏至今。

康熙二十年辛酉(1681年),八十歲

病逝歸葬新寧(高倉一帶舊稱)。

《新興雷氏宗譜》:雷躍龍“享年七十九壽”。

錢海岳《南明史·雷躍龍傳》載:“為僧騰越雪山,后死新寧?！雹噱X海岳.南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6:2678.

《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方樹梅按語:“明亡,公竟以身殉。公之衣冠墓,葬于今之高倉屯后云?！雹僭颇鲜∥氖费芯筐^.云南叢書:明雷石庵胡二峰遺集合刊[M].北京:中華書局,2009:21375.

《明故太子少保經(jīng)筵講官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雷公石庵神道碑》:“公墓在邑者凡三,相傳悉空壙也。”②[清]嚴天駿.明故太子少保經(jīng)筵講官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雷石庵神道碑[C]//玉溪市檔案局(館).玉溪碑刻選集.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9:62-64.

目前,紅塔區(qū)境內已發(fā)現(xiàn)“明雷公石庵之墓”四處:一、彌陀寺以東祭天山山腰坡地,有部分碑石流落民間;二、梁王壩雷氏祖墳地,即出土南明“云龍州印”處③梁王壩雷氏祖墳地原有上百座老墳(始遷祖雷震伍葬于此),“大躍進”、“文革”時期墓地全部被夷為平地。;三、研和師家塘雷家山;四、研和石金標山,即雷躍龍當年出資向沐氏勛莊購置的大塋莊后山墓地。

2001年4月,云南省考古研究所曾組織發(fā)掘大塋莊雷躍龍家族墓地(當時稱南廠小燕塘墓地),出土一批石獸、棺木、金銀器皿、瓷瓶碗盞等隨葬品。除發(fā)現(xiàn)在云南地區(qū)很少見的一種墓葬形式——以大量青釉瓷碗層層重疊作為墓壁④普云輝.發(fā)掘明代禮部尚書雷躍龍墓葬[C]//普云輝主編.紅塔區(qū)年鑒.北京:燕山出版社,2002:336.。還發(fā)現(xiàn)一塊較大墓碑殘片刻有“顯考□□□禹門雷公妣梁氏墓”(注:雷一聲夫婦字號、姓氏),此外還有部分較小殘片,有的殘片有刻字⑤2014年11月12日,紅塔區(qū)文管所將所藏大塋莊墓地出土文物移交給雷躍龍紀念館。。

2014年12月28日,雷氏族人在大塋莊墓地發(fā)現(xiàn)一塊刻有“鹿門雷周”四字(注:雷同聲夫婦字號、姓氏)的三角狀墓碑殘片。經(jīng)與2001年所發(fā)現(xiàn)的碑石殘片綜合對比,發(fā)現(xiàn):“鹿門雷周”殘片與此前的部分碑石殘片斷面吻合、石材相同、字體(楷書)統(tǒng)一,確定為同一塊碑。在拼湊還原之后,墓碑上所刻40字“永歷□□□皇明誥贈柱國□□□一品□□□(大)學士鹿門雷公妣周氏墓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孝男躍龍立石”,字義連貫、字跡清晰。至此,該墓地現(xiàn)存兩座合墓墳遺址以及墓主人的身份得以最終確認:北側合墓墳(墳前現(xiàn)存青砂石石馬一對、石獅子頭一件、石標桿頂部小石獅子及底部蓮花基座各1件)埋葬著雷躍龍繼父雷一聲夫婦(卒于崇禎年間,永歷十年誥贈光祿大夫、太子少保、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及一品夫人);南側合墓墳埋葬著雷躍龍生父雷同聲夫婦(卒于天啟、崇禎年間,永歷十年敕贈柱國、大學士及一品夫人),兩座墳塋之間相距16米。雷躍龍及其長子雷潤的墓地位置也已大致確定。如此高規(guī)格的明代(南明)古墓葬,在玉溪尚屬首次發(fā)現(xiàn)。

(全文完)

Chronicle of Lei Yuelong(PartⅡ)

ZHU Gongluo1LEI Xinglong2YU Xiaocong2
(1.School of Humanities,Kunming University,Kunming,Yunnan 650214;2.Lei Yuelong Memorial Hall,Yuxi,Yunnan 653100)

Lei Yuelong;the late Ming dynasty;chronicle

Local histories,tablets,genealogies,cultural relics,Ming and Qing historical records show that Lei Yuelong was a prominent figure in late Ming dynasty.He was born in the 30th year of the Wangli era,successfully passed the national examinations for officials when he was 17 and 18 years of age,and because he refused to associate with the Wei's party, gained important posts from Emperor Chongzhen.He became a minister for Emperor Yongli before he retired into the mountains.He loved literature and"Kunming Lake"is his masterpiece.

附表 雷躍龍歷任官職一覽表⑥此表據(jù)[清]談遷《國榷》、錢海岳《南明史》、張德信《明代職官年表》等及《新興雷氏宗譜》圣旨十任表、特恩錄綜合整理而成。圣旨原文所列“十任”只有九任,第十任為年譜新加。

朱供羅,講師,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古代文論教學與研究。

I206;K825.6

A

1009-9506(2015)03-0039-15

2015年1月11日

雷興龍,雷躍龍紀念館負責人,雷躍龍后裔。

余曉聰,玉溪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華常姓文化研究會顧問,雷躍龍紀念館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