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浮躁的時代,親疏有別被賦予了異樣的含義:最好的,我們并非總是留給親密的人;最壞的,也并非總是指向外人。
在一段親密的關系里—無論是愛人還是親人,總有人會以苛刻的標準要求對方:你本就該給我無底線的愛、包容和理解,來回應我對你的信任—讓你看到不設防的真實的我,一個只在你面前摘下虛偽面具的我,就像兇猛的野獸露出柔軟的肚腹,那是至親至愛者才能獨享的權利。
但虛偽的面具下不是所謂的柔軟,更多時候,無盡的愛、包容與理解將面對難以靠近的尖刺獠牙。當真實被定義為人性粗鄙的一面,表現(xiàn)為野蠻的舉止、惡毒的語言、暴躁的態(tài)度,這段親密關系里其實充滿了單方面的卑鄙自私。
真正的愛不會要求單方面的包容理解,信任更不是將惡語暴力傾軋給對方的理由。只有在不平等的親密中,利爪毒牙才會被當做柔軟的肚腹“施舍”給對方,用一次次的傷害去證明“你是真的愛我”。
只有不愛,才會總是要求對方愛你多一些,把惡毒等同于親昵。這樣的親昵比虛偽更虛假,甚至不如對外人戴上的疏離但有禮的面具。像殖民者掠奪新大陸的財富,他們只會將親密關系里對方能給予的美好榨取一空。
沒有誰真的擁有無限包容的美德,更不會如珠貝,把惡語傷害融進身體并層層包裹滋潤成珍珠。愛是尊重,是克制,是學會安撫內心的暴躁,是把最好的語言和心情留給最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