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邑老子看桃傳說研究

唐 旭 東

（周口師范學(xué)院 a.老子文化研究院；b.文學(xué)院，河南 周口 46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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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邑老子看桃傳說研究

唐 旭 東a，b

（周口師范學(xué)院 a.老子文化研究院；b.文學(xué)院，河南 周口 466001）

摘 要：圣哲老子的故里河南鹿邑至今流傳著老子看桃的傳說。該傳說表達的主題是守信，突出對守信道德及其意義的強調(diào)，從中也可以看出鹿邑民間對《老子》關(guān)于“信”的言論和“信”思想的理解、接受與繼承。同時，這個傳說也反映了源自上古且至今仍流傳于中國民間的圣人崇拜觀念和民間故事傳說中圣人德行與德性的典范意義。玄娃以桃條自罰并向李耳認錯的情節(jié)，表現(xiàn)出該傳說創(chuàng)作和流傳過程中在情節(jié)設(shè)置和矛盾解決方法方面對負荊請罪故事的模擬。小故事，大道理，其文化價值、思想性和現(xiàn)實意義都不可小視。

關(guān)鍵詞：鹿邑；老子；看桃傳說；守信道德

在圣哲老子的故里河南鹿邑，至今流傳著老子看桃的傳說①。該傳說講的是：在老子少年的時候，有一天同莊高奶奶有事，怕桃園里的桃子被偷，就委托李耳和小伙伴玄娃幫她照看兩天。李耳守信用去照看了兩天，而玄娃卻一次都沒去過。就在第二天，玄娃的父親岳丘山去采藥，失足差點摔落山崖，恰好被守信看桃的李耳所救。岳丘山批評玄娃并讓他自罰，向李耳認錯，改掉了他不守信用的毛病②。故事情節(jié)簡單，但細細品讀，卻可以發(fā)現(xiàn)這個故事有著非常深厚的文化底蘊，也頗富現(xiàn)實教育意義。

一、守信的主題

鹿邑老子看桃傳說表達的主題就是守信，表現(xiàn)了鹿邑民間對守信之德的企慕、追求和對道德自律要求。其表現(xiàn)方式有三：一是借助圣哲老子的名義，通過傳說人物李耳守信的言行加以生動表現(xiàn)和示范；二是通過李耳守信與玄娃無信之間的對比，突出強調(diào)守信的美德；三是通過極端事例突出和強調(diào)守信的意義，強化這一傳說對守信之德的教化意義。

（一） 行為示范

鹿邑老子看桃傳說通過李耳的言行表現(xiàn)了對守信之德的肯定。該傳說中李耳是這樣允諾于高奶奶的：“高奶奶，請您放心，俺們一定說到做到?！钡谝惶?，李耳去叫玄娃一起去給高奶奶看桃，當猜到玄娃可能說話不算話的時候，他是這樣想和做的：“‘對，還是先走吧，他就是說話不算數(shù)，我也用說到做到來對待。’想到這里自己就先走了。”這一段心理和行動描寫及“說到做到”四個字表現(xiàn)了李耳對諾言的承擔和對“守信”之德的堅守。到了山上以后，李耳久等不見玄娃到來，心里很生氣，真想站起來就走。這時候該傳說又用一大段心理活動描寫表現(xiàn)了李耳對“守信”之德的堅守：“不能，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高奶奶把桃看好，我要是走了，高奶奶的蜜桃被人偷了，我不也成了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了嗎？”到了第二天，李耳的決心和對守信之德的堅守就更加明確堅定了。聽了玄娃的拖延之辭，李耳的反應(yīng)是：“‘不管你去不去，反正答應(yīng)人家要辦的事我一定要說到做到?！氲竭@，又一個人先頭里走了。”

按說這些想法和做法都是傳說虛構(gòu)的文學(xué)形象的言行，當然沒有作為證據(jù)的資格和說服力。但是，該傳說的聽眾或者讀者大都不會有意識地對二者加以區(qū)分，而會不自覺地在頭腦中將該傳說中的李耳這一文學(xué)形象與歷史人物圣哲老子合二為一，把文學(xué)形象的李耳當成歷史人物的老子。該傳說正是通過對歷史人物老子名姓的借用，對與圣哲老子同名同姓的文學(xué)形象的塑造，使該文學(xué)形象得以借助圣哲老子的名聲和名義具有了典范和示范的作用與意義，具有了和圣哲老子同等的說服力、影響力和道德感化力量。實際上，不僅看桃傳說，鹿邑其他有關(guān)老子故事的傳說也大都讓虛構(gòu)的老子文學(xué)形象借助圣哲老子的聲名影響，以虛擬圣人親身說法和示范的方式發(fā)揮影響力和教化作用。

（二） 對比突出

鹿邑老子看桃傳說還通過對比對“守信”的主題進行了突出和強化。首先是玄娃言與行的對比。玄娃是一個不守信的人，表面上信誓旦旦，可就是不見實際行動。當高奶奶委托他和李耳一起幫助看兩天桃，他答應(yīng)得很痛快。第一天李耳去喊他一起去看桃的時候，他答應(yīng)得也很爽快：“中，你先走嘛，我隨后就到?！钡珕栴}是他那天根本沒有去，直到天黑都沒見他的影子。事實上他壓根就沒打算去。他第二天早晨的話隱含地透露了他的想法：“我知道你說話算數(shù)，一定能把蜜桃看好，我就沒去?！痹捳f得似乎很好聽，用贊美李耳的方式為自己失信的行為開脫，但透露了他根本沒想去，亦即根本無意于履行諾言的意思。而且他第二天說得更加動聽：“我今天一定跟你一塊去看桃。一定說到做到，不放空炮，不能再說話不算數(shù)了，你先走吧，我隨后就到?！北ＷC得信誓旦旦，但實際上他還是不想去，也確實沒有去，直到李耳天黑回家，都沒有在桃園看見他的身影。由此可見，玄娃言行不一，言與行存在嚴重反差。該傳說運用對比手法，通過玄娃言與行的反差突出了玄娃這個不守信用之人的反面典型形象。這一形象屢次言而無信，使該傳說的聽眾或讀者對他和他的言行產(chǎn)生強烈的負面認識和負面情緒，起到了以反面典型警示人和突出、強調(diào)“守信”主題的作用，使該傳說的聽眾和讀者受到強烈的熏陶、感染和教化。其次，該傳說還通過李耳和玄娃兩個形象的對比突出和強調(diào)了“守信”的主題。李耳守信的形象和玄娃不守信的形象是分別通過李耳守信的言行與玄娃不守信的言行塑造和表現(xiàn)出來的。該傳說通過李耳這一借重圣哲老子聲名與影響的典型形象起到了正面道德示范的作用，通過玄娃這一反面形象的塑造和表現(xiàn)起到了反面警示的作用和意義，兩方面密切配合，共同起到了突出和強調(diào)“守信”主題的作用。

（三） 意義強化

該傳說為了達到教人守信的目的，對守信和助人的意義進行了表現(xiàn)與強調(diào)，這是一種價值誘導(dǎo)的教育和感化方式。

1.守信助人者得到快樂和好報的誘導(dǎo)

首先，該傳說對守信助人者收獲的充實和快樂進行了生動的表現(xiàn)：李耳“一直看到天黑。雖說又苦又累，心里比吃了蜜桃還甜，因為他實實在在地幫別人做了一件好事”。該傳說對行善守信的人收獲的充實和快樂予以生動的表現(xiàn)，對教人向善、守信無疑具有強烈的誘導(dǎo)作用。其次，該傳說強調(diào)和突出了助人者自助、善心信行得好報的觀念。對于李耳和玄娃幫助看桃，高奶奶表示要用大蜜桃答謝他倆，這蜜桃自然是他們助人得到的報償。這且不說，李耳守信助人，偶然救了岳丘山，成了岳丘山的救命恩人。守信助人才使他具有了救人機緣和客觀條件，如果按民間的觀念，這也算為自己行善積德了。而且佛家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據(jù)此，李耳這也算積了一件大功德，這正是他守信助人得到的好報。而且，李耳和玄娃是作為一個群體接受高奶奶托付的，盡管玄娃無信失信，李耳卻獨力履行了群體對應(yīng)諾對象的承諾，作為整個群體來說，并沒有失信爽約。岳丘山被救，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看作整個群體善心信行得到的善報。

2.失信誤人者自誤的警示

該傳說不僅通過守信助人者得到快樂和好報誘導(dǎo)人們向善、守信，還通過反面的事件進行警示。該傳說中玄娃不守信用，誤人之事，實際上也是在自誤。故事中安排了玄娃因為不守信用而悔過自罰的情節(jié)：“脫去上衣，光著脊梁，用桃條打著自己到李耳家去請罪。”這是他失信誤人受到的直接懲罰，生動地詮釋了誤人者自誤的道理，即人們常說的“惡有惡報”，這一結(jié)果從反面強調(diào)了守信的意義和重要性。為了進一步強調(diào)守信的重要性，該傳說還安排了岳丘山采藥失足險些滾落山崖摔死這一情節(jié)。盡管因為李耳守信使他恰好處在現(xiàn)場并救了岳丘山，但玄娃失信誤人，也害了自己的父親這一事實是客觀存在的。如果不是李耳的守信，玄娃必將以自己的失信誤人進而錯失了救自己父親的機會，亦即是說，他的失信誤人必將導(dǎo)致他的父親失去被救的機會而摔死于山崖之下。在古代家庭中，尤其是一個農(nóng)業(yè)家庭中，失去父親，是何等的塌天大禍！遭遇這種喪父之禍的孩子，又將面臨多少艱難和不幸！該傳說顯然在以這樣一個帶有深刻教訓(xùn)性的故事警示世人：失信誤人者將自誤。這樣就將守信跟生死大事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突出了守信的極端重要性，很好地起到了強調(diào)和突出守信主題、教人守信的作用。

該傳說生動地表現(xiàn)了民間的善惡報應(yīng)思想：惡行得惡報，告誡世人誤人者自誤，不要失信誤人；善心信行得善報，誘導(dǎo)人們守信向善。

3.以極端個案強調(diào)和夸大“守信”的意義

故事的講述者也許嫌僅僅靠守信的榜樣力量達到教人守信的目的，力度有所不足，于是構(gòu)擬了李耳守信看桃，恰好救了采藥失足險些摔落懸崖的岳丘山這一情節(jié)，給大家造成一個感覺，甚至可以說是強烈的心理沖擊：原來守信與否還關(guān)系著人的生死和一個家庭的幸福，亦即是說，守信與否原來也是一件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該傳說以一個小小的個案傳達了這樣一個觀念：守信與否有時候是一件關(guān)系生死的大事。這種表達的說服力看起來似乎有些單薄，因為岳丘山恰好在桃園附近采藥，李耳恰好看桃處在現(xiàn)場，岳丘山恰好失足，李耳恰好在適當?shù)奈恢煤蜁r機出手相救，少年李耳的力量恰好足以拉住岳丘山而不至于雙雙墜落山崖，都帶有太多的偶然性，況且這只是一個個案，不具有普遍性。但人的記憶是有惰性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會逐漸丟失一些似乎不重要的細節(jié)信息碎片，像這個傳說傳達的觀念如果準確表達應(yīng)該是“守信與否有時候關(guān)系著人的生死”，“有時候”這三個字對表達的準確性來說至關(guān)重要，但久而久之，“有時候”三個字作為一個限定詞卻很容易被忽略和丟失，變成“守信與否關(guān)系著人的生死”，這樣守信的價值和意義就被進一步強調(diào)、強化和擴大了。而且，隨著這個傳說的不斷被反復(fù)講述，這種觀念也一次次被反復(fù)強化，就使該傳說具有了巨大的道德教化力量。

二、對老子思想的接受

該傳說以故事的形式生動地表達了鹿邑民間對老子思想的理解和接受。老子曰：“圣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保?］246這句話的意思是：“圣人沒有主觀成見，以百姓的心為心。善良的人，我善待他；不善良的人，我也善待他；這樣可使人人向善。守信的人，我信任他；不守信的人，我也信任他；這樣可使人人守信?！保?］248而該傳說卻作了兩種不同的解讀。一種是把它理解和詮釋為：“他就是說話不算數(shù)，我也用說到做到來對待”，亦即是說，要用信言信行來對待無信的言行和不守信的人。還有一種解讀是：“不管你去不去，反正答應(yīng)人家要辦的事我一定要說到做到?！币馑际钦f，你守信與否我管不了，那是你的事，我自己必須說到做到，言而有信，亦即是說，在無法改變和帶動別人的情況下，自己必須而且一定先做到獨善其身。這兩種理解雖然與《老子》的本義有明顯差距，但它反映了民間尤其是鹿邑民間對老子這句話的理解和接受，可以看到老子這句話對民間的人生智慧和做人的道德追求的啟發(fā)，表現(xiàn)了民間的道德自律和人際關(guān)系準則。

另外，該傳說還生動地表現(xiàn)了鹿邑民間對老子“信言不美，美言不信”［1］348這句話的理解和接受。該傳說中玄娃是“莊上有名的說話不算數(shù)的孩子”，但他在答應(yīng)別人的時候總是很爽快：“高奶奶，這兩天俺一定按時幫您把桃看好”，“中，你先走吧，我隨后就到”；說得總是那么好聽，甚至特別堅決、誠懇：“我今天一定跟你一起去看桃。一定說到做到，不能再說話不算數(shù)了！你先走吧，我隨后就到”，特別具有迷惑性，不知底細的人難免會相信他。其實，對類似玄娃這樣的人，先哲早有深刻的認識和精到的概括，如“言行不類，終始相?！钦\質(zhì)者也”［2］193-194“華如誣，巧言令色，足恭，一也，皆以無為有者也”［2］190，這是古帝王察言知人的方法和選官的原則，孔子曾兩次引用后一句，如“巧言令色，鮮矣仁”［3］3，“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3］52，把這樣巧言、令色、足恭的人視為不仁之人，把這樣的表現(xiàn)視為可恥的表現(xiàn)。就該傳說來說，玄娃的言與行相悖，始于諾而終于無信，皆屬“言行不類，終始相?！闭撸瑹o信之人莫不如此。再以玄娃對高奶奶委托的承諾來分析：“這兩天”是限定時間，“按時”表明他具體的行動，皆表現(xiàn)他對高奶奶的托付理解深透；“幫您”是示恩邀功，“看好”是預(yù)告工作實效?？梢娝唵蔚囊痪湓捯馑紖s非常復(fù)雜曲折，華麗花哨，正符合“華”的特點。而且，他這話是先于李耳說的，不假思索，率爾答應(yīng)，而且說得很動聽，這種話一般是很難兌現(xiàn)的，這種人一般是很難信得過的。先哲有言“賢人以言”，“其言工巧……以故自說，曰無質(zhì)者也”［1］189，說話先于人，言辭勝于人，輕易允諾，必定鮮能有信；言語巧麗，必定華而不實。而且當?shù)诙煸绯坷疃査麨槭裁床蝗タ刺业臅r候，他說“我知道你說話算數(shù)，一定能把蜜桃看好，我挺放心，所以沒去”，他不是拿出自己確實去不了的理由為自己解說，而是用夸贊李耳的方式為自己的行為婉轉(zhuǎn)辯說，實際上他的這些夸贊之言說的固然是事實，卻言不由衷，只是虛飾偽言以達到逃脫批評的目的罷了，正具有“以故自說（脫）”的特點。先哲所言“輕諾必寡信”［1］293，俗語所言“說話的巨人，行動的矮子”，還有筆者家鄉(xiāng)民間俗語“嘴甜心苦”，表達的都是對這方面人生經(jīng)驗的精煉概括。相對于玄娃的“美言”，不管李耳是說出來的話，還是內(nèi)心想的話，相對都比較樸實、簡單、質(zhì)直。無論是他答應(yīng)高奶奶的話“高奶奶，請您放心，俺們一定說到做到”，還是他內(nèi)心的自說自話“對，還是先走吧，他就是說話不算數(shù)，我也用說到做到來對待”，“不管你去不去，反正答應(yīng)人家要辦的事我一定要說到做到”，表達的核心意思無非是四個字——“說到做到”，言簡意賅。先哲曰“誠靜必有可信之色”［1］192，該傳說中李耳作為誠實守信之人，他的守信并沒有時時表現(xiàn)在言語之中，而是通過內(nèi)心的自我砥礪和實實在在的行動去兌現(xiàn)的，他的守信正體現(xiàn)了“信言不美”的道理，表現(xiàn)了鹿邑民間對圣哲老子關(guān)于“言”與“信”的論斷的理解與接受。民間再以與老子相關(guān)的故事傳說，通過鮮明的人物形象和生動的故事情節(jié)加以表現(xiàn)，表現(xiàn)了民間的智慧和生活的經(jīng)驗，以及對守信道德的企慕、追求和對道德自律的要求。

三、對負荊請罪故事的模仿

在鹿邑老子看桃傳說中，玄娃的徹底轉(zhuǎn)變有一重要情節(jié)，即玄娃悔過自罰：玄娃聽了父親的話，“心里非常慚愧，他十分敬佩李耳的行為，又十分悔恨自己，說：‘我說話不講信用，對不起高奶奶，也對不起李耳，該用桃條抽！’于是脫去上衣，光著脊梁，用桃條抽打著自己到李耳家去請罪。李耳見這種情況，慌忙說：‘不要這樣，今后說話算數(shù)不就好了？’”熟悉“負荊請罪”這個歷史故事的人都不難看出二者在故事情節(jié)和具體細節(jié)方面驚人的相似。請罪的前提是自悟、自悔，有一段語言描寫或心理描寫；請罪的具體表現(xiàn)是脫去上衣，光著脊梁，帶著責罰之物——桃條或荊條，登門謝罪；謝罪的結(jié)果是被諒解。二者在這些方面都很相似。有所區(qū)別的地方有二：一是所用責罰之物不同，一為桃條，一為荊條；二是責罰細節(jié)不同，該傳說中玄娃是一邊用桃條抽打自己，一邊去李耳家請罪的，而廉頗是背著荊條到藺相如家請罪的，玄娃是自罰并請李耳責罰，廉頗是自帶荊條，請?zhí)A相如責罰。這些都可以看出該傳說作為民間創(chuàng)作對負荊請罪故事具體情節(jié)的模仿和改造。這種學(xué)習(xí)、模仿的對象很可能并非直接來自《史記》，而是間接來自同樣作為民間藝術(shù)形式的有關(guān)將相和故事的曲藝或者戲曲。

另外，鹿邑老子看桃傳說也在一定程度上曲折地表現(xiàn)了圣人崇拜的觀念。老百姓在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往往不會有意識地去區(qū)分文學(xué)形象和歷史人物，而直接把文學(xué)形象的言行事跡、人格道德直接當作歷史人物去信奉和崇拜。這樣，該傳說中虛構(gòu)的李耳形象借助歷史人物——圣哲老子的大名和影響而具有了巨大的人格和道德示范力量，以榜樣的生動形象引導(dǎo)和教育一代代人們守信、向善，這也是圣人崇拜觀念的一種體現(xiàn)。

注釋：

① 本文探討的看桃傳說中的“老子”是故事傳說中虛構(gòu)的文學(xué)形象，不等同于歷史上真實的老子；而“老子思想”的“老子”則指歷史上真實的思想家老子。

② 見秦新成、劉升元《老子的傳說》（海燕出版社1990年版）第13―15頁。下文引用相關(guān)傳說均出自此書，不再一一標注。

參考文獻：

［1］陳鼓應(yīng).老子注譯及評介［M］.北京：中華書局，2009.

［2］王聘珍.大戴禮記解詁［M］.北京：中華書局，1983.

［3］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0.

〔責任編輯 劉小兵〕

The Research on the Folktale of Lao-zi Guarding the Peach Garden in Luyi

TANG Xu-dong
（Zhoukou Normal University， Zhoukou 466001， China）

Abstract:In the great sage Lao-zi’s hometown， Luyi county， Henan Province， the folktale of Lao-zi guarding the peach garden is passed down till today.The topic of this tale is about keeping faith and emphasizing the morality of keeping promise.By this legend，we can discover the understanding， the acceptance and the transmission of Lao-zi’s thoughts in Luyi.Meanwhile， this tradition reflects the conception of saint adoration， which is derived from remote ages and continues influencing today’s Chinese The story of Xuanwa punish himself by peach branch and apologize to Li’er exhibited this legend’s simulation of Lianpo bearing the rod and willingly taking the punishment -- to offer a humble apology to Lin Xiangru.This little story， for its meaningful principle， the culture value， ideological content and realistic significance， can not be overlooked.

Key words:Luyi； Lao-zi； the folktale ofguarding the peach garden； abide the morality

中圖分類號：I2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5261（2016）02-0123-04

收稿日期：2015-07-06

基金項目：周口師范學(xué)院老子文化研究項目（zknuE05）

作者簡介：唐旭東（1970―），男，山東棲霞人，講師，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