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弗
[上期預(yù)告]
事實證明,所有文弱書生體內(nèi)都住著一個無敵浩克。在陳躍拎起虎背熊腰的張濤三百六十度循環(huán)猛砸刷新林初童的三觀之后,林初童這個“新晉小鮮肉”也以“出色”的酒品挑戰(zhàn)著陳躍的忍耐極限。
醉暈了的她一把強(qiáng)吻住陳躍。
陳躍想死的心都有了:“這輩子再也不想跟人類接吻了。”
把林初童送回家后,陳躍給她擦臉,脫鞋,抱她上床,做完這些之后,他都累暈了。
林初童一邊哭,一邊斷斷續(xù)續(xù)把今晚的遭遇說了一遍。
陳躍總結(jié)了一下,大概是:她今晚精心裝扮自己,就是想要向張濤證明自己還是有點姿色的。沒想到張濤居然帶了一個波霸女伴驚艷全場,相比之下,她簡直無所遁形。
陳躍聽她哼哼唧唧哭了很久,來來回回說的就是那幾句,比如她也是女人,雖然沒什么女人味,但作為朋友也不能那樣打擊她之類。
發(fā)現(xiàn)她哭累了應(yīng)該沒有力氣動彈了,陳躍就走過去準(zhǔn)備把床頭燈關(guān)了然后離開,卻發(fā)現(xiàn)她醒了,半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她兩頰緋紅,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嫵媚。
其實,她喝醉的模樣,還是很有女人味的。
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唇上摩挲,卻猝不及防地被她抓住了。
他正準(zhǔn)備把手抽回來,她卻把他的手抓得更緊了,還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胸部,說:“誰說我沒胸沒屁股的?你摸摸,其實也不是一點也沒有……”
陳躍口干舌燥,全身的感官都凝聚到覆在她胸前的掌心上去了,那里柔軟渾圓,手感非常好,他無恥得都不想拿開自己的手了。
沒想到下一秒,她突然就變了臉,咆哮道:“手往哪摸呢?臭流氓!”然后對準(zhǔn)他的手背一口咬了下去!
陳躍:“啊!啊!好痛!快住嘴!”
她這一咬可真夠狠的,都見血了。
陳躍心想:呵呵,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想摸女人的胸了呢。
第二天,酒醒之后的林初童又恢復(fù)了正常的狀態(tài),再度出現(xiàn)的時候?qū)ψ蛲淼氖轮蛔治刺?,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吃飯,林初童喝了一大口牛奶,唇上一圈白沫,惹人聯(lián)想,譬如,想到昨晚口沫橫飛的“撞吻”。
陳躍提醒她:“昨天晚上是我接你回來的。”
林初童嚇得呆住,牛奶沿著嘴角流下來。
陳躍忍住笑意,替她解圍道:“昨天是變裝晚會嗎?”
林初童這才想起來她昨晚是穿著裙子的,忙說:“是的!是的!”
陳躍:“你扮人妖?”
林初童心虛道:“嗯……人妖,也沒有,我是在扮女人?!闭f完她還站起來,在餐桌前用力凹了個曲線造型,“你不覺得我穿女裝很美嗎?”這么用力,的確是有點前凸后翹了,性感倒談不上,頂多算嬌俏。
陳躍故意說:“坐下來好嗎?不要傷害我的眼睛?!?/p>
林初童垂頭喪氣地坐下來,沮喪地問道:“真的有那么丑嗎?”
陳躍:“沒說你丑,造型差了點而已。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guī)闳ノ遗笥涯抢镌O(shè)計一下。”他故意強(qiáng)調(diào),“保證讓你比女人還像女人。”
林初童心虛不已:“呵呵,怎么說話呢?人家明明是可愛的男孩子?!?/p>
話雖如此,自己這身造型也是該改變一下了,不說別的,就說她這個發(fā)型,劉海都快遮到鼻子了,再不剪的話,她都快成古牧犬了。
于是她和陳躍一同去了他朋友那里。
一進(jìn)門,林初童就想調(diào)頭往回走。
陳躍啊陳躍,你沒說你朋友是開高級沙龍的??!你沒說有很多明星光顧啊!你沒說進(jìn)去之后沒幾千塊錢出不來?。?/p>
早知道這樣的話,她就在小區(qū)對面來個殺馬特洗剪吹,十塊錢,妥妥的!
可是這個叫Leo的老師兼校長已經(jīng)熱情地?fù)ё×怂?,將她拖進(jìn)了店里:“小帥哥,躍哥已經(jīng)把要求告訴我了,咱們這就開始吧!”
等等,老師,你手上拿的是大推子?。?/p>
哎哎,這是不是刮臉刀!女的刮了真的會長胡子的!
林初童心如死灰地坐在轉(zhuǎn)椅上,頂著一顆頭任人魚肉。
她幾次三番向身后的陳躍發(fā)出求救信號,他卻一直低頭看書,假裝收不到。
頭發(fā)理好了,Leo又給她整了一套行頭:白色亞麻小襯衫、黑色九分哈倫褲、黑白羊皮牛津鞋,她穿得跟個色盲一樣。
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陳躍才從書里抬起臉,問道:“怎么剪這么短?”
Leo:“不是你要求的嗎,可愛的男孩子?”
聽到這里,林初童絕望地抬眼看向鏡中的自己。
咦?居然有點帥!
陳躍過來揉了揉她短短的頭發(fā),對Leo說:“不錯,男人就該清爽點。多少錢?”
Leo老師一臉嚴(yán)肅地拒絕道:“躍哥,你這是在罵我呢?我還跟你收錢,怕是不想在這個圈子混了吧?”
理發(fā)時間太長,回家的時候,天都黑透了,反正明天不上班,兩人就步行回家。
陳躍忍不住低頭看了她一眼。
從小到大他身邊就不缺美女,突然冒出來一個假小子,他覺得挺新鮮的,沒想到拾掇一下,居然拾掇出幾分姿色來。
以前卷卷的草窩頭終于不見了,短發(fā)非常清爽,露出秀氣的五官,重新染的發(fā)色顯得她的皮膚特別白。后面修剪得比較多,露出白皙后頸的柔美曲線,搭配著中性帥氣的服裝,整體氣質(zhì)有了明顯的提升。
兩人一路走著走著就到了夜市,經(jīng)過一家很有名的“光頭燒烤”時,林初童問陳躍:晚上要不來點啤酒和燒烤?
陳躍看著臟兮兮的路邊攤皺了半天眉,說:“我是一個很有品位的人,從來不會在路邊攤吃東西,希望你謹(jǐn)記這一點。”
忽然吹來一陣“邪”風(fēng),燒烤的香味撲面而來,撲他倆一臉油沫星子。
陳躍:“老板,來一百根烤串!”然后挑了一張塑料凳子坐下來。
這家燒烤店很有名,林初童點的燒烤老半天才端上來。她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居然有人在注意他們。
她看到一個女孩子拿起手機(jī),裝自拍似的擺來擺去,其實是在拍她和陳躍。
林初童慌了,低聲問陳躍:“你看,他們是不是認(rèn)出我們了?”
陳躍拿起竹簽咬了一口肉串,喝了一口啤酒,說:“我還沒那么出名,你想太多了。”
然后林初童就一邊低頭啃串,一邊警惕地豎起耳朵。
她隱約聽到那些女孩子們在說——
“那個小鮮肉看過來啦!”
“旁邊那個帥哥持續(xù)高冷!”
“好帥啊!他倆坐在一起就像一幅畫似的……”
……
林初童抓住了關(guān)鍵的一點:她看起來……像個小鮮肉?!雖然她沒有變成美女,但“小鮮肉”什么的也不錯?。?/p>
于是她有點得意地問陳躍:“我看起來怎么樣?”
陳躍一邊咬著烤生蠔一邊瞥了她一眼,然后,把舌頭給咬了。
對面的人,一雙美目,清澈見底。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直直地看著他。
她的眉毛很秀氣,眉間透著一股英氣,搭配小巧的鼻子和嫣紅的雙唇,看起來是剛?cè)岵?jì)的嫵媚清新。
陳躍突然覺得心情愉悅:“一般?!?/p>
林初童有點失落地“哦”了一聲。
陳躍咳了一聲:“但是比之前帥多了。”
林初童聽了很開心,一時興起,居然向?qū)γ婺侨号核F鹆髅恚骸懊琅?,約嗎?”
對面一群女孩被逗得大聲尖叫:“約約約!”
陳躍差點被竹簽戳到喉嚨,心想:林初童,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于是他一拍桌子,對那群女孩子兇道:“不約!我們不約!”
還剩一串韭菜也不要了,他臭著臉就帶林初童走了,隔著幾條街還能感受到女孩子們灼熱的目光。
陳躍一直沉默。
林初童還沉浸在轉(zhuǎn)型成功的喜悅之中:“前幾天被人當(dāng)面說長得丑,我郁悶了很久,現(xiàn)在開心多了!”
陳躍睨了她一眼:“你長得丑也沒關(guān)系。”
林初童感動地說:“謝謝您能欣賞我的內(nèi)涵。”
陳躍:“反正我瞎?!?/p>
林初童:“……”
陳躍:“我覺得,咱們男人吧,最重要的不是外表……”
“對!重要的是內(nèi)涵!”
“是有錢?!?/p>
林初童:“……”
陳躍:“當(dāng)你變得很有錢的時候,就沒有人會當(dāng)面說你丑了?!彼D了一下,“他們只敢在背后說?!?/p>
林初童“哦”了一聲,問:“你是說你自己嗎?”
陳躍:“我是說馬云?!?/p>
林初童:“也是。你有錢,長得帥,還這么有才華,的確沒得挑了。但我不一樣啊,我沒錢,長得丑,腦子也不怎么靈光,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有潛力的作家——”她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陳躍,酸溜溜地說,“可惜人家視金錢如糞土,只把寫作當(dāng)樂趣,這大把的銀子就在眼前飄來蕩去,可惜我就是撈不著??!”
陳躍哭笑不得地說:“那行,就出版《核桃》這本書?!?/p>
林初童:“躍哥,你天下第一帥!”
陳躍:“不過,我有三點要求。第一,全文一字不改;第二,版稅率二十個百分點;第三,首印一百萬本。達(dá)不到其中任何一點就不用出版了?!?/p>
林初童直接給跪了:“你干脆直接說最后一句得了!”
“首先,全文一字不改這點就不可能,開篇的激情戲那么黃,哪家出版社敢直接出版!
其次,正常的版稅率是百分之五到十五,就算是J.K.羅琳女士也只能拿到百分之十五的版稅,百分之二十這種天價版稅,在出版界也只有著名作家魯迅、胡適享用過!初出茅廬的陳大爺,您學(xué)點常識再提條件,好嗎?
最后,一個出版社的頭牌作家出書也只能首印五十萬冊。首印一百萬冊,我請問,您當(dāng)自己是于丹、易中天呢,還是韓寒、郭敬明???”
陳躍說:“你代表我去和出版社洽談,按我開出的條件談,事成之后,我會從版稅中抽取百分之十的傭金給你?!?/p>
林初童眼里燃起一絲火光:“百分之十!”
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假設(shè)一下。首印一百萬冊,保守書價二十八元一本,按照百分之二十的版稅率,陳躍的收入就是:首印數(shù)乘以書價再乘以版稅率,等于五百六十萬元。
所以她的傭金就是——五十六萬!
天哪!五十六萬啊五十六萬!煎餅果子再加十個蛋!
林初童繃不住一陣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做夢吧!”
陳躍怒道:“笑什么!做人如果沒有夢想,那和咸魚有什么分別?”
兩人用男人和男人對陣的眼神嚴(yán)肅對視了十秒鐘。
最終林初童敗下陣來,顫抖道:“如果我真的按你開出的條件簽約成功,你到時候可得說話算話。”
陳躍:“君子一言九鼎?!?/p>
林初童握緊拳頭,壯烈道:“小的萬死不辭!”
不過在那之前——
林初童:“對了,能放我?guī)滋旒賳??過兩天就是端午節(jié)了,我想回趟老家。”
“你回家,我吃什么?”他一臉沒得談的表情,“不準(zhǔn)假?!?/p>
林初童:“那你跟我一塊回家過節(jié)唄!”
陳躍:“不去。”
“為什么?”
“我怕你的父母會誤會?!?/p>
林初童尷尬道:“誤會什么?咱倆都是男人,你又不是女人……”
陳躍:“你想太多了,我是怕你的父母誤會我大過節(jié)的孤身一人,無家可歸?!?/p>
林初童心想:這還用誤會?你本來就是??!想想也覺得他挺慘的,不如就留下來陪他過個節(jié)好了。
端午節(jié)那天中午,林初童在陳躍家的廚房里做飯,中途接了一個電話,是家里打來的。
她在聽電話的時候,陳躍正在書房寫作,全神貫注之時,隔著門板隱約聽到一些非人類的噪音,所以好奇地離開書桌,開門出去一探究竟。
去廚房一看,他發(fā)現(xiàn)她蹲在地上用面盆包粽子。粽葉又大又硬,嘩啦一下散開,白米散了一盆。她便開始罵,罵完再包,包不好就哭。
他覺得有趣,原來她挫敗的時候這么情緒化。
于是他走過去說:“我來教你。”
林初童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胡亂抹了一把臉才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會???”
“小時候包過一次白米粽?!?/p>
她聽了頭馬上就耷拉下來:“可我現(xiàn)在想吃的是咸肉粽,我媽包的咸肉粽?!?/p>
陳躍挽起袖子說:“有什么不一樣的,不就是拿根繩子把幾片葉子捆在一起嗎?”
林初童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了點地方,兩人頭對著頭,蹲在地上包粽子。
陳大神拿起幾片粽葉,看了看林初童從網(wǎng)上下載的制作圖解,自信道:“包粽子而已,怎么又是醬油又是肉的?這么亂七八糟的,當(dāng)然包不起來了?!?/p>
“哦,我只是不會把它們纏成三角形,其他步驟還是了解的。我看我媽做過,肉粽都是這樣加肉加醬油的?!?/p>
“什么?你們家粽子里面放醬油?你們家粽子里面還放肉啊?粽子怎么可能是咸的?。俊标愜S說完還一臉質(zhì)疑地看著她,好像她的家鄉(xiāng)是地球之外的某個星球一樣。
接下來為您播放:《南北之戰(zhàn)》之甜咸粽子篇。
陳躍,甜粽子代表;林初童,咸粽子代表。
陳躍:“粽子,純糯米的最好吃。剝開粽葉的時候,只聞得到粽葉和糯米的清香,粽子尖上蘸一點糖,多么純潔的味道!你這兒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咸的肉的醬油的,頭一回聽說。”
林初童:“虧你還是公司的董事長,怎么一點見識也沒有?咸肉粽有多受歡迎你知道嗎?粽子里夾一顆紅棗什么的,誰咽得下去?”
“我!”陳躍,“除了白粽子,我最喜歡吃的就是蜜棗粽子?!?/p>
林初童開始人身攻擊:“一個大男人居然愛吃甜食,我鄙視你!”
陳躍壓住怒火:“最早投入汨羅江中的粽子是純糯米白粽,最原始的吃法是蘸糖吃,你有沒有常識?”
他居然人身攻擊!她怒了:“你不要包了!讓開,我自己來!”
一場大戰(zhàn)終于因為陳選手的退出畫上了句點,勝負(fù)尚不清楚。
林初童一個人繼續(xù)埋頭苦包。
陳躍:“我來幫你吧,我沒吃過咸粽子,今天正好嘗嘗?!?/p>
林初童:“如果能包起來的話,我給你包白粽和蜜棗粽吧?!?/p>
各自退一步的兩人開始了愉快的合作。
林初童用兩只手把粽子握得緊緊的,陳躍拿繩子捆,捆著捆著就把她的手和粽子捆到了一起。
然后換陳躍用兩只手把粽子握得緊緊的,林初童拿繩子捆,捆著捆著就把自己的手和陳躍的手捆到一起,而粽子不知道去哪兒玩了。
兩人尷尬地咳了咳,再接再厲。
一番纏斗之后,兩人終于順利地包出了四個奇形怪狀的,勉強(qiáng)能稱之為粽子的物體,然后滿懷期待地將它們放進(jìn)鍋里煮。
其他飯菜都做好了,四個粽子也新鮮出爐。
林初童頗費(fèi)口舌地講解了一下,說醬油味鮮肉粽看起來不漂亮但是味道非常好,請陳躍務(wù)必要獻(xiàn)出第一次親口嘗嘗。然后她把粽子葉剝掉,把粽子放在白色的骨瓷盤正中央。
陳躍在白色的盤子上看到了一條粗大的、深褐色的、棍棒狀的物體。
他的臉一下就黑了。林初童也呆了。
陳躍嘴角抽搐著拿起筷子:“對不起,我想吐?!?/p>
林初童十分沮喪地大哭:“我想回家,吃我媽包的咸肉粽子……”
陳躍有些自責(zé),大過節(jié)的,畢竟是他害她回不了家,于是他想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林初童頹喪地趴在床上睡了一下午,天黑的時候,門鈴?fù)蝗豁懥恕?/p>
陳躍玉樹臨風(fēng)地站在她家門口,手里提著一串粽子,很帥氣地偏了偏頭:“來我家吃粽子吧?!笨磥恚詈笏€是去超市買粽子了。
林初童有點感動地坐到餐桌邊和他一起吃從超市買來的粽子——咦?全是咸肉粽子!
可是這個味道……是媽媽的味道!
林初童難以置信地看著陳躍,他正慢條斯理地拿著刀叉,像切牛排一樣切了一片粽子放進(jìn)嘴里。
“你是在哪里買的?和我媽包的味道一模一樣!”
“當(dāng)然一模一樣,因為這就是你媽包的?!?/p>
什么?!
林初童顫抖地拿起手機(jī)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她老人家是這樣說的——
“今天中午家里突然沖進(jìn)來一群人,問我家有沒有咸肉粽子,我還以為他們是打劫的,原來是你的同事。他們說下午要回北京,讓我拿幾個粽子給你,我就把家里剩下的粽子全給他們了。你這個臭丫頭,也不打聲招呼,想要嚇?biāo)滥銒尠?!?/p>
林初童吃驚地看向陳躍:“大哥!這種事我只在小說里見過,還是言情小說!”
男主角深藏功與名,又剝了一個咸肉粽子。
假期結(jié)束之后,林初童開始著手研究出版《核桃》的事。
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基本原則,她覺得這種事還是禍害自家人比較好,于是向“博大文學(xué)”伸出了一根橄欖枝。
接聽她電話的是出版部的新人小妹。
“博大文學(xué)”不愧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文學(xué)出版社,林初童自報家門說是陳大爺?shù)闹?,出版部小妹自始至終語氣波瀾不驚:“請留下聯(lián)絡(luò)方式,并將詳細(xì)書稿交給編輯。初步審閱之后通過,我們會聯(lián)系您的?!?/p>
林初童謙遜道:“好的,麻煩你記一下我的手機(jī)號碼?!?/p>
林初童去公司上班,屁股還沒坐穩(wěn),就有人跑過來調(diào)戲她:“是林編輯嗎?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漂亮了,差點沒認(rèn)出你來。”
林初童有些害羞地?fù)项^:“呵呵,只是換了一個發(fā)型而已。”
另一個同事恍然大悟地說:“對對,我說哪兒不一樣了呢,就是這個發(fā)型!前一陣子有個女明星在電視劇里就是這個造型!”
編輯開玩笑道:“你的發(fā)型跟那個女明星的一模一樣,該不會也是Leo老師剪的吧?”
說完眾人一陣哄笑:“那怎么可能?Leo可是只為名人提供服務(wù)的大師級造型師,就跟什么吉米、東田、小P老師是一種級別的,不是有錢就給你剪的!”
林初童心想:我還沒給錢呢,都是沾了某人的光。
等大家鬧完了,各自回到工作崗位的時候,小編輯又一臉壞笑地跑來跟林初童咬耳朵:“林編輯,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啦?你一直不修邊幅,怎么突然開始捯飭自己?有情況??!”
我這個單身人士能有什么情況???林初童干笑兩聲。
“你不否認(rèn)就是承認(rèn)了,他們說員工聚會那天你喝多了,是你男朋友來接你的,見到的人都說他帥得不得了!”
“不是,那個人只是我的……一個朋友?!?/p>
“哦喲,跟我你就不要裝啦!什么朋友能隨叫隨到?他們一個電話打過去,那個人五分鐘后就趕過來接你了!你喝多了,恐怕不記得了吧?他可是抱著你走的,公主抱!”
小編輯說完滿眼都是粉色的泡泡。
林初童嚇得面無人色,但轉(zhuǎn)念一想,抱得再緊又怎么樣,她胸平,怕什么?
林初童特別忐忑地等了一天,博大出版社的總編終于給她來電話了。
他問了一些很專業(yè)的問題,林初童曾經(jīng)有過豐富的出版經(jīng)驗,所以與對方溝通起來還是沒問題的,談話進(jìn)行得很愉快??上М?dāng)林初童把陳躍提出的具體要求轉(zhuǎn)告給總編的時候,電話那頭突然一陣死寂:“你等著,我先去請示一下領(lǐng)導(dǎo)?!比缓缶蜎]了聲音。
下班后,林初童和同事們一起離開公司,剛走出公司大門手機(jī)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除了前三位數(shù)的號段,后面的數(shù)字居然是八個八!
她以為是詐騙電話,直接掛了,然后電話又響,她猶豫了一下,接了。
“你是第一個敢掛我電話的人!林什么童的,你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教科書般的霸道總裁陳宇寧如是說。
林初童立正站好:“抱歉陳總!我不知道是您!”
“我的車停在你公司對面,車牌是JQ2333那輛?!?/p>
林初童聞言,抬頭看向?qū)?,果真看到一輛騷包的世爵SPYKER,于是趕緊走過去。
陳宇寧降下車窗,摘下墨鏡:“上車?!?/p>
林初童的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啊啊??!陳宇寧!是陳宇寧!”
她回頭一看:完了,全是“浮光”的同事!“通敵叛國”被抓了個正著??!
陳宇寧催促道:“快點?!?/p>
她趕緊跑上車,然后在一片艷羨中被男神載跑了。
陳宇寧將車開到陳躍家的地下停車場。
林初童將一路上準(zhǔn)備好的紙筆呈到陳宇寧面前:“在開始之前,能先給我簽個名嗎,偶像?”
陳宇寧伸出修長的手指,將紙筆彈飛了。
林初童撇撇嘴,默默彎腰撿起來:不簽就不簽嘛,跩什么???
陳宇寧看了她一眼:“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偶像,瞧瞧你最近干的這些事,有一點做粉絲的樣子嗎?”
“我做了什么事???”
“上次見面的時候,我是不是明確地告訴你,以后陳躍想做任何事都要提前向我匯報?”
“???呃……哦?!?/p>
“說話!你給我三個語氣詞是什么意思???”
林初童怕惹男神生氣,極力小心措辭:“陳董事長的意思是,他只想做回一名普通的作者,不必再受名聲所累,畢竟陳總您能力太強(qiáng),他想不紅都難啊?!?/p>
陳宇寧聽出來了:“你這是仗著有董事長給你撐腰呢?”
“不敢不敢!領(lǐng)導(dǎo)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去辦,我只是拿人錢財,給人打工而已?!?/p>
“你倒是很聽他的話?!标愑顚巻査瓣愜S都開給你幾個點的傭金???”
林初童不敢隱瞞,照實說了。
陳宇寧聽完,大笑道:“他開出那么高的條件讓你去談,事成了就給這么點,你算過這筆賬沒有?”
林初童露出菜鳥特有的天真表情,說:“沒有,但是我會朝這個目標(biāo)努力的!”
陳宇寧沒笑了,降下車窗,拿了一支煙,點上。
林初童十分驚奇:天哪!原來男神會抽煙!他不是禁煙大使嗎?
“陳躍會把條件開得這么高,要么就是根本不想出版,故意耍你,要么就是我曾經(jīng)把他捧得太高,現(xiàn)在他拉不下臉從低做起?!标愑顚庪S意地問她,“你覺得哪一點更合理?”
林初童想了想,回答道:“他肯定是拉不下臉了,因為他自尊心太強(qiáng)?!?/p>
“我怎么覺得他是在拿你尋開心呢?”陳宇寧夾著煙,睨了她一眼,“他只是想玩玩,不可能真的會出版?!?/p>
林初童憤然道:“他這次是認(rèn)真的,如果達(dá)到條件,他肯定會同意出版的!”
“你真是天真得可愛。”陳宇寧吐出一口煙,雙眼迷離,“要不要打個賭?”
“打賭?”
“我來幫你試試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出版這本書。如果條件達(dá)到了,他愿意出書,那就算你贏;如果他還是不同意,那我就贏了?!?/p>
“你怎么幫我?”林初童不解地問,“不會是直接簽約吧?”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不會直接按這個條件和你們簽約,而是教你怎樣運(yùn)作,讓所有出版社爭先恐后地按這個條件搶著和你們簽約?!?/p>
太厲害了!不愧是男神!
能夠得到男神的指點是她畢生夢想,現(xiàn)在居然就這么輕易地實現(xiàn)了!那接下來她會成為女版陳宇寧,培養(yǎng)出第二個、第三個蘇公子,稱霸文壇,一統(tǒng)江湖……
“我還沒說完?!标愑顚幧焓衷谒矍按蛄藗€響指,把她從幻想中叫醒,“如果我輸了,作為代價,我可以實現(xiàn)你提出的任何一個要求?!?/p>
“你嫁給我。”
“滾!”陳宇寧咳了一聲,“換個正常點兒的。”
“哦。那……能不能讓我見一眼——”她咽了咽口水,虔誠地念出那個神圣的名字,“蘇公子?”
“你居然把見他一面和嫁給我畫等號?”地位突降的陳宇寧不悅地抬高眉毛道,“看來你很喜歡蘇公子啊?!?/p>
“不是喜歡,而是——”林初童嚴(yán)肅道,“摯愛一生!”
蘇公子是她一生的摯愛,是影響她人生軌跡的靈魂人物。是他令她選擇文學(xué)這條道路,選擇了作家這個行業(yè)。她對蘇公子的敬仰之情,最早可以追溯到她的高中時期。
第一次拜讀蘇公子的處女作,她就成了他的鐵桿書迷,十年來,他創(chuàng)作的三十本小說,她都如數(shù)家珍,書中的每一個人物、每一個情節(jié)都銘記腦海,信手拈來。
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她是一步一步看著他成神的。
十年來,他個人創(chuàng)造出的巨大經(jīng)濟(jì)效益令他成為業(yè)界神話。他從一出道便橫掃文學(xué)界各大獎項,之后的每一部小說都被改編成游戲動漫,影視劇等人氣作品,他的年度版權(quán)收入長年穩(wěn)居作家財富榜榜首。
他出的每一部小說她都買了三本,一本珍藏,一本閱讀,一本傳教——是的,她就是蘇公子的腦殘粉!
他是人氣頂尖網(wǎng)絡(luò)寫手,作家富豪榜首富,甚至入選福布斯中國名人榜,可每次頒獎從未露面,皆由他的經(jīng)紀(jì)人陳宇寧代勞。
這個經(jīng)紀(jì)人口風(fēng)很緊,這么多年來從未向外界透露過該作家的蛛絲馬跡。除了陳宇寧,沒有人知道蘇公子的真正面目,他的年齡、性別、國籍……至今仍是謎。
雖然多次有小道消息稱,蘇公子極有可能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性,現(xiàn)居海外,但這個消息仍未被官方證實。
如果能見蘇公子一面,那她就是全世界第三個知曉蘇公子真實面目的人,她死而無憾了!
而陳宇寧提出的條件是:“如果你輸了,就要向陳躍提出辭職?!?/p>
[下期預(yù)告]
林初童為了幫陳躍買簽約禮物,帶他去正宇廣場挑鋼筆,這時候來了一個文藝男青年,拽著導(dǎo)購啰唆個沒完。
陳躍怒了:不懂得先來后到嗎?沒看到有人正在給他挑簽約禮物嗎?
他憤憤道:“有多少白色鋼筆全部拿來,我都要了!”
導(dǎo)購傻眼,林初童傻眼,文藝男青年變斗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