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武漢

張啟彬

展覽：漢上鏡像—武漢美術館館藏攝影作品展

時間：2015/10/13-11/04

地點：武漢美術館

“在這里，我們可以坐在江堤上，遙看龜蛇兩山的行云，傾聽長江滔滔的流水。還有白云黃鶴、琴臺知音這樣美麗的傳說和晴川漢陽樹，芳草鸚鵡洲這樣雅致的典故相伴在我們的身邊。雖然它們與我們相隔了幾百年甚至一千年，可此時此刻，你不覺得它們都近在咫尺么？詩說，日暮鄉(xiāng)關何處去，煙波江上使人愁。這詩就站在黃鶴樓上寫的。黃昏的這個時刻，讀了這樣的詩句，不覺得我心你心還有詩心都是相通的么？”

—沒錯，這兒說的就是武漢，作家方方在《行云流水的武漢》中把這座城市的風光秀麗幻化成了詩一樣的文字。

也有他者對這座城市的印象更為濃烈。“武漢的氣候條件極差。上帝給了它最壞的地形，—北面是水，南面是山。夏天南風吹不進來，冬天北風卻順著漢水往里灌。結果夏天往往持續(xù)高溫，冬天卻又冷到零下。武漢人就在這大冷大熱、奇冷奇熱、忽冷忽熱中過日子，其生活之艱難可想而知，其心情之惡劣可想而知，其脾氣之壞當然也可想而知?！币字刑煜壬P下的武漢，對于初來乍到的北方人來講是最貼切不過的感受了，如果不習慣這般霸氣十足的氣候，便也難以融入武漢的生活。

“當上了年紀的武漢人回憶起這座城市，當年輕人看到這座城市往昔生活的黑白照片，竹床，實際上已經成了城市記憶中抹不去的痕跡?！闭缧煊旅裣壬凇洞笪錆h的模樣—幾幀可能與設計無關的速寫》中所說的，上個世紀的武漢到底是個什么摸樣？到底給人們留下了怎樣的記憶？也許只有通過照片才能真正看得清晰。

在武昌地區(qū)的重要位置，有個叫“大東門”的地方，這里臨近武昌火車站，是交通繁華之所。在上世紀，這里還虎踞龍盤著一批民間象棋高手。當街對弈不僅市民是娛樂和愛好的爆棚，更是具有準專業(yè)水平的群眾力量的體現，這也難怪柳大華先生是從這座城市走上了象棋大師的道路。

武漢老街區(qū)的外部空間面積是相對狹小的，為了能在僅有的空間中吸收多一分的陽光，市民往往將洗過的衣服晾曬在高高拉起的曬衣繩上，曬繩之高足有三四米，有時晾曬緊張時，附近的電線、天線，乃至一切可以懸掛的繩線都成為了“大曬場”。直至寒冬，有時還被用作晾曬臘魚臘肉。在房屋繁密、陽光稀缺的情況下，這種空間利用的意識可能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智慧。

夏天的武漢，對于孩子來說，是最喜歡戲水的了，這與氣候炎熱關聯，但更多的是與樂趣有關。這座從不缺水的城市，不必說長江、漢水穿城而過，就是市區(qū)之內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湖波和洼地。然而，對于孩童而言，方寸的泳池或澡盆才是充滿驚濤駭浪而又親密可喜的溫柔之鄉(xiāng)。今天去干凈整潔的游泳館的孩子也許再也無法體會到那種露天的狂野。

如今的武漢逐漸退去了上世紀殘留下來的城市表皮，也逐漸轉變了當時還算“美好”的生活狀態(tài)，時尚性與現代化是社會發(fā)展的走向，正如漢口南京路上承載著武漢城市歷史的老建筑，已經演變?yōu)榱私裉煨氯伺恼盏氖走x地之一。是要再次記錄？還是要喚醒記憶？抑或有著更為深遠的其他—可能都蘊含在對這座城市復雜的情感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