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逸清塵
[1]
昨天我因為心情不好發(fā)了一條略帶抱怨的動態(tài),你看到后在QQ上要我的手機號,我固執(zhí)地不給,因為我希望這個跨越了大半個中國的長途電話由我來打,你竟也不依。我看爭執(zhí)不下就把手機號發(fā)了過去。很奇怪,時隔三年后接到你的電話依然不會感到陌生忸怩。
電話里你不時地說些玩笑話,試圖寬慰我沉郁的心。我突然覺得以前的“大山”回來了,從我的靈魂深處歸來,歷經了三年的漂泊。
從高二你離開學校到現(xiàn)在已經三年多沒見過你了,我一直都記得那年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我們要好好學習,要考同一所大學,我欣喜地滿口答應,沒想到最終失約的竟是你。
你說你后悔沒上大學,身邊的朋友都是大學生,只有你是打工仔,我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就質問你為什么當初選擇輟學。你說你也不知道當時哪根筋不對,就是極度不愿留在學校。
我說你堅決要走的時候我都哭了,多么希望你能留下來,但你卻決絕地離開了學校,離開了我。說完這些話時,我的眼淚又抑制不住地流了滿臉。不知道是因心情不好還是因為對你的懷念,我想應該兩種都有。聽得出來你也有些哽咽,后來我們匆匆掛了電話。
[2]
真的,除了你沒有人遷就我。你走了,我感覺我永生在孤獨的黑夜里。我不像其他性格開朗的孩子,從不主動與人說話,也不知道如何經營一份友情。所以高三那年我沒有朋友,你走了我就只有我自己。
記得高二那年,我不合群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上體育課時別的同學都三五成群地簇擁在一起玩耍,我自己卻只愿找一個沒人的角落待著,腦袋里天馬行空地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不了解我的人以為我不容易接觸,所以沒有人愿意和一個木頭似的我打交道。你不一樣,你總是親切地走來和我說話,像一個鄰家大姐姐,雖然實際上我比你的年齡還要大。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都源于你的善良,因為你對一個被全班女生排斥的偷過別人東西的女生也很寬容,沒有人愿意和她走在一起的時候,你會叫她過來和我們一起走。我現(xiàn)在變得可以對很多人包容原諒,可能就是受你的影響。
你從來沒有忘記過我,雖然你快忘了我的樣子,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胖是瘦?!按笊健边@個名字是我給你起的,那時你叫我“大思”,我就順口叫了你“大山”,因為你的名字里有個與“山”同音的“珊”。后來我們對彼此的稱呼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至今你還是一口一個大思地叫著,我也依然喊你大山。
[3]
心情不好的時候,內心的堡壘是垮塌的。你不知道我接你電話時正在五樓的天臺上吹風,那時天空飄著密集的小雨,我的頭發(fā)上覆蓋了一層濕漉漉的小水珠,像草上密布的露水,心事也被打濕。我不是個脆弱的姑娘,但我有心事的時候同樣需要人安慰,需要一個可以隨意傾吐的人,甚至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而你就是我的肩膀。
我們不是同桌,但每次的午休時間你總坐到我同桌的座位上,我們或說話或寫作業(yè)或趴在桌上睡覺??赡軐τ谝粋€性格內向的人來說,很難接受一個人的情誼,也很容易接受一個人的情誼。那時我覺得我的世界是繁華的,即使除了你之外我沒有其他朋友,但你就是我的全部世界。
父親節(jié)那天你問我有沒有往家里打電話,我說不用打,因為我是個不善于表露感情的人,感謝或祝福類的話從沒有對家人說過。你說怎么可以不打電話呢,說著便把手機給我讓我打,我堅決不打,你說那就發(fā)條短信。從那之后,每逢過節(jié)我都往家里打電話,是你讓我明白有愛要及時表達。
有人說朋友就像是一面鏡子,在他面前你可以看到自己的優(yōu)點與不足之處。也有人說最適合的愛人是互補的。其實朋友之間又何嘗不是如此?你說千萬不要忘了你,怎么會呢?感謝你在我最孤獨的歲月里給過我溫暖,你才是我苦苦找尋多年的知己。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