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魯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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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天上的月亮,
還是腳下的六便士?
文/董魯皖龍
《月亮與六便士》
[英]毛姆著
傅惟慈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2009年版
天上的月亮很大、很美,卻遙不可及;地上的六便士可以買面包、酒和柴米油鹽。你是要天上的月亮,還是腳下的六便士?
《月亮與六便士》以法國后印象派大師高更為原型,主人公斯特里克蘭德本是一個“忠厚老實卻又索然無味”的普通人,“一個可以讓人欽佩他的為人,卻不愿同他待在一起的人,一個令人起敬的社會成員、誠實的經紀人,恪盡職守的丈夫和父親”,就是這個人,因為對藝術的熱愛而突然驚世駭俗起來,毫無預兆地舍棄了一切:工作、家庭、平靜的生活,去做一個窮困潦倒的畫家,孤身一人前往遙遠的南太平洋小島,與土著女人同居,將最偉大的作品畫在墻上。而當瘟疫襲來,面臨毀滅之時,他讓妻子將他的作品和尸體一同焚毀。
當斯特里克蘭德毫無預兆地離家出走時,家里的妻子、朋友都認為他是跟某個女人跑了,而在他看來,“女人的腦子太可憐了!愛情,她們就知道愛情……除非連你的靈魂也抓住,否則女人不會善罷甘休……”盡管女人是不是只關注愛情、男人是不是更有專注力仍有待商榷,但不可否認的是,除了死亡和各種重大變故帶來的改變契機,普通人很難有放棄一切重新開始的勇敢。而主人公的體會是,“我想畫畫,我身不由己,就像一個人掉進了水里,他會不會游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掙扎著要出去”,對月亮的渴望,對某些人來說,就像這溺水的掙扎。
生活中“六便士”隨處可見,按部就班地讀書、工作、戀愛、結婚,看似各有各的精彩,卻到老都是千千萬萬人中的一員。年紀越大,世俗的牽絆越多,外人的眼光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世俗規(guī)范的內化,毫無知覺地成了自己的行為準則。
而“月亮”就像遙不可及的夢。我們很少有人能像主人公一樣,五十歲時放棄一切,用一種鈍感去對抗精神、肉體的折磨,完成驚世創(chuàng)舉,卻又毫不憐惜將其付之一炬。而從他追求藝術開始,家人對他的非議、責難,世俗對他作品的嘲笑、譏諷,甚至他成名后家人從他身上獲得的種種利好,都沒有對他產生絲毫影響。他只想畫畫。
人生中有月亮是幸事,能追求月亮更是幸事。萬不得已,不得不拋卻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仍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