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鄭偉

“壞人變老”的爭鳴折射國人心理焦慮

文/鄭偉

我們身邊有很多自強不息的老年人，他們在得到自身健康快樂的同時，也贏得了社會的尊重。對于這樣的老年人，我們理應點贊。但是還有一些老年人，他們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負面新聞中，或者在街談巷議中被人譴責，如在公交車上強迫年輕人讓座，過馬路無視紅綠燈我行我素，或者自己摔倒了卻嫁禍于前來攙扶的路人，等等，令人感慨良多。

于是就有人發(fā)表看法，歸結(jié)為“不是老人變壞，而是壞人變老了”。相信很多老年人都聽到過這個說法。如今的老年人很多都是知青出身，無需隱晦。作為知青，如果你沒有偷過農(nóng)民的雞，沒有偷過玉米、紅薯、花生等等，那幾乎就不可能。偷，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成為一種生存的要素。

時光流逝，這些曾經(jīng)的年輕人，轉(zhuǎn)眼就老去了。有時候我會想，一味地責備一些老年人老而無德，為老不尊，是不是也有些不公平呢？他們成長的環(huán)境，在他們最容易形成世界觀的年齡，就那樣被扭曲被誤導了，然后，當他們老去的時候，他們內(nèi)心的道德底線究竟在哪里呢？

我曾經(jīng)遇到過這樣一件小事，在某旅游景區(qū)購票，大家排隊，突然出現(xiàn)一位老人站在了隊伍最前面并作掏錢狀，后面有人提醒說要排隊呢！只見那老人回頭，很不屑地看了人家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站在那里，不由得讓人心里有一些厭惡。

朋友在公交車上遇到一件事情，就不僅僅是讓人一笑了之了。公交車靠站，上來一男一女，男的年輕，女的年老，車上恰好有一個座位，奇怪的是，年老的女人不去坐，非要讓小伙子坐，推讓再三之后男人坐下了，而后，女人走到另一個座位跟前，盯著座位上的女孩看，數(shù)秒鐘之后女孩起身讓座。而后，老女人和小伙子開始高談闊論，仿佛得勝的將軍。

古人早就說過，人必其自愛，然后人愛之；人必其自敬，然后人敬之。一個不自愛不自重的人，即使你七老八十了，即使年輕人處處讓著你，不跟你計較，但是人家心里會怎么想呢？

其實，“壞人變老”的輿論爭鳴折射的是困擾國人已久的心理焦慮：要不要做好人，敢不敢做好人？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一些“好人沒好報”新聞確實會撕裂社會信任，讓人在做好事時產(chǎn)生心理遲疑，甚至打消念頭。然而，我卻認為，這些負面新聞的曝光，以及輿論聲勢浩大地聲討“壞人”，恰恰折射出整個社會的道德肌理是健康的：竭盡全力保護好人、懲惡揚善。不妨換個角度看問題：縱然有“好人沒好報”的例子，但這種例子畢竟是少數(shù)，正因為少數(shù)、異常才有新聞價值，才引發(fā)關注，若我們?yōu)榱硕惚苌贁?shù)“壞人”而不再當“好人”，這才是真正的道德災難。

事實上，當輿論密集關注少數(shù)“變老的壞人”時，有更多善良的老人的故事正在發(fā)生：寧波九旬夫妻十幾年來撿破爛幫助他人；鄭州91歲老人照顧腦癱女兒50年，不離不棄；吉林老人在車禍瞬間推開孩子，自己被撞身亡；海口90歲的退休老教師10多年來資助了300多名學生，而他一日三餐只吃蘿卜拌飯……永遠別忘了尊敬老人，因為，當少數(shù)壞人變老了，更多的好人也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