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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郎自大(六)

      2016-04-14 15:13熄歌
      飛魔幻A 2016年4期

      熄歌

      上期回顧:舒城一時不察,竟然把沈夜給睡了!從此開始了和他同床共枕的甜蜜生活,沈夜一心趁熱打鐵求名分,最后入鄉(xiāng)隨俗去搶乞女族的圣花求娶舒城!

      我被他喊得一個激靈,他卻轉(zhuǎn)身就走,我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盤,只能跟著人流,往前慢慢挪移。挪了片刻,我尋了一個少女便問:“請問一下晚會的地點在哪里?”

      聽我的問話,少女立刻興奮起來:“你是外鄉(xiāng)人吧?你也要來參加我們的晚會嗎?你很有品位呀!”

      說著,她便拉著我的手道:“走走走,我?guī)闳ァ!?img alt=""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1/24/fmha201604fmha20160414-1-l.jpg" style="">

      有了熱心少女的指路,我?guī)缀鯖]有任何阻礙地來到了晚會的地點。等到了地方,我這才發(fā)現(xiàn),晚會地點居然是一片巨大的馬場,旁邊許多人坐在圍觀臺上,一些人卻進入了場內(nèi)挑選馬匹。進場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每個人都被發(fā)了一根帶著顏色的棍子,人群里我一眼便看到了沈夜,雖然大家都穿的是差不多的袍子,戴著純白色的面具,然而只是一個背影,我卻就認出了他。

      “這是做什么?”我忍不住問熱心少女,少女激動道,“搶圣花??!只要搶到圣花,用圣花向心上人表白,便可迎娶對方啦!”

      “那……那為什么男人也可以去參加?!”我不由得十分詫異,少女轉(zhuǎn)頭眨眨眼,滿眼奇怪道,“女人可以娶男人,男人為什么不能娶女人?誰更強一點,就誰娶誰,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所以……”我回憶著沈夜那句“嫁給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男女,誰拿到圣花,就可以向喜歡的人求親,對方也不能拒絕,是這個意思嗎?”

      “對啊對啊。”對方快速點頭,我心里立刻打起鼓來,身為一個女人的自尊心告訴我,被一個男人迎娶,這將是大楚女人最羞恥的事情之一,用大楚的俗話,這叫吃軟飯。

      于是我將披風(fēng)取下來,趕緊尋了另一個穿披風(fēng)的姑娘,尋了個借口同她交換了衣服,才放心地再回到看臺。此時馬場里所有人都選好了馬匹,圣花放在馬場中央的高臺,規(guī)則很簡單,誰能騎馬沖到馬場中央高臺之上取到圣花,誰就算贏。

      裁判宣布了規(guī)則后,鼓聲便響了起來。所有人陸續(xù)進場,按序號站到馬場的賽道之中,而后只聽一聲號令,所有人便駕馬狂奔沖了出去。

      所有人不是簡單的賽馬,才跑出去沒幾步,便動起手來,沒一陣子,就陸續(xù)有人落了下了馬。

      場內(nèi)一片沸騰,而沈夜一馬當(dāng)先沖在前方,有幾個人趕到他身邊,出手想要攔他,便見他抓著馬鞍,整個人從馬上躍起,以馬鞍為支點,逐個踹了過去,一腳一個,當(dāng)場踹翻在地。

      參加這樣比賽的大多是些老百姓,沒什么高手,我卻看得提心吊膽,其他的我不擔(dān)心,我怕沈夜一個失手,把人打死了。

      但不一會兒我就發(fā)現(xiàn),高手出民間,后來陸續(xù)追上來的人,居然也開始能和沈夜纏斗幾回合,等一路打到高臺之下時,竟還剩下四人。

      他們四人都棄馬攀臺,另外三人一開始測過了沈夜的實力,竟決定聯(lián)合起來拉他一個人。他們?nèi)溯喠魍侠凵蛞?,沈夜為著不太引人注目收斂了實力,和他們?nèi)舜蛄藗€難舍難分,氣氛越來越緊張,大家都忍不住吶喊起來,每個人喊著不同的名字,而這些人里我只認識沈夜,我有些想喊,但似乎又覺得這樣的行為,未免太失風(fēng)范。

      然而旁邊的少女十分熱切,拉著我道:“那位素衣公子太俊了,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于是我在少女耳邊脫口而出他的名字:“沈夜。”

      少女轉(zhuǎn)頭看我,眼里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我知道了,他一定是為你搶的圣花?!?/p>

      說完,不待我辯解,她便在人群里大聲喊出沈夜的名字來。

      乞女族的人似乎都已經(jīng)熟悉場上另外三人,突然冒出沈夜的名字,便一個傳一個,知道那位不知名的素衣公子是他,不一會兒,場上便開始有許多人混雜了他的名字。

      他果真是很俊,哪怕戴著面具,以一敵三和廝打,卻仍舊保持著一種高貴優(yōu)雅的姿態(tài),仿若在那高臺上完成什么難度極高的舞蹈,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露著一種令人目眩的美麗。

      那三人配合得極好,眼見著沈夜即將觸碰到圣花,其中一人竟直接從高臺上跳了起來,一把拉住沈夜的腳,將他拽了下去。

      沈夜用手拉住了高臺的一根木樁,對方整個人懸空,抱著沈夜。如果沈夜此刻踢開他,那人便將會從高臺上墜下。所有人都沉默下去,屏住了呼吸,便就是我也目不轉(zhuǎn)睛看著那樣僵持的局面,心跳得飛快。

      這個人賭的是沈夜的良心,但根據(jù)我的了解,沈夜這個人幾乎沒什么良心。

      旁邊兩人纏斗著往上爬去,眼見沈夜便要失去先機,就看他笑了笑,然后猛地用腳將抱著他腳的那人拉高,在眾人驚呼間將那人往上一拽,便甩到了高處,然后身形如鬼魅一般沖到高臺,一只手取花,另一只手去接從高處落下的那人,當(dāng)圣花被他折于手中時,那人也恰好落下,被他提著衣領(lǐng)拽到了高臺之上。

      人們先是呆愣,隨后便高喝出聲,鼓聲又起,合著歡喜的配樂和掌聲,而沈夜將人放好后,接著高臺的支點,足尖幾點,便從高臺上落到馬上,隨后手持著那朵艷麗的紅花,駕馬朝我的方向沖了過來。

      我忍不住往人群后縮了縮,心跳得飛快,忽地有些后悔站到第一排,但又有些后悔和那女孩子換衣服的決定。

      我看見他駕著駿馬,白袍合著墨發(fā)在風(fēng)中飛揚,帶著少年意氣風(fēng)流,像足了年少時日思夜想過的郎君模樣。

      他越來越近,我的心便跳得越來越快,眼見著他朝著同我換衣的姑娘的方向而去,我心里面居然有了那么幾分抑郁失落,甚至開始焦急后悔。然而也就是我打算轉(zhuǎn)身離開,不看的那一瞬間,沈夜突然駕馬到我身邊,伸手一攬我的腰,竟就將我從看臺上直接抱了下來!

      我驚呼出聲,周邊眾人喝彩之聲更大,他一只手拉著韁繩,另一只手抱著我,直直朝著跑馬場的一個出口沖了出去。

      他的頭發(fā)拂過我的臉龐,因為馬的顛簸,我死死抱住了他。跑馬場出口外是一片密林,他帶我駕馬進入密林之中,只聽人聲在后,越來越遠,而他的馬速也漸漸慢了下來,直到來到一方池水周邊,他才勒馬停住了步子。

      我們走后,乞女族的人似乎唱起歌來,遠方是乞女族舒緩的歌聲,旁邊是彌漫著霧氣的泉水,有月光穿過密林的縫隙,零零散散落到周遭,斑駁的光影,讓我一瞬間疑惑了時空。

      他靜靜抱著我,沒有說話,我下意識伸出手去,慢慢揭開他純白色的面具。

      他精致的面容一點點露出來,而我竟有一種揭蓋頭的神圣感,心跳得不能自已。那一分鐘我什么都沒想,大楚、女皇、舒家,乃至容卿,我都未曾想過,眼里只有沈夜一點點露出來的容顏,如星的眼,含笑的唇,還有額頂懸著的白玉圓月,在月光映照之下,仿若神明,高不可攀。

      我愣愣瞧著他,他將我扶正坐在馬上,也是同樣認真地伸出手,帶著因為緊張而產(chǎn)生的微微喘息,一點點揭開了我面上的面具。然后又將手伸到我身前披風(fēng)打結(jié)之處,拉開了那絲緞打好的蝴蝶結(jié),整個披風(fēng)便落了下去,露出下面粉色的長裙,還有裸露的肩頭和臂膀。

      他靜靜凝視著我,神情仿佛是在成親一般端莊。然后他將那朵艷麗的紅花折斷了根莖,溫柔地插到我的發(fā)髻之中,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似乎是扯到我的頭發(fā),又似乎是因太過鄭重而有的謹慎。

      等插好話后,他翻身下馬,然后對馬上的我伸出手,溫柔道:“下來。”

      聽到這樣溫和的話語,我不由得黑了臉:“我會騎馬?!?/p>

      他卻是笑出聲來:“今天我娶你,我要抱你下來?!?/p>

      “滾開!”我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我舒家女子絕對不會吃……”

      “軟飯”二字還沒出口,他已經(jīng)直接伸手,將我從馬上強抱了下來,扣住我的頭,便堵住了我的嘴。

      他嘴角含著笑意,印上來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微微的涼。

      我聽到泉水流淌的聲音,聽到遠方的歌聲,聞到夜里花的清香,不由得柔軟了內(nèi)心。

      他溫柔地抱緊了我,慢慢出聲:“舒城,嫁給我。”

      我的心跳得飛快,那個“好”字幾乎要脫口而出。然而也就是那瞬間,我腦中突然閃過蘇容卿的影子。

      月光下,他在青石小巷之中,漸行漸遠的身影。

      竹林中,屏風(fēng)之后,他消瘦的影子。

      我一瞬間清醒了神志,猛地推開了沈夜,大口喘息出聲,當(dāng)場拒絕:“不行?!?/p>

      “沈夜,”我慢慢站直了身子,“我有喜歡的人了,你別恃美行兇!我過去沒有喜歡你,現(xiàn)在沒有喜歡你,日后也不會喜歡你!”

      沈夜沒說話,他靜靜地看著我,一時間,我竟無法看出他眼里的情緒。我突然覺得他似乎是有些難過,然而轉(zhuǎn)念又覺得,其實沈夜這樣的人,又怎么會難過。

      就像他所說的,他出身鳳樓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人,早該看透了人情冷暖,知道世間疾苦,生死都不在意,怎么還在意兒女情長?

      然而他這樣長久的沉默,讓我也有些害怕,許久后,他卻是笑了:“所以,你不喜歡沈夜。你不喜歡我什么?”

      “沒什么……”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因為我不夠好看?”

      “絕對不是!”這點我倒是很有信心,我覺得,我與他之間之所以會有那么些曖昧的存在,臉起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他不由得笑出聲來:“那就是因為我的性格吧……你覺得我的性格太過陰冷了嗎?”

      “還好……挺活潑的……”我回想起他的種種,覺得這簡直是個千面觀音。他又繼續(xù)猜測:“那是因為我太不入流?”

      “有點……吧……”

      “那蘇容卿呢?”他突地提到了容卿,“你喜歡他什么?”

      我喜歡他什么?

      我一時也說不上來,我想起蘇容卿,永遠都是那樣高貴、冷漠,好像天上的明月,哪怕在當(dāng)年落魄之際,仍舊有著貴公子的風(fēng)范。

      他和沈夜的確不大一樣,最不一樣的地方,約莫就是這樣不入紅塵的高貴。

      “其實……我不知道?!蔽姨谷换卮穑翱墒?,如果說你實在要與他相比,大約就是……我喜歡他那種出塵的氣質(zhì)吧。”

      “我雖然只見過他兩次,”我回憶著與他的見面,“可每一次,都會讓我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仿若出世之人,而沈夜,你在這紅塵中太久了,畢竟……”我想了個稍微委婉點的詞:“染了世俗之氣?!?/p>

      “明白,”沈夜點著頭,慢慢道,“可是,沈夜只是沈夜,一生都不會是你心里的蘇容卿?!?/p>

      “所以……”我有些尷尬,我本以為這是我的心里話,然而說出口時,又覺得有那么幾分難過,“沈夜,你該去找一個好姑娘。她可能不會有我這樣的權(quán)勢,但是她至少該喜歡你?!?/p>

      沈夜沒說話,片刻后,他苦笑出聲來:“你回去,是打算去娶蘇容卿了,是嗎?”

      “是……”我艱難出聲,“我覺得,你對我說的話很對。喜歡一個人,不該因為不能輕易得到就放棄,不然這就不叫喜歡。我身為女子,既然喜歡了蘇容卿,便該奮力追求?!?/p>

      “你既然記得這是我告訴你的,那你就該明白。”他猛地將我壓在了身后的大樹之上,盯緊我,像是森林中的野獸,死死盯住他的食物,壓低了聲音道,“你喜歡誰,是你的事,而我喜歡你,是我的事。”

      “你回楚都,你愛怎么樣,與我無關(guān)。但在這里,”他凝視著我,然后低頭,輕輕吻上我的額頭,低聲呢喃,“你是我的妻子?!?/p>

      “我得到了圣花,我們互相揭了面具,便算是成了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離開,花神會替我找到你。天涯海角,碧落黃泉?!?/p>

      第十一章

      那夜之后,我開始刻意和沈夜保持距離。我不但自己重新鋪了床,還在言談上和沈夜保持了冷淡的態(tài)度,我以為沈夜會知難而退,但是我想我還是過于低估了他的臉皮,大概是出來的這些日子,沈夜的表現(xiàn)和在楚都差別太大,以至于我都忘記了他在楚都那種小人模樣。

      我每天把床鋪好,半夜醒來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在他床上,不用想我也知道是為什么。后來我申請多開一個房,他就拒絕付賬,以至于我只能屈從于他的淫威。但為了表明我的態(tài)度,我仍舊會保持每日鋪床的習(xí)慣。

      我每天和保持言語上的距離,例如他幫我,我就會說“謝謝”,然后他就會把臉伸過來,笑著說:“要謝謝?來,么一個?!庇谑俏揖鸵欢巫映榱诉^去,等回手的時候,才感覺到了悲痛。

      我也曾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世家女,到底是為什么走到了打男人的地步?

      過了些時日,我們倆的傷勢都好得差不多了,白少棠卻還是沒來,我不由得有些擔(dān)憂,和沈夜在房間里面謀劃。

      “你說他會不會死了?”我腦子里面閃過一個可能,“比如說,我們走后,他被發(fā)現(xiàn)是臥底……”

      “你別說了。”沈夜打斷我,眼神里有些敬佩,“你的烏鴉嘴一向很靈,我覺得,為了這位白少將的生命安全,你還是少說兩句為好?!?/p>

      我覺得他說得很是有理,于是閉上了嘴,不再說不吉利的話語。我們倆算了算時日,決定再等兩日,如果白少棠還沒消息,我們就自己回楚都去。

      好在,當(dāng)天晚上,吃飯時我們便聽乞女族議論:“聽說大楚的軍隊來了?!?/p>

      “是要攻打咱們嗎?”

      “不會,我們這么純良可愛,有什么好攻打的?他們來我們投降就好啦?!?/p>

      “那他們是來干嗎的?”

      “聽說摩薩族抓了他們的貴族,所以朝廷派兵來剿滅他們?!?/p>

      “剿滅他們好啊!讓他們作惡多端!我們快去給他們指路吧!”

      說著,熱心的乞女族人就已經(jīng)開始討論如何協(xié)助我楚軍攻打摩薩族了。我聽著他們的話,和沈夜對視一眼,吃完飯就收拾了行禮,開始尋人問著路,往楚軍扎營的地方趕了過去。

      他們的營地不遠,披星戴月趕了一夜路程,便來到了他們的營帳,我出示了自己的令牌之后,他們便趕緊領(lǐng)我到了白少棠帳中。進帳的時候白少棠正在審人,我一進去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環(huán)顧四周,看到了許多身著鎧甲的人,有長得丑的,有長得俊的。

      其中最俊的那個,正坐在椅子上,一只腳搭在扶手上,歪著身子,嘴里叼著根青草,看上去完全一痞子。但好在他衣著品位相比這里的人來說要稍微高那么一點點,銀白的鎧甲,腦袋上的頭盔用純白的羽毛裝飾著,看上去無比風(fēng)騷,一雙丹鳳眼微挑,如果不是渾身流氓的氣息,活脫脫就是鳳樓出來的人。

      我憑借著記憶,回憶著年少時的白少棠。

      我記得,他有點胖,有點矮,滿臉痘痘,還缺牙,我掃了人群一圈,終于停留在一個微胖還帶著滿臉痘痘的將軍身上,心想丑如白少棠,應(yīng)該就是這位了。

      心里面如此想著,我當(dāng)即就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對方肩上,很是豪爽道:“少棠,上次在暗處沒能好好看你,今天可算見到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丑啊!太好了,一點沒變!”

      一聽我這話,那微胖將軍臉色立刻大變,我身后感覺有冷風(fēng)襲過,隨后就聽到一聲暴喝:“舒城!在你心里我就是這個樣子嗎!”

      我聽到這聲熟悉的暴喝,下意識地回頭,便看見方才歪坐在椅子上的風(fēng)騷小將已經(jīng)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根本沒能看出一點點白少棠的影子,最后我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拉開他的衣服,露出他鎖骨上一個牙印,這才敢確定,這的確是白少棠。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后退了兩步,看著滿臉得意的白少棠,那句本不該說出口的話還是沒能忍住,脫口而出道:“少棠,這些年你哪里是從軍,你是畫皮了吧?!”

      “舒城你放屁!”他整個人如同一匹脫韁的野狗,直直向我撲來,我嚇得到處亂跑,他就跟在我身后狂追,我見沈夜一臉淡定地站在門口處搖著扇子,立刻躲到了他后面,白少棠直直沖了過來,在即將到達沈夜身前時,沈夜忽地抬手,“唰”地張開了折扇,將扇子停在了白少棠頸部,冷聲道:“怎么,上次還沒被打夠?”

      白少棠愣了愣,看了看扇子,又抬頭看了看沈夜的臉,隨后竟用手忽地捂上了自己的雙頰,驚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有比我還美的人!”

      聽到這話,沈夜“唰”地合上扇子,挑起了白少棠的下巴,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很有品位,我很欣賞你?!?/p>

      “你……你……”白少棠明顯腦子不太夠用,好久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你誰啊你?”

      “上次介紹過了,”沈夜收回扇子,淡然道,“鳳樓沈夜,舒城的未婚夫。”

      “舒城,你居然有未婚夫了?”白少棠將目光看向我,“咱們當(dāng)年不是約好的嗎,你要娶我!”

      “我不介意你當(dāng)侍君?!鄙蛞箍焖傺a充,白少棠立刻“呸”了一聲,我趕忙從沈夜背后探出腦袋道:“那都是你自言自語,我當(dāng)時從來沒答應(yīng)過?!?/p>

      “舒城……舒城你……你居然拋棄我!”白少棠當(dāng)即紅了眼眶,一副失戀的模樣,倒回了椅子上,滿眼空洞喃喃自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物是人非事事休……欲雨……淚先流……”

      “將軍!不要太傷心了!”我本以為,他是唯一一個不正常的人,誰知道當(dāng)他做出這種奇怪的舉動后,帳內(nèi)的將軍們居然全都涌了過去,蹲在他身邊,給他端茶倒水捶背道,“你有我們!我們是您的支柱!”

      他們七嘴八舌開始安慰白少棠,白少棠在椅子上嚶嚶哭泣。我和沈夜對望了一眼,自行上前,看著帳篷另一邊正躺在各種刑具上的人。

      正在上刑的一共有五個人,其中三個分別就是燕樁、燕樁的侍衛(wèi)和摩薩族的首領(lǐng)。摩薩族首領(lǐng)已經(jīng)暈了過去,沈夜挑起他的下巴,端詳了他片刻后道:“他都在這里,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摩薩族攻下來了。”

      “當(dāng)然。”旁邊燕樁虛弱地喘著氣,躺在釘子板上,艱難道,“大楚華州最精銳的部隊,還加上一個潛伏了兩年的內(nèi)奸,摩薩族根本沒有還手之力?!?/p>

      “你是摩薩族的人?”

      沈夜皺眉,燕樁艱難地笑開,嘴里卻發(fā)出了一串奇特的音調(diào),沈夜面上波瀾不驚,眼中神色卻起了變化。

      燕樁繼續(xù)說著那些我聽不懂的話語,嘰里咕嚕,然而沈夜卻仿佛能聽明白一般,靜靜站在邊上,一言不發(fā)。許久之后,沈夜冷笑了一聲,同樣發(fā)出了一個奇異的音調(diào),似乎是在詢問。燕樁苦笑了一下,正要說什么,白少棠卻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這丫的居然還在交流!弄死丫的!”

      說著,他便沖上前去,將燕樁按緊在釘子板上,溫柔道:“你們摩薩族的東西,我已經(jīng)知道得差不多了,圣上也知道得差不多,你就別多說了?!?/p>

      一面說著,他一面用手扼住了燕樁的頸部,燕樁發(fā)不出聲音,艱難地掙扎起來,轉(zhuǎn)頭看著沈夜,似乎是在渴求什么。沈夜手中小扇猛地飛出,劃向白少棠的手,白少棠立刻收手,小扇順勢劃過燕樁的頸部,燕樁當(dāng)場就沒了氣息。

      白少棠轉(zhuǎn)頭看向沈夜,冷笑出聲來:“沈公子,我可奉勸你,閑事兒別管太多,事情也別知道太多,不然會短命的?!?/p>

      “那你一定比我短命?!鄙蛞馆p笑出聲,“白少將知道的東西,可比我多多了?!?/p>

      “慚愧慚愧,”白少棠拱手,“在下只是對一件事情知道得比較清楚,但沈樓主可是對天下事都知道得比較清楚。”

      “天下事不敢說,但在下的確對一件事知道得比較清楚,”沈夜淡淡掃向白少棠的胯下,“聽說白少將不舉很久了,他日在下必會尋得靈丹妙藥,幫白少將一把。”

      “沈夜!”白少棠當(dāng)即紅了臉,怒吼出聲,沈夜卻笑得很是開心,拉了我的手便道,“舒城,走了?!?/p>

      我跟著沈夜走出去,臨走時,又突然想起來,白少棠畢竟是我的好兄弟,雖然很多年未曾見面,但是我與他也算是有過交情,不由得擔(dān)心道:“少棠啊,不舉這事兒可大可小,回楚都你來找我,我讓圣醫(yī)舒良給你看看?!?/p>

      “我不需要!!”白少棠舉著茶杯就砸了出來,沈夜將我猛地一拉,就拉出了帳篷。等出帳篷之后,我才敢確定:“沈夜,少棠是真不舉???嚴不嚴重???”

      “倒不是有病不舉,”沈夜熟門熟路地叫住士兵,讓他們將我們的馬牽下去,然后打聽了白少棠給我們準(zhǔn)備的營帳,接著帶著我前往營帳,道:“他有潔癖,不是那個人,大概舉不了?!?/p>

      “沈夜啊……”我咽了咽口水,“這種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二十歲生日之前便秘了三天,”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這我也知道。”

      聽到這句話,我當(dāng)場就驚呆了,我們倆已經(jīng)走到營帳門口,白少棠給我們準(zhǔn)備了兩個帳篷,分別在整個營地的兩端,沈夜將我送到我?guī)づ窈?,卻一點去自己帳篷的打算都沒有,拉著我進了我的帳篷,便開始鋪床。

      我看著他做這一切,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擔(dān)憂道:“你……你安插了多少人在舒家?”

      “你要是娶我我就告訴你?!?/p>

      “我要是不娶你……”我咽了咽口水,“你會不會刺殺我……”

      “看心情吧?!彼_始脫了外衣,我心里很是惶恐,琢磨著就這么一個連我便秘都知道的人,如果因愛生恨對我起了殺心,那殺我簡直易如反掌。我想我必須回去徹底換掉舒家所有守衛(wèi),可是換了一撥,下一撥是不是他的人呢?

      我思考期間,他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坐到了床邊,見我呆呆站在原地,他撲哧笑道:“我逗你玩的。我又不是大羅神仙,頂多安排些探子,但是刺殺你們這些貴族很不容易,你們在關(guān)鍵的位置還是用的你們的人?!?/p>

      “可是我便秘……”

      “這是我親自去你家橫梁上偷聽的?!?/p>

      聽到這里,我有些好奇:“二十歲生日之前,我都沒見過你……你去我家干嗎?”

      “隨便逛逛。”他聳了聳肩。

      “那我第一次去鳳樓,其實你知道是我?”

      “這還真不知道!”他趕緊搖頭,“我當(dāng)時在橫梁上,沒往下看人,就光聽著說話了。”

      “沈夜,”我看著蓋上被子準(zhǔn)備補覺的他,坐到床邊開始脫衣服,“你這個人,秘密太多了?!?/p>

      “反正我不會害你,這就是了?!彼麑倓傔M被窩的我一把撈進懷里。聽著他的諾言,我不知道為何,居然真的就不假思索地信了。

      就這么一個渾身都是謎團的人,他說他不會害我,我居然就真的信,他不會害我。

      因為連夜趕路,我和他這一覺都睡了很久。等到夜里時,我聽到一聲熟悉的暴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這是做什么?”

      話音剛落,沈夜就把邊上的茶杯砸了過去,隨后聽到一聲慘叫,沈夜在我肩頭蹭了蹭,嘟囔道:“大晚上,吵死了?!?/p>

      這么吵,我當(dāng)然醒了。我從沈夜懷里起身,發(fā)現(xiàn)這已經(jīng)是晚上,房間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黑暗,我摸索著去邊上點了燈,隨后便看見地上端端正正躺了個人,正是風(fēng)騷無比的白少棠。

      我上前去,輕輕拍了拍白少棠,輕呼他的名字:“少棠?”

      他不應(yīng)我,于是我下了狠手,“啪啪”抽了對方幾個耳刮子,白少棠悠悠轉(zhuǎn)醒,適應(yīng)著燈光,等看到我的臉后,他立刻睜大了眼,一把拉著我道:“舒城,你沒事兒吧?!那個禽獸,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要怎么樣……我也不吃虧吧?”我抓了抓腦袋,拉著他扶他起來。沈夜捂著耳朵翻了個身,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去披了件外袍,便拉扯著白少棠走出了帳外。等走遠以后,我才出聲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不然找沈夜嗎?!”白少棠咬牙切齒,“都怪我這些年為了執(zhí)行陛下命令沒回楚都,不然哪里輪到這種貨色和你定親!不行,我這次回楚都一定要和女王說清楚,像這種渣渣,除了臉好看一點,還有什么用?”

      “他……武功也挺高的?!蔽姨嵝阉?,白少棠紅了紅臉,繼續(xù)道:“反正這種青樓出身的風(fēng)月男子就是下九流,狐貍精!我想過了,”他甩甩頭,一臉寬容道,“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我也不是容不下他,到時候可以給他個侍君的位置,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不能上床,你絕對不能有他的孩子!”

      “少棠啊……”我聽著他的打算,有些不太好意思,提醒他,“你想太多了吧?”

      “不多,”他搖了搖頭,和我一起往外散著步走出去,“這些東西從八歲就開始想了?!?/p>

      “呃……少棠,八歲的時候,你連牙都沒換完?!?/p>

      “舒城,我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我說正經(jīng)話,你從來不信?!?/p>

      我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么。我和白少棠家是世交,但因他母親駐守云州,在我六歲之前,我們竟從未見過。六歲那年,他被他母親從云州送回楚都,因他從小就愛舞槍弄棒,恰好我的老師是一等一的高手,于是他母親拜托我母親管教他,讓他來我這里蹭課,跟我一起學(xué)習(xí)武藝和詩書。

      說起來,一個男孩子,其實所有人對他也沒什么指望,也就希望他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嫁個好人家,所以他來了我家之后,父親對他格外優(yōu)待,也囑咐了老師要對他寬容些。那時我年紀小,不懂事,在他來之前,就聽我父親囑咐老師,希望不要對他太過苛責(zé),我覺得這是父親偏心,于是心里對他便有了成見,在他上課第一天,老師讓我們互相比畫一下,我直接就沖上去給了他狠狠一拳,那一拳真是用盡了我畢生之力,當(dāng)即將他一直不甚穩(wěn)固的牙齒從牙槽里打了出來,在空中劃過優(yōu)美的弧度,落在了地上。

      約莫是初次相見時我這濃濃的“女子氣息”震撼了他,抑或是他向來愛慕這樣英雄氣概的女子,年僅八歲的他在被打掉一顆牙后當(dāng)即向我表白,認真道:“我很喜歡你,我要嫁給你!”

      我聽得虎軀一震,看著他肉肉的小臉和滿口殘牙,毫不猶豫進行了第二次攻擊。

      我以為我會將他打跑,誰知他卻成了我忠實的愛慕者,從此當(dāng)上了我的小弟。

      雖然他讀書不行,但他的武功不錯,很有天賦,那時候我常帶著他出去鬧事,他一貫聽我的話,指哪兒打哪兒,從不失手。那時候全楚都都知道,他的口頭禪是:“我要嫁給舒城,誰都不許搶我媳婦兒!”

      我看著他從八歲長到十四歲,從一個微胖界滿口殘牙的兒童長成一個不僅滿口殘牙還滿臉痘痘的小胖墩兒。他始終心懷嫁給我的夢想,但我的審美卻已早早告訴我,我與他之間只會有兄弟情誼。

      他十四歲的時候,他母親召他回云州。走的前一天,因為我不肯答應(yīng)娶他,他和我鬧了別扭,于是我決定不去送他。結(jié)果走之前,他還是放下面子,來了我的房門前,當(dāng)時我正在給蘇容卿寫信,信里將這忘恩負義的小胖墩兒痛斥了一遍,他就站在門口,帶著哭腔道:“舒城,你就娶我嘛。”

      “不娶不娶,”我在房門里聽著他道歉,覺得很是驕傲,這一場冷戰(zhàn)是我贏了,于是道,“你這么胖、這么矮、長痘痘,還缺牙,我才不要娶你。我要娶個大美人!”

      聽我的話,他站在門口,“哇”地大哭起來。

      然后他哭著跑遠了,等我寫完給蘇容卿的信,吹干之后,我才打開房門,決定原諒他,但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他的人影,家里人才告訴我,他已經(jīng)提前走了。

      說起來,沒有他的陪伴,我的年少生活也是落寞了好些年。畢竟很難再找一個人,像小胖墩兒那樣聽我的話。

      我本來打算,有一天如果見到白少棠,我得為我當(dāng)年的話道個歉。現(xiàn)在想起來,才知道一個女人如此批評一個男人,那是多大的羞辱,不但是踐踏了他的自尊心,也折了我的品行。

      然而誰知道,一別經(jīng)年,當(dāng)年的小胖墩兒,卻也成了今日的美男子。如果不是因為有過沈夜這種角色的沖擊,我想以白少棠如今的姿色,貿(mào)然相見,我估計是要暈好幾天的。

      我在腦子里捋了捋當(dāng)年和他之間的賬,終于將這句埋了多年的抱歉說出了口。白少棠卻是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那時候我在換牙,又滿臉痘痘,你不喜歡我是正常的。所以后來我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才沒在云州長成一個糙漢。只是沒想到,”他嘆息了一聲,“這世上居然有個沈夜。既生瑜,何生亮??!如果不是看在他這張臉的分兒上,我斷斷容不下他!”

      下期預(yù)告:白少棠以血契作為切入點,提醒舒城小心女皇,早做準(zhǔn)備,還豪氣干云地表示了自己的忠心和對她的愛慕,然而……關(guān)鍵時刻沈夜居然打起了抒情牌!燃起了舒城未來家主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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