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虹
簡介:作為一名歌女,有貴客甩一張空頭支票在自己臉上,我是不是應(yīng)該開心?可是,為什么我心里會這么難過呢?
【1】同人不同命
看見丟在自己面前的一沓鈔票,袁絲絲一下子就笑了:“我說方少爺,我們老板可說了,不讓接私活?!?/p>
方傾硯垂著長長的睫毛,看了看袁絲絲涂得看不出原色的臉,又從兜里拿出一沓鈔票,丟了過去,一聲冷笑:“就一個晚上,別以為自己特別金貴。”
袁絲絲輕浮的笑容僵了一下,繼而笑得更開心:“您這種身份的人,哪用得著我這不‘金貴的人啊!只要您跟我們老板說一聲,他保準(zhǔn)把我們這最漂亮、最金貴、最有文化的人給您送來,我就先走了,還有客人等著我呢,拜拜!”說完,袁絲絲立刻扭著身子,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踩著三寸高的高跟鞋,妖嬈地走過方傾硯的身邊。
“袁絲絲,你別給臉不要臉!”一陣濃郁的香氣從自己身邊飄過,方傾硯的臉色登時變了,隨后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空白的支票,利索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將支票夾在指尖,尖酸刻薄道,“要不是你跟沐沐住在一起,你以為你能這么容易地賺我的錢?一個婊……一個夜總會的陪唱女,還當(dāng)自己多干凈呢!你不是為了錢,什么都能做嗎?這張空白的支票夠你活半輩子了,還矯情個什么勁兒!”
背對著方傾硯的袁絲絲身體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艷紅色的嘴唇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你的沐沐不也是個陪唱的嗎?你還不是喜歡她?
不過她很快就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已經(jīng)笑開了花,伸出手就拿過方傾硯手上的支票,還不忘伸出指尖點(diǎn)了一下他的肩膀:“您可真說笑話了!方少爺?shù)拿ξ夷哪懿粠停奶???/p>
方傾硯皺了下眉頭,伸手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厭惡的表情溢于言表:“后天晚上,我去你們家接你。”
“好嘞!”袁絲絲像是絲毫不介意地笑了笑,又把那兩沓現(xiàn)金塞進(jìn)自己的包包里,“那后天見,謝游等我呢!”
方傾硯一聽“謝游”這個名字,立刻嗤笑了一聲:“行,記得后天洗干凈點(diǎn)兒,你那二十塊錢一件的小背心就別穿了……”
剩下的話,全被袁絲絲關(guān)在包間的房門里了。
低頭眨了兩下眼睛,袁絲絲立刻笑靨如花,推開另一個包間的門:“不好意思啊,謝老板,我來晚了?!?/p>
包間里就謝游一個人,看見袁絲絲推開門后,只是從酒杯后面,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會兒。
袁絲絲被看得不太自在,關(guān)上房門后,立刻扭著腰撲到謝游身邊:“看我干嗎?生氣了?那我陪你喝點(diǎn)兒酒?”
謝游笑:“陪我喝酒還不是花我的錢?你這丫頭算計(jì)得挺好啊!”
“我哪能算計(jì)謝老板??!我那點(diǎn)兒文化水平您還不知道嗎?哎呀,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光說話多沒勁兒,叫點(diǎn)兒喝的吧!”說完,袁絲絲按了服務(wù)鈴,要了兩瓶紅酒,語氣自然地跟服務(wù)生說記在謝游賬單下。
謝游也沒出聲,就看著袁絲絲禍害他。
喝了兩杯酒,謝游突然開口:“剛才找你的是方傾硯吧。”
【2】替身
袁絲絲瞪圓了眼睛,笑著說:“都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謝老板掐指一算就知道我干嗎去了!”
謝游捏了一下袁絲絲的嘴,卻沒想到捏了一手的口紅,他一邊找紙巾擦手,一邊說:“就你會說……他找你干嗎?不是找你后天晚上出去吧?!?/p>
袁絲絲的眼睛又瞪圓了,然后開始摸自己的衣服。
“一百塊錢的衣服,你也摸不出一千來。”謝游擦完手,微笑著看著袁絲絲。
“我摸摸身上貼沒貼什么符,誰叫謝大仙在千里之外就知道我干了什么嘛。”
謝游“呵呵”了兩聲就斂了笑意:“別跟他去?!?/p>
“哎喲,你可別逗我了,看見這個沒有?是方少爺簽了名字的空白支票,一個晚上就能換我大輩子安生,我為什么不去?”抖了抖手中的支票,像是怕弄壞一樣,袁絲絲又小心翼翼地放回自己的包包里。
“瞧你那一看見錢就眼睛冒金光的俗氣樣兒!之前方傾硯送秦沐一套市中心的花園洋房,人家連眼睛都不眨地就退回來了……怪不得方傾硯能看上秦沐,看不上你?!敝x游忍不住拿話刺激揚(yáng)揚(yáng)得意的袁絲絲。
話音剛落,袁絲絲的表情就變了。
謝游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知道方傾硯為什么找你嗎?城里都傳開了,方家大少爺看上了一個陪唱的,方老頭子派的跟蹤他的人又看見他跟秦沐回了你們家,立刻給他下通牒,要他后天晚上帶上秦沐回方家吃飯?!?/p>
袁絲絲瞥了他一眼:“那又怎么了?”
“袁絲絲,你是不是傻了?方傾硯之所以不帶秦沐回家,就是知道家里肯定不會同意他們兩個,也肯定會把秦沐狠狠修理一頓……反正跟蹤的人也沒看清秦沐的臉,正好你跟秦沐住在一起,就假裝你就是他看上的那個女人,拿你當(dāng)擋箭牌呢!”謝游狠狠戳了一下袁絲絲的額頭,“這擺明了就是一場鴻門宴,就為了那點(diǎn)兒錢,你小心被吃得連渣滓都不剩!”
謝游的話似乎還響在耳邊,盡管現(xiàn)在袁絲絲被打得腦子嗡嗡作響。
“方傾硯,你要是還認(rèn)我這個爸!就別想帶這么個……女人回家!”方老爺子氣得全身顫抖,剛打了袁絲絲的那只手現(xiàn)在還哆嗦得厲害。
相對于捂著臉驚恐萬分地躲在方傾硯背后的袁絲絲,方傾硯就平靜得多:“爸,是你讓我?guī)嘶貋淼?,現(xiàn)在我?guī)Щ貋砹耍氵€生氣了,這什么道理?!?/p>
“我沒想到你真有那個狗膽帶人回來!”方老爺子忍不住又是一聲怒斥,轉(zhuǎn)而將視線轉(zhuǎn)向袁絲絲。
被那犀利的視線一掃,沒見過世面的袁絲絲又抖了起來。
方老爺子哆嗦著伸出手指,指著袁絲絲:“我告訴你!我不管你給我兒子灌了什么迷魂藥,離我兒子遠(yuǎn)點(diǎn)兒,再被我發(fā)現(xiàn)一次,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袁絲絲立刻不斷點(diǎn)頭,連聲說“是是是”,然后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方家。
方家獨(dú)門獨(dú)戶的別墅離市區(qū)遠(yuǎn)得很,別說公交車了,連出租車都少,再說今天是方傾硯來接的袁絲絲,現(xiàn)在出了門她才發(fā)現(xiàn)兜里一分錢都沒有,她也不能回去找方傾硯要錢,此時此刻,袁絲絲只能捂著被打腫的臉,認(rèn)命地挪著步子。
還行,一張支票只換了一個巴掌,值了。
想到這兒,袁絲絲不由得笑了一下,結(jié)果不小心碰到臉上的傷,又疼得齜牙咧嘴,導(dǎo)致表情怪異得很。
她走了沒多遠(yuǎn),就接到了方傾硯的電話。電話內(nèi)容很簡單。
“謝謝,支票自己填……幸虧今天來的不是沐沐?!?/p>
可能是臉的確疼得厲害,袁絲絲掛了電話就哭了。
【3】有錢就是如此任性
借著臉受傷的由頭,袁絲絲跟老板請了兩天的假,窩在房里不出門。
她很想讓秦沐帶飯給她,不過兩個人雖然是室友,但是秦沐似乎一直都很不喜歡她,于是袁絲絲只能忍著花錢的肉痛,定了整天的外賣。
吃完一盒餃子,袁絲絲窩在沙發(fā)里,無聊地看著電視,視線情不自禁地投向一旁的小書架,上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大學(xué)國貿(mào)專業(yè)的全套教科書,書上密密麻麻地貼著各色的小便簽。
袁絲絲猶豫了一下,起身走了過去,拿出其中的一本書,結(jié)果視線剛對上書中的方塊字,就覺得腦袋里一陣痛。
秦沐居然還能在上面做各種顏色的標(biāo)記……
合上書后,袁絲絲忍不住嘆氣:如果她是男人,大概也喜歡秦沐這樣的——有學(xué)問,夠矜持,陪唱的歌曲都是英文的。
還記得她和秦沐第一次見到方傾硯,當(dāng)時是秦沐是第一次陪客,死活不肯上,后來被媽媽桑狠抽了一耳光后,才含著淚唱了一首《if I were a boy》,像一朵美麗驕傲卻被拔了刺的玫瑰,結(jié)果閃電般拿下了方傾硯的心,聽說秦沐是第一次,方傾硯還心甘情愿地掏了高額的開苞費(fèi)……反觀她,因?yàn)橹婪絻A硯是個有錢的二世祖,就全程倒貼,結(jié)果被甩開八丈遠(yuǎn),然后被遲到半小時的謝游帶走……
自怨自艾還沒結(jié)束,袁絲絲就聽見了按門鈴的聲音。
袁絲絲趕緊把書放回去,一邊喊著“來了來了”,一邊拉開房門。
門外的謝游在看見她的裝扮后,立刻走進(jìn)來,迅速關(guān)上門:“我說,你能不能穿點(diǎn)兒衣服,雖說平時穿得也不多,但至少聊勝于無吧!”
袁絲絲哼哼兩聲,慢悠悠地套上一件睡衣:“你害什么羞啊,又不是沒看過……”
謝游一聽,立刻按住她準(zhǔn)備系睡衣帶的手,勾起嘴角一笑:“也對,那你還穿什么?。」庵鴣戆伞?/p>
“你……”話說了一半,袁絲絲不小心瞟到了秦沐的小書架,立刻閉了嘴,側(cè)身躲開謝游的手,“滾開!今兒個我休息,不接客,謝少爺請回吧。”
近距離一看,謝游才發(fā)現(xiàn)袁絲絲泛著青紫的左臉,他眉頭一皺,拉回剛掙脫他的袁絲絲:“你的臉怎么搞的?”
“被方老爺子打的唄……哎哎哎,你別摸?。∥覄偼康乃幐?,挺貴的呢?!痹z絲推開正小心翼翼摸她臉的謝游,心疼得立刻照鏡子看藥膏掉沒掉。
一看袁絲絲不拿他當(dāng)回事,謝游就氣不打一處來:“要我說你就是賤的,我告訴你別去你不聽,這回被扇了一耳光就舒坦了?方傾硯一大早就春光滿面地去你們店里把秦沐接走了,你不知道?你是替秦沐挨的那一巴掌。”
袁絲絲手下一頓,立刻回嘴:“我可是有支票的,沒白挨打。”
“嗬!支票?”謝游一字一句地重復(fù),繼而從兜里掏出一堆撕爛的紙,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銀行”幾個字,以及方傾硯的簽名,“你能告訴我你哪來的支票嗎?”
袁絲絲掃了一眼,身子一僵,暗自咬著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有些煩躁地開口:“關(guān)你什么事,老娘最近不缺錢還不行嗎?”
“不缺錢?行,好一個‘不缺錢!”謝游被氣笑了,立刻掏出手機(jī)撥通一個電話,“趙秘書,記得我當(dāng)初跟你說的‘美麗小區(qū)那塊地皮嗎?對,就是學(xué)府三道街的那塊,買了,我要推平并蓋主題賓館,現(xiàn)在就去聯(lián)系,房戶每平方米按購買價再多補(bǔ)一千塊……對,就是現(xiàn)在,立刻,馬上?!?/p>
袁絲絲目瞪口呆地看著謝游掛了電話:“你神經(jīng)病吧,這小區(qū)好好的,你干嗎要推平?!”
“半小時后這地皮就姓謝了,房東肯定不會讓你們繼續(xù)住了,”謝游輕描淡寫地開口,“你不是不缺錢嗎?自己再找地方住??!”
開玩笑,這個小區(qū)價格便宜還離夜總會近,當(dāng)初她選了好久才選到這個地方,要是被房東趕走了,她上哪兒再找這么物美價廉的地方??!
袁絲絲憋足一口惡氣,走到謝游面前:“謝老板!謝公子!謝大哥!您這跟我玩的哪出戲?。课易罱孟駴]惹您吧,我把支票撕了怎么了?關(guān)你屁事啊!犯得著跟我置氣嗎?再說了,那秦沐住哪兒???”
謝游哼笑:“方傾硯巴不得秦沐趕緊搬出你這雞窩呢!他連金屋藏嬌的房子都準(zhǔn)備好了,就你傻,被人扇了一耳光還不忘替人家擦屁股省錢?!?/p>
袁絲絲立刻一副被噎到的表情,愣愣地看著謝游。
謝游被袁絲絲看得心下一軟,但一想到她還放不下方傾硯,他就覺得心里窩火,直接彎腰抱起還在愣神的袁絲絲,將她丟到床上,脫了衣服就壓了上去。
“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方傾硯什么?!?/p>
【4】再次挨打
她確實(shí)喜歡方傾硯,至于喜歡他什么……
早上醒來的袁絲絲剛剛回想這個答案就摸到枕頭底下謝游留的錢,她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身就把問題丟到腦后了。
有錢最大。
簡單地收拾完自己,袁絲絲剛套上內(nèi)衣,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手下的動作。袁絲絲剛打開門就看見秦沐慌慌張張地進(jìn)屋,方傾硯緊隨其后順手關(guān)了門,隨后二話不說,把秦沐推進(jìn)臥室并將門上了鎖,然后走到袁絲絲的身邊。
還沒等袁絲絲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防盜門就傳來一聲巨響,灰塵消散后露出一張滄桑睿智又憤怒的臉,袁絲絲猛地一抖,條件發(fā)射般想捂住還沒消腫的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方……方叔叔……”
在袁絲絲眼里,謝游就像個孩子一樣,不停地跟方傾硯示威,以一種不理智的方式將她寵上天。
袁絲絲的心不大,每天只想著怎么賺錢,怎么讓自己生活,突然間變得衣食無憂,她反而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做什么。
“你要是也想上學(xué),我就送你去。”謝游慢條斯理地剪著指甲,“想去秦沐的學(xué)校也成,我?guī)湍?。?/p>
袁絲絲直哼哼:“我連英文字母都認(rèn)不全,上什么學(xué)?!?/p>
“所以你總跟秦沐差那么一大截,”謝游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xù)剪指甲,“單看智商,秦沐就不知道比你高多少倍,那女人當(dāng)初懷了方傾硯的孩子,一聲不吭就打掉了,這事還是你們老板跟方傾硯說的,方傾硯找了秦沐幾次,都沒見到她,老板就說人家秦沐不想用一個孩子拴住方少爺?shù)男?,方少爺理?yīng)配更好的女孩……反正什么好聽、什么感人說什么,硬是把那方傻子給說得痛哭流涕,從此對秦沐死心塌地……所以你字母認(rèn)不全怎么了,重新認(rèn)識不就結(jié)了,還有七十歲考大學(xué)的呢,你怕什么?!?/p>
袁絲絲一聲嘆息:“可我畢竟是……”
謝游突然將指甲鉗丟在茶幾上,打斷了袁絲絲的話,他轉(zhuǎn)過頭,十分冷漠地看她一會兒,起身開始穿衣服。
“謝……謝游……怎么了?”
“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惦記那破工作的?!敝x游套上外衣,“還是你覺得‘謝游的女人這名號配不上你?動不動就想你的以前?”
“我不是……”
“行了,別說了,越說我越生氣。”謝游穿好外套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袁絲絲,“去把臉好好洗一遍,跟我出去?!?/p>
“我好不容易化的妝……”
謝游一下子就笑了:“你那還叫妝?嚇?biāo)廊肆恕烊ハ聪?,我?guī)闳コ院贸缘摹!?/p>
最后袁絲絲聽話地洗干凈臉,又穿上謝游給她買的衣服,出了門。
站在電梯里的時候,袁絲絲還有些不自然地挽著謝游的胳膊,不停地看著電梯里的鏡子,總覺得哪里不舒服。
謝游笑:“袁絲絲,你真行,幾萬塊的洋裝你硬是穿出一股地攤貨的廉價感?!?/p>
袁絲絲尷尬地扯了扯裙子,沒出聲。要是以前,她還是敢跟謝游嗆個聲的,但是現(xiàn)在吃穿用度都是謝游供著,她那點(diǎn)兒他完全看不上眼的積蓄也被他強(qiáng)行要求,用來買了腳下的這雙鞋,說什么要把過去的生活踩在腳下……萬一哪天這大少爺心情不好,她要是不重操舊業(yè)就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
她那點(diǎn)兒小伎倆在謝游眼里完全不值一提,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他面對著電梯,假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fā)型,開口道:“袁絲絲,其實(shí)我這人要的特別簡單,我只是想有個人能滿腦子里想著我,心無旁騖地跟著我,但是現(xiàn)在能做到心無旁騖的女人太少,她們從我身上想得到的東西太多?!?/p>
袁絲絲想都沒想就開口:“可我也是想在你身上得到錢啊?!?/p>
“這就對了,你更簡單,你只要錢。”謝游笑,“只要我有錢,你就能跟著我……好在我有的是錢?!?/p>
難得看到袁絲絲沒化妝白凈的小臉,謝游將她落在臉龐的發(fā)絲別在耳后,矜傲的目光中有著不讓人察覺的溫柔:“別想方傾硯了,他是富二代,上面有父母兩座大山壓著,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而我是富一代,沒人能攔得住我。之前別人可以欺負(fù)你、打斷你的胳膊,現(xiàn)在,誰再欺負(fù)你,我就打斷他的胳膊,包括方傾硯?!?/p>
【7】兄弟反目
對于謝游,袁絲絲從來不敢覺得他是喜歡自己的,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種女人是不可能被一個男人用心對待的,更何況是謝游這種男人。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只是想有個人能陪在他身邊而已,其他的女人可能會離開他,但是她,連后路都被斷了,除了依附于謝游,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所以他選擇她??赡苁裁磿r候他不需要人陪了就會把她丟掉。
袁絲絲一邊嘆氣,一邊抽出鑰匙準(zhǔn)備開門,結(jié)果對面的門先開了,她身體一僵。
“絲絲。”一個冷冰冰卻很好聽的女聲響起,袁絲絲才放松了一點(diǎn)兒。
“秦沐啊……”袁絲絲回過頭,“有什么事嗎?”
秦沐依舊是一副冷美人的模樣,上下打量了袁絲絲一番,隨后拿出一張十分精致的請?zhí)骸拔液蛢A硯下個月四號結(jié)婚,這份請?zhí)墙o謝游的?!?/p>
袁絲絲當(dāng)然知道不是給她的,她突然覺得捏在手里的請?zhí)行┏?,不知道是真的請?zhí)吝€是自己的心沉。
應(yīng)了一聲“好”,袁絲絲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家。
“看來你過得不錯。”秦沐突然開口。
袁絲絲動作頓了頓,自嘲般地開口:“沒你好?!?/p>
秦沐安靜了一下,語氣有些嫉妒:“謝游……對你很好?”
雖然袁絲絲并不知道秦沐說這番話有什么含義,但是還是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不過她瞇了一半就趕緊睜開了,因?yàn)橹x游說他不喜歡她這種假裝嫵媚的笑容。
“的確很好,但是像你那樣被娶回家估計(jì)是不可能了,我袁絲絲不是一直都比不上你秦沐嗎,至于這么打探嗎?”
秦沐一聽,冷笑了一聲:“確實(shí),你也沒什么優(yōu)點(diǎn)值得謝游把你娶回家?!彪S后,秦沐關(guān)了房門。
袁絲絲無法反駁,但還是脖子一梗,大聲地說了句“關(guān)你屁事”,也摔上房門回了家。
謝游知道方傾硯和秦沐要結(jié)婚之后,只是似笑非笑地翻看了那請?zhí)谎郏銇G到一旁,隨后拉著袁絲絲去逛街:“你的好姐妹結(jié)婚,我得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別被她比下去?!?/p>
袁絲絲萬萬沒想到,謝游會把她帶到一間看著裝修就很高端的婚紗專賣店。
謝游指了件婚紗讓袁絲絲去試,結(jié)果被導(dǎo)購攔住了:“不好意思啊,先生,這件婚紗已經(jīng)有人定了。”
“那我女人試試又怎么了?”謝游不以為意,告訴袁絲絲,“去試?!?/p>
那導(dǎo)購趕緊攔著,滿臉歉意:“真是不行,那位先生特意跟我們說這婚紗誰都不能碰,結(jié)婚之后如果他妻子不要可以把婚紗再掛到店里,等那時讓您女朋友再來試行嗎?就下個月四號,沒幾天了。”
謝游一聽,挑起眉毛:“那位先生,姓方?”
導(dǎo)購滿臉堆笑:“是?!?/p>
二十分鐘后,方傾硯滿臉怒氣地沖到店里,一眼就看到穿著秦沐的婚紗的袁絲絲正喜滋滋地對著鏡子左照右照,一旁的謝游一邊抽煙,一邊慢條斯理地說“好看”。墻邊站了一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服務(wù)人員,看到方傾硯之后都嚇得渾身發(fā)抖。
方傾硯二話不說,走上去將袁絲絲扯了過來,結(jié)果用力過猛,連那件露肩深V的婚紗都扯了下去。
袁絲絲一聲驚呼,趕緊捂住突然暴露在外的胸部,手腳并用,想將婚紗再提上去擋住身子,結(jié)果方傾硯完全沒給她機(jī)會,一聲陰笑之后,兩只手握住婚紗的抹胸,用力一撕,鑲在裙子上的碎鉆掉了一地,讓袁絲絲只穿著內(nèi)褲站在房間內(nèi)。
袁絲絲趕緊雙手環(huán)胸,蹲下身子。
“你不是更習(xí)慣光著身子嗎,那我成全你!”方傾硯將手中已經(jīng)完全撕爛的婚紗像丟垃圾一樣丟在袁絲絲腳邊,“你喜歡是吧,給你,我們家秦沐才不要你這賤人穿過的破爛貨!”
袁絲絲不敢說話,嚇得瑟瑟發(fā)抖,整個人縮成一個團(tuán),連頭都不敢抬。
店里的服務(wù)人員都看著眼前這場鬧劇竊竊私語,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勸解,她們怕自己會變成那條被撕爛的婚紗。
就在此時,一件黑西服突然從天而降,落在近乎全裸的袁絲絲身上。
原本一言不發(fā)的謝游突然站起身,對方傾硯說:“我記得,上次我好像在你辦公室把話都說清楚了,我說過你再欺負(fù)袁絲絲,我以后就沒你這個兄弟?!?/p>
方傾硯自然知道袁絲絲敢這么做肯定是謝游授意,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幾乎燒掉了所有的理智:“好?。慕褚院笪覀兙筒皇切值芰?!”
“嗯,反正我一直說話算話,我也自認(rèn)為剛剛我也算給足你最后的面子?!敝x游點(diǎn)點(diǎn)頭,輕描淡寫地開口,“前幾天我還答應(yīng)過絲絲,如果以后有人再欺負(fù)她,我就打斷他的胳膊……”
話音剛落,謝游突然舉起一旁的老板椅,猛地砸在方傾硯身上:“包括你!”
【8】丑聞曝光
方傾硯結(jié)婚那天,謝游沒去,袁絲絲更不能去。
謝游帶著袁絲絲去了香港迪斯尼樂園,因?yàn)檫@個小土包子做夢都想去游樂場。
但是袁絲絲似乎很擔(dān)憂:“方傾硯斷了胳膊,今天結(jié)婚能順利嗎?”
謝游的眼睛黑不見底,他笑著揉了揉袁絲絲重新染黑的長發(fā):“放心吧,就算他胳膊沒斷,今天這婚,他也結(jié)不了?!?/p>
袁絲絲還想繼續(xù)問,但是謝游已經(jīng)拉著她進(jìn)了鬼屋,一路尖叫過后袁絲絲也就忘了這件事了。
最后袁絲絲玩得快虛脫了,坐在長椅上喘著粗氣,謝游遞給她一瓶水,看著她差不多喝光之后,才問道:“你為什么喜歡方傾硯?”
“???”像是經(jīng)過一段漫長的回憶,過了幾秒袁絲絲才回答,“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事,因?yàn)樗麑η劂搴?,我就想著這么好的人要是對我好該多好啊,時間長了,慢慢就喜歡上他了?!?/p>
“那我現(xiàn)在對你這么好,你怎么不喜歡我?”謝游立刻反問。
“唉,怎么說呢?就是我心里有人了,你不可能一下子全進(jìn)來,只能慢慢地把他擠出去?!痹z絲回答。
“哦?!敝x游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說話。
回家之后袁絲絲才發(fā)現(xiàn)秦沐已經(jīng)搬家了。也是,人家都結(jié)婚了,怎么可能不搬走。
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了幾天,袁絲絲看著被塞爆的信箱,所以開始收拾報紙,結(jié)果一收拾,她看到了當(dāng)?shù)貓蠹埶奶柲翘斓念^條新聞——驚天丑聞:方家兒媳居然是夜總會出身!
袁絲絲嚇了一跳,趕緊抖開報紙,認(rèn)真地看了下去。
原來在他們結(jié)婚當(dāng)天,秦沐曾經(jīng)的一個恩客也參加了婚宴,喝多了幾杯酒之后就拉著秦沐的手不放,硬讓她陪他喝幾杯,后來被方傾硯怒斥之后才開口:“她陪我喝過的酒還少嗎?我睡她的時候你還未成年呢!”而就是這么一句話,讓方家老爺子十分動怒,離席而走。
后來幾天的報紙新聞都是接二連三的后續(xù)報道,經(jīng)過方家勢力和狗仔隊(duì)的深挖,秦沐的出身徹底被翻了出來,至此,秦沐消失,方傾硯險些被方老爺子打死。丑聞過后方家股價暴跌,謝氏財團(tuán)掌門人謝游雷厲風(fēng)行地收購了方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至此,謝游成為方家最大的股東……
袁絲絲突然就想到謝游跟她說的那句:“就算他胳膊沒斷,今天這婚,他也結(jié)不了。”
看來這事就是謝游干的了。
袁絲絲說不清楚此時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樣的,對方傾硯的心疼,對秦沐的擔(dān)心,對謝游的無可奈何,通通交織在一起。
袁絲絲坐在地上想了一會兒,試探性地?fù)芰讼虑劂宓氖謾C(jī)號碼——意料之內(nèi)的關(guān)機(jī)。
猶豫了一下,袁絲絲又撥了秦沐以前在夜總會用的手機(jī)號碼,沒想到居然通了。
響了好一會兒,電話接通了,但是話筒里只傳來了風(fēng)聲。
袁絲絲的心跳得飛快:“秦沐?”
過了好一會兒,對面才“嗯”了一聲。
袁絲絲立刻放下心來:“你還好嗎?”
“嗬。”秦沐冷笑一聲,“沒你好?!闭窃z絲當(dāng)初回敬秦沐的那句話。
袁絲絲被噎夠嗆,又問:“你在哪兒?”
【9】我叫袁絲絲,你呢?
秦沐所在的地方是棟爛尾樓,只建好了框架,其他什么都沒有,袁絲絲爬到樓頂?shù)臅r候已經(jīng)是上氣不接下氣。
謝游就在這時給她打電話,知道她干什么去之后先是嘲笑她一句“多此一舉”,隨后又說,他在樓下等她,晚上帶她去吃好吃的,有話想跟她說。
這時袁絲絲已經(jīng)看到秦沐了,只能匆匆地說了聲“好”,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顯然秦沐這幾天都沒怎么睡覺,眼睛布滿了紅血絲,乍一看有些嚇人,相比之下袁絲絲就好很多,被謝游養(yǎng)得珠圓玉潤、人比花嬌。
袁絲絲這個樣子讓秦沐更是嫉妒,憑什么自己現(xiàn)在落到四處逃竄的境地,而比她要差一百倍的袁絲絲卻可以被人捧在手心里!
想到這里,秦沐的眼神更是怨毒。
袁絲絲看不出來,只是氣喘吁吁地趴在秦沐旁邊的天臺上,開口道:“你現(xiàn)在怎么辦?回夜總會嗎?還是重新找工作?還能上學(xué)嗎?”
袁絲絲只是隨便問問,但是在秦沐看來卻不是這么個意思,她覺得袁絲絲在嘲笑她,嘲笑她不自量力,以為自己一步登天了,結(jié)果卻摔得更狠。
用力握了握拳,秦沐開口:“我哪兒都去不了了。”
袁絲絲不以為意:“那我跟謝游說一聲,讓他安排你工作吧!”
秦沐咬了咬牙,怎么,想讓自己以后給你袁絲絲當(dāng)個下人?
秦沐垂下眼睛,突然開口:“你的鞋很好看?!?/p>
袁絲絲看了一眼:“哎,別提了,我攢了好幾年的錢,就買了這一雙鞋,貴得要死,不過穿起來是挺舒服的,就算跟謝游去游樂場玩都不覺得累?!?/p>
秦沐“嗯”了一聲,蹲下身子:“我看看?!?/p>
袁絲絲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頭向樓下看去——剛剛謝游說他在樓下等她,她瞇眼看去,果然有一輛車。袁絲絲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笑容。
摸著那雙做工精良的鞋,秦沐突然面無表情地開口:“你知道嗎,袁絲絲,其實(shí)你一直是我活下去的動力,以前我總是告訴自己,連你這種人都能每天活得好好的,我為什么不能活得更好?”
袁絲絲一聽,“嘿”了一聲:“你這想法可不怎么健康。”
秦沐繼續(xù)說:“其實(shí),我喜歡的是謝游,但是他不喜歡我,反而是方傾硯對我動了心,我覺得這都無所謂,只要能跳出那個火坑,誰都可以。”
袁絲絲突然安靜下來:“你喜歡謝游?”
“是?。 鼻劂宓氖种笣u漸從鞋子滑到袁絲絲的腳腕,“可是謝游喜歡你,方傾硯也沒拯救我,你現(xiàn)在過得也比我好,我覺得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謝游喜不喜歡袁絲絲,袁絲絲自己不知道,但是秦沐這次確實(shí)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而且罪魁禍?zhǔn)走€是謝游……
袁絲絲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低低地叫了一聲:“秦沐……”
“但是,”原本還低著頭的秦沐突然仰起頭,一臉猙獰,尖叫道,“是你和謝游毀了我原本的幸福!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和謝游好過!”
說完,她的雙手直接握住袁絲絲的腳腕,用力向上一提……
謝游下了車,走到一旁的垃圾箱抽煙,一只手不斷地摩挲著手中的一個紅色絲絨盒,心想,那姑娘估計(jì)都不敢想這盒子是什么意思吧……
想到這兒,謝游突然笑了一下,將盒子塞回自己的衣兜里。
人說只有女人才有處女情結(jié),但他還有處男情節(jié)——在他十八歲生日的那天晚上,幾個兄弟說要帶他去長長見識,給了他一張房卡,而他推開房間就看到一個正十分好奇地摸著總統(tǒng)套房里的物品的女孩。
聽到動靜后,女孩回過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從沒進(jìn)過這里,就摸摸,沒有偷……我叫袁絲絲,你叫什么?”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回憶,他抬頭看去,只見他的那輛車已經(jīng)被砸報廢了,而車上,似乎是個人……
幾步走過去,謝游突然就僵住了,因?yàn)樗吹搅说袈湓诘厣系囊浑p十分眼熟的鞋。
他再抬起頭,發(fā)現(xiàn)車上的那個女人垂下來的滿是鮮血的手腕上,帶著的赫然就是他當(dāng)初送給袁絲絲的情侶表……
他似乎還能聽見一道聲音在說:“我叫袁絲絲,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