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
該劇從1991年首演至今,20年間已演出了近500場。很少有人知道,這樣一部當代經(jīng)典歌劇,當年竟是臨陣磨槍而成的“突擊之作”——僅用了短短18天,閻肅等藝術家們便創(chuàng)作完成了劇中的全部6場戲。如此“神奇”的創(chuàng)作速度,至今仍在戲劇創(chuàng)作史上保持著紀錄。
黃昏的時候,天地一片昏暗,呼呼的大風把杜鵑坡上剛剛開放的杜鵑花吹得東倒西歪。剎那間,大雨傾盆而下。
突然,杜鵑坡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哐啷啷的腳鐐聲,緊接著是大聲地嘶吼:“快點,快點!”
老支書、田玉梅等8名共產(chǎn)黨員被五花大綁,口也被勒住,一步步艱難而昂然不屈地從開滿杜鵑花的后坡走來。他們身后是一隊端著明晃晃刺刀的兵匪。
這群兵匪的頭兒孫團長對著前來為英雄們送行的老百姓喊道:“看到了嗎?往后誰要再給山上的游擊隊送鹽巴,下場和他們一樣,絕不寬容!”孫團長說著向兵匪們做了個手勢,兵匪們立刻舉起槍對準了8位黨員。
忽地,一個穿著粗布花衣服的小姑娘從人群中竄了出來,奔向五花大綁的田玉梅,抱著她大哭不止。小姑娘是田玉梅的女兒娟妹子。娟妹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讓堅強的田玉梅頓時哽噎了,她跪下來,用頭和肩膀依偎著年幼的女兒,想和娟妹子說兩句話,可是嘴卻被封著。
突然,一個兵匪走了過來一腳把娟妹子踹倒在地,大聲怒斥著:“你找死??!”娟妹子從泥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再次撲向媽媽的懷抱,嘴里不停地叫著媽媽。
這時,孫團長怪笑著走到田玉梅身邊,說道:“你好像有話要說?”說罷扯下了田玉梅嘴里的布。田玉梅不屑地瞪了一眼孫團長,徑直上前跪倒在了七叔公面前,含淚道:“苦命的娟妹子就托付給您老人家了?!闭f完向七叔公磕頭。
七叔公頓時淚流如雨,哽咽道:“娟妹子,磕頭拜別你媽媽?!本昝米涌耐觐^,七叔公抱起了瘦弱的娟妹子。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不要,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說著,孫團長向兵匪們做了個手勢,隨著砰砰砰的槍聲,8位烈士緩緩倒在了杜鵑花叢中。娟妹子哭喊著沖向花叢,跪倒在地。七叔公怕娟妹子傷心過度,硬拽著她離開了杜鵑坡。
等人群都散去,一個用雨傘擋住臉的男人四下張望著,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孫團長面前,他就是已經(jīng)叛變的共產(chǎn)黨區(qū)委書記馬家輝。
孫團長冷笑著對馬家輝說:“你的那些同志們都死了,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p>
“全靠團座提攜!”馬家輝點頭哈腰。
“別忘了我們最大的心患是山上的游擊隊?!睂O團長冷眼看著馬家輝,提醒道。
“他們眼下最大的困難是缺鹽,沒有鹽他們一定會下山找我,到時候我們在東山口擺一個伏擊圈,來個一鍋端。”馬家輝獻媚地說。
“萬一他們不來呢?”
“現(xiàn)在的杜鵑坡只有兩個共產(chǎn)黨,一個我,另一個是我老婆,可惜她已經(jīng)瘋了?!瘪R家輝自信里透著猥瑣。
“哈哈,馬先生好好干,消滅了游擊隊,我把整個縣都交給你,你前途無量?。 甭牭綄O團長這一席話,馬家輝心里樂開了花,他小心翼翼地攙著孫團長離開了杜鵑坡。
馬家輝剛到家,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誰?”馬家輝心驚膽戰(zhàn)地問。
“是我!田玉梅?!碧镉衩氛f話已經(jīng)有氣無力。
聽到田玉梅三個字,馬家輝嚇得魂飛魄散,一不留神撞倒了椅子,癱坐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快開門!我真的是玉梅?!?/p>
馬家輝爬起來,從門縫里定睛朝外望,門口果然站著頭發(fā)散亂、渾身血淋淋的田玉梅。馬家輝深深吸了口氣,鎮(zhèn)定了一下才把門打開,田玉梅踉蹌(liàng qiàng)地栽了進來。
“你不是死了嗎?怎么又……”馬家輝吃驚地看著滿身是血的田玉梅。
“是老支書用自己的身體掩護了我,老支書在臨死前告訴我黨內出了叛徒,我這才急著趕來和您匯報。”田玉梅話剛說完,室內門簾凌空飛起,馬家輝的妻子桂英從屋子里沖了出來,瘋瘋癲癲地喊著:“大樹要倒了,鮮血到處流?!?/p>
“桂英這是怎么了?”田玉梅吃驚地問馬家輝。馬家輝怕桂英泄露了自己,急忙把她推回屋子里,慌亂地問田玉英:“叛徒?老支書說是誰了嗎?”
“老支書還沒來得及說,叫我一定要把叛徒揪出來?!碧镉衩芬е齑胶莺莸卣f道。
“對,對,一定,一定!”馬家輝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
“玉梅同志,地下交通員小程前不久來給我送信說,山上游擊隊的同志們已經(jīng)好久沒吃上鹽了,我得趕緊去籌鹽。你千萬別走!”馬家輝囑咐完田玉梅,匆匆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