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ira
導語:打破邊界似乎成了藝術的代名詞,跨越學科和文化類別,跨越視覺的限制,在視覺形態(tài)一再被偏離、被解構的現(xiàn)在,視覺藝術不再是單向的表達,而是雙向的闡述,是關乎觀看者本身的門類。在新加坡藝術家張奕滿的《閑言碎語》展覽中,這種表達尤為強烈。
2016年新舊之交,上海外灘美術館的首檔新展《閑言碎語》開始展出,這也是新加坡藝術家張奕滿在中國的首場美術館級別的個人展覽。7件作品,7種不同的風格和形態(tài),十足的錯位感和以觀念為主導的藝術表達,讓觀眾在迷惑中感悟我們個體所處的世界。
張奕滿,1977年生于馬來西亞麻坡,他的當代藝術作品,被認為是“介于圖像、行為表演、裝置、情境以及寫作等多種形式的中間地帶,持續(xù)地向我們生活中各類敘事媒介的功能提出自己的疑問?!毕矚g科幻電影的他,希望通過不同的方式來做一些虛構作品,并通過藝術去記錄一些值得或不值得記錄的東西,“很俗的東西,餿主意,我覺得這種對痕跡的記錄就是一種藝術”,在他看來,藝術家沒有任何選擇,而要把世界的痕跡記錄下來。
《閑言碎語》從一件名為《律法書店(上海)》的場地特定裝置展開,它將美術館原本的藝術商店替換成關于法律書籍的書店,當你置身其中,也許絲毫沒有察覺,展覽已經(jīng)開始。說起這件作品的靈感,張奕滿回憶起他曾經(jīng)讀到的一篇文章,在文章當中談到了一些國家包括新加坡在考慮將電腦編程作為一門語言來教給國民,而希望獲得法律技能的他,也希望能和律師合作,邀請律師從他的角度來擬定一個書單,體現(xiàn)對法律理念的理解。
在美術館四樓的《無盡(夜晚)》作品中,一萬張沒有印刷的空白報紙,被放置在昏暗的房間里,任觀眾憑己愿處置,不過,恐怕藝術家沒有想到觀眾如此的“破壞力”:涂鴉、撕裂,展覽現(xiàn)場一片狼藉,而就在樓上,《木瓜日報》的微光滲透下來,以具象連接無象,以有字對抗空白,藝術家沒有填滿兩層中間的空白感,他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具備延伸性和張力,能建立起和(五樓)文本的相關性”。
在美術館二層展廳展出的雙頻道錄像裝置《跑跑跑》,由“憨豆先生”和美國動畫片角色“跑步雞”,同時在LED屏幕上進行原聲全集循環(huán)播放,音量巨大甚至令人生厭,和一貫美好的靜謐的藝術作品迥然不同。就像此次展覽的策展人李棋所說,恐懼、驚悚甚至厭惡也是一種審美經(jīng)驗,讓觀眾“笑著進去,喪著出來”,也許這次展覽的目的就達到了。而這種“喪”,是對個體和世界的沮喪、懊喪,或者是其他,只有等觀眾自己來展覽親自感悟了。
從2014年年底開始,策展人李棋就和藝術家張奕滿開始籌備展出,當被問起整個布展過程中,最讓李棋享受的部分,他談到是和藝術家不斷探討作品,逐漸“抽絲剝繭”的過程,并把自己和藝術家的關系比喻為,科幻小說《三體》中“破壁人”和“面壁者”的關系?;蛟S,在藝術的三體世界里,他們是黑暗森林的獨行者,共同追尋著現(xiàn)實和未來世界的痕跡。
而在這種痕跡中,張奕滿非??粗匚谋竞图埶哂械牧α浚骸拔蚁矚g用紙這個材料,因為我以前做平面設計的,紙是一個作品,是一個材料,也是一個載體,傳遞信息知識,對于紙的歷史我也很感興趣,實際上紙張的發(fā)明及運用是一個意外,紙的材料可以推動其他的事物,教育、民主。所以對于我來說這種材料很有吸引力,它是有形的,我可以對它做改造,它有它的魅力,另外還有所謂的關系?!?/p>
所以,當我們疲于應付生活中的“閑言碎語”,像被縛住手腳一樣被信息時代綁架,不妨走進藝術家的《閑言碎語》,直面焦慮、不安甚至恐懼,因而生發(fā)想象和思考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