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飄香又想你

劉成麗

家鄉(xiāng)的桂花開得格外多、格外香，可惜爸爸看不到，他每天不停地工作，為一家人的生計忙活。每天日出而做、日落還做的工作把爸爸的身體累垮了，每次他打電話來都會問：“老家對面小山坡上的桂花樹開了嗎？我感覺身體大不如前，要是能聞一聞家鄉(xiāng)的桂花香，我肯定會精神很多?！蔽覇柊职殖抢餂]有桂花嗎，他說城里的桂花沒有家鄉(xiāng)的香。于是，我心里萌發(fā)了一個念頭——給爸爸郵寄桂花。

周末，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去小山坡上打桂花，我在樹上打，他們在樹下拾。弟弟手棒幾朵金燦燦的桂花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姐，桂花好香??！要是以后我去了別處，我也會舍不得這桂花的?！蔽倚α诵?，說：“要是以后你想家鄉(xiāng)的桂花了，姐就給你寄一些。”

我們選了最鮮最香的桂花，曬在太陽下，弟弟還在桂花周圍用凳子圍了一個圈，以免桂花被小貓小狗弄臟。經(jīng)過幾天的晾曬，桂花干了，芬芳如故。我匆匆跑去郵局，希望爸爸能早一點收到。

過了一個星期，爸爸說收到桂花了。他打電話告訴我：“桂花果然還是那么香，我的身體好多了。你知道我為什么偏偏喜歡老家對面小山坡上的那棵桂花樹嗎？”爸爸接著說，“那棵桂花樹是我小時候和你奶奶一起種的，后來因為文化大革命，你爺爺被迫害致死，不久，你奶奶也去世了。那一年我才十五歲，于是我便踏上了南下的火車。后來我有了一些錢，便修房娶妻，再后來便有了你們。你還記得小時候我經(jīng)常帶你們?nèi)ツ强霉鸹湎伦矫圆亍⒋蚬鸹▎?？對不起，今年我不能陪你們過年了……”原來爸爸思念的不是那棵樹，而是回憶，與奶奶在一起的回憶，與我們在一起的回憶，桂花承載著他為人子、為人父的快樂。

今年桂花又飄香，不知慈父何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