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巴巴羅++梅根·+圖伊
特朗普和女人——這個詞組讓人不由得聯(lián)想起穩(wěn)獲美國共和黨總統(tǒng)候選人提名資格的特朗普在安全距離之外——譬如在Twitter賬號上,在廣播節(jié)目里,或者在競選活動的講臺上——隨意拋出的種種廣為人知的輕薄之辭。
《紐約時報》采訪了數(shù)十名曾在過去40年里跟特朗普合作過的女性。她們眼中的特朗普是這樣的:熱愛挑逗,無休止地評論女性的外表,精明地放權(quán),并有令人不安的職場行為。
泳池派對,特朗普女郎
初次見到羅萬妮·布魯爾·萊恩,唐納德·特朗普就讓她換掉身上的衣服。
“唐納德在馬阿拉歌莊園辦了一個泳池派對,大約有50個模特和30名男子到場。一些女孩在水池里戲水。不知怎么的,唐納德似乎有點兒迷上我了。他開始只跟我一個人講話?!辈剪敔枴とR恩說。
她接著說:“他突然牽住我的手,領(lǐng)我參觀莊園各處。他問我是否隨身帶著泳裝。我說沒有。我沒打算游泳。他把我?guī)нM一個房間,打開抽屜,然后讓我換上泳裝。
萊恩當時26歲,是一名模特,她照著特朗普的話做了?!拔易哌M浴室,穿上了泳裝,”她回憶,那是一套比基尼,“我走出去時他‘哇了一聲?!?/p>
時年44歲、正和第一任妻子鬧離婚的特朗普,決定帶著萊恩到馬阿拉歌莊園的人群中炫耀一番。該莊園位于佛羅里達州的棕櫚灘?!八盐?guī)У匠剡?,對人們說,‘這是一個令人驚艷的特朗普女郎,不是嗎?”萊恩說。
對布魯爾·萊恩而言,在馬阿拉歌莊園結(jié)識有權(quán)有勢的特朗普,是一場閃電式戀愛的開始——乘坐直升飛機,光顧高端酒店,被聚光燈包圍,一切都令人目眩神迷。
“挺讓人發(fā)怵的,”她說,“要知道,他可是唐納德·特朗普。”
選美生意,女人相伴
特朗普買下環(huán)球小姐組織之后,就進入了一個充斥著年輕美女的行業(yè)。
在1997年,也就是特朗普剛剛把該選美組織的分支比賽——“美國小姐”納入麾下那一年,時年21歲的猶他州小姐坦普爾·塔格特相當震驚地發(fā)現(xiàn),此人在她這樣的年輕參賽者面前是何等的放肆。據(jù)她回憶,特朗普以一種不同尋常的親密方式打了招呼。
“他直接親吻了我的嘴唇。我心想,‘老天,真惡心。”塔格特說,“他當時已經(jīng)和瑪拉·梅普爾斯結(jié)婚了。我記得他還吻了其他幾個女孩的嘴唇。我當時的感覺是,‘哇,這么做真是不得體?!?/p>
特朗普駁斥了這一說法,他說自己不喜歡親吻陌生人的嘴唇。
特朗普對選美賽事的參與程度之高出人意料,據(jù)參賽者說,他的評語有時十分刺耳。2009年,時年21歲的加州小姐嘉莉·普雷讓參加美國小姐大賽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彩排時,特朗普會親自對參賽女性進行評估。
“我們奉命穿上開幕表演的服裝——其暴露程度幾乎與泳裝無異——為他在舞臺上排成排,”她在自傳《依然站立》中寫道,“唐納德·特朗普帶著隨從走了出來,細細地審視我們,比任何檢閱士兵的將軍都要仔細。他會在一個女孩面前停下腳步,上下打量她,‘嗯嗯幾聲。然后往前走,對下一個女孩做同樣的事。他一邊走一邊在小本子上做筆記?!?/p>
她接著寫道:“大家逐漸明白,整場排練的意義所在,就是便于他把這里的女孩區(qū)分成他本人感興趣的和不感興趣的。許多女孩都覺得這樣的排練是一種侮辱。他離開后,一些女孩在后臺抽泣了起來,讓她們難過的是,自己甚至在比賽真正開始前就無法引起‘那位唐納德先生的注意。”
特朗普接受采訪時表示,他“永遠也不會如此行事”。他說,這種行為會傷害別人的自尊和感情。
時常審視,女性身材
在負責(zé)管理其旗下多個企業(yè)的特朗普集團內(nèi)部,特朗普有時會打斷日常業(yè)務(wù)討論,轉(zhuǎn)而評論女人的身材。曾在特朗普手下?lián)喂こ特撠?zé)人的芭芭拉·A·雷斯記得,有一次為了洛杉磯地區(qū)的一個項目,她和特朗普一起面試了一位建筑師。出人意料的是,她說,特朗普居然評價起了加州瑪麗安德爾灣的女性的身材,說“她們很在意自己的臀部”。
“我和那位建筑師都不明白他怎么冒出了這么一句。”雷斯說。幾年后,當雷斯的體重明顯增加時,特朗普在工作場合對其身體的審視令她相當難受?!澳阏鎼鄢蕴?,”她記得特朗普這樣說道,“他是在提醒我,我太胖了?!?/p>
雷斯的同事路易絲·森夏恩發(fā)胖后,同樣受到了來自特朗普的審視。但她將其視為一種友好的鼓勵,而非令人難堪的侮辱。“他認為我瘦的時候要好看得多,”她說,“他會提醒我,我以前有多美。”
特朗普常常想讓別人(有時是陌生人)承認,他生活中的女人都很美。1997年美國妙齡小姐選美大賽期間,特朗普的女兒伊萬卡在臺上幫忙主持賽事,他本人則坐在觀眾席上觀看。他把頭轉(zhuǎn)向當時的環(huán)球小姐布魯克·安托蕾·瑪希拉妮·李,就女兒的身材詢問對方的看法。
“‘你不覺得我女兒很火辣嗎?她很火辣,對吧?”李記得他這樣說道,“我當時心想,‘不是吧?這么說也太怪了。她當時只有16歲。感覺真夠讓人起雞皮疙瘩的。”
在生意中,主要靠女性
特朗普讓女人幫忙打理生意的原因很簡單:她們工作努力——他曾對她們說,她們往往比男人更努力。
為了聘請雷斯監(jiān)管特朗普大廈的建設(shè),特朗普請她到第五大道他的公寓里。在行業(yè)歷史上,很少有女人做到這樣的高位。
“他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在男人的世界里打拼的女人。雖然男人通常比女人優(yōu)秀,但一個優(yōu)秀女人強過十個優(yōu)秀男人,”雷斯說,“他覺得這樣說是真心夸我?!?/p>
特朗普在自己的公司里賦予了幾個女人重大職責(zé)——前提是她們已經(jīng)證明自己優(yōu)秀且忠誠。森夏恩本來在房地產(chǎn)業(yè)幾乎沒有任何經(jīng)驗,但是作為時任紐約州長休·凱里的首要競選籌款人,她幫助特朗普達成了一項夙愿:她幫他搞到了一個以特朗普名字首字母DJT命名的車牌——這個車牌在他的豪華轎車上掛了好多年。
森夏恩為特朗普工作了15年,憑借自己的能力成為紐約房地產(chǎn)業(yè)的一個重要人物。雷斯在這家公司工作了12年,后因項目分歧離職,后來又回到公司做了六年顧問。這兩個女人都為特朗普給予的機會表示感激。
有影響力的建筑師艾倫· 拉皮德斯回憶說:“他公司的高管中有很多女性,對任何一個公司來說,聘請女性擔(dān)任建設(shè)主管都讓人吃驚。我所知道的其他房地產(chǎn)公司里,沒有一家是由女性擔(dān)任那個職位。所以,盡管他現(xiàn)在發(fā)表了一些不尊重女性的言論——天曉得他為什么要那樣說——但他在構(gòu)建自己的帝國時,主要靠的是女性?!崩さ滤拐f。
讓妻子兼生意伙伴,令他后悔
特朗普在工作場合對女性的矛盾態(tài)度集中體現(xiàn)在第一任妻子伊萬娜身上。他把集團的一些主要業(yè)務(wù)交給她打理,也賦予她相應(yīng)的頭銜。她是大西洋城主要賭場特朗普城堡以及曼哈頓中央公園南部著名綜合建筑廣場酒店的總裁。
但特朗普是把伊萬娜當作配偶而非高級職員來給予報酬的。據(jù)伊萬娜的繳稅記錄,特朗普為她在特朗普城堡的工作每年支付一美元薪水。后來,他慢慢開始怨恨給予妻子的職責(zé)過大。特朗普在1997年的書《東山再起——投資界的不死鳥》中寫道,他們的婚姻快結(jié)束時,他后悔曾允許她打理生意。
“對于伊萬娜,我的重大失誤在于讓她脫離妻子的角色,允許她經(jīng)營我在大西洋城的一個賭場,后來又讓她經(jīng)營廣場飯店,”特朗普寫道,“問題是,她變得只想談?wù)摴ぷ?。我晚上回家后,她不是談?wù)撋钪懈鼫睾偷脑掝},而是想告訴我廣場飯店經(jīng)營得多么好,或者賭場當天的生意多么好?!?/p>
“我再也不會讓妻子攙和我的生意了?!?/p>
特朗普似乎的確是這樣做的。他的現(xiàn)任妻子梅拉尼婭開始推廣自己的美容產(chǎn)品和珠寶系列,但特朗普依然不大參與她的生意。
指控與否認,為過往辯護
特朗普的第一場婚姻剛開始崩潰時,他面臨著最嚴重的關(guān)于侵犯女性的指控。
在記者哈里·赫特三世1993年出版的《墮落的大亨:唐納德·J·特朗普的多面人生》一書中,有這樣一段描述:據(jù)說,有一天晚上,特朗普在盛怒之下強奸了伊萬娜。
特朗普否認強奸伊萬娜。伊萬娜對此沒有回應(yīng)。去年,這項指控再次出現(xiàn)在新聞媒體上時,伊萬娜發(fā)表聲明說:“這個故事毫無價值?!?/p>
20世紀90年代初,吉爾·哈思和當時的男友喬治·胡拉尼與特朗普一起參與大西洋城的一項選美比賽組織工作。后來,他們指責(zé)特朗普在工作過程中對哈思行為不當
前不久,胡拉尼在接受采訪時說,在他明確說明他和哈思遵循單一性伴侶原則后,特朗普的回答令他震驚?!八f:‘呃,總會有第一次。我要追她,”胡拉尼回憶說,“我以為他開玩笑呢。我大笑起來。他說:‘我是認真的?!?/p>
哈思在證詞中說,第二天晚上,三人在廣場飯店的橡樹屋餐廳共進晚餐時,特朗普的挑逗轉(zhuǎn)向身體方面。她在證詞中說:“可以說,為他工作令我深受傷害?!?/p>
特朗普選擇和解此案,但否認行為失當。哈思撤回了自己針對特朗普不當挑逗的訴訟,但堅持最初的指控。
特朗普說,是哈思追求他。他的辦公室提供了一些郵件信息。那些郵件表明,哈思在過去的一年里,感謝特朗普在生活和事業(yè)上對自己的幫助,表示支持他競選總統(tǒng)。
特朗普說,世人誤解了他和女人們的關(guān)系。他認為自己是女性的支持者,認為自己的生意給女人們提供了數(shù)不清的就業(yè)和提升機會。?笏(李瓊 王相宜譯)(編輯/立原)
? ? ? ? 唐納德·J·特朗普和2013年的美國小姐選手們
? ? ? ? 特朗普和第一任妻子伊萬娜
萊恩和特朗普在20世紀90年代初交往
1998年,特朗普和“美國小姐”的參賽者在舞臺上
? ? ? ? 20世紀80年代,特朗普聘用芭芭拉·A·雷斯擔(dān)任建設(shè)主管
特朗普在紐約軍事學(xué)院1964年的年鑒中
雷斯和特朗普,1989年
特朗普與女兒伊萬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