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焚書事件出于《史記》,自西漢以來一直為人相信和詬病。漢朝建國后,典籍奇缺,朝廷多次下令征求書籍,并給獻書者重賞。古書突然消失,人們便懷疑古書都被秦始皇燒了。如果不是秦始皇燒的,那會是誰燒的?項羽。
項羽隨叔父項梁起兵,后來項梁兵敗,被秦將章邯所殺。緊接著,楚懷王希望諸將中有人能搶先攻進關中。諸將都默不作聲。只有項羽為了給項梁報仇,憤然而起??梢晃焕蠈s建議派劉邦進攻關中。于是,楚懷王派劉邦西進取關中,而派項羽北上,救援正在被章邯攻打的趙國。
劉邦進入咸陽,蕭何到了藏書閣,將文書和地圖都收藏起來。從此,劉邦對天下用兵的地理形勢都了如指掌。而項羽北上救趙,通過巨鹿之戰(zhàn)等惡戰(zhàn)大敗秦軍,章邯投降。為了報復,項羽將投降的20萬秦軍全活埋了。之后,他為了給叔父報仇,又率軍向關中殺來。他進了咸陽,下令屠城,殺了秦王子嬰,又放火焚燒秦宮,大火三月不熄。雕梁畫棟化為灰燼,藏書閣中的典籍也全燒光了。
項羽未入咸陽時,秦朝藏書閣中的典籍還保存著,因此蕭何才有可能從中取出文書和地圖;項羽火燒秦宮,秦朝典籍也就消失了。
到了西漢時,秦史幾乎全由西漢官吏來寫,秦始皇自然成了他們筆下的暴君,其罪行罄竹難書。焚書這種暴政也就被安到秦始皇頭上了。
如果說“焚書”是張冠李戴,“坑儒”則是子虛烏有。
坑儒故事的原型見于《說苑》,講兩個方士誹謗秦始皇后逃跑了,秦始皇大怒,讓御史坑殺了四百六十余名諸生。
《說苑》是西漢末年一位經學家輯錄皇家藏書和民間傳說,分類整理而成的,故事中夾有作者的議論,常常借題發(fā)揮,宣揚儒家的政治思想和道德觀念。書中記載的史事多與《左傳》《國語》等古籍有出入,屬稗官野史之流。
而司馬遷在敘述坑儒事件時,基本上因襲了《說苑》的取材,行文中因為材料不是史實而缺乏細節(jié),如被坑儒生的姓名、坑殺儒生的具體辦法、詳細地點等。
兩百多年后,坑儒故事的細節(jié)才由東漢初年的一位儒者杜撰出來:秦始皇苦于天下人不從他更改的法令,尤其是前后被拜為郎的700名諸生,便秘密讓人在驪山坑谷溫泉處種瓜,隆冬瓜熟蒂落之時把諸生招來,趁機“從上填之以土,皆壓,終乃無聲”。
這段坑儒過程寫得驚心動魄,卻經不起推敲。關中地區(qū)冬季氣溫經常達到-10℃左右,即使種瓜于溫泉附近,也只能讓瓜籽發(fā)芽、爬蔓,但絕對結不出瓜來。再說,秦始皇貴為天子,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他既然認為諸生該殺,直接殺掉就是了,根本用不著設下圈套,讓自己背上一個欺詐的惡名。
實際上,所謂“坑儒”是很晚才出現的一種極不嚴謹的說法,《史記》原本說的是“坑術士”,一位漢武帝時期的學者也說是“殺術士”。到了宋代,治學嚴謹的司馬光和蘇東坡也都是說“屠術士”。從“術士”到“儒生”,顯然是后人以訛傳訛了。所以,秦始皇沒有焚書,更沒有坑儒。
編輯/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