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譯芙
我好像一直不懂文學是什么,正如我會的,也不是寫作。
在“小升初”考試的前一段時間,我正瘋狂地迷戀著沈石溪的作品,我愛他筆下野心勃勃的紫狼,愛他筆下重情重義的班羚,更愛他筆下犧牲自己的母象。我的面前是他建下的西雙版納森林,是動物之間超越人類的美好情感。那是我第一次為文字的魅力折服,第一次知道“寫作”不只是自己之前在補習班里寫下的滿分文章,沈老師文字里熱愛動物的靈魂并不是我用對簡單事物的描述便能復(fù)制的。在受挫的同時又忍不住好奇那個世界,那個被稱之為“文學”的世界,以至于到后來自己的奧數(shù)成績一塌糊涂我也沒后悔過,也許早在那時“寫作”與“文學”便拉著手蹦跳進了我的世界,而我卻不自知。
步入極重理科的私立初中能碰到一個多情的語文老師,許是我學習生涯中最幸運的事了。在老師的鼓勵下,我堅持看每期的《讀者》《意林》,每次看到好句子便會記下,然后每個月我們班級同學間會進行好句美文的交流借鑒,以至于三年下來,厚厚的摘抄本都有些松動了。這也是至今為止我最引以為豪的一件事,那三年確實積累了很多,但我仍不覺得自己在“寫作”,那時的文章更偏向考試要求,抑或是為了迎合老師的話題,并不自由。
直到高中,才真正地入了“文學”的門吧,沒有猶豫地進了文學社,初衷許是自視過高沖著發(fā)表去的,但漸漸地對所謂的“寫作”有了依賴感。因為每星期一次的文學課上我是放松的,可以拋開繁雜的學業(yè),可以躲避未來的抉擇,這才是真正意義地去觸摸文學的毛發(fā),去創(chuàng)造屬于我自己的東西。在金鰲文學社,導師不會刻意地布置話題,也不會限制題材,筆在手中,心是無限的,文字便也多姿多彩。三年了,縱然懷念辛勤指導的老師、朝夕相處的同學,可我更懷念夜深人靜時在燈下寫文字的自己,那是我的生活縮影,我的心情外放,只供懂它的人欣賞,這讓我竟有說不出的歡愉。努力總會有收獲吧,就像我的汗水終于催發(fā)了青春路上的嫩黃小花,清新動人,不驕不躁,仿佛等待了我許久,終究是開花了,我欣喜若狂,更堅定了前進的步伐。
現(xiàn)在,畢業(yè)了,對于前方也許感到迷茫,曾經(jīng)一起寫文字的伙伴也將各奔東西,但我一點也不傷感,因為文字這羈絆太深,我們掙不開便只會牢牢抓住,夢的心意是一樣的,天南地北又如何。正如無論今后我身處何方,都將記得夢想開始的地方,都將記得文字的種子播撒在哪里,心頭總是暖暖的。
我還是不會寫作,盡管寫了好多年,依然不會,但是,那又如何,我想寫作的心,從未改變……
【主持人語】
文章題為“我不會寫作”,乍一看,叫人難以明白其義。待到讀罷全文,才漸漸明白了這標題的意思——作者說自己“不會寫作”,是因為她一直帶著疑惑走在文學的路上,既迷茫,又一往無前。這種狀態(tài),不正是最好的學習文學的狀態(tài)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