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間停留在今年3月的兩個星期里。當時,一系列廣受關注的襲擊占據了媒體的頭條。一連串的恐怖襲擊感覺像是永無止境。從奧蘭多到貝魯特,從巴黎到尼斯再到圣艾蒂安迪-魯夫賴,從德國到日本再到埃及。每一枚引爆的炸彈和射出的子彈都讓家庭和社群千瘡百孔。
統(tǒng)計數(shù)字顯示,恐怖極端分子在六個國家針對脆弱目標制造的大規(guī)模殺戮中,247人遇難,包括婦女和兒童。
恐怖主義逐漸成為了我們這個時代的一種特征。我們統(tǒng)計出1168名幸存直系親屬:有211人失去了父親或母親,78人失去了配偶。
超過100名受害人留下雙親,逝者當中既有年輕人,也有年長者。
年齡最大的受害者,是在安卡拉喪生的84歲退休公務員塞溫奇·格卡伊。最年幼的受害者甚至沒來得及出生:兩名孕婦及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殞命。
遇害者中有猶太人、基督徒、無神論者,還有至少一名印度教徒,但有151名遇害者——占總數(shù)的61%和殺害他們的人一樣,是穆斯林。
247名遇害者分別來自美國、中國、剛果、法國、德國、以色列、黎巴嫩、馬其頓、秘魯、波蘭等26個國家。多數(shù)人喪生時離自己生活的地方不到10英里。
在這兩周里遇害的人中,有音樂家、學者、教師、服務生、警官、家庭主婦、農民以及學生。
有一些遇害者有著漫長而功勛卓著的人生,比如前比利時駐聯(lián)合國大使安德烈·亞當,在其外交官生涯中,他曾目睹阿爾及利亞和剛果政治動蕩造成的影響。
247名遇害者中,有約半數(shù)是和自己認識的某個人一同殞命的。78歲的法國退休護林員讓·愛德華·夏彭提耶和75歲的朋友、會玩吉他的推銷員讓-皮耶爾·阿諾剛剛在大巴薩姆完成一段自行車騎行。在足球場里,多數(shù)遇害者是和朋友、兄弟、堂表親一起去看球的。
一些家庭蒙受了巨大損失。在尼日利亞,一個母親和她的兒子、兩個女兒一同遇害;還有一個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兒子、母親、侄女、侄子死在一起。
在布魯塞爾、安卡拉和伊斯坦布爾喪生的人,本來生活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在尼日利亞、伊拉克和巴基斯坦,恐怖主義和暴力無處不在,一些親屬已經多次陷入這樣的哀痛。
我們搜集到的照片展現(xiàn)了組成一個生命的種種瞬間:一個穿著長裙的新娘,坐在地上吃著零食;穿著一身精神抖擻的軍禮服的士兵;畢業(yè)典禮上穿著方帽長袍的畢業(yè)生。
一個騎馬的男人,一個彈吉他的男人,一個在孤零零的、周圍漫布著野花的鄉(xiāng)村小路上走著的男人;他們看書、喝啤酒、慶祝人生大事,或是正和家人一起享用一頓家常的飯菜。
在他們被殺害那一刻,本可以留下又一組人生影像—— 等公交車、地鐵或飛機;在海灘小憩;在一場足球賽后列隊領取獎杯;祈禱,騎車;周日在公園漫步。
在這些照片上,在其身后人只言片語的記憶里,在他們的夢想和未竟事業(yè)的細節(jié)間,我們看到,許許多多突然中止的生命在徐徐展開。
(陳亦亭譯)(摘自《紐約時報》)(編輯/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