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天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觀論析

李曉輝　宋俊成

[摘 要] 張聞天在革命活動中，不僅認識到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重要作用，而且還把理論學習與生活實際統(tǒng)一起來，同時還創(chuàng)新學習方法。他還深刻認識到黨員干部的系統(tǒng)學習以及黨校開展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重要意義。他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觀，對于當前建設學習型政黨和馬克思主義大眾化依然具有指導意義。

[關鍵詞] 張聞天 馬克思主義 理論學習

張聞天作為中共早期重要領導人，是忠誠的馬克思主義者，杰出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理論家和教育家。他不僅重視自己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習，而且還重視全黨特別是領導干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在他的一生中，閱讀了大量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著作，撰寫了大量的理論文章，對全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思考和探索，不僅為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運用和發(fā)展，為形成和發(fā)展毛澤東思想作出重要貢獻，而且為提高全黨特別是領導干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也作出了卓越貢獻。

一、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重要性與緊迫性

張聞天關于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重要性與緊迫性的論述，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

（一）馬列主義理論學習刻不容緩

1933年3月13日，中共中央局創(chuàng)辦了高級黨?！榜R克思共產(chǎn)主義學?！薄Ｔ陂_學典禮上，中共中央局宣傳部部長（后接替任弼時兼任校長）張聞天“勉勵學生努力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為“廣泛地有系統(tǒng)地傳播馬克思所創(chuàng)造的共產(chǎn)主義學說”[1]p196做準備性的工作。1934年4月1日，張聞天在蘇維埃大學開學典禮上指出，蘇維埃大學應該“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實際課程教育學生”，學生要“學習領導革命戰(zhàn)爭”，“學習改善群眾生活問題”，“學習怎樣管理蘇維埃政權”[1]p220。1936年10月三大主力紅軍長征結束后，進駐陜北延安的中央機關暫時處于相對穩(wěn)定的休整期，張聞天立刻抓住學習的最佳時機，明確提出組織在職干部開展馬列主義理論學習。此外，他還在中央機關全體工作人員大會上特別強調指出：“學習馬列主義理論是刻不容緩的任務！”[2]p434在這次大會上，張聞天“通俗地解釋列寧的沒有革命的理論就沒有革命的運動的著名論斷，分析黨的理論水平不高的情況和原因，啟發(fā)大家學習的自覺性”[2]p434。隨后，在張聞天提議下，“中央機關干部于1936年10月成立了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先學辯證法，每周座談一次”[2]p434。

在張聞天看來，即使是經(jīng)過長期戰(zhàn)爭考驗或長期地下工作鍛煉的干部，也迫切需要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1937年3月，張聞天在政治局會議上提出了“要重新教育干部，培養(yǎng)干部，使他們懂得新的政策，適合于新的要求”[3]p143。1937年5月，張聞天在黨的蘇區(qū)代表會議上進一步指出：“加強黨內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教育，學習馬克思列寧的工作作風”，“鞏固我們的黨，現(xiàn)在成為一切工作的核心”[4]p267。隨著革命形勢的發(fā)展，全黨同志也越來越認識到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的重要性。但是，當時的延安還沒有一所專門研讀馬列主義理論、著重培養(yǎng)有更多理論修養(yǎng)的干部學校。有鑒于此，1938年春天，黨中央創(chuàng)辦了“馬克思列寧學院”（簡稱“馬列學院”），由張聞天兼任院長[2]p437。馬列學院的創(chuàng)辦“對提高黨的理論水平做出了很大貢獻，培養(yǎng)了一批具有馬列主義基礎知識的干部，在以后各個歷史時期的艱苦斗爭中和各條戰(zhàn)線的廣泛實踐中都起了應起的骨干作用”[2]p445?？傊?，張聞天一貫非常重視全黨特別是領導干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認為這是黨刻不容緩的戰(zhàn)略任務。

（二）以馬列主義理論學習改進各項工作，避免錯誤和失誤

張聞天指出：“我們的理論，不是教條與公式，而是行動的指南，而是全世界革命運動綜合起來的經(jīng)驗。對于我們，‘沒有革命的理論，就沒有革命的行動’！”[4]p188“理論對于我們的需要正如空氣之對人一樣，每一個共產(chǎn)黨的干部，必須獲得這個效用無窮的強有力的武器?！盵4]p188但是，當時仍有不少黨員同志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重要性，認識不夠深刻，學習的積極性、主動性不強，致使在工作中犯了錯誤。對此，張聞天指出：“我覺得我們同志中平常所犯的許多錯誤，不是由于什么一定的政治路線或政治傾向，而簡直是由于對于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無知。他們在實際斗爭中表示了英勇的斗爭模范，表示了滿腔的革命熱情，但是由于他們缺乏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武器，因此犯了許多錯誤?！盵4]p277為了在今后工作中少犯錯誤甚至是不犯錯誤，不斷地改進黨的各項工作，張聞天指出，“在思想上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武器武裝全黨同志，是黨目前爭取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的領導權的最主要的任務。必須使全黨同志了解學習馬克思主義的重要，養(yǎng)成學習理論的興趣，只有這一武器能夠使我們在各種復雜的環(huán)境下，正確的解決問題，而不犯嚴重的錯誤”[2]p435。對于“我們黨內有不少從長期實際工作中出來的干部，他們有著極豐富的實際工作經(jīng)驗，然而他們沒有機會學習過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4]p190。張聞天強調：“這些干部也千萬不應該看輕理論的學習，相反的，他們應該利用一切機會來學習理論，養(yǎng)成學習的習慣。因為這種學習，可以幫助他們把實際經(jīng)驗提到原則的高度，使他們能夠在復雜的環(huán)境找出一定的發(fā)展規(guī)律，使他們更能在原則的指示下進行自己的工作，使他們能夠減少一切可以避免的錯誤。”[4]p189-190

可見，在張聞天看來，加強全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之所以能夠改進黨的各項工作，主要在于，一是理論能夠指導實踐，二是能夠區(qū)分工作中的正確與錯誤，三是能夠把實踐經(jīng)驗上升到理論高度。

（三）以馬列主義理論學習提高黨員干部理論素養(yǎng)，增強黨組織戰(zhàn)斗力

黨員干部的理論素養(yǎng)如何，直接關系到革命事業(yè)的興衰成敗?！爸袊伯a(chǎn)黨是在具有一定的理論準備而理論準備又不十分充足的基礎上成立的。黨成立后，由于各種主客觀因素，不僅黨的主要領導來不及進行理論上的補課，黨員干部也沒有進行及時的、必要的、系統(tǒng)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5]p94。如此一來，致使很多黨員干部理論素養(yǎng)普遍偏低，結果導致“黨的組織力量遠遠跟不上它的政治影響。黨內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水平還不高。能夠獨當一面擔任領導工作的干部還不夠”[4]p317。張聞天對這一現(xiàn)象和事實深感憂慮，認為必須加強黨員干部的理論學習，“要使我們的干部在思想上武裝起來，學習馬列主義，掌握馬列主義”[1]p591，只有這樣才能提高黨員干部理論素養(yǎng)，使黨員干部在實際工作中有方向有辦法有信心，從而切實提高黨組織的凝聚力和戰(zhàn)斗力。對于這一點，張聞天進一步指出：“我們黨如果有一百個至二百個真正精通馬列主義者，中國革命問題就可以說解決了一半?！盵1]p591提高黨員干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素養(yǎng)，對中國革命事業(yè)興衰成敗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二、有效開展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方法和途徑

“要使黨員從對馬列主義的‘無知’向‘有知’轉化”[5]p94，就必須開展系統(tǒng)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在當時社會環(huán)境下，張聞天結合中國革命形勢的需要，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方式方法進行了堅持不懈的探索。

（一）倡導學習要理論聯(lián)系實際

理論與實際相結合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根本方法。張聞天一再強調：“理論給我們指出一般的方向，而實際則證實理論，使理論充實發(fā)展與豐富起來”[4]p190。但是在當時，現(xiàn)實情況是理論與實際脫離十分嚴重。對此，張聞天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們黨內的很大弱點，即是還有很多同志善于背誦馬列主義的教條，善于背誦上級黨部的決議，善于根據(jù)自己主觀的愿望而提出‘包羅萬象的工作計劃’，或是善于縱談自己經(jīng)過的許多歷史事實，善于夸張自己豐富的實際經(jīng)驗，然而對于認真的去了解具體情況，認真的去收集具體材料，認真的去分析與研究這些材料，從這些材料中得出一定的結論，則表示不愿意，表示輕視或表示完全無能。”[4]p68尤其是“中國政治經(jīng)濟發(fā)展的不平衡，半殖民地與半封建割據(jù)狀態(tài)，階級力量結合的變化多端，使中國的環(huán)境特別復雜。如何把唯一正確的國際路線在這樣復雜的環(huán)境中實現(xiàn)出來，這是一個極端困難的任務。這個任務的解決，只有依靠我們那些能夠統(tǒng)一理論與實際的干部”[4]p190。而“這類干部在我們黨內現(xiàn)在還不多”[4]p190。在張聞天看來，如果不堅持理論聯(lián)系實際，就會出現(xiàn)教條主義傾向，甚至危及黨的安危。張聞天在論述這個問題時，談到了當時黨內主要危險是關門主義，認為關門主義的主要來源之一就是由于“不會把馬克思列寧主義活潑的運用到中國的特殊的具體環(huán)境去，而把馬克思列寧主義變成死的教條”[4]p58。1936年10月，張聞天在白區(qū)工作訓練班上再次強調：“為了要使我們的干部取得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武器，我們必須認真辦理我們的黨校，改善我們的教育工作，提高全黨所有干部的學習精神。我們必須堅決反對過去的那種公式主義教條主義的殘余，這種殘余不幸在我們的機關內還是存在著。我們教育工作的中心，全不在于使我們的干部多記一些教條與公式，多讀幾本新書，而是使他們學會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生動的革命精神，而是使我們的干部學會能夠使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方法，去分析具體的環(huán)境，并從這種分析中得出一定的行動方針。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造成有獨立工作能力，能夠獨當一面的干部?！盵4]p188為了取得這樣的學習效果，張聞天要求黨校教師“每次講課要注意把問題聯(lián)系到當?shù)氐膶嶋H工作”，“把理論與實際聯(lián)系起來”[1]p222。為了使學生切實了解馬列主義的精神和方法，他強調“應該經(jīng)常研究與討論黨中央與黨的領導機關的各種文件與指示，應該經(jīng)常多請當?shù)睾屯鈦淼呢撠熗緢蟾娓鞣N時事問題及各種實際工作的情況與經(jīng)驗”[6]p71。他“除了親自講課，主持課堂問答以外，經(jīng)常就黨內重大事件、黨中央重要的方針和決定作報告”[2]p439。他還曾多次約請毛澤東到學院作報告。張聞天認為黨校的教育方針就是要強調“理論與實際的聯(lián)系，特別著重于馬列主義的革命精神與方法的教育，著重于拿實際問題來說明馬列主義的原則”[2]p440。在這一教育方針指導下，當時“從馬列學院畢業(yè)的學員，絕大多數(shù)都感到，通過這一段學習，初步獲得了馬列主義理論的基礎知識，對黨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路線、方針和政策有了比較清楚的認識，對整個新民主主義的理論和政策也有了比較全面的了解，特別是大大提高了思想水平，堅定了共產(chǎn)主義信念，懂得了共產(chǎn)黨員應當具有的黨性修養(yǎng)，是終生受益，永世難忘的”[2]p446。黨校學員的這些收獲，足以說明馬列學院在整體上貫徹了理論聯(lián)系實際的教育方針。

（二）倡導獨立自主學習。

在張聞天看來，要想使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取得較好的學習效果，必須要有端正的學習態(tài)度和科學的學習方法。在學習態(tài)度方面，張聞天十分重視獨立自主的學習態(tài)度在理論學習中的積極促進作用。他說：“一個干部要養(yǎng)成獨立閱讀的習慣，首先應該知道，學習馬列主義，必須自己下一番功夫。因為馬列主義是人類有史以來最高發(fā)展的科學，光是到大課堂上、演講會上、研究會上去隨便聽聽，自己不去研究，是很少用處的?！盵6]146他又說：“學習馬列主義必須有很豐富的、具體的社會知識與科學知識做基礎。沒有這樣的基礎，要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馬列主義者，是不可能的。”“每個干部要養(yǎng)成獨立閱讀的能力，首先應該知道自己的文化水平理論，不要好高騖遠，妄想一步就跨進馬列主義的大門?！盵3]p294獨立自主學習對于提高學習者的積極性、主動性、創(chuàng)造性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

（三）倡導小組討論式學習

張聞天在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與教學工作中逐漸發(fā)現(xiàn)小組討論式學習，對提高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效果具有積極意義。1939年，“他組織了一個《資本論》學習小組，參加者有王首道、王學文、吳亮平、王思華、艾思奇、何錫麟、鄧力群等十來個人。隔周在自己的窯洞里學習討論半天，不論溽暑寒冬，從不間斷，一直堅持到把《資本論》第一卷的25章全部學完，整整花了一年多的時間”[2]p442。每次小組討論都由張聞天親自主持。第一次小組討論后，張聞天談自己的學習體會，他著重講了《資本論》為什么從商品、貨幣講起的問題?！耙院笥懻撚尚〗M成員輪流作各章的中心發(fā)言人，讀懂了的，講心得體會，沒讀懂的，提出問題，充分討論。”[2]p442小組成員在學習過程中，若“碰到重點、難點，不惜花費時間，反復研究。為了學懂第一章第四節(jié)‘商品的拜物教性質及其秘密’，共討論了3次。為了理解馬克思的原意，還經(jīng)常把《資本論》的德文原版與中、英、俄、法、日文等譯本，對照起來分析和研究”[2]p442。張聞天倡導的小組討論式學習方式，對今天全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對當下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研究生的專業(yè)課教學，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啟發(fā)意義，應把它繼續(xù)發(fā)揚光大，落到實處。此外，張聞天“特別提倡在學習中敢于懷疑，敢于提出問題，敢于發(fā)表意見，與同志式的辯論問題的學風。無論是理論課程的學習，還是黨的文件的研讀，或是各種輔導報告的消化，都要學員們進行民主討論。班里常舉辦辯論會”[2]p443。這種學習使學員們對馬克思主義的觀點理解得深透，掌握得牢固。

（四）提倡研究性學習

張聞天非常重視馬克思主義基礎理論的學習與研究工作。在他的領導下，“馬列學院除辦學員班外，還成立了一些研究室，有馬列主義研究室、政治經(jīng)濟學研究室、哲學研究室、中國革命問題研究室等”[2]p442。而要想有效開展研究性學習，勢必要讀經(jīng)典原著。張聞天為了盡快讓廣大學員和廣大干部讀到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原著，組織“設立了編譯部，專事翻譯。對翻譯人員規(guī)定任務，平均每天譯1000字，一年完成36萬字”[2]p442。編譯部的成立為開展研究性學習提供了必要條件。但是，張聞天逐漸意識到編譯部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廣大學員和廣大干部對經(jīng)典原著研究學習的需求問題，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問題，就必須讓廣大學習者、研究者學習外語。為此，1940年春，張聞天邀請剛剛從蘇聯(lián)回來的師哲，讓他在馬列學院舉辦了一個俄文班，吸收中宣部干部參加。他希望有一部分人通過學習外語，能夠借助字典閱讀原文，甚至翻譯，為研究性學習打下堅實的語言基礎。在開展研究性學習的過程中，還面臨著一個資料匱乏的問題。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張聞天領導馬列學院編輯出版了《馬克思恩格斯叢書》，先后出版的叢書共有10本：《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fā)展》《共產(chǎn)黨宣言》《法蘭西內戰(zhàn)》《政治經(jīng)濟學論叢》《馬恩通信選集》《德國的革命和反革命》《〈資本論〉提綱》《哥達綱領批判》《拿破侖第三政變記》《法蘭西階級斗爭》[2]p595。張聞天不僅重視研究性學習的開展，而且極為重視解決研究性學習在開展過程中所面臨的種種問題。據(jù)有關資料記載，張聞天“為了讓大家好好學習，他把自己的字典借給大家用，還捐出自己的一本俄文版《列寧主義問題》給大家當課外讀物”[2]p442。他這種身體力行、親歷親為的作風是今天每一位馬克思主義理論工作者、學習者、研究者努力學習的好榜樣。

三、強化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在黨校教育中的地位

黨校的教育教學，是黨員干部開展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主要渠道。為提高黨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教學工作的實效性，張聞天從相關文件的頒布、教材的編寫，到在職干部的教育培訓都進行了開創(chuàng)性的探索，對今天加強全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和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與教學工作仍具有十分重要的啟示意義。

（一）頒布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政策文件，指導黨校教育教學工作

1940年初，中共中央宣傳部與干部教育部合并為宣傳教育部，張聞天兼任部長。在擔任宣傳教育部部長期間，根據(jù)工作需要，張聞天及時總結各黨校、各機關干部教育的經(jīng)驗教訓。在他倡議下，經(jīng)中央研究決定，連續(xù)頒發(fā)了一系列相關政策文件，為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教學保駕護航。當時主要頒發(fā)的文件有：《中央關于干部學習的指示》（1940年）、《中央關于辦理黨校的指示》（1940年）、《中央關于在職干部教育的指示》（1940年）、《關于加強干部策略教育的指示》（1940年），這些文件不僅“對教育方針、教育計劃（包括不同程度干部分類學習的課程標準）、教學原則與方法、教科書的編輯發(fā)行等都作了明確、切實的規(guī)定”[2]p448，而且為各個黨校結合自身特點，開展有特色的理論教育教學留有一定空間。例如：有的黨校“采取在教員指導下的以個人自習（即自己讀書）為主的原則，對于文化、政治水平較高的學員則引導與幫助他們直接閱讀與研究馬恩列斯的基本著作”[2]p441。有的黨校強調“依照程度，由淺入深，由近（中國）到遠（外國），由具體到抽象，由少到多；以啟發(fā)、發(fā)揮自動性、真能懂得”[1]p591的教學原則。這些切實有效的措施與辦法，為有效開展馬克思主義教育教學工作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指導作用，使黨員干部教育工作進一步得到了加強。

（二）黨校要重視在職干部的教育與學習工作

張聞天是黨的干部教育事業(yè)的開創(chuàng)者之一，他的貢獻是多方面的。鄧小平1978年8月25日代表黨中央為張聞天致的悼詞中評價說，張聞天是“我黨歷史上在理論宣傳和干部教育工作中成績卓著”的一位主要領導人。他向來重視在職干部的理論學習。在他看來，“在職干部教育，是黨內教育的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這是工作與學習互相聯(lián)系的最好辦法。每個在職干部應當了解學習是每個共產(chǎn)黨員的責任，黨的領導機關應當把每個干部學習成績之優(yōu)劣作為鑒定一個干部許多標準中之一個。在全黨應建立在職干部學習的制度，提倡學習的風氣，養(yǎng)成獨立的看書、獨立的思考問題的習慣”[6]p155。尤其要加強在職干部的脫產(chǎn)學習，使之系統(tǒng)地掌握馬列主義的一些基本理論知識。對此，張聞天指出，“抽出一定的時間，比如一年二年三年學懂（不一定學通）馬列的一些基本著作，然后再到實際工作中去用與學，是合乎學用結合的發(fā)展規(guī)律的。實際證明這種方法的效用是好的（這種短期的脫產(chǎn)學習，給他們今后一輩子的長期的自學準備了最起碼的條件）”[1]p1300。為了搞好在職干部的教育與學習工作，牡丹江市按照張聞天的指示，于1946年3月舉辦了“行政干部訓練班”。張聞天堅持每兩三天來講一次課，一直堅持到一個月訓練班結束。據(jù)當時文獻記載，張聞天“講課深入淺出，思路清晰，邏輯嚴密，形象生動，道理深刻，講得青年們眼界頓開，熱血沸騰。熱愛祖國、渴求真理的東北青年生平第一次聽到這樣新鮮、正確、系統(tǒng)的講解，受益匪淺。許多青年深切地說，張聞天同志的講課，給我們指明了人生的道路，前進的方向，是我們走向革命的啟蒙導師”[7]p81。從以上所述，可以清楚看出重視在職干部的教育與學習工作是多么重要。在今天，中國共產(chǎn)黨依然重視在職干部的理論教育與學習，在一定意義上說是對張聞天這一思想的繼承和發(fā)揚。

（三）注重教材的編寫工作

教材是進行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的基本資料。張聞天十分重視教材的編寫工作，在他看來，“供給教材”是黨校教育首先要解決的問題。他反復強調，“‘供給各地教員、教材、教育計劃、研究討論大綱’是黨中央和宣傳部的責任”[2]p449。所以，剛到陜北的張聞天“就指導宣傳部的同志編寫過一本簡明通俗、圖文并茂的《黨員課本》（共32課），親自修改定稿”[2]p449。1937年，張聞天在“抗大”親自講解《中國現(xiàn)代革命運動史》，講義由延安解放社出版?！斑@是一部用馬克思主義觀點系統(tǒng)地分析自鴉片戰(zhàn)爭以來中國近百年歷史的教本，是用馬克思主義觀點研究和編寫中國革命史、中共黨史的開創(chuàng)之作之一。”[2]p449盡管如此，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教材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一是教材比較少，二是教材編寫質量不高。1938年1月30日，作為中共中央總負責人的張聞天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在討論黨校工作時，他指出：“目前教材很貧乏，新的東西很少。陜北公學寫的農(nóng)運教材很不好，蘇聯(lián)現(xiàn)在還沒有一部固定的黨史”[1]p541。他還根據(jù)自己編著教材的經(jīng)驗體會，指出當前教材編寫有些晦澀難懂，他尖銳地指出“延安解放社出版的許多馬列原著，對于一般干部，還是吃不下的。其中許多東西，還是他們看不懂的”[6]p148?？傊瑥埪勌鞆娬{：“社會科學的課程要先講什么是馬克思主義，教材編寫的方法要適合于統(tǒng)一戰(zhàn)線，教書也要靈活些，不要死搬條文?！盵1]p554

縱觀張聞天關于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論述，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一是學習目標明確，始終把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習與革命形勢、革命任務和革命工作緊密結合起來；二是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態(tài)度與方法進行了積極探索，提出了自主學習、小組討論式學習、理論聯(lián)系實際學習、研究性學習等科學方法，至今仍有借鑒意義；三是強調了作為黨員干部開展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主渠道的黨校，應注重在職干部的教育、注重教材的編寫，為此還頒布了一系列相關文件。張聞天關于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的精彩論述，有不少觀點是具有前瞻性的。本文只是對其作了一些歸納和提煉，以期對當前全黨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和學習型政黨建設提供一點借鑒。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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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冷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