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銳先

（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局專利審查協作北京中心，北京　102208）

在科技計劃項目中細化知識產權約定以避免權屬糾紛

胡銳先

（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局專利審查協作北京中心，北京102208）

在一項具體的科技計劃信息系統項目中，項目相關各方在制定項目實施方案時僅對知識產權的歸屬進行了概要約定，這種約定方式導致了后續(xù)的知識產權權屬糾紛。建議在本項目中以簽訂補充協議的方式來細化知識產權的權屬約定，并建議在類似科技計劃信息系統項目中應盡早進行知識產權管理或控制并對項目可能涉及的具體知識產權的權屬進行細化約定以避免權屬糾紛。

科技計劃；知識產權；權屬；管理

1　問題的引出

在某項目主持單位制定的一份市科技計劃信息系統項目（II期）實施方案中，將該項目分解為具體的3個子課題并由2個課題承擔單位承擔，預期了該項目成果表達形式為專利，且僅在實施方案的“知識產權歸屬與管理”部分中記載有“知識產權歸項目承擔單位與××市科委共有”。在市科委下達給該項目主持單位的市科技計劃項目任務的通知書中，同意了該項目的課題分解方案且在項目考核指標中明確了項目要至少形成實用新型專利5項和軟件著作權1項。在課題實施過程中，課題承擔單位1獨立完成了所有3個子課題。但在項目的實施與運行過程中，出現了科委、項目主持單位及各課題承擔單位間的多種知識產權權屬如專利申請權及由商標權、域名權、軟件著作權及技術秘密等共同確定的網站平臺所有權等的糾紛。這種糾紛的出現本質上是由于在制定項目實施方案時僅對知識產權歸屬進行了概要約定而未對具體知識產權歸屬進行細化約定而導致的。那么，在科技計劃信息系統項目中如何才能盡可能地避免知識產權權屬糾紛呢？

2　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及企業(yè)知識產權管理規(guī)范

通常，在大型信息系統建設中采用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的方式來進行知識產權的管理或控制以避免知識產權權屬糾紛。國務院在2002年9月發(fā)布了 《振興軟件產業(yè)行動綱要》（國辦發(fā)［2002］47號文件），其中明確提出 “國家重大信息化工程實行工程監(jiān)理制”。但在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中，是否應該把知識產權管理或控制列成單獨的一項內容，業(yè)界具有不同的觀點。徐海?。?］、朱躍林［2］等持肯定意見，而鄒曉光［3］、徐福生［4］等雖持否定意見，但也認可在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中應該包括知識產權管理的內容，只不過建議將其納入到信息管理中或將其體現在合同中。為實現國家知識產權戰(zhàn)略，充分發(fā)揮知識產權制度對國家科技計劃的引導、保障和激勵作用，筆者贊同將知識產權管理或控制列為單獨的一項以引起信息化建設各方的高度重視。

但在信息系統工程建設中，許多工程并未采用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在工程建設初期，也并不重視信息系統工程中的知識產權管理，甚至部分企業(yè)并未意識到要進行知識產權管理，這會在信息系統工程建設的實施和運行過程中導致知識產權的糾紛和權屬不清等問題。

為規(guī)范企業(yè)的知識產權管理，由國家知識產權局提出的《企業(yè)知識產權管理規(guī)范》（GB/T 29490-2013）已于2013年3 月1日起實施，這是我國首部企業(yè)知識產權管理國家標準。該規(guī)范定義的知識產權的范圍包括專利、商標、著作權及相關權、集成電路布圖設計、地理標志、植物新品種、商業(yè)秘密、傳統知識、遺傳資源以及民間文藝等。在科技計劃信息系統工程建設中，無論是否采用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建議項目承擔單位或課題承擔單位都要盡早參照該標準進行知識產權管理，如遵循該標準的“合同管理”的“c）”、“d）”項——“在進行委托開發(fā)或合作開發(fā)時，應簽訂書面合同，約定知識產權權屬、許可及利益分配、后續(xù)改進的權屬和使用等”、“承擔涉及國家重大專項等政府支持項目時，應了解項目相關的知識產權管理規(guī)定，并按照要求進行管理”，以盡早避免信息系統工程建設中帶來的知識產權權屬糾紛問題。

3　本項目涉及的具體知識產權及相關法律規(guī)定

就本項目而言，經與課題承擔單位1的溝通得知，本項目涉及的知識產權包括：專利權、計算機軟件著作權、商標權、域名權和技術秘密；且涉及的專利包括了發(fā)明、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對于如上具體的知識產權歸屬，相關法律規(guī)定如下。

《專利法》第8條規(guī)定：兩個以上單位或者個人合作完成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一個單位或者個人接受其他單位或個人委托所完成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除另有協議的以外，申請專利的權利屬于完成或者共同完成的單位或者個人；申請被批準后，申請的單位或者個人為專利權人。

《計算機軟件保護條例》第12條規(guī)定：由國家機關下達任務開發(fā)的軟件，著作權的歸屬與行使由項目任務書或者合同規(guī)定；項目任務書或者合同中未作明確規(guī)定的，軟件著作權由接受任務的法人或者其他組織享有。

《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3條規(guī)定：商標注冊人享有商標專用權，受法律保護。

《中國互聯網絡域名管理辦法》第28條規(guī)定：域名注冊完成后，域名注冊申請者即成為其注冊域名的持有者?；谟蛎麑儆谥R產權的客體已是業(yè)界共識，筆者建議應該明確將域名擴充包括到《企業(yè)知識產權管理規(guī)范》中的知識產權范圍中。

《關于加強國家科技計劃知識產權管理工作的規(guī)定》第7條規(guī)定：國家科技計劃項目下達后，項目承擔單位應對技術秘密的保密義務等簽訂協議，對項目的知識產權權屬問題做出詳細規(guī)定，確保國家科技計劃項目成果的知識產權權屬清晰。

在上述具體項目中，市科委與項目主持單位屬于委托關系，受托人項目主持單位與課題承擔單位屬于轉委托關系，且該轉委托關系在市科委下達的項目任務的通知書中得到了確認。而上述項目實施方案可以認定為類似于技術合同，其中的內容屬于合同的約定。

《合同法》第339條規(guī)定：委托開發(fā)完成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除當事人另有約定的以外，申請專利的權利屬于研究開發(fā)人；研究開發(fā)人取得專利權的，委托人可以免費實施該專利?！逗贤ā返?40條規(guī)定：合作開發(fā)完成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除當事人另有約定的以外，申請專利的權利屬于合作開發(fā)的當事人共有?！逗贤ā返?41條規(guī)定：委托開發(fā)或者合作開發(fā)完成的技術秘密成果的使用權、轉讓權以及利益的分配辦法，由當事人約定。

綜合如上所示的法律法規(guī)可以得出，在本項目中，專利權、計算機軟件著作權和技術秘密等相關的具體知識產權應該在項目實施方案或合同中進行詳細約定，雖然商標權和域名權分別屬于商標和域名注冊人在法律上無歧義，但在實踐中也可以根據項目的具體情況在項目實施方案或合同中由各方進行自行約定。

4　問題產生的根源分析及補救措施

就本項目而言，筆者通過和項目主持單位和課題承擔單位的溝通得出，產生問題的根源有如下兩個方面：①在項目實施方案制定時，知識產權問題沒有得到各方重視；②各方對知識產權的范疇和權屬主體理解得不清晰。如下進行具體根源分析。

在本項目的項目主持單位制定項目實施方案時，項目主持單位認為該項目要由科委啟動、批準且最后還要由科委驗收，該項目的實施還需要市財政配套科技經費，且知識產權共有還有利于項目的推廣、應用和保護，故在項目實施方案中寫上了知識產權應該與科委共有，其實項目主持單位也不清楚應該如何共有，哪些知識產權的具體哪些權利共有；在科委下達的項目通知中，也僅將5項實用新型專利作為了考核指標之一，并未考慮權利歸屬問題；課題承擔單位也并未將實用新型專利進行分解，即并未寫明每個課題承擔單位要承擔的具體考核指標數，且也并未對知識產權共有提出異議；由上分析可以看出，知識產權問題在一開始并未得到各方重視。

在項目實施方案中，項目主持單位將知識產權僅僅理解為了專利；而在科委下達的通知中，僅僅將實用新型專利和軟件著作權作為了考核指標。且該項目已進入實施階段和產生收益階段，此時亟需明晰具體知識產權的權屬主體問題。就本項目而言，筆者認為：項目主持單位與課題承擔單位實際形成概括委托關系，其責權利在無明確約定的情形下全部轉移到了課題承擔單位，故項目主持單位不應該成為知識產權權利人。課題承擔單位應與科委之間就具體的知識產權的權屬主體進行法律意義上的明晰，且明晰的結果應該以補充協議的方式進行。在制定補充協議時，邵建［10］的觀點值得參考：科技計劃項目是政府對創(chuàng)新活動的一種重要資助形式，其科技投入是政府的行政行為，不能以此確立自己私法意義上的計劃項目權利人身份；政府對科技計劃項目成果的權利主要是成果使用權和行政介入權，而不應包括成果收益分享權?！蛾P于國家科研計劃項目研究成果知識產權管理的若干規(guī)定》第1條的規(guī)定也應該考慮：科研項目研究成果及其形成的知識產權，除涉及國家安全、國家利益和重大社會公共利益的以外，國家授予科研項目承擔單位。項目承擔單位可以依法自主決定實施、許可他人實施、轉讓、作價入股等，并取得相應的收益。同時，在特定情況下，國家根據需要保留無償使用、開發(fā)、使之有效利用和獲取收益的權利。

5　根據相關法律盡早在科技計劃項目中細化知識產權歸屬的建議

為落實知識產權戰(zhàn)略，國家和地方各級政府相繼出臺了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如科技部于2002年制定了《關于國家科研計劃項目研究成果知識產權管理的若干規(guī)定》、于2003年制定了《關于加強國家科技計劃知識產權管理工作的規(guī)定》和《關于加強國家科技計劃成果管理的暫行規(guī)定》、于2010年制定了《國家科技重大專項知識產權管理暫行規(guī)定》，北京市于2013年修訂了《北京市專利保護和促進條例》，北京市科委于2011年制定了《北京市科技計劃項目（課題）管理辦法（試行）》。在上述的法律法規(guī)中，均在宏觀上給出了知識產權權屬的法律規(guī)定，但由于科技計劃項目本身的復雜性，對具體項目中的知識產權權屬主體應該根據具體項目遵循如上相關規(guī)定具體確定，為規(guī)避類似本項目實施及運行過程中出現的權屬不清的問題，在科技項目實施方案制定初期就要引起項目參與各方對知識產權的重視，筆者建議在項目全程引入內部或外部的知識產權專家，實現項目的知識產權全程管理或控制，至少應該引入知識產權專家實現咨詢式管理或控制，以在制定項目實施方案時或在項目啟動初期就在專門的協議中或在項目實施方案中根據項目實際情況確定出項目涉及的所有具體的知識產權項目并細化約定清楚能得到各方認可的知識產權權屬方案，明晰項目參與各方在項目中涉及的具體的各項知識產權的責權利，在項目研發(fā)和實施過程中督促實現相關的知識產權，在項目結束時完成相關知識產權的評估、驗收、應用、推廣、實施和保護等。

主要參考文獻

［1］徐海琛，張獻華，衛(wèi)紅，等.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概述［J］.國土資源信息化，2004（1）：36－40.

［2］朱躍林，孫蘭.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工作的理解［J］.科技資訊，2015 （17）：133－134.

［3］鄒曉光，徐軍庫，趙卓.信息系統工程監(jiān)理內容的分析與研究［J］.計算機科學，2013（10）：316-318.

［4］徐福生.IT監(jiān)理不要畫蛇添足［J］.每周電腦報，2003（16）：19，39.

［5］邵建.杭州市科技計劃項目的知識產權管理體系研究［D］.杭州：浙江大學，2006，5－8.

10.3969/j.issn.1673-0194.2016.19.080

F424

A

1673-0194（2016）19-0143-03

2016-07-14

胡銳先（1972-），男，四川南江人，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局專利審查協作北京中心副研究員，碩士，主要研究方向：專利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