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輝龍(四川)
時光的鏡子(組章)
粟輝龍(四川)
粟輝龍,1987年出生,四川南充人。閑暇時喜歡涂抹幾段文字,自比文字傀儡師,時常熱衷于操縱文字來演繹自己的心情。作品散見于《青年文學(xué)》《星星》《散文詩》《美文》《青年作家》《散文詩世界》《四川文學(xué)》等報刊。有作品收錄于多種選本,曾獲得過一些詩歌、散文的征文獎項。系四川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現(xiàn)居四川省成都市。
我愛上一個地方——南充,祖國遼闊地圖上的一個小黑點。從古自今,都帶著無盡的傳說、奇跡和夢。
作為一個逃離故土、無處安身的人,我?guī)е活w雨打風(fēng)吹、傷痕累累的心而來,但南充不是我的歸宿,它是我與生俱來的故鄉(xiāng),而我就是那個千里迢迢來尋根的游子,帶著前世的愛與今生的痛,回到故鄉(xiāng),安度余生。
失根的游子希冀莫過于此——踏上故土,是滿目同根生的彼此相依,滿懷骨肉親的血濃于水。夢繞魂牽,養(yǎng)我的那方地;日思夜想,護我的那片天。人間南充,我的故鄉(xiāng),血濃于水的故鄉(xiāng)!
那是七月間的事了,我獨自來到甘南,邂逅了碧綠如茵的牧草,風(fēng)吹草低現(xiàn)的牛羊。
央曲河和央拉河,靜靜地流淌,猶如兩條潔白的哈達。
哦,夢寐以求的草原!甘加,桑科,我的孤獨和我的愛情一樣葳蕤。
天然、靜謐,被群山環(huán)繞的草原,請原諒我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安放我一生的滄桑。
在甘南的草原,我遠不及一棵草,活得坦然,不管風(fēng)吹日曬,以及生活這頭羊的啃噬。
每年生,每年死,只要春風(fēng)一吹,就會長出一個嶄新的自己。
在甘南的草原,我只想做一棵草,同頂藍天白云,共享陽光雨露,在廣袤、寧靜的大地上,同榮共枯,人生就這么簡單!
央曲河和央拉河,它們載著我的相思,日夜不舍地流淌。
除了甘南的草原,我的這顆心,已無家可歸!
若有來世,我愿做甘南草原上的一棵草,倒影在牛羊的目光里,等待牛羊反芻成來年的春天,而我,就永遠呼吸著它質(zhì)樸溫暖的心。
作為蔥綠可人草地的鄰居,最清澈的處女湖,蒙著藍色的神秘面紗。
尕海,甘南吉祥寧靜的福祉,草原上安靜的睡美人!
走近尕海,我腳步輕輕,屏住呼吸,目光像一尾尾魚兒游弋。
那些來自天上的雨水、山丘的流水,落在湖里,像是運回到了故鄉(xiāng),貼近母親乳房的溫暖。
靜水深流,我的心事泛起了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破碎的幸福,輕輕蕩漾,仿佛時光鐫刻的年輪。
碧波萬頃,洇濕我的腳步。倦鳥的呢喃,準(zhǔn)確地落進我的手心,一松手,就會成為清澈而遼遠的回聲。
我的心,像候鳥南遷北返的驛站,靜靜地泊在尕海上,在寒暑易節(jié)中,守候甘南的春暖花開。
尕海,甘南的一面時光鏡子,不僅倒影著浮云與山峰,還能看到咀嚼的牛羊、低飛的候鳥。
這千百年來,我們一直共享著,那亮晶晶的呼吸和心跳。
銀河,或者叫星河!
夜空中明亮的光帶。一年四季的銀河,只不過在夏秋的星空找到了自己華美的星座。
浩瀚的天空,一顆顆白色粉末化作一顆顆星子,黑夜不斷鍍亮?xí)鴮懙暮降?,億萬光年火焰,直抵浩渺的天穹。
許許多多的星子和恒星構(gòu)成了銀河,在偌大的太空,銀河就像一個時間的旋渦。
那東北向南橫跨天空的銀河,宛如奔騰的急流,一瀉千里。
千百年來,迢迢的銀河,引起多少美麗的遐想和動人的詩篇!
銀河,或者叫天河!
發(fā)源于古老的民間傳說,跌宕起伏的河流,從大地流向了天空。
在我們眼里,這條河確實有些古老了,但河流是年輕的,波濤洶涌,不舍晝夜。
涌動的河,流淌著時間。為什么兩顆相知相惜的心,中間非要橫亙著一條滔滔不絕的天河?
我想,那個曾鑿開天河的人,在見證世界柔軟,心靈濕潤后,會低下她那顆女王的頭顱!
花好月圓夜,萬家燈火都是圓圓的蜜……夜空中明亮的光帶,我們在葡萄架下,靜靜地臥看牛郎織女星。
銀河,時間愛恨無絕期地流淌。
如果嫦娥住在月河,肯定會化身為一個清秀溫婉、嫻靜典雅的江南女子,那瀲滟的波光就是她清輝流轉(zhuǎn)的明眸了。
我不是吳剛,而我是那個相親的人,已在嘉興等待了千年。
風(fēng)聲的馬蹄聲碎在岸邊的柳樹下,衣襟繡上二三蝴蝶,眉梢綻開幾朵野花。
連接南北,融通古今。月河系在運河的心上。天上的月亮跌落大地,剛好落在嘉興,水灣曲抱城如月。
水上的月河,輕輕蕩漾;水下月河,倒影像一尾銀魚游弋。
鳥鳴在水里練習(xí)蝶泳、蛙泳和仰泳。
小河。古橋。狹弄。廊棚。都是月光的親人,在月光的愛撫下,安然入睡。那些清凌凌的月光,匯成了潺潺的河水,靜水深流,也流到了我的心里……
月河的水是一闋可彈可詠、可吟可唱的江南戲曲。浪花如簪花,佩在嫦娥的鬢角,濤聲似絲竹,撥動流傳民間的千古絕唱。
舀一瓢月河的水,潤一潤歲月的嗓音,在和著清風(fēng)、明月和幾粒漁火,治療我夜夜難眠的相思。
散文詩觀
樸實的情愫中跳躍著簡單的文字,濃郁的空間里散發(fā)著生活的美好,散文詩讓我們看到了一種新生的希望。比散文更為精煉,比詩歌更為自由,這個建立在修辭美學(xué)上的新文體,沉默讓我們不快,表達使我們酣暢淋漓。
我們在“閱讀”“發(fā)現(xiàn)”“命名”的要義里,以筆為刀,去掉多余的“假意”“虛情”的文字,或打磨藝術(shù)的思想。我們現(xiàn)在雕刻的小天使,也許就是散文詩未來的豐碑。